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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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闺香-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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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倒是很坦然,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堂屋漏雨,内室倒还好。”

蕊儿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晃便消失了,很快换了张笑脸,道:“也罢了,不管如何,这屋子娘子也不会住太久,我今日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子呢。”

李安然正待问,内室的门帘一响,裴氏牵着李墨的手,从里面走出来。

“是蕊儿姑娘来了呀!”裴氏笑吟吟地跟蕊儿打招呼。

蕊儿便叫了一声“裴妈妈好”。

李墨一只手被裴氏牵着,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着蕊儿。

蕊儿见他雪团子一般可爱,一乐,弯下腰正要也跟他打声招呼。

就在这个时候,四人头顶的屋顶,发出了一丝奇怪的支扭声,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拉了一下。

李安然心头猛地一跳,刚一抬头。

只听轰地一声,堂屋东北角的墙面,就像是被巨人砸了一锤一样,整个墙壁都倾塌了下来。

“啊!”

三声尖叫,李安然、蕊儿和裴氏几乎是同时喊出来。

这一刻,仿佛是地动山摇,东北角墙壁的倒塌,引得整个屋子都摇晃了一下。

东北角的倒塌,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整个堂屋的屋顶都在往下掉,湿透的茅草成堆成堆地砸下来,瞬间便掩埋了大半个堂屋,将李安然、蕊儿和裴氏、李墨,阻隔在两边。黄泥垒的墙面不结实,还没全塌到地便已经四分五裂,连日的春雨早将墙面浸得湿透,这一倒塌,到处都是飞溅的泥点子。

一大块湿乎乎的黄泥巴正好就溅在李安然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墨儿!奶娘!”

她惊叫起来,满心都是惊恐,顾不得头顶上还在往下砸的茅草,便要往里面扑去。

“娘子小心!”蕊儿猛地扑上去,将李安然压倒在地上,一大捆湿透的茅草就砸在她们身侧。

屋子的倒塌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主要是茅屋本身的材料就很单薄,也万幸这屋子并没有砖石瓦片,不然李安然和蕊儿不知要被砸多少下。

很快,四周的轰鸣便结束了。

跟着蕊儿一起来的驾车的车夫老李,在屋子倒塌的那一刻就惊呆了,此时才跳下车发疯似的冲进来,把满院子的黄泥汤踩得啪啪飞溅。

“蕊儿姑娘!李娘子!”

老李嘶吼着名字,把李安然和蕊儿从黄泥茅草堆里扒拉出来。

“墨儿!墨儿呢!奶娘呢!”

李安然没等站稳,便先担心起李墨和裴氏,方才屋顶砸下来的时候,他们俩可正好站在堂屋中间。

蕊儿和老李自然知道李墨和裴氏对李安然的重要性,也都焦急起来。

“快,快进去看看!”

堂屋进门处已经被倒塌的墙壁和茅草堆成了一个土包,三人手攀脚爬地就要翻过去。

“娘……”

一声清脆的呼唤,从土包那头传来,裴氏和李墨顶着一脑门的泥巴茅草,从狼藉中站起来。

李安然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老李赶紧翻过去,先将李墨抱起托出来,李安然和蕊儿在外面接出去,然后又将裴氏也扶了出来。

等到几人走出堂屋,回头再看,整个堂屋已经几乎完全倒塌了,只剩跟内室相连的那段墙面还屹立着,东边和北边原来墙壁的地方已经夷为平地,南边的墙壁也塌了一半,若不是有大门的门框木架子撑着,只怕也全塌掉了。

屋顶已经不复存在,整个堂屋便暴露在阴阴的天空之下。

李安然将李墨和裴氏看了个遍,确认他们没有受伤,这才紧紧地抱住他们,哭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裴氏和李墨也是惊魂未定,方才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一样,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当场。

老李一头冷汗道:“幸好这只是个茅屋,若是砖瓦房,可真不知会出什么事。”

蕊儿满身都是泥巴,红着眼睛道:“若是砖瓦房,也就不会倒塌了。”

老李点头:“说的是,这茅屋年久失修,黄泥墙禁不住水泡,怪不得会倒塌。”他看了看李安然三人,道,“万幸没伤着人,大家都好好的。”

李安然这才松开裴氏和李墨。

裴氏脸上泪痕未干,看着这废墟一般的屋子,失声道:“这可怎么办,屋子都塌了,咱们可怎么住啊!”

