谁夫人,偏得王母娇,嵯峨三角髻,馀发散垂腰”,很有联想~很美丽的感觉~
☆、第 26 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晚一定要把第二更憋出来=皿=
当泠回到泾河边的时候,诧异地发现李倓三人还在原地等着:“你们怎么没走?”
“不放心你!”秦阜嬉皮笑脸地代沉着脸的李倓道,“说好了要带你一起去京城,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泠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对他们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一般,嗫嚅道:“我,只是担心三哥会出事,他仇家不少…”觉得编出的借口很烂,泠说不下去了,“抱歉,李大哥,冲你乱发脾气了。”他声音小小,对过的三人几乎没听见。
低眉顺眼惹人怜,就是泠现在的小模样,李倓真是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几乎要怀疑他故意认错认得那么爽快了。“你到底把我们当朋友不当,总是一个人任xing!虽然殷道长同我们不熟,但他忽然不见,我们不是不担心的,但茫茫人海,你可知道上哪儿找?这脾气,你家大人也放心让你单独出门!”
“我知错了,以后有事一定跟你们商量~”泠讨饶道,“别教训我啦~”被人关心了,他觉得不仅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暖暖的。
李倓叹气:“你啊…有件事,我现在非说清楚不可。”照这小孩的敏感,如果让别人拆穿,一定会生气的,“我真名李倓,其实是建宁王,家祖父正是当今圣上,家父乃东宫储君,如今已经在长安开府,老秦老孔,都是我的王府属官,也是名门之后。”
泠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冷静:“哦,早觉得你们不是普通人了,原来是皇家之人,难怪了。”
那边三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泠不自在地拉拉头发:“我嘛,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姑且算是修炼道法的吧~就和你们大唐的叶法善罗公远差不多。”
差不多?泠轻描淡写的口气让他们几乎要无语了,孔方拜托道:“就算是实话,也千万不要在外面这么说,叶道长罗道长可是陛下宠信的大师,当心被人当做犯上。”
“我当然知道啦,不过要先和你们说一声交交底啦~”泠眯眼笑道,显示出自己完全就是故意同他们这么说的恶劣表情。
李倓这回毫不姑息地弹了记他的脑门:“进京之后,下不为例。”
泠鼓着腮帮子挥舞拳头,表达了自己一定会“报复”的心情。
当他们踏进京师城门之后,消失许久的常五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房舍已经打扫停当,等待公子归家。”
泠弯弯眼睛:“辛苦你了,老五。”常五立刻低头恭敬道:“此乃本分之事,小的不敢居gong。”
“房舍?又把咱们当外人,难不成邀请你去王府做客,还要你付钱不成?”李倓不满道,觉得泠太客气生分了。
泠笑着拒绝:“李大哥,不,现在该称呼你为王爷了,并非我不识抬举,既然要做朋友,自然是要平等相交,平白无故地住到你府上,算个什么章程,清客还是更糟?若被御史之类的盯上,对你也不好吧!”
见他心意已决,李倓无奈地妥协:“好吧,我们——让孔方先陪你回去认认门,我和秦阜得先回一趟东宫,让人知道我们回来了。”原本是打算先陪泠去看看房子再回东宫,但他一想到这么说之后孔方会如何不留情面地教训他,李倓还是改口了。
“对了,王爷,你这回没找到寿礼,会不会被家中亲长教训?”泠的关心让李倓很受用,他满不在乎道:“无妨,最多被当做贪玩,教训一顿而已。”反正他不是父亲指望或喜爱的孩子,只要不谋反,做什么都不会有介意的。
“令祖父据闻雅善音律,不知这件东西合意不合意?”泠取出一个形状细长的布囊,“这是我从龙宫那得来的,叫做游龙笛,笛身上有金色的小龙,擅乐者吹奏,小龙就会随着乐曲翩翩游动。”
想到柳毅在洞庭得到的奇珍异宝,泠能拿到游龙笛,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李倓取出横笛一看,这材质不明的红色笛身上,避开笛孔,惟妙惟肖地盘旋着一条银色的小龙,似乎感觉到有人拿起,龙首的双眼睁开,竟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李倓三人倒吸一口气,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不由觉得夺人所爱:“这太贵重了,是洞庭君送给你的礼物,我们怎么能拿呢!”
“嘿嘿,反正我最喜欢的是琵琶,笛子不是我所擅长的乐器,正所谓宝剑酬英雄,红粉赠佳人,游龙笛如果能送到知音人的手里,也是它的幸运。”这其实是西海龙宫的宝贝,但见他们都以为是从洞庭得来,泠也不会去解释,“反正我是送给你们了,要就收下,不要就扔掉,别还给我!”
虽然泠不以为意,但李倓依旧觉得不妥,有心开口说买,但既怕泠觉得好意被羞ru,又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估算出横笛的真正价值,怏怏道:“那我就先收下了。”
泠见他这样,不由失笑:“李大哥不是说过会送我一匹好马?这就先当回礼吧!时辰不早,如果要去宫里的话,李,王爷应该早点动身吧!”
