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拳砸下去,回应他的只有*的疼痛与内心的羞愤难当。
这难捱的痛楚,更让他陷入疯狂。
此时仿佛只有施予*痛苦,才能让心里不那么□□裸的疼。
拳如雨下,泪也如雨下。
窗外的欢乐蔓延的肆无忌惮,没人知道金色辇车中的少年心里悄悄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
离开了喧闹的集市,苏景年牵着莫若离来到了外城的城楼上。
冷风清爽,北京夜景尽收眼底。
垂眼望去,四九城内外星火点点,车水马龙。
举目远眺,万千烟花近在咫尺,好似就绽放于眼前。
别样美丽的风景,让美人弯起了眼角。
“若离,可是生我气了?”
苏景年低着头问说。
从她与阿什库发生冲突后,莫若离便没有再同她说过一句话。
“?”
莫若离转头,抬手将被风拂乱的发丝掖在耳后。
偷偷瞥了眼美人,苏景年嘟囔道:“是他们不对在先,怎可于集市上横冲直撞。万一要是伤了人,可要如何是好。”
柳眉微挑,美人不语。
心中了然,傻人又是要闹别扭了。
苏景年得不到回应,扁扁嘴。
假模假式道:“那、那我确实也做得不对。不应提及金国,引起百姓不满。”
面纱下,美人勾起嘴角。
还是不回答。
“好嘛!”
苏景年泄了气,说:“伤了你金国骑兵,是我不对!可是当时那般紧要关头,我若还不出手,那地上坐着的汉子岂不是没了命。我又不是故意要伤你金国骑兵的。。。”
“‘你金国’?”
美人佯怒,冷声问说。
“额。”苏景年噎住。
自知失言,她忙谄媚道:“我金国,我金国。”
“你金国???”
美人强忍笑意,语气更加冰冷起来。
“我、我、你、你。。。”
苏景年慌乱异常,语无伦次。
“哎呀!娘子莫气!你说金国是谁的,就是谁的。好不好?”
“无赖。”
美人两指轻点,戳了苏景年额头一下。
转身去欣赏美景,莫若离红了脸。
她身后的苏景年摸摸着额头,一脸呆滞。
“为人之道,仁心仁德。兵士之责,保家卫国。那骑兵枉顾他人性命,视人命如同草芥。得此下场,罪有应得。情势所迫,阿难无需自责。”
苏景年心中泛起微微的温热。
略作思考,她走上前去。
“若离,我有一个想法。”
“?”
“若离。”
苏景年牵起美人的手,捧在手心。
“南皇老谋深算,寻机而起;罗刹野心勃勃,大举进犯;九州内忧外患,战事一触即发。为了你我,为了大齐、大金的百姓,此刻若离的身份是万万不可泄露的。”
“嗯。”
“故而。。。故而。。。”
凝视美眸,苏景年踌躇不已,根本狠不下心肠来。
婚姻大事于女子,乃是人生大事中的大事。
身披嫁纱接受祝福,与心爱之人礼成天地。
这是古往今来多少女子终生之最幸福的时刻,是多少女子一生之所向往的瞬间。
可为了避免他方势力于婚礼上揭穿莫若离的身份,推波助澜。
苏景年想出个偷梁换柱之计。
话到嘴边,却是犹豫。
她这个新郎官,是要如何的厚脸皮,才能张口劝说新娘不要出席婚礼。
“殇儿吧。”
不忍心看苏景年继续沉溺在天人交战,美人淡淡道了声。
“诶?”苏景年吃了一惊,“若离???”
心中激动万分,莫若离竟是猜透了她的心思。
“怎么?”
莫若离弯起眼角,问说:“莫不是,阿难喜欢羽儿多些么?”
“啊?!!!”
苏景年瞪大双眼,惊恐的忙摇头。
“不不不不不,墨殇姑娘、墨殇姑娘好些、好些!!!”
莫若离眯起双眼,柳眉微攒。
“看来阿难是对殇儿有意。那不如将错就错,娶了也好。”
抽回了手,美人拂袖离去。
“我就娶你!!!就娶你一个!!!”
苏景年追了上去。
“无赖。”
前方的莫若离摇头,羞红了耳朵。
。。。。。。。。。。。。。。。。。。。。。。。。。。。。。。。。。。。。。。
暗夜中,数十黑甲铁骑冒雪潜行。
雪白的天地间,骏马掠过,只留下一排排蹄印。
眨眼间,又被白雪覆盖了去。
“二位将军。”
十七策马上前。
“根据线报,前方便进入了敌区射程。”
破心抬眼,望向远处。
风将军回说:“知道了,十七辛苦。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千万大意不得。一旦发现敌情,且战且退,不可强战。”
“是!”
十七抱拳回了句,勒马调头,回去传信儿。
“如何?”
