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我,”十二憋屈道:“说的跟你好像小时候就认识我似的。”
“。。。”宝奴脸上的笑容定了定,收回了抚在十二后背的手。
尴尬大笑,说:“哈哈哈哈,十二皇子你可真是会开玩笑。宝奴无福,皇子降生时恰巧赶上奴才出宫省亲。否则照顾皇子的殊荣,必然是我宝奴的!!!谁敢跟我抢?!我咬死他!!!”
说完瞪大老鼠眼,张开血盆大口虚张声势的咬了起来。
“好啦。”十二见宝奴的滑稽模样,破涕为笑。说:“就宝哥哥你会逗我乐。”
“嘿嘿嘿。”宝奴呲起大白眼,笑得羞赧。
“十二。。。”
原处一声呼喊闯入十二耳中。
“苏大哥?!”十二惊喜唤道。
“皇子。。。”
十二皱起眉头。
“十二皇子!”
老七策马而来,身后是西疆的使团。
“宣王殿下。”十二于马上行抱拳礼。
“吁。”老七勒马。
回了礼,问道:“你出城的时辰应是最早,为何还不离去?”
“苏。。。”十二刚要回话。
“唉呀妈呀!”宝奴拍腿,气急败坏道:“这不是在这等北域王呢吗?!”
“?”老七以眼神询问十二。
“。。。”十二不语。
“唉,”老七轻叹,说:“谣言传得厉害,老九也不见了踪影。天京现在是草木皆兵,暗涌浮动,我等当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对。”
“。。。”十二握紧手中的缰绳,冷声道:“宣王殿下所言,十二自是明白。只是苏大哥既然答应来送行,就绝不会食言。达瓦殿下已经离去,宣王殿下也速速离开吧。十二需看到苏大哥平安,才会离去。”
老七暗惊。略作犹豫,回道:“那本王先走一步。天涯海角,十二皇子,我们有缘再叙!”
行抱拳礼,道:“请!”
“请!”十二回礼。
老七不再迟疑,调转马头。
马儿疾驰,回了使团。
“西疆使团,奉旨出行,行人避让!!!”
老七离去。
十二目送西去的使团。
心中不忿,自己是有哪一点比不上这宣王?为何在苏大哥心中,看重宣王远超自己?
“傻十二,看什么呢?”
苏景年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近。笑若春风。
占鳌喜上眉梢,宝奴一脸不屑。
“???”十二揉揉眼睛,“!!!”
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大喜道:“苏大哥!!!”
“哈哈哈,”苏景年大笑,勒紧手中缰绳。停了马,问说:“傻十二,可是一直在等我?”
“嗯。”十二猛点头,小脸红了起来。
“傻十二。”苏景年摇头,说:“你可知误了行程,老皇帝是要找你茬的。七哥与达瓦殿下均已出发了吧?你也快些启程吧。”
十二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苏景年见十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呆模样,笑了起来。
歪笑说:“你是可担心你苏大哥,才如此拖延?”
十二的小脸更红了。
苏景年大笑,抬起胳膊说:“快来看看,你苏大哥的老胳膊、老腿儿可还健全啊?”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眼底有着一抹淡淡的青色。
苏景年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精神也有些低糜。
“苏大哥。。。”初看不觉什么,可越看越觉得苏景年是在强撑。
十二心疼万分。
眼看着十二的眼底泛起了泪光。
苏景年无奈,故作惊讶。说:“十二这么大的大孩子,怎么还哭鼻子呀?”
“谁?!”十二闻言,刚忙抹了把眼泪,倔强道:“谁哭鼻子了?!苏大哥可不要乱讲!”
“好好好,”苏景年投降道:“是我乱讲,是我乱讲!”
“哼!”十二的脸红得好似熟透了的苹果。
“十二,”苏景年轻叹,说:“快走吧。”
“我。。。”十二欲辩无言。
苏景年瞥了眼城楼,笑说:“傻十二,你苏大哥命硬着呢,没人敢动我!你先动身,不日我也将回北域。到时候苏大哥去探望你,可好?”
“真的吗?”十二激动问道。
“苏大哥何时骗过你。”苏景年直视十二。
“嗯!!!”十二点头,说:“那十二等着苏大哥!!!”
“好。”苏景年笑回道,从身后拿出一条柳枝。
说:“临别无相赠,这是来时顺路折的。跋山涉水,芳草凄迷。十二,你要保重。”
十二双手接了柳枝,哽咽说:“苏大哥,十二先行一步。”
“快去罢。”
十二在苏景年的目送下,往北而去。
。。。。。。。。。。。。。。。。。。
惠帝负手,立于天京城城楼。永宁站在他身侧。
“啊。。。啊。。。”地上一人,缩成球形。
痛苦地呻/吟着,浑身瑟瑟地抖着。
“啊。。。啊。。。”那人低低地吼着,手脚都被捆了起来。
嘴被棉布塞得满满的,口水顺着嘴角留下。与鼻涕和眼泪在地上汇聚。
“父皇。”永宁唤道。
“唉。”惠帝长叹,问说:“我儿可是确定,北域王中了这毒?”
