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生儿育女,贤惠体贴,有什么错?
这时,响起敲门声,他翻身下床,拉开门。水野苗低着头走进来。
“都办妥了!”伊藤低声问。
水野嗯了一声,坐在床上不发一语。
伊藤坐在她旁边,揽住她,“谢谢!”
水野鼓起勇气将头靠在伊藤的怀中,感觉无比的幸福。为了这一刻,做什么都值得。
“你们出来的时候有遇到其他人么?好好想一想。”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否则……
“遇见了,”水野回忆,“池田和优子见我们有事出去,就留在了宿舍,看起来他们很高兴。”
“哦?”伊藤心里一惊,这对情侣应该是趁着房间里的人都出去,想好好亲热一番。就这么留下了人证,水野也太不小心了,他的语气没有变化,他缓慢地说,“这样,就有两个人知道你和白井最后在一起,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难道连他们也要……”水野腾地一下跳到地上,发现自己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坐到地上。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伊藤抓起外套,“我要出去走走,你也快点回去吧。说不定池田他们还在。”
“老师,您就这么走了吗?”水野慌乱之中抱住伊藤的腿,“为您做这些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希望能得到您的一个吻!”
“你做得不够好!好好反思吧。再考虑考虑那两个人要怎么办。”
“老师——求您……”
“不解决掉今天的问题,你什么也得不到!”伊藤冷笑着,一脚踢开她,摔上门走了。
水野扑到地上哭起来,她又害怕又绝望。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好像是噩梦一般,却又那么真实地存在着。
伊藤让她把白井带到无人的教学楼天台,她在伊藤的眼里见到了从来也没见过的冷酷,她无法控制地为他着迷,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事。
伊藤等在天台上,看见她们,笑得很温暖。而白井则露出心神不宁的样子。
接下来的场景她不愿回忆。伊藤一拳打在了白井的太阳穴上。
看了看昏迷的白井,伊藤把她的白色手机塞进口袋,然后抚摸着水野的脸颊,“甜心,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从天台下下看去,白井的身体像是飘落的树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一
一
消息爆出,震惊了整个学校,一名叫做白井里沙的日本学生在教学楼顶坠楼身亡,她的同屋高冈优子离奇失踪……
一连串的调查,录口供,伊藤和剩下的十八名学生身心俱疲。
每个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白井里沙已被确认为自杀,因为她留下了遗书。说是自己一直以来压力很大,见到这么优秀学生,自知成绩不好,无力赶超,看不到未来。
的确,谁都知道,她是这些来美的日本学生中成绩最差的。
可是高冈优子突然失踪,她的男友一脸懊丧,蹲在地上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他们只能提前结束越洋实习,回到日本。
野村家的海外公演已经结束,也将要回国。所以伊藤并不觉得遗憾。
知道了学生们出事的消息,野村很震惊,给伊藤打了电话。一直是不在服务区,过了许久,野村急的手心出了汗,终于接通了。
“Hide,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怎样?孩子们都好吗?”
听到野村的声音,伊藤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心里有了暖意,“我想见你,我们见面说好么?”
两个人约在华盛顿的家庭旅馆。虽然房间小,却也温馨。房主人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身体康健,和蔼可亲。寒暄了几句,就退出了客房。
伊藤关上门,回身拥住了野村。他躬下身,把头埋在了野村的肩窝。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怀中这个男人,可以给他温暖和力量。
“没事了,不要去想太多,我想警察一定会找到真相的,孩子们不会有事。”野村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伊藤嗅着他头发上的淡香,由衷地表白着,“武司,回国之后,我们还可以这样吗?”
野村沉默了一会,“Hide,在美国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回国之后我们的工作都会增多,所以,恐怕不能常常见面。”
伊藤加大了手臂的力度,“武司,你不会离开我是么?”
“不会离开的,十年前,反而是你突然消失了,你一直都不肯说为什么。”矜持的野村,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他把话语主动权交给了伊藤。
是该在这个时候问他吗,问他那时为什么要负约,为什么会和一个外国男人在宾馆电梯里拥吻,为什么这个男人还会出现?