见破心收了眼,风将军忙问了句。
破心摇头,剑眉紧皱。
“这暴风雪,很是蹊跷。”
“哦???破将军何意?”
风将军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身后紧随的黑甲铁骑,也都停了下来。
破心阴沉的脸与微妙的用词,引起了风将军的警惕。
身经百战,他对战事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
此次与破心一同深入敌区,探明罗刹虚实。
一路行来,他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隐隐滋生。
“暴风雪,怎么会有蹊跷???”
风将军不解问说,抬手抹了把挂在脸上的冰霜。
“按照情报,此时早应该可以望见乌兰巴托城了。可这雪,昼夜不停,绵延数十里。不仅仅遮住了视线,雪中风向变幻多端,更是混杂着血腥的味道与邪气。确是诡异的很。”
“邪气?”
破心点头,接道:“奈何我对阴事不甚了了,剑雪又是不在。他若在此,必可在入局之前察觉异样。如今我等已然入了局,再进再退,都是凶险。”
“将军莫要自责。”
风将军极目远眺,仍是看不到乌兰巴托城的任何影子。
“王爷既遣我等前来探路,借兵是势在必行了。龙潭虎穴,我等代王爷先走上一遭也好。”
翻转马头,风将军环视黑甲众人。
“前路难测,兄弟们好自珍重。”
“是。”
众人抱拳。
风将军回以抱拳。
“敌袭!!!”
破心绯眸猛缩,高声呼喊道。
一支巨大的银枪破风而来,滑破天际,笔直扎向风将军。
拔出背在身后的湛卢,破心踏马迎击。
众人闻声,这才发觉有敌人袭来,纷纷抽刀警惕。
“哐!!!!!”
湛卢与银枪撞击出阵阵火星。
破心咬牙,催动内力,生生将银枪击飞了回去。
落于雪上,破心剑指风雪。
“何方妖孽?!!!”
“嘿。”
一人一马的身影,隐隐于风雪中出现。
吹起口哨,马上之人狞笑道:“东方的巫师,你实力不错。只可惜,你遇上了本大爷。降或死,你选吧。”
那人身后的景象,也于风雪中逐渐显露。
乌兰巴托城,就在坐落在百里外。
残砖断瓦,破败不堪。早已被焚为死城。
尸首遍地,有金国的士兵,更有百姓。
多被棘刺贯穿,高高插在空中。
密密麻麻的死尸,成了连接成片的尸体密林。
腐肉与凝固的黑色血液,撒发着让人作呕的恶臭。
“妖孽!!!”
绯眸射出怒火,破心提剑纵身飞起。
“休要猖狂!!!”
第87章 人生得意时,洞房花烛夜(五)()
金丝龙凤盖头,缓缓飘落在地上。
墨殇一身嫁衣,火红妖冶。
她竖眉怒骂十二,“你看清楚!!!我可是你皇姐?!!!”
心中是万分的庆幸,又是气愤非常。
墨殇暗中思量:“如若不是早前公主提出由我代替她出席婚礼,此刻岂不是要血溅当场?!!!公主可是你的亲姐姐啊!!!十二皇子,你到底安得是个什么心肠?!!!是要将公主与王爷置于何地?!!!”
“你。。。你。。。”
十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五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新娘子,无论横看竖看,如何看去,都根本不是他的皇姐。
面对陌生女子的指控,十二无言以对,更无颜以对。
苏景年受伤的手背,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液。
凝视十二,她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与失望。
千算万算,左思右想。
她万万算不出,想不到。
这根紧绷着无数人命运的琴弦,竟是由十二来亲手斩断。
夫子庙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年仿佛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苏景年失望的眼神,看在十二眼里,好似万箭穿心。
手中匕首跌落在地,他后退连连。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苏、苏大哥。。。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不、不是。。。”
十二面如死灰,口中喃喃乱语。双腿一软,他跌倒在地上。
苏景年撇开眼,不再去看十二。
“不!!!不!!!”
