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金旗指引着那日思夜盼之人的方向,苏景年雀跃地飞奔过去。远远望见墨殇守候在船舷,大老远就乐呵呵地开始冲她挥起了手。
墨殇却是丝毫不见动作,脸上更是表情全无。苏景年不禁疑惑起来,这墨殇姑娘是怎地了?
“苏公子。”墨殇福了福,继续说道:“我家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请苏公子速速上船。莫要再磨蹭,耗磨了时间呢。”
“???”苏景年不解。自己平日都是这个时辰前来拜访,而且方才明明是跑着过来的,磨蹭一说从何谈起?
墨殇根本不理她,转身就往船舱走去。
苏景年赶忙上了船,三步并作两步走,追上了墨殇,跟在她身后。
“咚咚。”墨殇轻敲门廊,“小姐,苏公子到了。”
“嗯。”清冷的声音响起,听得苏景年心头痒痒的。
墨殇轻推门扉,闪开身子,好让苏景年进屋。
苏景年谢过墨殇,便进了屋。
莫若离依旧是一袭白衣,精白面纱。端坐于案旁,桌上热气蒸腾,正在煮茶。
“离若。”苏景年轻声唤道。几日不见,对冷美人甚是想念。
“嗯。”
苏景年笑着坐下,仔细地打量莫若离,说:“怎么提前一天回来了?”
“不行么?”莫若离反问道。
“额,”苏景年被噎了一下,尴尬道:“行、行的。”这冷美人是怎地了?
“苏公子,近来可好?”莫若离冷冷问道。
“好,好呢。”苏景年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话,要惹美人生气了呢。
莫若离深深的看了眼苏景年,说:“那我不在的这几天,天京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有趣的事?”苏景年开始回忆起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奥!!!有的呢!”
“哦?”莫若离挑眉。
“嗯嗯,有的。”苏景年谄媚道,“嘿嘿嘿,前日就在外河一位渔民捞到了一只大王八!!!”边说边比划,“有这么大个儿呢!!!”比了个比桌面还打的圆形。“那王八通体绿油油的,煞是好看呢。才两天这消息就传遍了天京,人人都知道外河渔民捞到了一只千年王八!!!”
168。决战(三)()
传说中; 在蓬莱仙岛上的密林中; 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时便已… 白鬃黑马,玉面金冠;马刀曲弓,锦裘玄服;苍鹰左擎; 獒犬右伴。
远处一玄服公子策马而来,急若离弦之箭,只转眼便已到眼前。
宝马疾驰,带起尘土阵阵;马背上的公子衣着华美; 神采斐然;带刀负弓,擎苍牵黄。
忽而; 树丛中一朵跃动的梅花一闪而过。
“吁!”
公子收紧缰绳,胯/下骏马一声嘶鸣; 于狂奔中猝然刹住。马蹄打滑眼看就要将公子甩下马去,那公子却全然不见不惊慌;夹住马肚; 勒紧缰绳; 生生将马提了起来。
“咴儿!咴儿!”黑马高啼,前蹄起地;于空中蹬了蹬; 再稳稳落地。
“呵!哪里跑!”公子歪笑。抬起左臂; 解开鹰隼的蒙头巾。“去!”
“唳。”鹰隼展翅,盘旋上空;几个呼吸间便发现了猎物的去向; 俯身追了去。
獒犬狂吠,尽数而出;网状散开; 顺着鹰隼的指引; 开始追逐林中那只梅花鹿。
拍了拍马脖子; 公子笑说:“好马。等猎了鹿,也分你肉吃哇?”
“嘶,嘶。”宝马甩甩头。{马:滚。。。}
“哈哈哈。”公子笑了起来,顺了顺马毛。
“苏大哥!!!”远处马蹄声渐至。
公子远望,皱起了眉。
十二、宝奴、占鳌赶马而来,身后追随者几个金吾卫。一行人风尘仆仆。
“哎呀我索(说),”宝奴上前,不忿道,“毅王殿下啊,你自己个儿一个银(人)跑那快嘎哈(干啥)啊?这打猎是分组地,你不能等等我们皇子啊?也没有银(人)跟你抢!”
