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惠帝冷笑,看向永宁,问道:“人之常情啊???”
永宁只捂嘴笑,并不回话。高英也跟着暗地里偷偷的笑。
太子并不打住,继续劝道:“而且此时十二皇子归去金国,正好可以给长公主送行呢。。。”
“够啦!!!”惠帝拍案而起。
“???”太子惊楞。
“忤逆子!!!”惠帝指着太子鼻子骂道,“你心中可有大齐???!我看你是被色迷了心窍!!!被猪油蒙了心了!!!”
太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憋屈道:“儿臣、儿臣。。。”
惠帝拿起桌上的奏折,就往太子脸上扔去。
“父、父皇。。。”太子不敢抬手挡,只能任凭惠帝发泄怒火。
奏折乱飞,把太子眼角都划出了血。
“哼!”惠帝停手,指着永宁说:“我儿给朕说说,为什么不能放十二皇子回乡!!!”
。。。。。。。。。。。。。。。。。。。。。。。。。。。。。。。。。。。
大宝龟船,乘风破浪,一路北上。
“公主。”墨羽端着午饭,于门外唤道。
无人回答。
“唉。”墨羽轻叹。将地上放置的早饭,换成了午饭。
三日了,不吃不喝。何必呢。
“咕,咕,咕。”一只海鸟飞到了莫若离窗外。
冷眸由空洞变为聚焦。莫若离起身,轻启窗扉。
海鸟惊逃,海风灌入。
面纱翩舞,香薰飘散。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1}
阿难,你可还好。
{1}………出自:《诗经·国风·王风·黍离》
第46章 迷离()
“我儿给朕说说,为什么不能放十二皇子回乡!!!”惠帝问道。
“是。”永宁躬身施礼,脸上笑意更深。
回道:“父皇下诏邀请各国皇族来天京过冬,如若单单放十二皇子回乡,势必是不妥的。”
顿了顿,惋惜到:“而北域王。。。”
“哼!!!”一说到苏景年,惠帝怒气冲天。抬脚踹向太子。
“啊!”太子哀嚎,被踹倒在地上。头上金冠都歪了去。
怕惠帝继续施暴,太子忙爬起来抱住惠帝大腿。央求道:“父皇息怒,息怒哇。”
“息怒?!!!”惠帝呵斥道:“不是你这个蠢货,北域王早死了!!!怎会生出这些个别的事端来?!!!”
高英见状,偷偷地向永宁竖起了大拇指。里家这招,真是妙绝。
永宁但笑不语。
“这、这。。。”太子语塞。
惠帝气出得差不多了,又见无人出面帮太子说话。便转向高英,问道:“分家,除去北域王本就是你领的差事。现下进展如何?”
永宁皱了皱眉。
“?”高英疑惑,转而笑说:“回宗家。失了伏虎山的良机,目前确是无甚么妙法能将这小儿顺理成章的除去。”
边说,边用手悄悄地抚了抚腹部的伤处。竹林一战,至今心有余悸。
“哦?”惠帝挑眉。暗想,看来分家仍然对表家怀恨在心啊。
缓缓问道:“那分家这意思,是在怪朕?没有给你想好法子喽?”
“??”高英跪地,惶恐回道:“奴才岂敢!宗家日理万机,怎能为此等琐碎的小事耗费神思?除去北域王,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奴才定当殚精竭虑,为宗家分忧才是!”
“呵呵呵,”惠帝抚须笑道,“都起来说话吧。”
“是。”太子与高英皆起身。
高英心里疑惑重重,“宗家为何突然将矛头调转,如此挤兑咱家?”
偷着瞄永宁,见她没有任何表示。
转转眼珠,开口问道:“如何除去北域王,着实是个难题。奴才智谋疏短,恐难有良策。今日正好表家与里家都在,恳请二家为奴才指点一二。”
“是啊,”惠帝圆场道:“有什么法子,都说出来大家听听。”
太子方方祸从口出,此时不敢再冒然发言。正正头冠,假装正在整理仪容。
一时间三方视线,汇聚于永宁处。
永宁凤眼含笑,回说:“放。又不放。”
。。。。。。。。。。。。。。。。。。。。
秦淮河畔一家小酒肆
华灯初上,两岸莺歌燕舞。
“老板!二斤牛肉,十个馒头,三壶米酒!”张三进门吆喝道。
寻了个位置,与李四和王二麻子坐定了。
“得嘞~~~”老板小跑到厨房门口,挑起纱帘喊道:“二斤牛肉,十个馒头!”