十二绝望地哭嚎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跪着爬向苏景年,他扯着苏景年的袍脚央求道:“苏大哥,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
墨殇心中隐隐升出些不忍。
十二皇子自幼被作为皇储培养,难免心高气傲异于常人。
纵使血月事件爆发,完颜家急速陨落。可仰仗着莫若离的经营,他在金国朝中仍是有些分量的。
几欲劝阻,却见苏景年毫无表示,她也只得作罢。
台上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如果新娘子被十二认作皇姐。
无异于是将北域王谋逆抢亲之罪,公告天下。
打了北域与北域王,一记响亮的耳光。
北域王竟然胆敢抢亲强娶大齐太子妃、大金长公主。
无视礼数,叛上作乱。
如此足以颠覆神州的重磅消息,由长公主的亲弟十二皇子坐实,怕是再让人信服不过。
届时,大金与南国势必合力出兵讨伐北域,北域必亡。
张无忌长出了口气,松开了手中的大刀。
他暗叹十二皇子鲁莽,怎可将表姐与亲姐都区分不清了。
而紧接着的剧情,更是让张无忌无语至极。
十二皇子刺杀失败,竟然随即下跪求饶,令身为军人的张无忌十分不齿。
坐回座位,他索性自斟自饮了起来。
蔡越儿依旧是茫然。
思索着,这北域王的婚礼怎么好似一出大戏,让人看得云里雾里。
达瓦惊见新娘子不是莫若离,竟然是墨殇。
联想到十二反常的言语与举动,她瞬间了然了当中的玄妙。
心中的震惊无可附加,她倒吸了几口冷气,连连摇头。
望向苏景年的眼中写满复杂。
苏景年,到底是何等的气魄与执着,才能让你为了一个女子玩弄了整个天下。
“哼。”
慕容雪晗冷哼一声,讥笑道:“这可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呐。莫拉乎尔家的男儿,个个都让哀家开了眼了。”
睨了眼扯着苏景年的十二,她甩袖起身离去。
“来人啊!!!来人啊!!!”
王岚双膝伤势还未痊愈,坐于轮椅。老丞相气得怒发冲冠,猛拍轮椅扶手。
严词呵斥道:“黑甲铁骑还在等甚么?!!!还不将刺客尽数拿下?!!!大金使团狼子野心!!!居然胆敢于婚礼行刺王爷王妃!!!其心恶毒!!!其心当诛!!!如有反抗者,给我杀无赦!!!杀无赦!!!”
“是!!!”
黑甲铁骑抽刀,上扑合围大金使团。
台下的叫骂声更是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北域的百姓群情激愤,对大金使团要杀要剐。
“?”
白亭吐出口中的肉。十二方才唤新娘子作“若离”,这让她陷入沉思。
她茫然道:“若离。。。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白亭的话引起了蔡越儿的注意。
她转头,等着听白亭的后文。
“哦!!!”
极力回想后,白亭猛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那日慕容云的寝宫,苏景年是喊了声“若离”的。
抬头看向新娘子,后知后觉的白亭一下子懵逼了。
扯了扯身旁达瓦的袖子,白亭不解问说:“这新娘子,怎么。。。”
怎么换了个人???
“吃鸡!!!”
不等白亭点破天机,达瓦抄起桌上一只熏鸡,塞进了白亭的嘴里。
“唔。。。”
白亭塞了一嘴的鸡肉,无法说话。
她奋力反抗,却收效甚微。
“敢不吃!!!”
达瓦佯怒,手上力道更重。
“。。。”
白亭实在挣脱不开,又怕于达瓦的手段。
泥菩萨过江,她不再有多余的经历去考问为何新娘子换了人。
默默含泪,白亭抱着熏鸡乖乖地吃了起来。
“。。。”
蔡越儿翻她个白眼,重新将目光投向看台上的闹剧。
大金使团人少力微,不时就被尽数擒拿。
倒是阿什库武艺出众,徒手就掀翻了几个上扑黑甲铁骑。
他几步奔向被团团围住的十二。
“不!!!苏、苏大哥!!!”
十二哭得伤心,苦苦哀求苏景年。
黑甲铁骑上前拖拽倒在地上的十二,奈何他抓着苏景年的喜袍死死不放。
苏景年对十二的哀求也是不忍。
四目对望,她眼中除去失望还是失望。
猛然回想起,方才十二竟对他亲姐起了杀心。
莫若离是自己最为心爱、心疼之人,怎能容得他人对她生出哪怕丝毫的歹意。
亲弟又是如何?杀我心爱之人,犹如生啖我心!!!
苏景年眯眯眼,狠下心肠将头撇开,不再去看十二。
“苏大哥。。。”
苏景年的决绝,化作一记重击,直刺十二心脏。
颓然松开了双手,十二不再反抗,任由黑甲铁骑将自己架了起来。
“皇子!!!”
阿什库几步赶到。
几记重拳,驱散了围困十二的黑甲铁骑。
见十二并无损伤,忙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黑甲铁骑见阿什库反抗激烈,便欲执行丞相的命令,格杀勿论。
抽刀摆阵,就要扑杀十二与阿什库。
苏景年轻叹了声。
十二确是不对,可若是损了伤了。美人知晓了,定是要伤心了。
她眼神示意黑甲铁骑住手。
可古语有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此时的苏景年并不知道,她做了出了一个足以为之悔恨终生的决定。
众人得了指令,按下杀心。抚刀立住,不再上扑。
“王爷!!!王妃!!!”
阿什库见黑甲铁骑不再上扑,便知事情还有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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