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肤胜雪,剑眉耸立,狐狸眼中墨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却深邃、内敛,锋芒尽收,让人探不到深浅。鼻梁高挺,薄唇带着浅浅歪笑,似笑非笑,邪气、魅惑的很。
美中不足的是左眼用月白色锦布条层层遮住,不见真容。但已不难看出,此子实属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俊美的容颜,邪魅的气质,焉能安心栖于九州池中。
“主子,对面的那个半瞎怎么盯着这边看?他不可能能得到啊!”
墨羽不高兴了,这是哪来的登徒浪子???就算隔着珠帘轻纱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公主看!公主可是大金国的长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一个半瞎能觊觎窥视的?
“主子,这锦州自从被齐国夺了去,怎么涌进来这么多奇人异士,还有各种歪瓜裂枣,看着委实碍眼!”
“恩。”莫若离冷冷应道,却没了下一句,继续垂眸品茶,不想再与小丫头纠缠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
墨羽早习惯了主子清冷的性格,自顾自的开始发炮,叉腰道,“哼!这个死半瞎,一身绿白的破衣裳,以为自己多么儒雅出尘,我看不过是假装风流,徒增笑耳!!!”
身边的墨殇从始至终躬身站立,未曾有过半丝动作。
楼下的公子好像能听见墨羽的话一般,笑意更深了,弯起眼角和嘴角,双手举起茶盏,向着包间做请状。待莫若离也双手举盏回敬他,二人方双双饮下杯中清茶。
“阿难,阿难,你发什么呆,老爹刚刚讲你改革科举、勤政改新的事迹呢,你都不用心听!”九儿的小嘴撅得老高,控诉苏景年走神错过了老爹的书。
“哼,我家王爷的事迹又怎是阿爹几个时辰能讲得完?要我说,就小时候逃课、欺负夫子的事迹,都能讲上几天几夜,都不重样的。”
忠耀狗腿的接到,“那几十个夫子中的计,要比什么慕容氏和金狗中的计,绝的多、毒的多呢!有几个夫子从那之后再不任教了呢。”
“是呀是呀,还有我们的忠耀小哥,在师祖抓走了阿难回府后,自己却傻傻的在城里挖地三尺找了一天一夜走丢的小王爷,不敢回府报信,最后哭着负荆请罪跪着爬回王府的故事嘞,啧啧啧,那才真真是傻绝、呆绝哦!哈哈哈哈哈。”
九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你,九郡主,话不能这么讲,那,那个,王爷曾经教过我,说做人要有始有终,我当时不知道破心师祖把小王爷带回了府里,我找不到小王爷,又怕她出事,只能。。。只能满城找。。。找到为止。。。”
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忠耀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绿了再红,真可谓是五彩斑斓。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笨,落下这么大个笑话,自从传入了九郡耳中后,郡主每次都拿这件事笑他呆傻,他只有待宰的份,根本无法反驳。
“好了好了,九儿莫再笑话忠耀了,他是个直肠子。吩咐下去,看好那桌金狗,那个大汉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金国
153。释然()
传说中; 在蓬莱仙岛上的密林中,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时便已… 摸摸怀中揣着的糖葫芦,绯衣人笑了起来。
那小丫头没见过这北方之物,瞧见了估摸着又要开心半日了。
步伐轻点; 施展起轻功,跃身竹海之上,身形急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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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边。
“我、我喜、喜欢你。”
苏景年屏住呼吸; 心如擂鼓。
眼巴巴盯着冷美人,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连暖热的手心都因着紧张; 陡然转冷。
莫若离闻言; 怦然心动。
急忙低下头; 玉面含羞,耳朵红了个透。
二人之间; 只剩沉默。
苏景年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终于忍不住。咽了口,颤声唤道:“离若?”
“嗯。”莫若离应了声,但却仍是低头不语。
苏景年见莫若离仍然不作表态,心里一下子方寸尽失。
两辈子活了这么些年; 自己确是对表白全无经验。选在此时此刻对冷美人告白; 是不是仍然时机尚早了些呢?
冷美人如此沉默的反应,是恐惧于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是根本就是对自己全无情意?
