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恰是在三年前,其单枪匹马,只手灭掉了盛极一时的无量山庄。山庄上下,几百号男女老幼无一幸免。几大名门正道前来救援,联手都未能将其降服。反倒是各派伤亡惨重,更是折损了多名强手。
绯魔却毫发未伤,借机遁逃。
一战成名,却又自此销声匿迹于江湖。
据几大派的幸存者描述,其身长远超十尺,手脚奇长;青面獠牙,丑恶至极;生性残暴,嗜血残杀;
身上穿的红色衣衫,便是被害者的鲜血染成的。
这样的一个丑陋、残暴的怪物,与眼前美丽的红衣女子,任谁都是无法将二者混为一谈的。
秦沛见高英不作回答,怕他临阵退缩。
便上前一步,应了破心。
“对、对!!!”秦沛面上强做淡定,只是声音抖了八个弯儿。
“好。”破心回道。
声方出,人已动。
瞬步飞跃,速度畸快。
直直冲向高秦二人。
双掌开合,绯色火焰浮于掌上,在空中划出两束炫目的光芒。
风雷声动,火焰炽燃。
惊涛掌出!!!
秦沛被吓得面无血色。这小哑巴!!!居然把惊涛掌都教给了魔鬼?!!!
高英见破心已起杀念,心道不好。
忙抓着呆掉的秦沛,连踏几步向后退去。
确是速度过慢,眼睁睁看着破心双掌逼近。
见躲闪已无可能,高英甩开秦沛。
站定,丹田发力,内力快速汇聚。双拳急速舞动,蓄力而发。
“嗨!!!”高英出拳,朝破心砸去。
拳掌互搏,真气澎湃。
风尘起卷,竹海嚎哭。
二人激战了不下百招,相持不下。
只打得昏天黑地,不辨你我。
围观众人皆后退,生怕被牵连了去。
凉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二人的一招一式,看了会便低头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苏景年好奇,伸着脖子看她写的什么。
不等看到具体内容,凉之就将黑板翻转,摇响手中铃铛。
破心听闻铃声,暗暗瞄了眼黑板。
上面写着:血囊、气隔、血海门。
苏景年似懂非懂,沉思着其中的奥妙。
破心却只看一眼,便心领神会。
腾转身形,以惊涛掌专击高英腹部。
高英惊骇,接连后退,死守几处要穴。
就连其他部位被破心击中了几掌,也全然不顾。
苏景年这才反应过来,这小美人是在提示师傅,哪几处是高英的致命要害。
又感慨,是何样的眼力与阅历,竟能在百招之间发现敌人的死穴。不免对小美人高看了好多眼。
秦沛见破心得了凉之的提示,越战越勇。而高英逐渐不支,慢慢落于下风。
便想,这小哑巴确是厉害!!!无量山庄,收纳天下无量武功,名不虚传啊!!!今日定是要全力除去绯魔,擒获小哑巴!!!
加入战局,护着高英。
高英得了喘息之机,却是冷哼。瞧准时机,闪到秦沛身后,一脚踹向秦沛后背。
“噗!”秦沛吐血,横着飞向破心。
如此突然的变故,让在场之人无不诧异。
“掌门!!!”黑衣人众惊呼。
破心见高英舍了秦沛,便知他是以秦沛做盾,势必在秦沛身后出阴招。
却不做躲闪,双掌发力,迎着推向飞来的秦沛。
“???”秦沛浑身酥麻,力气全无。双目瞪大,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胸口看。
而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破心竟然以掌吸住秦沛胸口,红色内力在秦沛胸口波动不断。
高英见秦沛飞了过去,便双脚插入土中。逼出十成功力,劲力灌注双拳。
真气如虹,行经走脉;竟将双臂黑衣击碎,露出花白臂膀。
双腿疾蹬,拳行如龙;
向破心与秦沛袭去。
破心收掌,再出。将空中的秦沛击飞。
“啊!!!”秦沛嚎叫,反向着高英飞去。
高英见状,全然不理,也不改变攻击路线。
大喝一声“嗨!!!”
铁拳眼看就要击中秦沛。
“砰!!!”
秦沛的身体在被击中前的一刹那,伴随着绯红的光芒从内而外,炸裂开来。
“掌门!!!”黑衣人众哭嚎起来。
血肉横飞,内脏喷溅。
高英始料未及,忙闭眼,转头躲开喷向自己的血浆与人体组织。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之时,却见一双绯红的眼睛,近在咫尺。
不等高英做出反应。
破心双掌,高速拍打高英三处大穴。
“噗噗噗噗!!!”鲜红的血液不断从高英口中喷出。
破心合掌,绯红双掌轻旋,如一朵盛放的血莲。
惊涛骇浪,全力尽出!!!