李安然也满脸都是愁容。

这时候,蕊儿反倒露出了笑容:“娘子、裴妈妈,不必担忧,我今日来,正是要告诉你们,小姐已经在城里替你们找好房子了。”

57、买屋购铺

连日的春雨,泡烂了茅屋的墙壁,竟在今日轰然倒塌。尽管万幸地没有人员伤亡,但李安然、裴氏和李墨都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如今这房子显见得是不能住了,李安然和裴氏都愁容满面,此时蕊儿却给了她们一个惊喜。

“自从初九日娘子托了我们小姐,这些日子小姐都着意地派人打听,又带着朵儿姐姐去看了好几处铺子宅子,就在昨日正好寻到一处合适的。

“那家原就是做香粉生意的,有三间铺面,只是这些年来受到程家胭脂水粉生意的竞争,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店主便有意关了铺子。小姐带着朵儿姐姐去看了,那铺面地段不错,正正合适。”

听蕊儿说到这里,李安然道:“师师姐的眼光我信得过,她说合适那便一定合适。能寻到好的铺面,固然欣喜,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有屋容身。”

蕊儿笑道:“娘子别急,听我说完。那家店主是灵州本地人,那铺面后头便连着他们的宅子。原本店主只打算出租铺面,没想到他们家儿子在京都中了进士,已然做了京官,又说被京中大官招了女婿,今后是打算定居在京都了,来信让二老进京团聚。店主夫妇便有意将宅子连同铺子一同卖了。我们小姐已经去瞧过宅子,说最是适合三口之家居住,双方已经谈妥了价钱,如今就等着娘子去交接房契呢。”

裴氏惊喜道:“这可太好了,纪姑娘可真是及时雨呀!”

李安然也没想到有这样巧,虽然高兴,却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那铺面既然地段不错,又连着宅子,想必价钱是不低的吧。”

蕊儿道:“那宅子位于城东,琉璃街东头第一家,价钱确实不低,连宅子带铺子,原本开价两千两,我们家小姐自然要压价的。一来,那店主夫妇也是急着去京城;二来,他那宅子带铺子占地不小,寻常人也不大能够买得起,买主不算好找。这一来二去,最终定在一千五百两。”

裴氏倒抽一口冷气,道:“一千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娘子……”她眼看着李安然。

李安然在心中略略盘算,初九日兰花宴入账四百五十两,后来蕊儿送来香水的订金三百两,等这批香水出手,余款又可入账六百两,加起来便有一千三百五十两,虽说还差着一百五十两,但跟纪师师借来先周转一下,也不是大问题了。

灵州城是南方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南来北往的人流很多,地价高,蕊儿所说的城东琉璃街,也算是一个人流密集的地方,一千五百两买到三间铺面带一个宅子,已然是拣到大便宜。

她心中主意已定,便对蕊儿道:“既然师师姐都说好,那自然便是好的,就这么定了。”

蕊儿拍手道:“如此太好了,小姐已然付了三百两订金给那店主,只看娘子什么时候方便,直接去付了余下的银钱,便可去县衙交接了房契。”

李安然看了看已然倒塌的屋子,道:“择日不如撞日,这屋子反正也是住不成了,就今天吧。”

蕊儿笑道:“成!”

李安然是说办就办,这雷厉风行的速度倒叫裴氏傻了眼。

蕊儿对裴氏开玩笑道:“裴妈妈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收拾东西搬家呀。”

裴氏发愣道:“今日就搬呀?”