不等厨房回话,小跑回柜台。提了三壶米酒和一盘花生米,给三人送了去。
“客官,”老板堆起笑容,笑说:“这花生米是小店送的,吃好喝好哇。”
“嘿嘿,”二麻子傻笑道,“老板真会做买卖啊。”
伸手把花生米接了去。
“老板。。。”别桌顾客喊道。
“来啦~~~”老板忙应了声,回头对三人说道:“客官慢用、慢用啊。”
“去去去。”李四有些不耐烦道。
老板小跑而去。
张三见李四有些不高兴,便劝道:“他四哥,这次跑商虽然没得什么大钱赚。但扣除了杂费,也还是赚了不少呢。你就不要不高兴了,咱兄弟回趟天京实在不容易,三哥请你和二麻子吃花酒。”
“吃花酒?!!!”二麻子放下手中抓满的花生米,惊喜道。
“你啊!”李四恨铁不成钢道,指着二麻子说:“吃个花酒就能让你忘了愁啊!这苛捐杂税越来越多,苦日子在后面呐!”
“嘿嘿。”二麻子傻笑。
“唉,”张三轻叹,“二麻子倒是心宽呐。可是也确是没办法的,高迎春向出入商贾加收各种杂费,说是增加税收。这可都是通过了圣上御笔亲批的啊,我等草民只有低头缴纳的份儿呢。”
“呵呵呵,呵呵呵。。。”旁边一桌响起笑声,“哈哈哈哈。。。”
先是低笑,进而狂笑。
“御笔亲批、哈哈,御笔亲批。。。”
所有缠绕于心中的线索,终于被一一解开。
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玄服公子伏在桌上,笑得癫狂。
一桌子空了的酒壶,东倒西歪。随着公子的狂笑,左摇右摆。
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哎呦喂,小祖宗!!!”老板快步小跑,将酒壶接住。
“老、老板,”那公子醉的懵懂,笑着问道:“第、第几日了?”
“小祖宗喂,”老板哀道,“今儿是第七日了。”
“七、七日了。。。”玄服低低絮语。
来这酒肆吃酒,已有七日了。心中恨意暴涨。
撑起身体,吩咐道:“再来壶酒。。。”
“还来?!!!”老板叫道,“小祖宗!我这酒肆的酒窖都要叫你喝空了喔!!!”
玄服从怀中摸了摸,抽出一沓凭票,拍在桌上。
打个酒嗝,问道:“银子、不要???”
隔桌三人惊楞,这一沓子凭票,得是多少银两啊???!
“要!!!”老板两眼放光,冲着银子直接扑了过去。
一个黑影闪过,抄起了桌子上的凭票。
老板扑了个空,望着空空的两手,“诶?”不明究竟。
“他喝了多少,我们付钱。”老七怒道,“老板切不可欺这醉汉不明事理啊!!!”
众人回神,见几人有男有女,皆身着华丽锦服,气宇轩昂。
蔡越儿手中拿的正是苏景年的凭票。达瓦与仓决,十二与占鳌立于他身后。
二麻子看得呆了,这公子与小姐,都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啊。
“额,”老板赶忙堆笑道:“客官这可言重了,小的怎能呢。小的是想。。。”
“酒。。。”玄服嘟囔道,“酒呢。。。”
“这就给您取,这就去。”老板闻言如蒙大赦,赶忙钻出人群。
“苏大哥。。。”十二上前。
满面潮红,神色迷离。一身酒臭,仪表不整。遮眼的白布都已经脏了,哪里还有半点苏景年平日里的样子。
“先坐吧。”老七轻叹,安排众人先坐下。
“苏大哥。”十二唤道。心疼不已。
“酒。”苏景年抓起十二的手,哀求道。
十二一下子湿了眼眶,反握住苏景年的手。问道:“苏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老七接道:“唉,这老九也不知是怎么了。几日前我遣蔡侍卫去寻她,才知道她已经多日未回住处了,忠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多方打听,才在这小酒肆找到了她。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就是吵着要酒喝。”
达瓦皱眉盯着苏景年看,暗地里握紧了仓决的手。
“酒来啦。”老板小跑而来。
十二正欲出言制止。
“酒!”苏景年伸手接了酒,就往嘴里灌。酒水飞流,酒香飘洒。
几口就是一壶。
简直是晃瞎了隔桌的三双狗眼。
这是喝酒?!还是喝水?!
蔡越儿剜了眼隔壁桌,三人吓得不敢再看向这边。
也不擦去身上撒出的酒水,苏景年意犹未尽。
迷糊问道:“老板、酒呢。”
“唉!”老七拍腿。
“我们、来、告辞。”注视苏景年双眼,达瓦一字一顿道。
“。。。”苏景年打个酒嗝,不回话。
十二抿唇,说:“圣上昨日下旨,放我们回乡了。”
“回乡,”苏景年嘀咕道,“回、回乡。”
迷茫的眼中,逐渐浮现一丝光亮。
“是,”老七立马接话,“诏书写了我们的名字,独独就落下了你呢。说北域严寒,让你多留些时日呢。”
细弱的光亮,暗了下去。
苏景年垂眸不语。
达瓦皱眉看了眼老七。
十二有些不悦,心道这宣王怎地如此说话。
劝解道:“苏大哥莫要担心,晚些肯定会放你回去的。”
“我们三日后便动身启程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老七说。
又愤然道:“忠耀这个死奴才,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说完,偷瞄苏景年。
苏景年脸色“唰”的一下,血色全无。
悲恸道:“忠耀、跑了。”
“跑了?!!!”老七追问道:“跑去哪里了???”