“哐!!!”伴随着一声巨响,高英被击得高高飞起。
又随着数声竹子断裂的声音,坠落于远方竹林。
高英勉强爬起,“噗噗噗噗噗!”连吐多口心血。
暗自摸了摸胸前已经碎成了粉末的龟甲。
万分庆幸,如若不是这里家赠送的千年王八制成的硬甲,自己今日怕是就要折在这竹林了。
转身施展轻功,竭力遁走。
廿九欲追击,却被苏景年拦了下来。
分家好杀。可与南国隔着的这层窗户纸,现在还断不是捅破之时。
黑衣人众见掌门已死,高英又被重伤。就欲散去。
破心深深看了眼苏景年,走过来单手抱起凉之,往竹林深处走去。
苏景年了然,双手齐挥。下了诛杀之令,转身小跑去追破心。
苏景年的身后,竹林顷刻化为阿鼻地狱。
黑衣人众,尽数被灭。
这边,破心抱得理所当然。只是怀里的凉之羞得满面通红,将头藏在破心颈窝。
苏景年玩味的看着这一对。
内心是大大的欣慰,师傅终于是走出了娘亲的束缚。只是不知道她本人是否有察觉到了自己的转变呢?
兜转曲折,行了好一阵子。苏景年被盘旋的路径搞得头晕脑胀。
一个转弯之后,豁然开朗。
瀑布高悬,白水倾泻,被下方深潭宽广的怀抱簇拥着。飞流激荡,泉石奏鸣。
深潭旁一小筑悠然独处。
苏景年疑惑,瀑布发出如此大的声响,为何方才全然不闻。
回想刚刚崎岖异常的路途,便确定这处幽谧之所是受到了某种阵法的保护。如无破心与凉之的带领,他人是绝无法擅自走入的。
破心推开小筑院门,走了进去。
苏景年紧跟。
来到了小筑门口,破心停住。
背对着苏景年问道:“你来作甚。”
“额。”苏景年愕然,我来做甚???
又问道:“不是江湖之人,不理江湖之事。可懂?”
“师傅。。。”苏景年唤道。
一肚子的话,因着破心冷漠的态度,不知从何说起。
“我已不是你的师父,只是绯魔堕天。可懂?”
“???”苏景年有些忿怒。
“今日看在往日情分,饶你们一命。可懂?”
“!!!”苏景年咬牙。和着这意思,方才是看在了以往的情分,否则就是要杀我?!!!
“懂!!!”苏景年赌气吼道。转身就走。
本就受了伤,加上气急攻心,苏景年咳喘连连。
在竹林里胡乱的走着,走了半晌,发现早已迷失了方向。
“唉。”苏景年长叹。
叮叮当当,身后传来铃铛的声响。
凉之寻了来。
苏景年见了凉之,羞恼更盛。
多年的师徒情分,居然比不上这瘦弱的小美人。又暗自鄙夷,师傅见色忘义!!!有了媳妇忘了徒弟!!!{墨羽:我能说一句,臭不要脸吗???}
凉之气喘吁吁,拿起黑板,又写了起来。
不要怪阿心,她是不想把你卷入江湖的是非之中。
“我懂的,”苏景年无奈地笑了起来,“只是她已不愿我为她分担这些是非。这才是我生气的地方。”
略作沉思,沉声说:“凉之姑娘,你要好好照顾师傅。她虽看似强大潇洒,骨子里却纤细的很。”
凉之使劲点头。
“呵呵呵,”苏景年笑了起来,望着天空闪烁的花火。叹道,“真好啊。”
凉之不解。
苏景年继续说道:“师傅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
凉之害羞不已,用黑板遮住了自己绯红的脸颊。
“帮我给师傅带个话吧。。。”
礼花轰隆,掩盖了苏景年后面的话语。
根据凉之的指引,苏景年走出了竹海。
十七与廿九迎了上来。
苏景年感谢前来助阵的诸人。
原来诸人皆是白鹿楼的护院,受到苏景年的指令,在此伏击。
遣散诸人,苏景年立于竹海,抬头看起烟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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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耀盼了整晚,也不见有人来通报北域王遇袭之事。
等着等着,就伏在台阶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梦见苏景年回来了。
梦中忠耀赶紧坐了起来,用袖子擦擦脸。嘟囔道:“这都什么时辰了,王爷你才回来,又骗我。”
放下袖子,只见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满身的苏景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忠耀,”苏景年双眼呆滞,啜泣道“疼呢。”
“啊!!!!!”忠耀跳了起来,被恐怖的梦境吓醒了。
冷汗呼呼地往外冒,心脏狂跳。
“梦见了什么。”
苏景年冰冷的声音在忠耀身后响起。
第44章 痴儿无悔()
苏景年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梦见了什么。”
见苏景年阴着脸,站在自己身后。
“啊?!”忠耀又是吃了一惊。
咽了口唾沫,尴尬回道:“没,没什么啊。”
望了望天色,天边已经蒙蒙泛起了亮光。
佯怒道:“王爷不是说丑时前回来嘛?!又诓我!!!”