伊藤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武司,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不用向我保证,我不在乎的哦!”野村笑得很意味深长。
伊藤凝视着他上扬的嘴角,即有一种孩子气的狡黠,还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性感。如果能和他一直过着这种无人认识,无人打扰的生活该多好。可是野村已经对公众说过,自己会做本业做到八十岁。
他把嘴唇凑近野村的耳边,他也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今天是不是我们在回国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嗯!”野村心领神会。
在这张充满田园风格的木床上,野村慵懒地俯卧着,他侧过脸,透过格子窗帘的缝隙,可以看见外面的月光。月亮总是会引人犯罪……他眯起了眼。
挺直的背,翘起的臀,优雅的线条,他的身体依然年轻而充满诱惑,伊藤近乎膜拜地欣赏着。他跪在床边,用手指痴痴勾画着这完美的轮廓。感觉到野村的体温慢慢升高,他脱去身体上最后一道束缚,压了上去。
“傻瓜!”
院子里的玉兰花传来一阵香气,迷醉了整个院落,迷醉了正在拥抱中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二
二
野村先生永远是忙碌的,海外公演结束回国,他马上投入到舞台剧的排练,准备在深秋之际奉献给公众更加精彩的表演。
所以,从回来之后一直没有他的来电,也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伊藤口袋里的手机始终是安静的。
学生高冈优子还是下落不明,他的男朋友池田介二,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和水野苗在一起。虽然水野远远不如优子美丽性感,但她取悦男人的手段却一点不差,这和以前她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英文学院以及全校都给伊藤以最大的理解和安慰。这位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已经自责痛苦很久,他的悲伤的情绪影响了全院的女生,没有一个人忍心在他面前问起这件事。
伊藤暂时松了口气,可他知道事情并不会就这样过去。
在他别墅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墙壁和天棚有着五芒星样的装饰。
水野苗赤身跪伏在地上,面前堆放着奇形怪状的工具。
“今天就到这里!”伊藤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脸色冰冷如铁,看她的眼神好像在审视一个器具,“穿上衣服走吧!”
“老师——”眼泪顺着下颌滴到地上,水野爬到他脚边,恨不能去亲吻他的鞋面,“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您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在池田的身上检验的不错。”伊藤的语气稍稍缓和,“还要自己努力钻研哦。”
“什么时候可以和我在一起……”水野眼里闪现希望的光。
“跟你说过不要和我谈条件。我对别人使用过的女人没兴趣。”伊藤垂下眼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是对所有的女人都没兴趣吧!”种种委屈和失望涌上心头,水野冲口而出,“我知道你最爱的是野村先生!”
伊藤的身影定住了几秒。接着他猛然转身,一把扯住水野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把她的脸对着自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他的眼睛发出狼一样凶残的光芒,“你不配说他的名字!”
他将水野用力一推。
头撞到了墙,水野感觉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伊藤回到卧室,倒在那张和野村第一次欢爱的大床上,顿时感到疲惫感袭来,如果再听不到武司的声音,他就要发狂了。
传来几声清脆的信息提示音,他从床上跃起,飞快拿起案几上的手机。应该是野村,但愿是他。
那是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张图片,他定睛一看,只觉得头顶响了一声惊雷。
图片下面是几句留言,“想知道真相,明天下午三点钟在安妮玫咖啡厅见面。”
从来也没有过的焦灼与担心,他在房间里不由自主地踱着步,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更要紧的是,他不能让野村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他拨通了野村的号码。现在是晚上十点,他知道野村还不会休息,由于紧张和期待,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电话那边野村的声音依旧平稳而动听,“Hide——有事吗?”
他立刻后悔自己的冲动,话到嘴边硬生吞了回去,“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一切都好。”
“我爱你!”他无比认真地说出这句。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伊藤知道野村一定在微笑,心顿时踏实了许多。不需要太多言语,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就够了。
他看着传来的图片,那是他们相爱的证据,也是足够伤害野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三
三
东川一郎知道,事情又变得复杂了。
伊藤的学生在美国一死一失踪,这个人如果不是恶魔,那么就是带来厄运的使者。可他总给人以温文和蔼的印象,在录口供时恳切又认真,努力提供一切线索,没有破绽。
这是伊藤第一次直接出现在东川视野里,这个成熟有风度的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面容有了沧桑的痕迹,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无比精致帅气的五官。难怪女生们都会为他疯狂。
凭着刑警敏锐的直觉,东川发现,在他看似完美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双狼一般的眼睛。
东川审视着伊藤的简历,把眼光停留在了伊藤27—37岁之间。写得很简略,就是“留学异邦”,再没有别的信息。
东川在上午八点再一次出现在英文学院院长办公室。院长很热情,了解到案情并无进展时,他的脸上浮现出懊恼又沮丧的神色。
问及伊藤的事情,院长打开话匣,“这个伊藤老师啊,太优秀了,来应聘时所有的测试全部通过,趋向完美!我们没有理由不聘用他,而且他又那么受学生欢迎。调皮的学生到他的手里很快就能摆平……”
“来这之前,他是做什么的?”东川觉得有必要言归正传。
“这个吗,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留学生归国。”
“再没有别的了吗?”东川很失望。
院长皱着眉毛想了想,“对了,有一次我们收到航空包裹,上面写的是‘莲实圣司’,我们没有这个人啊,可是后来伊藤收走了包裹,他说,这是他出国的曾用名。”
难怪留学生各个资料库里都没有伊藤的名字,东川看到了希望。
下午三点钟,伊藤坐在了安妮玫咖啡厅,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女孩。
“美咲——”什么都清楚了,只有她才能做到这样的事,她的父亲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可以织出强大的关系网。
“很意外吧!”美咲坐在伊藤面前,点了一杯柠檬水。
“说吧,你想怎样?”