“跑、跑。。。”
苏景年突然按住老七,吐了起来。
老七躲闪不及,被吐了一身。
恶臭扑鼻,众人皆掩口鼻。
苏景年吐得七荤八素,身子直发抖。
十二上前,抚了抚苏景年的背。
吩咐道:“老板,来碗清水!”
“来喽~~~”老板端来清水,又清洁了地面。
十二将清水喂给了苏景年。
老七一身秽物,恶心得自己都要吐了。
连忙起身说道:“老板,你照顾好她。”
眼神示意蔡越儿。蔡越儿将凭票递给了老板。
老七继续道:“可不要欺负她,到时候我自会来算账的。”
“是是是。”老板接了银票只管点票,至于老七说了什么,他是全然不作理会的。
“你们聊,”老七嘱咐道:“我这就回了。”
对苏景年说:“老九,三日后卯时,哥哥就要走了。你可要记得来送哥哥啊。”
“嗯。。。”苏景年含糊应了声。
老七摇头,带着蔡越儿离去。
第47章 破茧()
达瓦催说:“十二、皇子,我们、也走。”
十二回说:“达瓦殿下可先行离开,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苏大哥,想再陪陪她。”
苏景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嘟囔着:“睡觉。。。”
瞥了眼达瓦,就往门外踱去。
老板上前,扶着苏景年往外走。
回头说:“公子、小姐放心吧。这祖宗就住在门外的游船上的,每天晚上都是我送她回去呢。”
十二欲上前跟着去,达瓦拽住他。
说:“夜色、深沉。改日、再叙。”
十二无奈,只得眼看着苏景年被搀了出去。
“走罢。”达瓦劝道。
“嗯。”十二万般不舍,看了好久,才与达瓦一同离去。
苏景年被搀扶回了游船,便缩在房间角落。
许久过后。
“你要动手了么。”
一女声响起。达瓦去而复返。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银辉洒了一地,也洒在苏景年身上。
遍地霜雪。
苏景年笑了起来,闷声道:“她走了。”
达瓦轻叹,心下了然苏景年口中的“她”便是那画中美人。说道:“你的身份敏感异常,受制于种种。断不可轻举妄动,失了先机。我虽不知你与那美人间发生了什么,但作为友人我需劝诫你。此时此刻,以静制动方是良策。”
“不负、莫离,你该懂我。”苏景年起身,直视达瓦。
“我必须找到她。凡阻我者,唯死尔。”
冰冷的光打在苏景年的侧脸,墨眸如炬。
。。。。。。。。。。。。。。。。。。
老七与蔡越儿走在路上,周身的恶臭,惹得路上行人都捂着鼻子,绕着他走。
蔡越儿也稍微走开些,默默地与他拉开了微妙的距离。
不想撞倒了迎面而来的路人。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不扣分就能乱并线啦?!!!”路人跌倒在地,叫骂起来。
蔡越儿微楞,扣分???并线???
路人从地上弹了起来,揉揉屁股。
“呸!”啐了口,路人嘟囔道:“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蔡越儿躬身施礼道:“是在下不对,撞倒了小兄弟。还请。。。”
“谁???!”路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嚷道:“谁是小兄弟???”
“额,”蔡越儿噎住,瞄了瞄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路人。
勉强道:“撞倒了大兄弟。。。”
“你!!!”路人怒视蔡越儿,气急败坏道:“我这么大个美女活生生站在你眼前,你居然喊我大兄弟?!!!这古人是不是都是近视眼啊?!!!”
“?!!!”蔡越儿惊呆了。
面前的人一头羊毛卷儿,长度刚刚遮住了耳朵。一件破白袍子,敞着怀儿穿。裤子许是不合身,连脚脖子都遮不住。脸上更是带着奇怪的面具,看不清真容。
这样的小乞丐,居然称自己是大美女?!
蔡越儿无语。如果这乞丐都能成为美女,那自己岂非就是传说中的国色天香了???!
“哼。”路人见蔡越儿化身为呆头鹅,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吧看吧看吧。姐姐天生丽质难自弃,让你多看两眼。土老帽!!!”
土老帽。。。小乞丐叫自己土老帽。。。
蔡越儿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蔡侍卫!”老七于前方唤道。
“来了。”蔡越儿忙回神,跟了上去。
。。。。。。。。。。。。。。。。。。
当天夜里追月五楼
“主儿。”一黑影单膝跪地。
“如何。”屋内另一黑影问道。
“北域王似乎不知暗钉去向。”顿了顿,继续说道:“宣王也无法打听出,北域王近期因何举止如此反常。”
“越儿,盯死宣王。”黑影吩咐道。
“是。”黑影抱拳。
“去罢。”
“是。”
风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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