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马虽然不明究竟。但是将军吩咐,那就一定要守住呢。
转身手按大刀,站起岗来。
张无忌把忠耀拖到巷子深处,才松了手。
忠耀喘着粗气,说道:“我差点被你憋死了!!!”
张无忌关切道:“那不是有外人嘛!!!忠耀兄弟没事吧???”
伸手抚了抚忠耀的后背,帮他顺气。
“没事,”忠耀咽了几口唾沫,感激说道:“将军还认得忠耀就好。”
“哦?”张无忌明知故问道,“忠耀兄弟何出此言?”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欲投奔追月楼,那掌柜却不与我相认呢。”
忠耀想起方才那一幕,愤然说道,“将军曾言那追月楼是圣上建立的情报联络之地,我也与那边有过接触。可今日不知为何,翻脸无情!!!”
“哦哦。”张无忌回道,“你放心,追月楼不认你,我却是认你的。毕竟当初是我亲自到北域见的你,不可能不认得你的。”
忠耀低头,说:“那忠耀多谢将军了。忠家潜伏北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呢。我想见见圣上。”
“见圣上???”张无忌皱眉。
“嗯!我想请求圣上,为忠家历代先祖,修建忠义祠堂。”
“唉,”张无忌叹道,“忠耀兄弟,为兄有一个关乎于你的秘密。你可要听?”
“将军请说。”忠耀凑了过去。
张无忌俯身,在忠耀耳旁说道:“圣上从来都不知道有忠家。你忠家的主子,一直都是里家。”
“。。。。。。”忠耀呆住,眼神缓缓下移。
一把匕首,赫然插入了他的腹部。
殷红的血液与彻骨的凉意,由伤口处向全身扩散开来。
“我。。。”忠耀死死抓住张无忌的衣衫,“你、你骗我。。。”
人慢慢向后倒去,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张无忌扶住忠耀,将他靠在了墙根处。
手中力道再加,白刃全部插入了忠耀的身体。
“嗯。。。”忠耀发出一声闷哼。
双手卸了劲儿,在张无忌身上徐徐滑落,最后砸在冰冷的地上。
张无忌见忠耀就要死去,便起身说道:“是里家和哥哥对不住你忠家。逢年过节,哥哥会多给你烧些纸钱的。”
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白马,”张无忌走到巷子口,唤道,“我们走。”
“是!”白马回道。
“诶?方才的那位小哥呢?”白马见只得张无忌一人出巷,疑惑问道。
“从那边巷口走了。”张无忌回道。
“哦哦。”原是如此呀。嗯?那不是条死巷子么???
张无忌不欲多言,急速离去。白马也就不再追问,快步跟上。反正将军说的,都是对的。
二人走远。
忠耀如同一滩烂泥,瘫痪在墙角,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玄服身影闪身走入了巷子。
逐渐失温的身体,让忠耀感知不到地面的寒冷。他眼神逐渐失焦,意识也逐渐淡去。
往日时光,走马灯般映现眼前。
“可曾后悔?”玄服走到忠耀身旁,问道。
“嘿嘿嘿。”忠耀闻言,低声笑了起来,“不、不曾悔过。”
像似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忠耀慢慢闭上了双眼。
“痴儿。”玄服身后,一绯红身影沉声说道。
也不知这声“痴儿”,到底是在说谁。
“麻烦。。。了。”玄服转身离去,与绯衣擦身而过。
那句“师傅”,最终憋在了心里。
绯衣长出一口气,将地上的忠耀扛了起来。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苏景年出了巷子,茫然地在街上游荡。
玄服上血迹斑斑,引得路人侧目连连。
苏景年却不管不顾,大脑急速飞转。
未央于追月楼召选入幕之宾,里家欲用金灯无义毒害自己;忠耀透露自己的行迹,投奔追月楼;张无忌于伏虎山提出比箭,让自己得了穿云箭,又暗杀忠耀;里家让老七提醒自己,带好穿云箭;表里二家于伏虎山陷害分家,分家又根据忠耀的情报进行暗杀;未央的主儿是里家,老七的主儿是里家。。。
那么,张无忌的上面是谁???忠耀的上面,又是谁???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互相佐证,又相互驳斥。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遗漏了的呢???