“宝哥哥,”十二制止道,“是我们骑得太慢了。”
“呲,”宝奴翻起白眼,露出大白牙,嗤笑道:“跑得快,又没有奖。”
“王、王爷!王爷啊!”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一只小毛驴驮着忠耀和猎了的几只野兽,颤颤巍巍的跑近。
公子无语,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堂堂北域王的近身家仆,居然不会骑马,说出去简直是贻笑大方!
这公子,便是北域王齐毅王,苏景年。
回想方才。。。。。。。。。。。。。。。。。。。。。。。。。。。。。。。。。。。。。。。
日头初升,参与狩猎的众人鲜衣怒马,于将冶台前抽签分组。二人一组,进山狩猎。
抽完签,分组如下:
达瓦、十二一组;
太子、永宁一组;
老七、苏景年一组。
苏景年见了分组,心下是一万个不愿意。
老七是里家的人,自然就解释得通,为何他会在未央召选入幕之宾时,会以饮酒做幌子将自己骗了去。可除此之外,老七实际上却是并没有做出什么真的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
而张无忌于穿云箭之诱导、达瓦与里家于穿云箭之预警,又都无不昭示着,今日必定是杀机四伏,九死一生。
苏景年打心眼里不愿武功全无的老七,跟自己着犯险的。
“无论何时,七哥都当你是亲弟弟。”老七的话还依稀在耳旁。
“无论何时,七哥都是我的亲哥哥。”苏景年却没有勇气说出这句心里话。
也许有些话语,烂在心里,对你我都好些吧。
十二见苏景年阴着脸,又想起昨晚宣王与他之间的不快。心下也是十分的不悦,暗自揣度这宣王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能惹得苏大哥发这么大的火?
又妒忌于宣王能跟苏景年组队狩猎,恼恨异常。
苏景年无意中瞟了眼十二,心下一计悄生。
心道:十二,对不起了。七哥与我亲若手足,我怎忍心让他涉险。只希望你大金嫡皇子的身份,能起稍许作用,救你我一命吧。
笑道:“十二皇子,不若你我一组。如何?”
“???”十二受宠若惊,赶忙点头道:“啊?啊,好,好哇!”
“?”老七疑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我呢?”
达瓦听闻苏景年所言,眼珠转了转。赶忙接话道:“宣王殿~下,达瓦、你、一组。”
“???”老七更加疑惑,余光暗暗瞧了眼自己的侍卫。侍卫面色如常。
“不!”太子厉声道,“这分组已然定好,怎可随意更改?”心想,十二皇子若是被苏景年牵连,在伏击中受了伤,让我如何向长公主交代?!
惠帝眯眯眼,心下疑窦丛生。表家与金国的合作到底是进展到了何种地步?连十二皇子这种无关紧要之人,他为何都要护着?!
苏景年挑眉,笑道:“太子殿下,参与狩猎众人中,十二皇子身份高贵且年龄最小。他的安危想必要比这狩猎来得更加重要,景年不才,愿护他左右。如果殿下不相信景年,殿下可与十二皇子一组,景年同永宁公主一组,如何?”
十二闻言,面如火烧。
惠帝暗怒。这北域王为何总对永宁阴魂不散?今日不杀你,难解朕心头之恨!
“。。。”太子噎住。你与永宁一组?永宁若是出事,父皇不得废了本宫?!
“呵呵,”永宁轻笑,说:“太子哥哥,毅王所言甚是。这深山密林,想必是野兽出没,陷阱颇多。十二皇子年龄尚小,必定是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守护左右呢。不若太子哥哥与十二皇子一组,如何?”
“。。。”太子气结。里家这是作甚?!
