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若离的玉指轻滑,翻开书的下一页。
读了片刻,再翻一页。
“随他去,退下吧。”莫若离道。
墨殇惊了下???随他去???之前来打听公主身份的人,不是杀了,就是找个机会让其身败名裂,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又放过了这人???
而且。。。刚刚公主的眼角是弯了下吗???公主是笑了吗???额,墨殇打了个寒颤,怎么可能!!!
从她跟随公主至今,公主只会对着十二皇子笑,其他时候都一副死脸,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退出房间的墨殇,懵懵懂懂,差点与前来伺候公主用膳的墨羽撞了个大满怀。
墨羽见她呆呆傻傻的,与平日波澜不惊的样子完全不同。
忍不住调笑道,“矮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威武霸气的殇侍卫啊。这是怎地了???如此不小心?莫不是还没有习惯这水波摇曳?还在晕船呢?咯咯咯~~~”
墨殇翻她个白眼,这墨羽哪里都好,就是嘴巴不饶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是了,还晕船呢。我呢,自然是比不了墨鱼侍婢,来到海上,也算是回了趟老家了呢。”特别的咬重’墨鱼’二字,说完拔腿就跑,才不要给死墨鱼机会继续嘲讽人家晕船呢,哼。
这回轮到墨羽呆了,这墨殇闹哪样???平时几天都不蹦不出一个字儿,怎么今日这么反常???是晕船吧???嗯嗯嗯,肯定是晕船了,可怜的殇侍卫,晕船晕的脑子都不好使了。。。。。。。。?!!!等等?!!!谁是墨鱼?!!!
这厢边,苏景年前脚刚刚踏进王府,就被太后请至凤栖宫用膳了。据来请她的宫人说,太后和侧王妃已经等候多时了。
凤栖宫
太后与侧王妃坐于桌前,桌上摆着几道家常小菜,都是苏景年平素爱吃的。热了又热,生怕凉了要失礼主人,也体现了太后一向的节俭。
慕容雪晗端坐主位,阖眼默念着佛经,手中一百零八颗小叶紫檀念珠不停流转。虽已经是过了不惑年华,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气质举止愈发出尘淡然,宛若久酿的美酒,历久弥新,更显香醇。
她的五官与苏景年有七分相像,少了苏景年的棱角与凌厉,多了一份妩媚与妖娆。
今日,她与往常一样,着最爱的石榴红色宫装。两袖绣五彩凤凰,头顶盘着云飞落瀑髻,不做过多装饰,只带一只飞凰展翅钗,却显得华美异常。
坐于左手客位的侧王妃慕容云,一身青翠,梳着惊鹄髻,头戴一朵淡紫色红番花,清丽脱俗。
时不时似不经意的望向门口,即想尽快的看到那朝思暮想的小人儿,更怕惊动了太后。
“母妃、云姐姐!久等啊!”人未至,声先至。
来人大步流星,笑意盈盈。眨眼已经自顾自地坐在了右手边主客位上。风尘仆仆,却精神饱满。
“还知道我是你母妃?”太后缓睁双眼,撇了下苏景年,幽幽道。
“母妃,阿难刚刚回来。。。”慕容云担忧的看着太后。这两母子,这几年是愈发的互相不对付了,见面一定要呛几句,只是这小人儿马上就要南下了,何必。。。
“呵呵,是了,儿子再混,总还是要记得,是谁的儿子的。无论何时,母妃都是儿子的母亲,儿子都是母亲的好孩儿呢。”
苏景年不再看她难缠的娘亲,抄起饭碗开始猛扒,这么多天没吃到自家的饭菜,她想的紧呢。
慕容云挑着苏景年爱吃的,不断的为她布菜,眼神里满是疼爱,小人儿在外都饿瘦了。
苏景年则头不抬眼不睁的风卷残云,两腮因吃的太急鼓起来,好像一只拼命咀嚼的仓鼠,脸蛋上更是黏上了几粒米饭,俏皮可爱的很。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呢。”慕容云无奈的一边用帕子给她擦嘴,一边柔声嘱咐道。
太后睨了一眼狼吐虎咽的苏景年,低声道:“阿九怎么没来?几日不见,小丫头连最起码的礼仪都忘了,当真是愈发的不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
“九儿旅途劳累,我让她歇息去了。我走的日子里,朝堂上的事情九儿会处理的。母妃就安安稳稳的管理好王府后院事务就好。其他事务不劳您费心了。”苏景年被突如其来的追问噎到了下,没好气的皱眉答道。
“恩,对了。这次南下,还有件要紧事。据说有人在天京京郊见到了师傅,我正好顺路探寻。”苏景年抬头凝视太后,嘴角划过一抹邪笑。她倒是要看看,老狐狸能假装平静到何时。
“呲,她?”在她母妃脸上没有预期的震惊与慌乱,一声冷笑后,带着明显的嘲弄之意。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找她,作甚?医术你早已超越她,至于武功,该学的不是都学了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出面解决??”