思虑到此; 整个人如堕万丈深渊; 心底的苦涩与恐惧翻滚叫嚣。
苏景年冷汗涔涔; 手脚愈发冰凉起来。
“唉。”莫若离轻叹。傻人的手此刻怕是要比那冰块; 还要再冷上几分了。
“傻。”冷眸流转,仍是低头。
莫若离反握住苏景年,手心对着手心。又牵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帮她暖起手来。
火光漫天卷地,星闪星灭;烟花粲然绽放,颓然陨落。
二人又是不语,就这样伫立于黑夜里。以彼此心头的温度,互相温暖。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声轻叹,一句话语。
足矣。
莫若离用行动,安抚着苏景年不安的心。
苏景年感觉自己心头胀胀的,连眼底都酸涩起来。
鼓起勇气,轻轻拉过莫若离。
苏景年将她拥在怀里。
“谢谢你。”轻声细语,热泪盈眶。
寒来暑往,多少个日日夜夜,苏景年扪心自问。
人生苦短,所求何物?快乐与幸福又到底是何种形状,有着何种滋味?
是富可敌国么,是权倾朝野么,是怀拥美女无数么?
自己拥有了许多,可还是在身边沉寂之时,空了心。
月落星沉,不听话的眼泪总肆意泛滥着。好似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又仿佛是一种深刻的嘲讽。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1}
白驹过隙,无根无蒂;身无一物,了无挂牵;
终是百年孤独。
遇到了莫若离后,心底不可言状的悲伤与惆怅,仿佛如同自己的人一般,终是在她面前缴械投降,自甘臣服。
莫若离给了她苦涩,也赐予了她欣喜。苏景年空荡荡的心口,终是被填得满满的。
一种名为幸福的情愫,如雨后嫩芽,悄然滋生在心间。
无论冷美人最终如何回复她的告白,佳人如斯,苏景年了如遗憾。
再也没有多余的一丝精力,再也没有更多的一份热情,再去追随谁,再去守候谁。
莫若离便是苏景年对幸福的仰望,更是她对人生的肖想。
这树花终是打完了。
周遭漆黑如旧。十七与廿九带着工具,隐了去。
苏景年将二人间的距离,稍作拉开。
莫若离一时竟有些恼然,只是并为发作。
“离若。”
“嗯。”
“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二人闻声看向天空。
一团硕大的光球拔地而起,耀升天宫。
“嘣!!!!!”光球迸裂,华彩异常。
一时间天地间明如白昼。
莫若离借着这耀眼的光亮,惊讶发觉。
那用作打树花的墙上,赫然被冷却的铁水,铸成了一朵朵邪魅的黑色玫瑰,爬满墙壁。
黑铁玫瑰精美奇巧,朵朵色泽饱满,闪烁着黑金金属独有的光泽。
花朵娇然绽放,藤蔓错落交缠。
娇艳欲滴,极致盛放。
苏景年笑说,“黑玫瑰,送给你。”
从身后变出一朵黑玫瑰,递给了莫若离。
花香扑鼻,芬芳沁心。是朵真花。
接了花朵,莫若离笑了起来。弯起的眼睛与嘴角,昭示着美人的忻悦。
苏景年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心底所有勇气。
单膝跪地,从心口拿出一黑色柚木的盒子。
轻启盒盖,一对乌黑的指环映入眼帘。
“黑色的玫瑰,象征着我愿为你付出所有。完颜离若,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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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正宗的糖葫芦!香甜可口,还不粘牙嘞!!!”
小李哥奋力吆喝,心底美滋滋的。
这一年一次的烟花祭,可是让自己赚了个盆满钵满哟。
自己卖力攒的老婆本儿,又厚实了点。
“嘿嘿嘿嘿嘿。”一边想着自己的媳妇有了谱儿,一边搔头。痴痴地笑了起来。全然不顾路人的鄙夷。{作者:傻忠耀呢?你家亲戚来了。}
摊位不远处,一小只粉红色的身影,有些慌乱。
那身影瘦小羸弱。
身后背着一大块黑色木板,足有半人高。显得那身影愈发的瘦削起来。
凉之此时此刻,心如火烧。
这卖糖葫芦的小货郎为何不见卖货,只得傻笑?