“就这么决定吧!”惠帝瞥着太子,沉声吩咐道:“毅王需照顾好十二皇子才是。”
“诺。”苏景年躬身施礼。
众人按分组依次出发,深入密林,开始狩猎。
苏景年不愿忠耀跟着,一是因为怕他受到牵连,二是因为忠耀根本不会骑马。可忠耀鼻涕一把,泪一把。非要跟着自家王爷,说是尽职尽责,做事有始有终云云。一味纠缠,险些误了狩猎的时辰。
最后苏景年只得妥协,找了头毛驴,让忠耀骑着,负责运送猎物。
。。。。。。。。。。。。。。。。。。。。。。。。。。。。。。。。。。。。。。。
“王爷,”忠耀哀道,“咱们都猎了这么多了,歇会吧。”
“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苏景年无力道,“这才出来不到两个时辰,你就喊累了。”
忠耀嘿嘿一笑,提起一只狐狸,说:“王爷,你看着这狐狸,毛皮多好。咱们小歇会,我剥了皮,给王爷做个披肩啊。”
“你啊!”苏景年摇头笑道,突然抬手,示意众人。
面色陡然转冷,抽出马刀,警惕地环视四周。
宝奴、占鳌见状,纷纷拔刀,金吾卫摆阵。
树叶沙沙,林间鸟鸣不断,走兽低吟,确是不见人影。
苏景年眯眼,不妙!八十?不,最少有一百人潜行于树林,正在快速向这边靠拢,后方退路已被截断。
呼吸匀称、步伐矫健,均是高手。
“金吾卫听令!”
“在!”
“不必顾虑于我!保持阵型,护好十二皇子一干人等!”
“是!”金吾卫将十二围于中心。
“苏大哥?!这是怎么了?”十二叫道。
“嗖。”一只箭羽飞来,射中了忠耀手中的狐狸。
忠耀提起狐狸,眨巴眨巴眼儿,大叫,“妈呀!!!”
吓得赶快把手中的狐狸扔了出去。暗想要不是这狐狸,我小命休矣。
瞬时箭如雨下,密若牛毛。
“下马!挡箭!”苏景年一步跳下马,猛击马臀,马儿窜入密林之中。
奋力挥动手中马刀,以刀风扫掉箭羽,护住身后众人。
宝奴与占鳌均下马,抵御箭雨。
挡了少会,箭却不见少,反而有愈发密集之势。
金吾卫逐渐不支,伤亡惨重,连占鳌的左臂都中了一只。占鳌咬牙,生生将箭拔了出来,箭头发黑,居然有毒。
苏景年边挡箭,边感知着敌人的走向,发现西方敌人分部薄弱,正好作为突围之隘口。自己如若独自脱身,还有全身而退之可能,可无辜的十二一行人与忠耀,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
现下死的死,伤的伤。情势紧迫,纵是西方是敌人故意布下之陷阱,也只得生闯了。否则就是等着力气耗尽,成为活人箭靶。
“宝公公西方开路!!!忠耀护好十二与占鳌跟着突围!!!金吾卫留下与我断后!!!”
言罢与剩余金吾卫为宝奴一行做起了掩护。
“好~!”宝奴双眼放光,足下生风,奔西而去。
“不!!!苏大哥!要走一起走!!!”十二吼道。
“忠耀!!!你是聋了吗?!!!”苏景年暴怒!
忠耀本就吓得双腿发软,这一声暴喝更是吓得他差点坐到地上。颤声对十二说:“十二皇子,王爷身经百战,功夫了得。现下我们留下只能成为他的负担!”
十二抿唇,却是不动。
“你!!!”苏景年怒视十二,叫道:“你不要命了吗?!!!”
