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委屈更甚,嘀咕道:“若离给的粥,无论是什么粥,都吃的。”
“吃吧。”
不忍再看球可怜兮兮的看自己,美人把粥递了过去了。
“!”
鲜香四溢。
苏景年端了粥,双眼放光。
吃了多日的蔬菜白粥,她早已厌烦不已。
怎奈破心与凉之平素只食素食,这小筑里并未有准备什么肉食。
今日见了鱼肉粥,可谓是久旱逢甘霖。
素老虎开了荤了。
拿起勺子,苏景年舀起热粥就往嘴里塞。
“慢点。。。”
美人皱眉。
“咳咳咳。。。”
果不其然,苏景年被烫的够呛,满脸通红。
“。。。”
美人无奈。
不免腹诽。傻人这心急的毛病,必须得改一改。
起身来到外屋,斟了杯茶,送了进来。
苏景年放下粥,接了茶,灌了下去。
“唔。。。”解了烫,还想继续吃粥。
起身去拿,发觉粥不见了。
原来是美人端起了粥,舀了勺。拿到嘴边,正在吹凉。
美眸低垂,睫毛长长。
玉肤胜雪,红唇点樱。
皓齿瓠犀,气若兰呵。
咽了口,苏景年心猿意马,不禁看痴了。
莫若离抬首,就看见苏景年愣了愣的盯着自己看。
“看够了么。”
美人笑靥如花。
苏景年猛摇头。
“这辈子,都看不够呢。”
嗔了一眼苏景年,莫若离将勺递到了苏景年嘴边。
耳朵却藏在发丝里,红了起来。
苏景年面对递来的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硬着头皮张嘴吃了口。
羞得面红耳赤。
。。。。。。。。。。。。。。。。。。。。。。。。。。。。。。。。。。。。。。
破心的内伤有了道长的辅助,恢复很快。
他二人内力一阴一阳,一冷一热。互相排斥,又相辅相成。
吐出一口浊气,破心缓缓开眼。
道长闻声,眉头微动。也睁开了眼睛。
“收。”
二人换了个眼神,同时收功。
绯色与蓝色光芒退了去。
略作休整,破心起身,要往卧室去。
“诶?”道长忙起身,挡住她的去路。
问说:“长公主刚刚进去了。你去凑甚么热闹呢?”
“凑热闹?”
“啧,”道长翻个白眼,问说:“人家郎情妾意,你个外人去了岂非尴尬。”
暗地里责怪破心木讷,不解风情。
破心笑了起来,问说:“之前见你要杀要剐的,可没顾虑这些个呢。”
“那可不一样呢。”
道长郑重回道:“北域王乃是凶煞降世,他日必定为祸人间。待她伤势好转,我要与她堂堂正正一决高下,到时候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只是她与长公主,都是用情极深之人。可为对方,毅然赴死。我与她二人虽为敌对,都不免心生敬佩。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好打扰了吧。”
“哈哈哈,”破心仰天大笑,问说:“外人?天山剑雪啊,你这个死心眼儿的毛病也还是多年未改啊。”
“你!”
臭贼两个字就在嘴边,被道长生生吞了回去。
心中明白对破心有所亏欠,他不敢还嘴。
“你就不想想。如果我与北域王并非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会贸然带着丫头去救她吗?”
道长语塞。
“她是我的徒弟。”
破心拍拍道长的肩膀,骄傲说道。
“啊?!”道长大惊。
凶煞,居然是臭贼的徒弟???
转念一想。
倒也是说得通。毕竟北域王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而臭贼一直,对那个女人。。。
“哼!冤孽!”道长拂袖,不屑道:“既是如此,我也就直言不讳了。我不精医术,无法得知你那宝贝徒弟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只是她的锁魂链条已经松动,想来时日无多矣。”
破心定了定,心里凉了个透。
天山剑雪熟知阴事,连他都这般讲。
小狐狸莫不是,没救了。。。
推开道长,阴着脸往屋里走去。
推门进屋,破心见到如此一副奇妙景象。
苏景年裹着被子,脸红的如同熟透的果子。
傻乎乎地盯着莫若离,正在吃粥。
莫若离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将碗里的粥舀出来,吹凉了再喂给苏景年吃。
美人目光有些闪烁,并未与苏景年有过多的交流。
一个喂,一个吃。
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存在于二人之间,弄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
“恩横。”破心清清嗓子。假装出刚刚进屋的模样。
“!”