“唉,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李大哥!”李倓翻身上马,“孔方,替我多照顾点。”
孔方见他如此婆妈,不由无语:“殿下当我是什么人?且放心去吧~”
泠和孔方在常五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地段不错的大街上,转身又折进旁边比较安静的小巷子里,常五笑着解释:“公子不喜喧嚷,但太僻静的地方,住家清白是否不说,光治安就够让人担心的了,所以我找房子,让那些中人介绍的都是繁华大街两边闹中取静的巷子,等他们把地址报来,再一家家亲自去看了,确定没有诳语,才择定了下来。
这家本是大街上某家铺子商人的住宅,因他生意蚀本,所以忙着早日脱手,打算连铺子带宅子给卖了抵债顺便凑路费,偏生买家也是住在此地的商人,只要铺子不要宅子,双方僵持不下,一个着急上路三钱不值两钱地要脱手,一个降价也不想要房子,这才给我捡了个巧宗儿。”
“那附近都是些什么人家你可清楚?”孔方问道,也是怕泠不谙这些世俗事儿,而常五,似乎是山野妖精,恐怕不懂人情世故,所以自动关心起来。
常五比着指头道:“这最近的几家,都是空关着的,主人不在;隔远一些有两家是街上的铺子的老板,一家卖文房四宝,一家开的是书店,这是条死巷子,最里头是一个带着儿女的寡妇,守着一点郊外的田产度日,平日除了粗使丫头出来买菜买东西外,根本就听不到动静。”
“看来你是做足了gong课,老五,让我看看自己的房子究竟如何。”
常五正要开门,张三娘忽然从玉佩里跳了出来,急切道:“二位公子,我好像感觉到孟郎在附近!”不等他们接口,三娘猛地朝巷子外跑去。
“快拦住她!”泠对常五吼道,后者并指如剑,口中喝道:“定!”
三娘被定在了巷子口附近,急切道:“让我去,我去~”
“去什么去!”泠责骂道,“你疯了不成!这里是天子脚下,又是大白天,阳气重得恐连积年老鬼也只敢在午夜时分动作,你不要命了!”
“我要找他呀~”三娘泪流满面,“就是死…只要远远瞧上他一眼,也成了…”
“三娘子稍安勿躁,既然进了京,有王爷在何愁找不着那个姓孟的。”孔方宽慰道,“你将他籍贯姓名都报给我,得空我便求王爷帮你查查。到时你再安安稳稳地去寻他,不是更好?”
张三娘终于冷静了下来:“是儿无状,让几位见笑了。”见她说了这话,泠才让常五替她解了定身法。
“孔大哥,三娘子就先留在我这吧。你是衍圣公的后人,虽然这不是曲阜老宅,家中自也有一股圣人世家的浩然正气存在,三娘呆在玉佩里,大概也会受到影响,再则那个孟什么说不定就住在左近,路过一回,也许会有第二回第三回,如果这样,也不用麻烦王爷去故纸堆里查人了。”
孔方盘算一下,点头答应:“你家中只有一个常五,也不方便,三娘子虽是魂魄,但日常帮忙料理家务也使得,外面的事尽可以让常五做,内宅的事,三娘子应该能胜任。”
“可以可以,我可以的,这些我打小都学过,龙公子放心交给我打理吧!”三娘子立刻表态。
孔方瞧了一回房子,见拾掇得窗明几净,粉刷一新,家具也都簇新的,便不再多言,将自家的地址留下,立刻匆匆地告辞,他也离家数月,急切之心泠十分理解,送他走后,问常五道:“老五可会幻术一类?比如能给人制造个梦境什么的。”
常五抓头憨然道:“我这葫芦是有这么一种‘迷梦烟’,这烟制造的情境,需要一个细致的故事支撑,但我一个大老粗,哪儿想得出那么具体的东西~所以很少用。”
“那我来同你说个故事,你把它做成梦境,去给一个叫做柳毅的人送去。”泠吩咐道,冷静之后的他,回想起柳毅的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他还算是一个有担当的君子,做得到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是个不错的凡人,更何况屡试不第并不是因为才具不足,而是本就有仙缘,得享仙缘之人,为了保持三界平衡,人间的gong名官运,大都是与他们无缘的,那么龙女三娘与他的姻缘,便是天作之合了,但瞧他现在的样子,怕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肯娶龙女的,而柳毅这样的岁数,家里一定会安排亲事;他现下得了龙宫的宝贝,卖了又是一大注银钱,就算他本人无意,求亲的人怕也要踏破门槛。
兜兜转转,若是把三生石上注定的缘分错过了,两个明明互有情愫的人太可惜了,泠有时候也觉得茫然,到底是坚持真情好,还是坚持责任好,自己的想法好像总是随着心境改变——寸心娘亲是至情至xing的人,素未谋面的亲爹似乎又是个责任为重,莫非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血缘在体内拉锯,所以总得不出个所以然?泠尝试着从遗传学的角度找借口,咳,是找理由~
想要踢柳毅一脚,让他和龙女早日成眷属,泠想了半日,参考那些南柯梦黄粱梦的典故,采用的计策便是造一个梦境,让柳毅亲历一遍蹉跎后的人生故事,使他警醒,他和龙女能早日聚首。
于是他编了个故事,基本采取狗血套路,让柳毅卖了宝贝成了富翁,然后不断娶亲死妻子没孩子,到老还是孑然一身,空有家财万贯,临死前远房亲戚算计财产,争吵不休,病榻上的他无力再管,人生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滑过龙女三娘美丽的倩影,带着“如果当初和你在一起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的念头,抛下几滴浊泪,魂归地府。