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你以为,一个破心在哀家心中有什么特别的位置???”
慕容雪晗美丽的容颜明显的表现出浓浓的厌恶与嘲笑,好似再说下去,她就要吐出来般。
“既不爱,又不放?为何要这般折磨她???”苏景年怒问道,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够吗?
最是见不得她母妃每每听到破心时,这般嫌弃、厌恶的表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母妃,怎能如此的绝情狠心?!
师傅当年重伤负气出走,脸上的哀伤与绝望至今历历在目。苏景年不懂,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妃为何仍然执着,仍然癫狂。
“放?!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凭什么放?!!!”慕容雪晗被自己女儿责问的话刺到了心底最深处的伤痕,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脸上的肉扭曲在一起,手中的念珠此刻被撵得嘎嘎作响,诉说着主任的愠怒。
慕容雪晗怒目圆瞪,声嘶力竭道,“如果不是破心这个贱人!!!阿霜怎会离开我?!!!”
“她既然教会了你武功医术,就没有再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价值了!!!就该跟苏辰缪一起死在锦州!!!呵呵呵,不过活着更好,活着才会疼!!!你放心,我跟她说的很清楚,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她,更不可能原谅她!我要让她尝尝,这焚心剔骨的滋味。哈哈哈哈哈。”慕容雪晗咬牙说道,随后满眼阴狠的狞笑着。
“呯!!”苏景年怒起拍案,“疯子!!!”转身就走。她母亲怎么敢在她面前这般肆无忌惮的提起这些往事。
十三岁那年,父亲战死。小小的苏景年肩负起整个北域,面对娘舅慕容雷幕一党的胁迫,面对虎视眈眈的金人,她都一一扛下来了。
但破心的出走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她不懂,那么爱护她娘亲和她的破心,为什么选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毅然决然的离去。
157。动身()
强烈推荐:
传说中,在蓬莱仙岛上的密林中; 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时便已… “主人。。。找什么?”十七问道。
“找、找这船的主人!!!完颜离若!!!”苏景年歇斯底里叫道。
“是。”二人回道。
“去、去。。。”苏景年强顶住涌上喉头的腥甜; 嘱咐道:“去白氏布庄打听; 快!!!”
“是!”十七、廿九抱拳。闪身离去。
苏景年伫立许久,跌跌撞撞走回了船舱。
。。。。。。。。。。。。。。。。。。。。。。。。。。。。。。。。
“找不到???!”
永宁皱眉; 质问道。
“是。”老鲁躬身; 说:“影卫前往无忌将军所说的巷子,没有寻到那北域暗钉的尸身。地上倒是确有一大滩血迹的。”
“知道了,下去吧。”永宁吩咐道。
“是。”
老鲁出了屋子。
“找不到。。。”永宁自言自语。
。。。。。。。。。。。。。。。。。。。。。。。。。。。。。。。。
“再去找。。。”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廿九闻言,万分不忿; 作势就要冲入屋内。
十七将他拽住,往船外拉去。
“十七哥?!!!”廿九边挣扎; 边唤道。
十七不答话; 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廿九的脑袋耷拉下来; 不再挣扎。
“你拉我干嘛啊?!”出了船舱,廿九焦急道; “这都整整三日了!!!主人滴水未进,已有三日了!!!”
“我知道,”十七无力回道:“所以我们更要加快速度; 找到完颜离若。”
“找找找!!!”廿九愤然; 说:“该找的不是都找了?!!!哪里有丁点消息?!!!”
“。。。”十七本欲再说些什么。看了眼廿九身后; 愣住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廿九继续开炮; “这人全无踪迹; 仿佛彻底消失了一样。。。”
“主人!!!”十七打断廿九; 上前一步行礼道。
“???”廿九忙回头。
苏景年抱着两节断琴,就站在他身后。
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甚至有些病恹恹的。照比往日,简直是判若两人。
“主人。。。”廿九躬身行礼,心里七上八下。
“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找到她。”
苏景年抱着琴离开,只留下嘶哑的这么一句话。
十七、廿九面面相觑。不惜任何代价???!这完颜离若,到底是谁???
苏景年抱着断琴,走遍了天京的各色琴坊。
乐师们见了断琴,皆摇头推拒。断言这琴就算是神仙下凡,也绝无法修复。
苏景年无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了京郊的竹林。
“师傅。。。”
“师傅。。。”
“师傅。。。”
。。。。。。
苏景年找不到通往小筑的秘径,只能边走边唤。
几日未曾饮过一滴水,她的嗓子干到了极限。
干咽了咽,苏景年继续喊道:“师。。。”
“何事。”绯色身影出现,站立于竹海之巅。
“师傅!”苏景年大喜。五十弦有救了。
快跑两步,往破心那边去。
景色突变,苏景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起身后,已然置身于秘境之中了。
苏景年不作理会,哀求道:“师傅!!!求你救救这把五十弦。”
将五十弦双手奉上。
破心皱眉。苏景年从小到大,是极少用到“求”这个字的。
纵身一跃,来到苏景年身边。
接过五十弦,仔细端摩起来。
看到琴上小篆,突然面色大变。
“师傅???”苏景年见破心面色有异,也跟着急了起来。心想,莫非这五十弦真的是救无可救了吗?