“确定,”永宁回道:“当日下毒的正是老鲁,北域王与老鲁都中了这毒。”
“老鲁???”惠帝吃惊,指着地上那人。问说:“你说的,可是小时候交你山水画作的鲁夫子?!”
“正是。”永宁轻笑回道。
“。。。”惠帝没了言语。
暗想,方才观察北域王,虚弱乏力,一副病秧子的模样,与往常判若两人,想必是中了毒了。
而鲁夫子自小便陪在永宁身边,亦师亦友。他都落得如此模样,想必这毒是全无医治可能。
又问说:“罗刹的情报,准确性若何?”
永宁回说:“千真万确,多方的探子均有回传消息。罗刹近期,便会来犯。”
惠帝暗恨,老毛子早不来晚不来,赶在如此节骨眼儿上来凑热闹啊。
永宁瞄了眼惠帝,笑说:“父皇,最近天京流传的谣言,想必您已经有所耳闻。”
惠帝不语。
永宁顿了顿,继续道:“此时放归北域王,好处有三。”
“我儿说说?”惠帝佯问道。
永宁轻笑,回说:“其一,毒已施。北域王毒发,死在北域死得其所,与南国毫无瓜葛。其二,罗刹来犯。北域王率兵抗击,死于战场死得其所,与南国毫无瓜葛。其三,流言起,民怨沸。北域王如若返回北域,流言熄,民怨平。是为好处有三。反之,如若北域王不归,则弊端亦有三。”
惠帝起身离去,从老鲁身上跨了过去。
永宁望着惠帝远离的身影,笑容不减。
行至门口,惠帝停住。
“传旨吧。”
。。。。。。。。。。。。。。。。。。
“???”达瓦疑惑地看向仓决,问说:“老七带着侍卫脱离了使团?”
“是的。”仓决回说:“离了天京不远,二人便脱离使团。往北而去。”
“北?!”达瓦皱起眉头,略作沉思,说:“仓决,我们走。”
“?”仓决不解。
“跟上老七。”
第55章 一帘幽梦()
正午的北京,日光正好。
冬雪暂歇,晴朗万里。北风阵阵,时时卷起地上的碎雪。
蔚蓝的天幕宛如一口清冽的甘泉,涌动在上空。
大朵大朵洁白的云,好似美人的纤纤素手。
撩动于清泉中,水波徐徐。
九儿披着厚厚的斗篷,站在庭院中。
红墙金瓦,白雪黄衣。
抬头仰望青空,她的思绪,都有些被来来去去的云朵,带远了。
默默细数过,每一个阿难不在身边的夜晚。九儿有些惆怅。
一别已有三个月余二日了。
阿难,你何时才会回来。
阿难,你可知九儿这些日子,度日如年。
阿难,北域今年的雪,要比往常大些。
阿难,你送的玉蝶,她喜欢吗。。。
“九儿!!!”
来人还未进外院,就呼喊起来。
语调高昂,声音洪亮。
惊得院子里的麻雀,四散纷飞。
“?”九儿困惑。
世间上除阿难外,似乎无人再对自己这般的亲昵相称。
除非是???他???!
九儿摇头,马上就打消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人已多年未见,怕是迎面遇上了,都会互相认不得了吧。
而且此时此刻的他,应该正在还乡的路上。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来人笑着闪进院门,见了九儿,面上的笑容更添欣喜。
一身青衫,外披白色虎皮披风。来人俊秀儒雅,风度绰然。
“小鬼头!!!”来人笑道,“这才几年?!就不认得你七哥哥了?!亏我还挂念着你!”
“!”九儿先惊后喜,激动喊道:“七哥哥?!!!”
“诶!”老七笑着点头,应道:“算你这小鬼头,还有些良心!!!”
“七哥哥!!!”
九儿小跑,扑了过去了。将脑袋埋在老七怀里,蹭了起来。
“。。。”老七有些害羞,脸都红了起来。
佯怒道:“小鬼头!还是这么喜欢撒娇!”
“嘻嘻嘻,”九儿抬起脑袋,娇声娇气回说:“七哥哥还是这么喜欢假正经!”
“哈哈哈。”九儿的可爱模样逗得老七大笑。
“你呀!”宠溺地刮了下九儿的鼻子,老七摇头笑道:“你个鬼精灵,就知道你七哥哥我吃你这套!”
“略!”九儿冲老七吐了下舌头,又钻回了他的怀里,不再言语。
老七抱着九儿,心里满是幸福。
想着这趟北域,却是没有白跑的。
小鬼头几年不见,是越长越漂亮了。
见到自己也仍然如多年前那般亲切撒娇,不怪自己朝思暮想了这么些年。
“?”老七疑惑,怎么感觉自己的前襟有些湿了。
转而明白过来,这是小鬼头在哭???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轻轻拍了拍九儿的后背,老七言语间满是心疼。
问说:“小鬼头?你这是怎么啦?”
