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投水,毓夙神色一变,顿时想到一位名人,不由得看向杜金,杜金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家大人便是作了《离骚》的那位屈平国相。大人死后,因忠义文采,被文曲星君引入星宫,任了天庭官职,我与蔡大人则为地上土伯,直至今日。”
(碧注:屈原,名平,字原,不过《离骚》里他自己说他的名是正则,字是灵钧。他做过楚国的相国。土伯是对各类阴间派驻在凡间的官员总称,土地、城隍、山神统称土伯。)
杜金看似平凡,来历竟然也很有故事,毓夙几百年间对杜金了解已经很多了,此时也不由得肃然起敬。杜金很高兴地捋着胡子,笑着说:“我知道你这敬意都是因为我是大人的随从,这才应该。今日之事,原本也是我家大人吩咐的,他令我问一问你,可愿意上天去文曲星宫做个职官?文曲星君待下宽厚仁善,虽然宫中事务繁忙,不过,那却是个好去处。”
最后那句话,肯定是杜金自己的意思,毓夙分辨得出,但也有点心动。这个《西游记》的世界也带着《封神榜》的影子,文曲星就是纣王的宰相,也是他叔叔,长着七窍玲珑心的比干,这位的人品绝对一流,有这样一位上峰,毓夙觉得起码不用担心被上司碾轧。
再说,这个任职邀请是屈原他老人家提出的,这位虽然有点自恋,不过也是性情高洁,宁折不弯的人物,如果文曲星宫有任何一点脏污,恐怕他早就跳出来了,肯定不会替文曲星宫招揽人手。所以这么看来,这地方还真有可能是个省心的去处。
毓夙已经有意向,答应杜金的建议,剩下的,就是考虑去哪儿注册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更新谋朝了……艾玛那文写得太累了,我真想穿越回去告诉那时候的我,傻缺你千万别开那篇……唔,不过说真的,我喜欢那篇……掩面
嗯,这篇的话,今天的更新貌似槽点还蛮多的……扭头……
而且说到昨天,我就少告诉乃棉一句,最好不要百度赵朗,保持他的神秘性,结果乃棉都没听我的……唉,一个被揭穿了真面目的银,顿时少了很多值得讨论的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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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西游始上路
第十六章 西游始上路
杜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有了选定目标的去处,的确准备去天庭当差,那就不用舍近求远地跑到万寿山找镇元子注册,那位不见得会不会开门见客,说不定要白跑一趟。
不过毓夙倒是觉得,就算跑去五庄观是白跑一趟,他也想跟着孙猴子师徒一路走,遭遇点刺激惊险,打几个妖怪,也长长见识。自打从洛阳回来,毓夙就再没出门过,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做妖怪——不,现在是做神仙了——修行也要结合实践才能有真实体会嘛。
毓夙没和杜金说,他确定孙猴子肯定会走万寿山那条线路,他跟猴子一路就能到地方,八成也能见着人,因为他不会掐算,没法未卜先知,这话说出来就略显诡异了。
他只是说,因为镇元子是先天戊土之精,又有人参果树那样的先天土灵根,哪怕只是拜见一次,肯定也对自己的修行有很大好处。毕竟大家都是树嘛,要是能借鉴参考一下知名前辈的修炼成果,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那是爬也得爬过去的。
这理由还算像话,杜金也不多说了,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毓夙,说:“这就是文曲星宫的令牌,等你上了天,在南天门处交出这块令牌,自然就有文曲星宫来人带你过去。你在文曲星君处录了名字,拿到名牌,就真正是文曲星宫的人了。”
毓夙连忙把那块令牌收好,又对杜金说了些感谢的话,杜金就摆了摆手,让他回去孙猴子那边。毓夙看他这里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复命,也不再打扰。
第二天,杜金就跟毓夙和猴子告辞,说明猴子的有缘人马上就到,然后就土遁离开了。他走得倒是潇洒,猴子性情开朗心宽,并不在意,毓夙的离愁别绪就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又过了九天,唐僧十分准时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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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书里写的,电视里演的,动画片里拍的,人民群众所以为的那样,唐僧就是个细皮嫩肉,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秀的年轻和尚。他来到五行山下的时候,因为赶路的条件限制,已经很多天没剃头了,穿着一身爬山时的短衣,背个小包,看起来活似个大学生驴友。
未免蓬头垢面,形象不佳的猴子把这位看起来相当柔弱的有缘人吓走,是毓夙出面请唐僧过来揭掉那张封条。等猴子把山掀翻,滚进云头里撒欢的时候,毓夙正对着自己的树施展法术,准备把它缩小,随身携带走,唐僧又溜溜达达地跑了过来。