李安然笑起来:“这屋子都塌了,已然无法再住。不过今日便搬进去,显然是不成的,总要那原主人搬出去了才成。”

她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先与蕊儿一同进城,将那宅子给买了。奶娘且在家收拾东西,随后进城来,咱们先在师师姐那里借住几天,等那宅子腾出来便搬进去。”

蕊儿拍手道:“好,就是这个主意。小姐知道了,必然欢喜,她这几日一直盼着娘子早些住进城里去,来往就方便多了。事不宜迟,娘子,咱们这就走吧。”

裴氏一把拉住李安然道:“娘子,这搬家毕竟是大事,今日也太仓促了吧。”

李安然笑道:“咱们家又没什么值钱物件,不过是随身衣物罢了,不费什么功夫。”她低头对李墨道,“墨儿,咱们搬进城里去住,你高兴不高兴?”

李墨张着大眼睛:“住城里?那我是不是见不到虎头他们了?”

虎头是他在清溪村认识的小伙伴,当初还因为听信李安然通奸的谣言,跟李墨打过架,不过后来谣言澄清,小孩子没有隔夜仇,早就又玩在一起了。

李安然笑道:“你若是想念他们,可以常常回来看他们。”

李墨这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好呀,好呀!娘说住哪里,我们就住哪里!”

李安然便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如此,搬家一事便已定了,到底这茅屋塌了是没法住人的了,现修也来不及,裴氏便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众人先合理将堂屋稍做清理,疏通了内室出入的道路,然后李安然指挥着老李将装了香水的箱子搬到马车上。

她和蕊儿、老李先进城去,与纪师师汇合,一来将香水交予她,二来去城东办妥买宅子的手续。

裴氏和李墨就留在家里,收拾行李。李安然与她商议了,搬家总得要跟裴三石、田氏告别,顺便也可以请裴三石套牛车送裴氏和李墨进城。

这样安排妥当之后,李安然便坐了马车,和蕊儿、老李先一步出发。

进城之后,先到了胭脂斜街,见了纪师师。李安然先将香水交给她,然后便说了准备搬家的事。

听了茅屋倒塌的事,纪师师也是连呼侥幸,老天保佑没造成伤亡。接着李安然说了决定买宅子,她自然欣喜,当即便一起去了城东。

城东乃是灵州城店铺最集中的地方,商业繁荣,人流量极大。纪师师看中的那三间铺面,正好在琉璃街东头第一家,位于十字路口,虽则因为店主经营不善,店铺显得冷清,门面也很旧了,但地段的确是很好的。

那店主老夫妇也在家,见了纪师师和李安然,知道李安然才是正主儿,便又领着她看了一遍宅子。

这一圈看下来,李安然不得不佩服,纪师师的眼光果然不错,这宅子挑得真是太好了。

(感谢yy738155童鞋的打赏~)

58、离开清溪村

这宅子的原主人是灵州本地人士,宅子自然也就是老宅子了,前后两进,第一进都是单层,第二进则是上下两层,就房屋面积来说,李安然一家三口住是绰绰有余了。

同时这宅子还有个好处,第二进后面带着一个小院子,这在灵州城这样地价昂贵的地方是很难得的。

房屋布局也很规整,坐北朝南,第一进和第二进之间还有垂花门。

唯一的缺点便是家具都很陈旧了,原主人的店铺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想来有些值钱的家当都已经当掉了,使得屋中一些博古架上都空空荡荡的。

看完了宅子和铺子,李安然很是满意,当下便付清了余款一千二百两,和店主老夫妇一同去县衙办理了房契的交接。纪师师作为灵州花魁,也曾为县太爷布置过宴会做过东主,在县衙倒有几分面子,一应手续办理得很顺畅。