前世的泠没少在商站对手家族闹豪门恩怨的时候插手推波助澜,原始素材一抓一大把,这故事没花几个时辰就被他润色完善,哪怕搁在后世,也可以成为黄金档肥皂剧的剧本,别说死前涉世未深的张三娘,连常五看了也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边叹气边带着故事前去洞庭湖附近找一个叫做柳毅的书生了。
☆、第 27 章
柳毅那边进展如何,泠是暂且没法管的,单是眼前一个张三娘就足够让人心烦了。
说是擅长打理家务,做着做着就发呆,要不就是心慌意乱,一点点动静就可以让她如兔子般惊跳起来,总是说自己感觉到孟郎的气息哀求泠去帮她看看,怯生生的张三娘,已经要变成神经质的张三娘了。
爱得卑微,在泠看来,把自己的自尊扔到地上任人去踩,现在还不是那个存天理、灭人yu的朱某某当道的时候那,简直和乞讨爱情无异。
“三娘,那么多年了,你怎么确定那个人还依然爱着你,也许他已经知道你的死讯,也许他早就忘了你,理所当然,他应该娶妻生子有了另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你只是他遥远记忆里的一个故事,一个美丽却没法实现的梦——他根本没必要没责任为你守身如玉。”
张三娘听着泠的话,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泠叹气:“我不是想惹哭你,但是你想过这些吗?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如果放任你满腔欣喜地去接受残酷的现实,那我才是真的在欺负你了!”
“龙…公子的好意,三娘心里明白。只是,三娘只剩下这个念想了。”张三娘擦擦泪,笑的可爱,“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孟郎幸福的话,我也好安心离开了,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真的,真的…”虽然这么说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因为心底深处,还是希望自己在这一个人的心里与众不同,不可磨灭,不可取代,直到永远吧~
【每个女子心里都有这样的愿望,有的实现,有的没有,有的把这样的愿望扭曲成疯狂的占有yu,最后害人害己,有的把愿望压抑成卑微的花,偶尔感君一回顾,永世念君朝与暮,对于有没有回报,倒看得不是那么重要,三娘子就是这样的人吧!】
泠觉得自己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不过三娘只要自己觉得幸福乐意,大概就足够了,敢于为自己而活的人,都是精彩而无悔的,都是不在乎别人眼光与评说的,何必要把自己认为正确的强加给她呢。
想着想着,直到前门传来重重的叩声才回过神来,门口是进京后来得最勤的秦阜,他笑道:“三娘子那个小情郎,咱们找到了。”
张三娘欢呼一声,可不管对方语气中的玩笑,慌忙问:“他好不好?”
秦阜用一种颇感意外的口吻道:“他三次落榜后,成了个教书先生,好几次有人提亲,都被他用家乡已有未婚妻推托了,一直努力攒钱,说是要回乡把未婚妻接来。至今无甚钱财,不过也无妻无儿。”
张三娘喜极而泣:“孟郎没忘了我,三娘好高兴~”
泠看着面色有些古怪的秦阜,凑过去小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只是没想到,三娘子过世那么多年,那个孟凡,已经是个年过不惑的家伙了。”秦阜微微有些感叹,“三娘子的时光却停留在最美丽的日子,两个站在一起,怕是不止像父女,根本就是爷孙两个吧!”
“什么时候三娘能去见这个什么孟凡?”泠听了这个,觉得不错,等三娘看到一个糟老头子,肯定会死心,然后就去地府再入轮回,凭她的gong德,下辈子定能投个好人家,有个好际遇,根本就不用死吊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秦阜对张三娘柔声道:“孟凡如今在一处私塾做先生,世俗都在塾里安排的地方,每个月发工钱的日子,都会去私塾附近的饭庄小酌,再过三天就是他发饷的日子,不知三娘子放不方便?”
泠掐指喃喃有词地算着什么,接着笑道:“可巧那日是个下雨天,就是太阳还未下山,三娘子也能出去走动,再加上把驻魂伞,可以让你看来常人无异,有能护住阴魂不散,尽可以去和你的孟郎交谈。”
“驻魂伞?”秦阜怪道,“你身边有百宝箱么,怎么什么都有!”
泠捂嘴假咳两声:“龙王宝贝多么~”
【是西海不是洞庭哟,】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不是百宝箱,而是袖里乾坤~】
秦阜满怀疑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泠立刻换话题:“秦大哥对于修炼啊法宝什么的,好像很懂,没有仙缘,实在很可惜啊!”
“有什么好可惜的,好男儿当在沙场上建gong立业,何况我如果抛下我娘去修仙,她一个人在府里的日子就更难熬了,有我在,那些捧高踩低,惟嫡母命是从的下人,才不敢对我娘太过分。”
“难道不能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