“女孩子都喜欢专一的爱情,我也不例外。”
“你要我只爱你一个吗?”伊藤牵起她的手,“美咲,在我心里你一直很特别。”
“别把我当小孩子耍,我需要你认真地对待。我要你向所有人宣布你是爱我的。”
“这有什么难的。”伊藤吻了吻她的手背。
“你该不会是为了保护野村而故意的吧!”美咲抽回了手,摆弄着新做的指甲,“野村和你的反应可是不一样呢。”
伊藤心里一沉,“他知道?”
“我昨天去排练场找他了,你知道我弄到记者证很容易。”
美咲走进排练场,被告知野村先生正在休息室。于是她敲门进去,野村一边拿着台本看,一边刮着胡子。他穿着月白色暗花的和服,气质出众。
拿着剃须刀的样子都很优雅。美咲由衷地赞叹,素颜的样子也很漂亮。
“野村先生应该很爱你的家人吧,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的家人知道你居然背着他们去和男人约会,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美咲没绕弯子,开门见山。
野村停下了手,对美咲侧过脸,“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知道你们的秘密。”美咲拿出手机,给他看上面的照片。等待着他的惊讶或是羞辱愤怒的表情。
可是野村只是“哦”了一声,就接着对镜子开动剃须刀了。
美咲不知所措了,这个比他父亲还要年长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难堪吗?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离开伊藤君,照片就不会公布!”美咲大声说,“他和我在一起会更幸福的!”
“人心不能左右。”野村看了一眼美咲,留给她一个微笑,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四
四
原来野村在自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照片的事,那他为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是怕自己太过担心吗?伊藤思索着,他那么淡然而从容,倒是显得自己过于焦躁了。
的确,一提到野村的名字,向来冷静理智的他就好像是中了邪一般,容易抓狂。他也不得不对美咲另眼相看,这个女孩懂得抓住他的软肋。
“你在想什么?”美咲的语气咄咄逼人,“还在想他?你这么在乎他,可是他对你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忘了说,千惠子仍然很漂亮,看得出他们很恩爱。”她还想继续说下去,伊藤的眼光好像两把利刃,直直地向她刺来。她明白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
她哼了一声,“他们还挽着手呢,比我爸爸年纪还大,也会搞浪漫……”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美咲打蒙了。她住了嘴,捂着脸愣在那里,迟迟没有反应。
见有人侧目,伊藤对他们笑笑,“在教育不听话的女儿,抱歉!”
“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伊藤的情绪平稳很多,“在美国见到,惊喜之余相互拥抱亲吻很正常。这也表示野村先生平易近人,善待粉丝。”
“你的借口真烂,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美咲冷笑着,“你们在床上亲热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听得出你很卖力……”她抓起包包,“看来我们不用再谈了。”说完,昂着头走出门。
伊藤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拨通了一串手机号码,“水野——”
水野苗此时正坐在学校林荫路的长椅上看书,接到电话,她脸色凝重。明知道又将去做一件错事,但她不想拒绝。她明白,她和伊藤才是一类人,为了自己所偏执的事情付出全部而不及后果,也从未后悔过。
新的一天,野村身着休闲夹克按时来到稽古场,刚下车,就像平时一样被记者和热情的粉丝包围,他已经习惯面对这一切,和大家打了招呼,向门口走去。
他看见了这群人中那拥有冷峻外表和挺拔身影的伊藤,他微笑了。
所有闲杂人被拦在门外,野村对门卫说,“不要拦住我的助理哟,”他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伊藤。
一切就像十年前那样自然,伊藤穿过人群,娴熟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