思绪纷扰,苏景年心乱如麻。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秦淮岸边。
苏景年摇头轻叹。
看来连一日都等不得了。离若,我想你。
往莫若离游船走去。
行至游船近前,发现今日的游船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十分冷清。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隐隐升起。
上船往舱内走去,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人。连船廊上的装饰画卷,都不见了踪影。
“离若???!”苏景年顿觉不妥,飞奔冲入会客厅。
船去人空。
目之所及,空荡一片。
连案台与椅子都不见了。
“离若。。。”苏景年喃喃唤道。目光游弋,发现了窗边秦案上断了的锦瑟。
大步上前,颤抖着手去抚摸碎裂了的琴身。
那上面还有血渍点滴,好似故意装裱的红梅。
琴身旁一白色信封映入眼帘。
苏景年心中燃起希望,连忙拿起信封,拆开看来。
却是莫若离的字迹,与之前在船廊上见到的书画均是出自冷美人之手。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机缘已尽,永世不见。”
雪白的宣纸上,没有落款。只得几滴红晕,鲜红刺目。
苏景年的脑子嗡嗡作响,将这十六字读了又读,看了又看。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呆立了许久。
突然狂奔起来,将船舱每个房间的门,挨个踹开。
皆是空空如也,任何生活过的痕迹,均被抹去。
“十七、十七!廿九。。。”苏景年踉踉跄跄。一边念叨着十七与廿九,一边往船外跑。
“十七!!!”苏景年站在船外大喊道。
“主人!!!”十七与廿九现身。
苏景年扑向二人,满眼惊慌。
狠狠抓住二人的手臂,颤声道:“找、找、给我找!!!”
第45章 扑朔()
苏景年猛晃着十七与廿九的胳膊,一脸慌乱。
焦急道,“找、找、给我找!!!”
十七与廿九不明真相,迷惑地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看向苏景年。
“主人。。。找什么?”十七问道。
“找、找这船的主人!!!完颜离若!!!”苏景年歇斯底里叫道。
“是。”二人回道。
“去、去。。。”苏景年强顶住涌上喉头的腥甜,嘱咐道:“去白氏布庄打听,快!!!”
“是!”十七、廿九抱拳。闪身离去。
苏景年伫立许久,跌跌撞撞走回了船舱。
。。。。。。。。。。。。。。。。。。。。。。。。。。。。。。。。
“找不到???!”
永宁皱眉,质问道。
“是。”老鲁躬身,说:“影卫前往无忌将军所说的巷子,没有寻到那北域暗钉的尸身。地上倒是确有一大滩血迹的。”
“知道了,下去吧。”永宁吩咐道。
“是。”
老鲁出了屋子。
“找不到。。。”永宁自言自语。
。。。。。。。。。。。。。。。。。。。。。。。。。。。。。。。。
“再去找。。。”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廿九闻言,万分不忿,作势就要冲入屋内。
十七将他拽住,往船外拉去。
“十七哥?!!!”廿九边挣扎,边唤道。
十七不答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廿九的脑袋耷拉下来,不再挣扎。
“你拉我干嘛啊?!”出了船舱,廿九焦急道,“这都整整三日了!!!主人滴水未进,已有三日了!!!”
“我知道,”十七无力回道:“所以我们更要加快速度,找到完颜离若。”
“找找找!!!”廿九愤然,说:“该找的不是都找了?!!!哪里有丁点消息?!!!”
“。。。”十七本欲再说些什么。看了眼廿九身后,愣住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廿九继续开炮,“这人全无踪迹,仿佛彻底消失了一样。。。”
“主人!!!”十七打断廿九,上前一步行礼道。
“???”廿九忙回头。
苏景年抱着两节断琴,就站在他身后。
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甚至有些病恹恹的。照比往日,简直是判若两人。
“主人。。。”廿九躬身行礼,心里七上八下。
“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找到她。”
苏景年抱着琴离开,只留下嘶哑的这么一句话。
十七、廿九面面相觑。不惜任何代价???!这完颜离若,到底是谁???
苏景年抱着断琴,走遍了天京的各色琴坊。
乐师们见了断琴,皆摇头推拒。断言这琴就算是神仙下凡,也绝无法修复。
苏景年无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了京郊的竹林。
“师傅。。。”
“师傅。。。”
“师傅。。。”
。。。。。。
苏景年找不到通往小筑的秘径,只能边走边唤。
几日未曾饮过一滴水,她的嗓子干到了极限。
干咽了咽,苏景年继续喊道:“师。。。”
“何事。”绯色身影出现,站立于竹海之巅。
“师傅!”苏景年大喜。五十弦有救了。
快跑两步,往破心那边去。
景色突变,苏景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起身后,已然置身于秘境之中了。
苏景年不作理会,哀求道:“师傅!!!求你救救这把五十弦。”
将五十弦双手奉上。
破心皱眉。苏景年从小到大,是极少用到“求”这个字的。
纵身一跃,来到苏景年身边。
接过五十弦,仔细端摩起来。
看到琴上小篆,突然面色大变。
“师傅???”苏景年见破心面色有异,也跟着急了起来。心想,莫非这五十弦真的是救无可救了吗?