“。。。”九儿不语,也不抬头。只是啜泣。
老七一想到九儿许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哭得如此的可怜。
怒从心生,低吼道:“九儿别怕,你告诉七哥哥。是谁欺负我家九儿啦?七哥哥帮你揍他!!!”
“七哥哥。。。”七九闻言,抬起了头。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九儿边抽噎,边望向老七。说:“老皇帝是不是欺负阿难了?为何还不放他回来?九儿想阿难。。。”
“。。。”老七哑然失笑。暗中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拳头。
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回说:“我当是什么事呢。九儿放心,老九他定会回来的。这次行程延迟,只是因为他偶感风寒,被皇叔留下休养几日罢了。”
“真的么。。。”九儿低下脑袋,嘟囔道。
“。。。”
九儿如此明显地依赖苏景年,让老七胸中顿生郁闷。
又害怕惹得九儿伤心,不能直言皇上困住了苏景年。老七的郁闷之上,更添郁闷。
快速平复了心中的情绪,老七笑了起来。说:“七哥哥说是,那必然就是了。小鬼头要信你七哥哥才对,七哥哥可以骗天下之人,唯独不能骗小鬼头呢。”
望向怀中九儿的眼神中,满是似水的情意。温柔且深情。
“九儿信七哥哥。”九儿回道,又把脑袋埋在了老七怀里。
蔡越儿在老七身后,目睹了方才的一切。
暗暗皱眉。
宣王擅自更改行程,莫非是为了这九郡主???
。。。。。。。。。。。。。。。。。。。。。。。。。。。。。。。。。。。。。。。
木盆里的苏景年,汗如雨下。
各种药材混合而成的棕色汤浴,热气腾腾。
苏景年闭目坐在药汤里面,神情痛苦。
破心在她背后,右手单手将内力输入她体内。
绯红的真气澎湃如潮,游走在苏景年的经络里。
煞白的脸上逐渐浮现起一丝红晕,苏景年的额头伸出了汗珠。
破心提起左手,手腕翻转,聚合内力于掌心。
拍在右手上,双掌合力。
“噗。”苏景年皱眉。
黑色的血液从口中喷出。将药浴的颜色染得更深了。
缓缓轻启双眸,苏景年有些恍惚。
虚弱地环视四周,空无一人。
一时间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有些暗暗着急。
“凝神静气!”身后一女声响起。
苏景年闻声,放下心来。
背后的温热让她十分的舒服,她索性收敛心神。什么也不去想,睡了过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破心收了掌。
顾不得自己流了一脸的汗水,她先是找了干净的白布将苏景年裹了个严实。抱回了床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合上。
“谁?!”破心警觉问道。赶忙用被子将苏景年的身体盖好。
来人愣在原地,不见回话。
破心细细分辨来人的呼吸吐纳后,长出了一口气。笑说:“小丫头,为何不敲门?”
凉之闻言,走了过来。
破心一脸疲惫,汗珠都将刘海打湿了。
凉之皱眉,伸手将破心牵起。把她拉到椅子旁,指了指椅子。
破心了然凉之的意思,又见她面上略有不快。只得乖乖地坐好。
抽出怀中的手帕,凉之仔仔细细地帮破心擦起了汗。
二人近在咫尺。
凉之一分一寸,擦得认真;破心眼神闪躲,东逃西窜。
“主人!”
十七于门外唤道。
打破了二人间无声的尴尬。
“皇上下旨了,我们可以回北域了!!!”十七激动说道。
破心眯眼,作势就要起身。她要冲出去,教训教训那不长记性的十七。
凉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破心只得作罢。
苏景年渐渐地有了意识,费力地撑开如同粘在了一起的眼皮。
虚弱问道:“第、第几日了?”
“。。。”破心没好气儿的回说:“第七日傍晚了。”
凉之又是一个眼刀。
破心彻底老实了下来。
“七、七日了。”苏景年喃喃自语,“整整拖了我七日。。。”
心中料定,永宁是故意拖延。到双方约定的最后时刻,才传达老皇帝的圣旨。
是挑衅,更是报复。
不过能回北域,也无暇再去计较这些。
强撑着身子,苏景年坐了起来。
身上的棉被与白布滑落了下来,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
眼看着凉之就要转头看向赤条条的苏景年,破心惊起。
一把将身前的凉之死死地抱在怀里护住。
“???”凉之不明就里,只闹了个大红脸。
破心怒道:“小狐狸!休要再胡闹!仔细你的皮!”
抱起凉之,出了门。
“。。。”苏景年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胸部,万般无奈。
心中怨念深重。都是女的,师傅,你怕个甚。。。
从床上爬了起来,换好衣服。
出门而来。
“主人!”十七上前。
“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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