“呵呵呵,”苏景年低低笑了起来,“可是要忠耀担心了?”
忠耀见她笑得极不自然,心防骤起。捏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笑回道:“忠耀自然是担心的。”
“哦?”苏景年直视忠耀双眼。
问道:“担心我不死?担心北域不亡?担心无法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忠耀语塞,旋即笑道:“王爷既是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苏景年垂眸,双拳紧了松,松了紧。
低声呵斥,“何曾有亏待过你,竟如此背信弃义。”
忠耀冷哼,“反贼乱臣,焉谈信义!”
“哈哈哈!!!”苏景年仰天长笑。
自小的相伴,多年的真挚情感。只换得来四个字,反贼乱臣。
“你何时见我父王反过???可曾见我乱过???”苏景年怒喝道。
“废话少说!!!”忠耀一脸坚毅,回道:“忤逆圣恩!!!就是乱臣贼子!!!”
苏景年悲笑。
内伤被心绪牵动,苏景年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忠耀看准时机,抽出匕首刺向苏景年心窝。
苏景年抬手去挡,徒手握住了白刃。
鲜血顺着刀刃,滴滴流淌。
利刃的冰凉与血液的温热,刺激着苏景年的感官,更切割着她的心。
苏景年抬脚将忠耀踹了出去。
匕首脱手,忠耀飞了出去。在青石板上滚了几个来回才停了下来,伏在地上吐起了血。
“咣当。”苏景年将手中利刃掷在了忠耀面前。
忠耀赶忙将利刃又握于手中,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滚。”苏景年低声吼道。
“???”忠耀吃惊。
到底是再次袭击苏景年,还是逃跑,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滚!!!!!”苏景年怒视忠耀,声嘶力竭吼道。
忠耀吓得身子一抖,转身撒腿就跑。
“噗。”苏景年用手捂住嘴,仍是挡不住呕出的鲜血。
“主人!!!”十七与廿九现身,不忍唤道。
苏景年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二人略作停顿,便隐了去,依计追踪忠耀。
苏景年喘息不停,拿起袍脚擦起嘴巴与手上的血来。
伏虎山救治占鳌消耗了太多真气,又被高英偷袭得逞。
脏器内损,需假以时日好生调养,气是万万动不得的。
这样浅显的医理,苏景年自是懂得。
可在忠耀反叛这件事情上,情感与理智的对抗,谁胜谁负,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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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追月楼开了门。
鲁掌柜今日当差。他打开门闸,伸了个懒腰,再打个哈欠。
这新的一天,算是开始了呢。
老鲁抚了抚胡须。心道,今儿天气不错。
一道黑影从街角突然冲了过来,与门口望风的老鲁撞了个大满怀。
老鲁皱眉,呵斥道:“哪来的蒙眼瞎?!!!敢往追月楼闯?!!!”
黑影正是披着头巾的忠耀。他从苏景年的住处跑出宫外,欲投奔追月楼。
忠耀颤声道:“是我啊!!!我的身份被北域王识破了!!!我要见圣上!!!”
“???!”老鲁暗惊,细细地看了忠耀,确定是之前给追月楼报信的北域暗钉。
便照着主儿的吩咐,大声训斥道:“我当是蒙眼瞎???!原是个失心疯!!!”
忠耀惊愕。这掌柜为何翻脸不认人???
大街上的行人听闻老鲁的训斥,纷纷围了上来,凑热闹。
“护院呐?!!!护院呐?!!!来人呐!!!”老鲁佯喊道。
忠耀无法,怕人多暴露了行迹,更怕苏景年反悔找自己寻仇。
压低了头巾,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老鲁转身回到楼中,寻了影卫,交代了主儿的命令。
拔除暗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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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外,几班巡逻的侍卫正在做着交接。
已是日落时分。
远处巷子口的阴影里,一黑影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皇宫的入口。
张无忌今日带着白马进宫办事,事情办完了便出宫准备回营去。
黑影本是想要硬闯皇宫。见到张无忌,喜不自胜。
那将军正是当年圣上派去北域与自己联络的人啊!!!
等张无忌与白马经过巷子口时,黑影一步冲了出来。
“谁?!”白马大喝一声,抽出大刀,将张无忌护在身后。
“是我啊!!!是我啊!!!”来人将头巾抽了去,正是忠耀。
“!!!”张无忌大惊,这不是主儿安插在北域王身边的细作吗?!!!
忠耀见张无忌不说话,急道:“我是忠耀啊!!!是皇上派去。。。”
张无忌一个跨步扑到忠耀面前,捂住了他的嘴。
边将忠耀往箱子里拖,边吩咐白马,“你在巷子口守住!!!”
“是!”白马虽然不明究竟。但是将军吩咐,那就一定要守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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