破心暴怒,吼道:“这锦瑟?!!!哪儿来的?!!!”
苏景年被喝得一愣,回道:“是、是离若的。”
“离若?!!!”
破心听闻这二字,面如死灰。
“师傅?”苏景年小心唤道,“这五十弦,可还有救?”
“救???!”破心怒极。甩手将两截断琴抛向深潭。
“不!!!”苏景年哀嚎,足下发力,腾空奔着那断琴而去。
破心咬牙,掌风横扫。一道绯色劲力先苏景年一步,飞向了断琴。
“呯。”琴身尽毁,木屑飞洒。
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五十弦碎屑,苏景年坠入潭水中。
“轰!”潭水迸炸,苏景年从潭底暴起。
冲到破心面前,抓起她的衣领。吼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破心见她满眼红丝,形容憔悴。
心里怒气更盛,回吼道,“这就是你对待师傅的态度???!”
苏景年抿唇,松开了衣领。
“为什么?”垂头问道。
“为什么???!”破心整整衣领,不屑回道:“救不回来的东西,要它何用?!!!留不下来的人,念她何用?!!!”
苏景年闻言,五雷轰顶。
“不。。。不、不是的。。。”苏景年喃喃道。
破心转身就要离去。
“不!”苏景年拽住她的袖子,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是与不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无需向我说明。”破心甩开苏景年的手,往小筑走去。
半晌。
苏景年颓丧地跪倒在地上,嗫嚅道:“不是这样的。。。”
嘴上的倔强逞强,总是抵不过心中的伤痛欲绝。
游船上全无打斗的痕迹,又收拾的干净利落,怕是早有去意。
留书出走。证明并非没有机会留下线索,却是全无任何消息。
断琴忘情么。
完颜离若,你是如何下得去手啊!!!
苏景年爬起,含泪离去。
。。。。。。。。。。。。。。。。。。。。。。。。。。。。。。。。。。。。。
破心返回小筑,坐在石凳上。
面上仍然气盛。
心想,小狐狸居然也着了道了。
雪儿、阿霜,这难道就是命吗?!
作孽啊!!!
铃声叮当。
凉之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空了的药碗。
“?”见破心面色不善,以眼神询问她。
阿心,你怎么了?
破心见到凉之才回过神来,忙扯出笑容。反问道:“他怎么样?”
凉之摇头。
“唉,”破心叹道,“那刀刺得委实刁钻,能保住他这条命已实属不易。何时醒来,看天意吧。”
凉之点头。
。。。。。。。。。。。。。。。。。。。。。。。。。。。。。。。。。。。
“圣上。”
十二于殿下,躬身施礼。
“十二皇子,无须多礼。”惠帝不悦。
这十二皇子,当真是难缠啊。一日总要来上几次请辞。
“圣上,十二请辞回乡。”十二道明来意。
“。。。”惠帝扶额。
“太子殿下求见!!!永宁公主殿下求见!!!”殿外内侍秉道。
“传!!!快传!!!”惠帝如释重负。
“传、咳咳咳。”高英要大声宣见太子与永宁,刚一开口,便扯动了伤处,咳喘连连。
“。。。”惠帝无语。起身大声喊道:“叫他们进来!!!”
“传太子殿下觐见!!!传永宁公主殿下觐见!!!”内侍层层通秉。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行礼。
“好了好了。”惠帝忙摆手。佯怒道:“正好你们来了!!!十二皇子思乡情切,可是你们平日里没有好好陪衬着啊???!”
永宁摸不透惠帝是何意图,笑着偷瞄高英。
高英借着咳喘,向永宁轻轻摆手,又暗暗指了指太子。
永宁见了,便回说:“父皇责问的是。想来却是未尽到这地主之谊,才让十二皇子生了这思乡之情呢。”
转向十二,躬身道:“还望皇子再停留些时日,过了年再走呢。”
惠帝暗笑。
过年???!
十二惊恐。如按照日子计算,年前年后怕是就是太子与皇姐的大婚之日了!!!那时回去还有何用???!
十二忙躬身回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并非是。。。”
“十二皇子啊,”惠帝打断道,“朕今日有些乏困了。”
“?!”十二噎住,憋红了脸。回道:“那十二先行告退。”
施礼退了出去。
“真是烦。”惠帝揉着太阳穴说道。
“父皇,”太子谄媚道,“十二皇子若是想念故乡,便放他回去吧。”
“何意?”惠帝强压怒火,问道。
太子回道:“皇子年幼,也确实是来了这天京有两月余了。思念家乡家人乃是人之常情啊。”
“呵呵呵,”惠帝冷笑,看向永宁,问道:“人之常情啊???”
永宁只捂嘴笑,并不回话。高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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