破心暴怒,吼道:“这锦瑟?!!!哪儿来的?!!!”
苏景年被喝得一愣,回道:“是、是离若的。”
“离若?!!!”
破心听闻这二字,面如死灰。
“师傅?”苏景年小心唤道,“这五十弦,可还有救?”
“救???!”破心怒极。甩手将两截断琴抛向深潭。
“不!!!”苏景年哀嚎,足下发力,腾空奔着那断琴而去。
破心咬牙,掌风横扫。一道绯色劲力先苏景年一步,飞向了断琴。
“呯。”琴身尽毁,木屑飞洒。
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五十弦碎屑,苏景年坠入潭水中。
“轰!”潭水迸炸,苏景年从潭底暴起。
冲到破心面前,抓起她的衣领。吼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破心见她满眼红丝,形容憔悴。
心里怒气更盛,回吼道,“这就是你对待师傅的态度???!”
苏景年抿唇,松开了衣领。
“为什么?”垂头问道。
“为什么???!”破心整整衣领,不屑回道:“救不回来的东西,要它何用?!!!留不下来的人,念她何用?!!!”
苏景年闻言,五雷轰顶。
“不。。。不、不是的。。。”苏景年喃喃道。
破心转身就要离去。
“不!”苏景年拽住她的袖子,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是与不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无需向我说明。”破心甩开苏景年的手,往小筑走去。
半晌。
苏景年颓丧地跪倒在地上,嗫嚅道:“不是这样的。。。”
嘴上的倔强逞强,总是抵不过心中的伤痛欲绝。
游船上全无打斗的痕迹,又收拾的干净利落,怕是早有去意。
留书出走。证明并非没有机会留下线索,却是全无任何消息。
断琴忘情么。
完颜离若,你是如何下得去手啊!!!
苏景年爬起,含泪离去。
。。。。。。。。。。。。。。。。。。。。。。。。。。。。。。。。。。。。。
破心返回小筑,坐在石凳上。
面上仍然气盛。
心想,小狐狸居然也着了道了。
雪儿、阿霜,这难道就是命吗?!
作孽啊!!!
铃声叮当。
凉之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空了的药碗。
“?”见破心面色不善,以眼神询问她。
阿心,你怎么了?
破心见到凉之才回过神来,忙扯出笑容。反问道:“他怎么样?”
凉之摇头。
“唉,”破心叹道,“那刀刺得委实刁钻,能保住他这条命已实属不易。何时醒来,看天意吧。”
凉之点头。
。。。。。。。。。。。。。。。。。。。。。。。。。。。。。。。。。。。
“圣上。”
十二于殿下,躬身施礼。
“十二皇子,无须多礼。”惠帝不悦。
这十二皇子,当真是难缠啊。一日总要来上几次请辞。
“圣上,十二请辞回乡。”十二道明来意。
“。。。”惠帝扶额。
“太子殿下求见!!!永宁公主殿下求见!!!”殿外内侍秉道。
“传!!!快传!!!”惠帝如释重负。
“传、咳咳咳。”高英要大声宣见太子与永宁,刚一开口,便扯动了伤处,咳喘连连。
“。。。”惠帝无语。起身大声喊道:“叫他们进来!!!”
“传太子殿下觐见!!!传永宁公主殿下觐见!!!”内侍层层通秉。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行礼。
“好了好了。”惠帝忙摆手。佯怒道:“正好你们来了!!!十二皇子思乡情切,可是你们平日里没有好好陪衬着啊???!”
永宁摸不透惠帝是何意图,笑着偷瞄高英。
高英借着咳喘,向永宁轻轻摆手,又暗暗指了指太子。
永宁见了,便回说:“父皇责问的是。想来却是未尽到这地主之谊,才让十二皇子生了这思乡之情呢。”
转向十二,躬身道:“还望皇子再停留些时日,过了年再走呢。”
惠帝暗笑。
过年???!
十二惊恐。如按照日子计算,年前年后怕是就是太子与皇姐的大婚之日了!!!那时回去还有何用???!
十二忙躬身回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并非是。。。”
“十二皇子啊,”惠帝打断道,“朕今日有些乏困了。”
“?!”十二噎住,憋红了脸。回道:“那十二先行告退。”
施礼退了出去。
“真是烦。”惠帝揉着太阳穴说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