美人闻声,惊觉房里居然不知何时进了一个人。
回想起与傻人之间亲昵的举止被旁人看了去,莫若离又是羞,又是恼。
耳根红了个透,连脸颊都有些泛起了红。
“师父。”苏景年见了破心,傻笑起来。
剜了眼傻乐的苏景年,美人故作冷漠。
“粥吃完了,我再去盛碗来。”
“嗯。”苏景年回道,依旧是傻笑。
美人起身,翩然离开。
目送着莫若离离开。
苏景年脸上笑容,逐渐垮塌。
美人关上房门的一刹那,眼泪从她有些深陷的眼眶中,翻滚而出。
一滴滴,一下下。打湿了身上裹着的棉被。
“。。。”破心不忍,将头瞥开。
“呵呵,”苏景年抬起颤抖的手,把脸上的泪擦了擦。问说:“还有多少日子?”
破心顾左右而言他,回说:“我与天山剑雪道长,会全力助你。”
苏景年摇头,低声说:“天意终难违。得之吾之幸,失之乃吾命。”
破心轻叹,斟酌了一会。
张口问说:“若离那边,你打算如何?”
“请师父勿要将我身中药石无医之事,告知若离。”苏景年抬眼,狠道:“我绝不会让若离为了十二的皇位,去嫁给什么太子。我要以北域王的身份,娶她为王妃。借助北域上下之全力,辅佐十二登基。”
破心皱眉。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而知子莫若父。
她知道苏景年必然有着后话,而且绝不是什么好话。
“说吧。”
苏景年垂眼,笑了起来。
“十二登基后,我便昭告天下。北域王自小假凤虚凰,乃是女儿之身。王妃冰清玉洁,并未。。。”
“啪!”
破心暴怒,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抽得苏景年嘴角都裂开了,出了血。
破心愕然。
暗暗责怪,自己下手确是重了。
只是小狐狸居然要昭告天下,承认自己是女子。
她可曾想过如此为之,将北域置于何地,将她娘亲与北域千万子民置于何地?!
谎报性别,蒙骗圣上。谋逆王位,充抵王爷。
哪一条,不是足以诛灭全族的头等死罪?!
哪一条,不足以落南皇以口实,举兵北伐?!
到时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还是。。。
破心握紧双拳,心绪难平。
还是,小狐狸明知道苦果难吞。
为了若离之幸福,已经全然不顾这天下间他人的死活了???
苏景年依旧是低声笑着。望着破心,她起身走下床来。
双膝磕在地上,跪了下来。
“只求师父,让我狗命残喘。能撑到十二登基的那天。”
“你。。。你。。。”破心气的剑眉直立,指着苏景年骂道:“你疯了!你疯了你知道吗?!”
“师父也曾疯过,不是么。”苏景年伏地叩首。
“望师父,成全。”
也曾疯过?
破心被问的哑口无言。
为爱而疯,谁人不曾。
破心长叹,“罢,罢,罢!!!”
眼中也有晶莹闪动。她摇头道:“情字面前,无人可救。”
转身离去,“最多三年,已是极限。”
推门离开。
门外莫若离端着粥,正在等候。
看了眼莫若离,破心阴沉着脸离开了。
莫若离不做多想,端着粥进屋了。
“阿难!”
美人进屋,见苏景年正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忙将粥放在桌子上,上前扶苏景年。
苏景年喘着粗气,笑说:“躺了几天。。。想活动活动筋骨。。。只是。。。这手脚。。。有些不中用了。。。”
扶苏景年上了床,莫若离将她身上沾染的灰尘掸掉。
正要责怪苏景年不小心,赫然发觉她的嘴角都裂开了。一阵心疼。
美人知道,苏景年又再骗自己了。
含怒问说:“嘴角,也活动了筋骨?!”
“嘿嘿嘿。”苏景年挠头,知道瞒不住了。
不好意思笑说:“师父,打的。”
“!”
猫咪炸了毛,转身就要去找破心理论。
“别别。”苏景年拉住莫若离的手。
莫若离不理,挣扎起来。
“哎呀,”苏景年拗不过她,说:“一个巴掌而已!师父已经同意我娶你了呢!”
“!!!”
莫若离的脸一下子通红,奋力甩开苏景年的手。
美人怒问:“你师父同意与否,与我何干?!我何时答应过嫁与你?!!!”
“???”