这位是大救星,毓夙现在重获自由,心情大好,对唐僧自然也分外友好,收起了树,连忙笑着说:“唐长老您好,多谢您搭救之恩。”
唐僧这年也不过二十出头,还有点青涩模样,听了就腼腆一笑,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值得一谢?倒是小师傅你,听闻你要做我的徒儿,随我一道去西天拜见佛祖,求取真经,那一路上可是辛苦得很哩,反倒是我要谢你一路扶持我、协助我。”
毓夙一愣,唐僧认错人了吧?他有点尴尬:“呃……其实我不是你的徒弟。”
唐僧顿时有点失望:“唉,我也没曾指望小师傅这样的神人能做我的徒弟。”
毓夙失笑,指了指天上:“唐长老,你的徒弟跑去天上了,一会儿他溜达够了就下来。我是你徒弟的邻居,一会儿跟你们一起上路,不过我不能一直跟你们去西天。”
唐僧又打起精神,一脸期待地说:“哦?那我那徒儿是否也和小师傅一样,本就是佛门中人?那倒是极好。我等师徒名分,也算是天赐之缘了。”
毓夙顿时哭笑不得,他的形象就是他做人的时候的模样,现代社会的男人都是短发,在古代却只有和尚才会留寸头,也怪不得唐僧先把他误认为孙猴子,又觉得他也是个和尚。
他也懒得解释,只忽悠唐僧说:“唐长老,你那个徒弟虽然一头……呃,短发,不过并不是佛门弟子,连着我也不是修佛的人。我和你那个徒弟其实都不是人,我们的形貌,是按着自己的原型长的。就好比我,我原本是一棵树,树叶子只有不到两寸长,我的头发也只能长那么长。再比如你的徒弟是只猴子,他就长不出长毛,还拖着一条尾巴。”
话音还没落地,云端传来一声拖着长腔的“师傅~”,叫得九曲百转,孙猴子很给面子地扑了下来,唐僧一看他果然是完完全全的猴子样,有点害怕,不过还是非常勇敢地接受了孙猴子异于常人的长相,做出长辈的样子,摸了摸猴子的头顶,还给他起了浑名。
师徒两个交流完了感情,猴子才转向毓夙,问道:“你的树还好么?刚才山崩的时候,没伤着你吧?拿来给俺瞧瞧,别碰着枝干根茎了才好。”
毓夙把那棵缩小了的树拿出来,举到猴子面前展示一番,说:“完好无损。只是当年被你压断的主干都长歪了,本来可以炼制一把飞剑,现在只能炼成拐杖了。”
猴子心虚地笑了笑,转移话题地说:“其实你瞧,你这树上有点奇怪。长在下头的那根枝条和生在上头的那根,模样差得很远,该不会是你修炼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吧?”
毓夙听了,仔细一看他的树,果然是这样。这棵树自从被猴子压断了主干,又被五行山盖在上头,趋光性作用下,只能朝裂缝外面歪着长。长了这么多年,也只长出来两根树枝,一根在根部朝上二三十公分的地方,另一根在最上头,两根树枝离得很远。
这两根树枝果然不论是树皮还是树叶,外型上都差得很远。毓夙皱着眉仔细检查一遍,没觉得有什么出了岔子的地方,整棵树虽然多年无土栽培,但是生机勃勃的,少了一半还歪着脖子都比山坡上其他的树长得好,像是绿玉雕琢的一样,满是灵气。
既然不是修炼的问题,那……毓夙忽然有了个想法,这棵树该不会是以前嫁接过吧?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同一棵树上出现两种不同的枝叶形态,要么是病虫害,要么就是嫁接的产物。砧木和接条基因不一样,就算长在一起,形态有差别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是嫁接,那就可以解释毓夙的树为什么上面和下面不一样。下面的砧木本来没有侧枝生长,可后来猴子压断了主干,去除了顶端优势,砧木部分就重新开始生长了。主干部分是原本的接条,又生长出了上面的那根枝条,而砧木也长出了一根枝条,两者形态不同。
这解释合乎情理,毓夙也就不再担心,收起了树,对猴子说:“没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是你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找你索赔。好了,现在该走了,你还不快点在前面开路?等晚上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没关系,你师父细皮嫩肉的就要受罪了。”
猴子听了,不等唐僧吩咐,积极主动地朝前跑去开路了。唐僧也连忙爬上马背,跟着一路向前。有了猴子开路,老虎来了打老虎,灰狼来了打灰狼,一路上没什么损失,还收获了不少皮货。晚上在山里庄院借宿,第二天继续上路,却没有第一天的顺利了。
挡道的是老虎,猴子打死了老虎,唐僧很高兴,并且觉得多了件皮货,可以给猴子缝衣服穿,这是好事。挡道的是人,猴子打死了人,唐僧顿时就怒了,因为这是同类。
当然,猴子既不觉得老虎是他的同类,也不觉得人是他的同类,所以他觉得打死老虎和打死人性质没有什么差别,于是唐僧训斥他的时候,猴子拒不认错,并且离家出走,跑到不知道哪里去玩了,把唐僧丢下来,分毫不管旁边还有个其实也是妖怪的毓夙。
因为身边还有人陪着,唐僧并不觉得坐在荒郊野岭其实挺吓人的,还有点想抓着毓夙吐苦水的意思。毓夙倒不是不理解他,三观的差异一直存在于唐僧和猴子这对师徒之间,没法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最后谁调.教了谁,但是让毓夙做知心哥哥,毓夙实在做不来。
他也有点怕,一旦接了唐僧的话头,唐僧就顿时变成了罗家英的唐僧,那样的话,毓夙坚决要提前走,哪怕让他在前面趟雷,他都可以接受,但是男人的啰嗦,不能忍受。