“对!”十二回吼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苏景年无语。
占鳌脸色逐渐发黑,动作也慢了下来。
“啊!”右侧大腿再次中了一箭,箭入过深,占鳌整个人栽倒下去。
“皇子,快走哇。”占鳌哀求道。
“占鳌!!!”十二泪花闪烁。
纯金打造的龙塌上,金武帝莫拉乎尔…天旻斜卧于虎皮上,一手撑头,一手在体侧轻拍,双手十指戴满各色宝石戒指,双眼微眯,似寐。
第169章 决战(四)()
传说中; 在蓬莱仙岛上的密林中,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时便已…
曼妙婀娜; 步履仙踪;手中琉璃明盏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七彩霞光; 炫彩斑斓;此刻的未央好似化身为黄泉使者,用手中明灯引领着身后的信众; 一步步迈向深渊与沉沦。
“这未央姑娘真是美; 远远看着也能解解眼馋。”
“哎呦,这玲珑的小身段,要是爽上一晚上; 哎呀,那滋味肯定是蚀骨销魂。”
。。。。。。
无数双眼睛中映衬出的美丽,让美人的每一步都好似走在云端;无数双眼睛中喷射出的欲望,又让美人的每一步都宛若踏于众人心尖。
色/欲与贪念、麻木与严凉,不断地汇聚、搅拌、翻滚,再将未央团团围住; 十里围城,水泄不通。
君何见雪中送炭?人间多锦上添花。
苏景年皱眉,俯视着躁动的人群与处之泰然的未央。那洪泽湖上,宁死都要守住自己清白的姑娘,难道就真的只能屈服于命运; 静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毁灭吗?
微微抬头; 看向窗扉被尽数打开的追月楼。一扇扇窗前站满了一幅幅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未央美眸一一扫过。经过苏景年; 驻留片刻,最终也还是撇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添了抹莫名的苦涩。
前呼后拥之下,未央进了追月楼。不在低层停留,直接上到了五层,坐于纱帐后,只留下隐约的倩影。
“各位!!!”喧闹声被一媚声打断。
一位风韵犹存、打扮露骨的妇人立于大堂高台,见众人安静下来。便笑道,“今日是小楼寻雪楼的大日子,多谢各位捧场。”福了福继续道,“小楼花魁未央姑娘将会在这追月楼设下文擂台,挑选开/苞之夜的入幕之宾。”
“妈妈不要废话!!!”三楼包间一莽汉叫到。
“就是就是!!!赶快说规矩!莫要造作误了时辰,这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啊,哈哈哈。”二楼一书生应和道。
楼内又是一片嘈杂。
“哦呵呵呵,公子们可真是性急呢。”老鸨安抚道,“那奴家就宣布,擂台正式开始!!!”
“嗖!嗖!”两本卷宽若两人的卷轴,从五楼先后垂落到一楼,卷起风声一片。
众人皆是惊叹,好气魄!又见两条卷轴上,分别书写着两句话,上一句写的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下一句写的是:“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字迹美女簪花,娟秀多姿;又鸾漂凤泊,无拘无束。
楼内楼外一片赞叹,第一才女,名不虚传!
老鸨面露骄傲,声音都大了几分,说:“今儿这擂台共计两局,两局皆胜出者,便可参加者未央姑娘的亲试。亲试再胜者,即为这入幕之宾。”
“等等!!!”又是莽汉,喊道:“两局皆胜出?那要是无人连胜两局,而是每人获胜一局,又是如何?”
老鸨的发言被生生打断,非常不悦,嗤笑道,“呦呦呦,这位公子,你这还没胜出呢,猴急个甚啊。”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今儿无论如何未央姑娘必会选出一位入幕之宾。如若如这位公子所言,出现平局的情况,我家未央姑娘自会加试。”
众人闻言,更是兴奋!按常理来讲,就算是有人连胜两局又胜了亲试,花魁仍然可以拒绝之。可这老鸨的话确是明确的表面了一点,今日必然有一位会成为入幕之宾。
苏景年闻言,心下甚是疑虑。明明可以回绝,那美人莫不是有什么苦衷才必须接受这样的安排?
老鸨见气氛热络的差不多了,赶忙道:“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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