偌大的事情,竟这么三下五除二,便利索地办理好了。

原主人能够顺利地出手房子,也很是高兴,说是需要三天时间收拾行李,约好三日后将屋子腾出。

李安然也没什么意见,正好可以趁这三日的功夫,与纪师师商议今后如何重整店铺开业。

她想到这家原本就是做香粉生意的,便问了一声铺里原来的掌柜和伙计。

经过此前的交谈,原主人已经知道李安然也是要做胭脂水粉生意的,便道:“老朽开这店铺十余年,不曾请掌柜,都是老朽自己经营。只是这两年程家的胭脂水粉生意扩张厉害,将铺里的客源都抢光了,本店连续三年亏损,伙计们散的散,走的走,也都各自投奔其他家去了,直至老朽关张停业之前,只剩下两个伙计,如今也已家去。李娘子若是有意招人,老朽倒是可以牵个线。”

李安然道:“那就多谢老丈,请将那些老伙计的姓名住址相告,我自可安排。”

原主人便答应了,将留在店里的一本花名册取来,给了李安然。

买房购铺的事情,如此便办妥了,原主人便在店铺外面贴了张红纸,上写“本店停业整顿”六字。

李安然这边的事情办理得很是顺利,而清溪村那边,裴氏和李墨倒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也就是裴三石和田氏,裴氏上门去向他们告别,叫他们好生意外。

“这话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走?可是又有人说了什么闲话?”田氏又惊又疑。

裴氏忙道:“自打三叔婆出了丑,大家都晓得我们娘子的清白了,哪里还会有闲话呢。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我们娘子原是程家夫人,素来做的就是香料生意,如今她与纪姑娘合伙要做胭脂水粉的生意,铺面都已找好了,就在城东琉璃街。如此一来,我们自然是要搬进城里去住的。”

田氏惊讶道:“这么说,你们是要开店做生意?啊哟,我就说李娘子不是一般人,真真是有本事的,这才几天哪,竟然就要做起生意人来了!”她啧啧有声地赞叹。

裴三石素来话少,此时也只是听着,眼中的佩服之色倒是跟田氏如出一辙。

裴氏道:“原来也没这么仓促,这不是我们住的那屋子,方才竟是倒塌了,我这会儿还后怕呢。”

“哟!这又是怎么说的?”

在田氏的追问下,裴氏便将茅屋突然倒塌的过程说了一遍。

田氏听得也是连呼侥幸,而裴三石只问了大家是否有受伤,知道李安然、李墨和裴氏都无恙,便也安心了。

“原来是这样,那屋子也确实太旧,经不得水泡,好在不曾砸伤人。如此说来,不走也是不成了。”田氏略一思索,便对裴三石道,“你现在就去借辆牛车来,我跟裴姐姐回去收拾行李,待会儿就送他们进城。”

裴三石自然应允,出门借车去了。

田氏便和裴氏一起回家,帮着一起收拾行李。事实上李家的行李并不多,除了衣物被褥和日常用品之外,也就只有一些锅碗瓢盆,毕竟他们在清溪村住的时间还不长,不曾积累下多少家当。

很快东西都收拾完毕,裴三石的牛车也借来了,几人一起将东西搬上牛车,裴氏抱了李墨坐在车上,裴三石和田氏一起坐在车辕上,驾着车子便向灵州城方向走。

车子打村子里经过,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

“这不是裴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裴氏随口答道:“咱家要搬进城里去住了,记得来串门啊。”

“哟!住城里啦?”

村民的惊讶,让裴氏生出了一丝虚荣心,顺嘴说道:“咱们家娘子要在城里开商铺,自然是得住城里了,就在城东琉璃街,老姐妹们可记得来呀!”

“啧啧,真是有本事。”

“可不是呢,到底是做过程家当家夫人的,就是不一样。”

“要说李娘子也是个好的了,虽说是叫程家休掉的,但模样、本事,哪一样拿不出手!”

“哟!这么说倒真是,哎,你不是有个兄弟还没成家呢,李娘子不正好。”

“别说笑了,我那兄弟五大三粗的,哪配得上人家精贵人。”

村妇们一面议论着,一面同裴氏告别。

裴氏听着这些话,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咱们家娘子当然是个好的,这回大家可都知道了。咱们家娘子虽说嫁过人,可模样不差,心地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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