于是毓夙趁唐僧看不见的时候,制造了点动静,说了一声“我去那边看看”,然后就飞一般的走人了。反正唐僧在取到真经之前是绝对不会死的,毓夙一点都不担心他。
毓夙其实也没有目的地,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条小溪,就在溪水边停了下来。喝了点水,又找了个瓶子装点水准备回去分给猴子跟和尚,毓夙正低头接水,却看见水面上倒映着一个人影,并且那个人影竟然是他认识的人——不是猴子,也不是唐僧。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今天肚子疼……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叹气
嗯,关于小树苗的树形态问题……其实……呵呵……嗯嗯……于是就是这样~(我什么都没说是因为我不想剧透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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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深山遇故人
第十七章 深山遇故人
只是一个倒影,毓夙就立即认出了这人。当年的恩情,毓夙一直记得,更何况,赵朗和那天洛阳城外是一模一样的打扮,那只黑猫也仍旧抱在他怀里。
毓夙直起腰,收好瓶子,然后才向赵朗拱了拱手,说:“真是有缘,又遇到上仙了。”
赵朗点了点头,感叹说:“确是如此。我难得到这东西方交接的地界来,此处荒凉,且无人烟,却偏偏在这里遇见了你,你我果然有些缘分。可惜你却不愿做我弟子,终究不是师徒缘分,可不教人引为憾事?你如今可想好了?愿入我门下,便叫声‘师父’来。”
毓夙笑了笑,说:“我心里记得上仙的教导之恩,缘分也就够了,真做了上仙的弟子,恐怕我福薄承受不起。现在这样,我已经知足了,再多求,就是贪得无厌。”
赵朗哼了一声说:“说得倒好听,却只怕这话不是真话。”
毓夙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的确不纯粹是真话。我也有别的想法,最主要的就是,我想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所以即便上仙厚爱,我也只能得罪,不能领情了。”
赵朗皱眉:“你做了我的弟子,难道我还会奴役你不成?怎么就拘束、不自在了?”
毓夙指了指西边:“就好比现在,等会儿上仙就要离开,要么回你自己的洞府,要么就回天庭,总之,上仙是不可能跟着那唐僧一起去西天取经的,但是我却要跟他们师徒同路。如果我做了上仙的弟子,我是跟着上仙,还是跟着唐僧师徒?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拜了师父,就该跟随伺候。可这就违逆了我的愿望,这不是很不自由吗?”
赵朗听了,眉头更皱得紧,却没有反驳,而是一挥袖,又哼了一声:“算你有理!”
说完,他又像是当初那样,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走得极快。毓夙本来还想说说,他过段时间也会去天庭当差的事儿,问一下赵朗在哪个星宫,担任什么职务,到时候好联系,可赵朗连一个字的功夫都没给他,毓夙也只好摇了摇头,又沿原路往回走。
走到唐僧之前休息的地方,毓夙正好看见孙猴子喜滋滋地把一顶帽子往头上戴。这情景怎么看怎么眼熟,毓夙仔细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这就是观音和唐僧合谋骗猴子戴上金箍的时候。他刚想开口让猴子别戴那帽子,猴子却已经戴好了帽子,开始臭美起来。
毓夙叹了口气,这也算是猴子命中注定的劫数吧。有了这个金箍,对他们师徒都好,猴子被束缚,虽然憋屈,却避免了他一时情绪失控,失手杀了唐僧的可能,说起来,也算是对他有点好处。不过看着唐僧念咒折腾得猴子上蹿下跳,也还真是可怜,毓夙就走了过去。
来了外人,唐僧就连忙住口,不再念咒,想必他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这种暴力手段,并不是整天吃斋念佛的人应该用的。猴子从地上爬起来,有点悻悻地站在一边,毓夙权当什么也没有看见,把装了水的瓶子递给和尚,说:“唐长老润一润吧。”
唐僧喝了水,一行人又上路,猴子这回却没有之前那么精神抖擞,垂着耳朵走在前头,也不蹦了,也不跳了。一路上分外沉默,气氛尴尬,毓夙刚想开口缓解一下,却被前面一闪而过的一个影子吸引了注意力。前面草丛里走着的那个影子,并不是人,是个鬼。
那鬼形象非常凄惨,头肿得老大,身子也烂了一半,毓夙把他记得比赵朗还清楚,这就是当年把他引到幻阵里的那个盯梢鬼。这鬼看来果然是赵朗的手下,刚才才见到赵朗,现在又看见了这个盯梢鬼,他们两人倒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之前听赵朗的意思,他应该是来这个办公差的,那这个盯梢鬼估计也是同样的目的。毓夙对赵朗的了解,仅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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