连自己
154。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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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 在蓬莱仙岛上的密林中; 有座神山。山上有座上古时便已… 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 玉漏莫相催。”{1}
是夜。
炮声隆隆; 繁花漫天;火树银花,广寒门开;星如雨下; 十色五光。
天京城内外,成了欢乐的海洋。{抱歉; 从小作文都是酱紫写的。。。}
城中男女老少争相外出,都来参与这一年一次的烟花祭。有许多来自其他国度的游人与商旅,更是慕名而来。
一时间,天上轰隆多彩; 人间车水马龙。
天京本就繁华鼎沸; 至晚间仍然是灯火通明;加之这不断绽放的烟花; 照得天地万紫千红。
九州中心、大齐帝都,于今夜化身为一座不夜之城;
极力挣脱着昼与夜的桎梏; 恣意宣泄着不眠的狂欢。
“阿难。”
一声轻唤于身后响起; 悦耳至极。
苏景年身子顿了顿; 终是转过身来。
笑靥盈盈地望着身后的来人。
面纱似雪; 白衣翩然;衣阙伴随着晚风; 轻轻舞动。
眼前的人儿; 在苏景年手中红色灯笼的微光映衬下; 愈发显得不食烟火起来。
仿佛是从碧霄谪落的仙子; 好似是在瑶池怒放的雪莲。
“离若。”
苏景年伸出手。
“嗯。”
美眸低转,莫若离将手递了过去。
在苏景年的搀扶下,下了船。
墨殇与墨羽立于船上,望着二人远处的身影,心中均有万千感慨。
公主已经决意远嫁,不日就要返回盛京。
金童玉女,终是抵不过切骨之仇、弑母之恨。
公主,他日你若是回想起今夜,是否能如往常般淡泊宁静呢,又是否回想起秦淮河畔那痴痴等候的半瞎呢。
“殇。”墨羽唤墨殇。
“唉。”墨殇轻叹,强颜笑道:“墨鱼侍婢还不曾见过这烟火祭吧,我也只是几年前外出办事遇到过一次呢。我们也去看看,可好?”
“好。。。”墨羽沙哑,提起袖子擦起眼泪来。
本是有一肚子话要熟络墨殇,只是一开口,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走罢。”墨殇仍是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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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年手提红灯,引着身后的美人穿梭于人流中。
秦淮两岸,人潮攒动,热闹非凡。
冷美人清雅高贵,仙骨脱凡。苏景年英姿焕发,俊美风流。
二人走在一起,姿容仪态,举世无双。
所经之地,引起惊叹一片。男人们驻足观望,女人们眼露艳羡。
苏景年皱眉,心底万般不快。
暗中啐了口,这帮坏人竟敢看我家冷美人???!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哼!!!癞□□想吃天鹅肉!!!臭不要脸!!!{墨羽:臭不要脸!!!}
扭头问道:“离若,可曾带了手帕在身上?”
“嗯。”
莫若离颔首,从袖口抽出一条纯白方巾,递给了苏景年。
苏景年将方巾的一头攒在手心,将另一头递回给莫若离。
“?”美人困惑。
“嘿嘿,”苏景年眯起狐狸眼,笑说:“我牵着这头,离若牵着那头。否则人潮汹涌,你我要走散了呢。”
“嗯。”
莫若离伸手,攒住了手帕的另一头。耳根微红。
苏景年喜上眉梢,继续提灯前行。
今晚的美人,怎地如此乖巧,更显可人。
白色丝帕将两只手、两颗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二人如此暧昧的举动,在旁人眼里,完完全全就是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人。
一瞬间,跃跃欲试的狂蜂浪蝶退去了不少。
莫若离感受到人们的视线逐渐淡去,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苏景年低声说:“离若想必是不喜热闹,且再略微忍耐片刻,我们马上就到了。”
“嗯。”
莫若离应了声,再无其他话语。
二人行了会,人流更密。
摩肩擦踵,莫若离被路人撞了下。
手下意识地松开了掌心握着的手帕。
柳眉微攒,却再无其他动作。
行于前方的苏景年聚精会神的在避让行人,浑然不知美人已徘徊在了原地。
眼看着苏景年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于人海。
莫若离心若针扎。
昨日得知和亲的消息后,如死水般沉寂多年的心湖,就再也不复往日之平静。
而搅动水波的人,就在眼前。
半瞎,苏难,苏公子。
阿难。
莫若离昨夜一整夜夜不能寐,极智穷思后,脑海中的那条飞舞的丝线,终是被她抓于了手心中。
纵使是万般不愿承认,心已开,情已动。
傻人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镌画在心间,清晰万分。
苏景年的话,此刻又在耳畔响起。
“只因她是她。她既是她,我便才是我。”
“世间若无两全法,苏难宁负如来,绝不负卿。”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从我身上走过。”
“盛景不负,流年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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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莫若离望着苏景年的背影,呢喃道:“你岂知,我不愿你化身那石桥,受尽风吹雨打。”
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苏景年好似听到了莫若离的低语般,猛然抬手,发现手中只得丝帕。
“离若???!!!”苏景年惊慌失措,伸着脖子四处搜寻着白色的身影。
“离若???”苏景年边挤开人潮,边高声喊道。
心中满是焦虑与急切,苏景年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离若???”
不见回应。
“离若???!!!”
人声鼎沸。
“完颜离若?!!!”
身边的行人被苏景年吓得不轻,都纷纷避开她。
苏景年原路返回,发现冷美人正在往反方向走去。
三步并作两步,苏景年快跑到莫若离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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