苏景年惊慌,直直站了起来,上前搂住莫若离。
“若离。。。”
“。。。”
美人僵住。苏景年的怀抱算不上宽广,只是温暖得让人不舍离去。
苏景年憋屈道:“撒谎的孩子,要吐针呢。烟花祭那晚,你应了我的。”
“傻。”
美人锤了拳苏景年,将她反抱住了。
心中悲喜交叠。
。。。。。。。。。。。。。。。。。。。。。。。。。。。。。。。。。。。。
风将军清明的双眼,泛起浑浊。
颤抖着手,接过白鹿楼差人送来的包袱。
解开包袱,那眼熟万分的披风映入眼来。
那是他临行前,亲手送给如风的。
讽刺万分的是。披风完好归来,如风似风,永远消逝。
“小风。。。”
久经沙场的风将军,老泪纵横。
“。。。”
一旁的王岚,连连摇头。
“将军节哀顺变。当务之急,要尽快找到王爷。”
第72章 华发一夜生()
苏景年一行人收拾好行装,出了小筑。
经过几日的治疗与调养,她已经可以自如的活动了。
凉之立于潭水之畔。
见大家已经准备妥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划破右手中指。
血滴滑落,跌入潭中。逐渐化散,融入潭水。
潭中骤燃泛起白光,夺目耀眼。
众人纷纷阖眼,躲避起来。
一个呼吸间,天地飞旋。
待再开眼之时。
春光秋水,寒潭小筑;已然不见。
眼前玉蝶与雪,洁白一片。
无量小筑此刻已经化为一颗通体乌黑透亮的珍珠,落于凉之手心。
收好珍珠,凉之微笑颔首。
破心看了眼苏景年,见她面无异色。
便与道长一起出林探路,其他人在后方跟随。
苏景年强作镇定,跟在队伍后方。
一步步往林子外走去。
每一步,沉重忧悒。
步步踩在心头,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出了玉蝶林。就是那日血战之地,也是黑甲铁骑荣归之地。
心中堵得愈发厉害,苏景年的气息也有些混乱。
一只温暖的手,悄然而至。
从旁握住了她紧攒的拳头。
“?”
苏景年转头。
“。。。”
莫若离不理会苏景年探究的目光。
轻轻将苏景年的拳头掰开,与她十指紧握。
牵起她,往前走。
温热的手心,传递出的暖意,直达心头。
积雪吱呀,一路无话。
望着前方一袭嫁衣披身的佳人,与两只紧握的手。
苏景年悲笑。
昼夜深思,抚躬自问。
弃了世界,只为得你。
是否值得,可有悔过。
万般烦闷与酸涩,只是不敌她,盈盈一握。
。。。。。。。。。。。。。。。。。。。。。。。。。。。。。。。。。。。。。。。
阿勒楚喀金殿上,满朝文武,跪倒一地。
“南皇已经下诏给北域王,让他调集兵马寻找长公主。”
皇甫老爷垂首秉道。
“呵呵,”金武帝冷笑,捋须问说:“北域王???”
“是。”
皇甫将额头,直接贴在了地上。
他知道,大猫生平最恨别人欺瞒于他。
果不其然,
“哈哈哈!”武帝瞪眼狂笑。
从龙榻上弹起,厉声骂道:“设局坑骗,贼喊捉贼!!!真乃是个无耻至极的宵小之辈!!!”
伏在地上的众大臣,纷纷被武帝突如急来的厉喝,吓得抖了抖。
“阿什库何在?!”
武帝俯视大殿,于众臣之中搜寻着阿什库的身影。
曹蟒起身抱拳,回道:“回陛下!阿什库将军偶感风寒,这几日告假于家中养病。”
武帝不悦。
“阿蟒听令!!!”
“臣在!”
解下腰间弯刀,武帝将刀掷向曹蟒。
曹蟒接刀,将之双手捧于头顶。
武帝义正言辞,道:“南皇假意和亲,实则联合北域王图谋我大金万里河山!!!言而无信,狼子野心!!!朕今日点兵十万,命你带兵奔赴锦州!!!听朕号令,随时与北域开战!!!与大齐开战!!!”
“得令!!!”
曹蟒将弯刀插于腰间,愤恨道:“臣定不负大王所托!!!誓要手刃北域王!!!活捉南皇老儿!!!”
“手刃北域王!活捉南皇老儿!”
“手刃北域王!活捉南皇老儿!”
。。。
众大臣,大多情绪悲愤,附和起曹蟒。
“报!报!报!”
门外一人,衣衫褴褛,满身血污。
连跑带爬,滚进殿里。
“报!报!!!”
满眼血丝,嘴唇龟裂。来人一身狼狈。
“何事?!”
武帝皱眉。
见他这般打扮便来禀报,料定定然是有急事。
“陛下!!!”
从地上爬起,来人痛哭流涕。
“罗刹先锋部队四日前于暴风雪之夜,突袭乌兰巴托!!!乌兰巴托。。。失守。。。”
“什么?!!!”
武帝冲下台阶,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
“乌兰巴托?!没了?!”
“呜呜呜。。。”那人呜咽不止,连连点头。
“废物!!!”
武帝怒吼,将那人扔在地上。
用力过猛,大猫自己也有些站不稳了。气喘吁吁。
赫舍里跪在地上,心急如焚。
乌兰巴托乃是大金西方边陲重镇,与东面诸要塞互成犄角之势。
是大金南下,东西合围大齐。统一九州之必需条件。
武帝常年拨巨资建设修缮,视如陪都。
城郭坚固,屯兵充足。
乌兰巴托素有“铁桶金壁”之称。
居然一夜间就被罗刹的先锋部队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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