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来剑不离身的杀手,竟然被人卸了兵器,孟星魂只觉得从未受过如此侮辱,这甚至比追命玩弄他的身体更让他觉得羞耻。
追命明知孟星魂现在一定很生气、很羞耻,他却打算做更让孟星魂羞耻的事情。追命的身体紧贴孟星魂的后背,连胯下也贴得不能更近。孟星魂立时感受到追命身下火热滚烫之物的形状,骇得心下一紧,他虽听闻过男子间也可行房中之事,但今晚的事情已远远超过他的预期,难道他真要如女子一般在一个男人胯下承欢?
“你……你杀了我吧!”
追命轻笑一声,嘴唇继续在孟星魂锁骨处流连,“为什么我们要杀来杀去?难道你现在不觉得很快活,很舒服?”
“若你……不杀我……我……我必定……取你性命!”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我果真死在你手里,也不枉做一回风流鬼。”
“你……”孟星魂为之气结,他不仅武功不如追命,甚至连嘴上功夫都敌不过追命。似乎他无论说什么,都能被追命巧舌如簧的曲解一番,最后受羞辱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孟星魂不再说话,只是更用力的咬紧了牙,若他再呻吟一声,岂不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
追命却不打算给孟星魂留下一丝尊严,他松开了孟星魂腰间束带,扯下孟星魂一身黑色劲装,再慢条斯理的扯开孟星魂的亵衣,将孟星魂的亵裤退下一半,松松的垮在膝盖处。
孟星魂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展露在追命眼前,可惜今夜星光黯淡,追命无法仔细欣赏孟星魂身体的每一寸妙处,但他仍然能用手去感受、去抚摸。
孟星魂身上的每一寸都长得恰到好处,摸起来既不会太软,也不会太硬,这绝妙的手感叫追命的双手都贪婪的迷恋着孟星魂身体的滋味。从胸前一直到腰间,再从收束的腰间往下,追命的手开始在孟星魂胯下灼热附近摩挲,像在把玩一件精美的瓷器。
孟星魂只感到天旋地转,他一面觉得屈辱,一面身体却又贪恋着追命手中的力度,这让他更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孟星魂甚至连提气解穴的精神都快不能集中,似乎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冲击到头部,热得几乎要火烧火燎,这叫他怎能不恨!
方才还无赖般喋喋不休的追命现在也已没有余暇再说话,只一味挑逗着孟星魂的昂扬,一只手将其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在昂扬附近来回抚摸。他更仔细、更温柔的握着、揉捏着,直到孟星魂口中再次溢出难耐的呻吟。
“啊……”
压抑克制的呻吟声何尝不是另一种最有效的催情剂?
追命迫不及待的解开自己的衣衫,握住自己那比孟星魂更硬更大的灼热,抵在孟星魂的大腿根部摩擦,另一只手加快对孟星魂的昂扬的套弄。
很快,两人同时倾泻而出,追命的手中沾满了孟星魂喷出的粘液,孟星魂的大腿上则沾满了追命的白浊。
追命哪里不想将孟星魂抱到床上再仔细云雨一番?他甚至几近疯狂的想进入眼前这具美妙的身体,但他并不是鲁莽的人,他虽潇洒不羁看似一届莽夫,实则却无时无刻都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他权衡一番,对于带刺的美人,岂能第一次就过分唐突?有道是来日方长,以后的机会,又怎会不够多?
孟星魂虽觉得浑身瘫软,但深知追命此刻一定也是精疲力尽、属于防备,他心下一横,运功强行解开了穴道,喉头涌出一股腥甜,他暗自咽下,反手给了追命出其不意的一掌,然后提起裤子,飞身至桌上拿剑。
追命已料到孟星魂会冲开穴道,只是他低估了孟星魂的功力,好在打在肩头的一掌并不算重,追命还能够及时做出反应,抢在孟星魂之前取了孟星魂的宝剑,双手抱臂,将宝剑牢牢抱在怀中。
孟星魂看他吃了自己一掌竟能依旧行动如风,猜测定是自己强行冲开穴道时受伤颇重,再加上媚药药性未散,自己浑身无力,此时与追命交手,并无胜算,眼下还是保住性命,才能再来取追命性命,不仅是对高老大有所交代,更是可以一血今晚之耻!
于是,孟星魂朝着与追命反方向的门口跑去,一脚踩上老楼护栏,跃入浓密的竹林中。
追命冲出来,只看到孟星魂在竹林中几个起落,已逐渐远去,空留一片竹叶婆娑之声。他也不追,甚至笑出了声——孟星魂的剑还在自己手里,这是一个杀手的另一条生命,不用担心孟星魂不会来取。
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机会再交手。
作者有话要说:
☆、流星
孟星魂终于回到了快活林,他已经很疲惫,但他总算回到了这里。
他知道,现在他总算安全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这里虽然宽敞又漂亮,但这里并没有人在等着自己,叶翔正在进行另一庄买卖,小何总是莫名的敌视自己,而高老大则并不需要一个不能杀人的杀手。
孟星魂本是强撑着一口气才回到这里,现在目标在望,他的力气也已用尽,他坐到空旷而美丽的木屋前,看着深沉的天空。
月更淡,星更稀。
孟星魂一手拉紧衣襟,忽而想起自己的腰带还落在老楼中,他的手握得更紧,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膝上。
他忽然感到强烈的寒冷,从未有过的寒冷凌冽着他的心头,甚至快要盖过他心中的羞耻和愤怒。
他当然应该羞耻,当然应该愤怒!这是他唯一的失手,这是他唯一的失败!没能杀掉追命,反倒在追命的手中发泄,甚至被追命夺走了自己的剑。如果再晚一步,是否自己会比现在更冷?
那是一个死人的冰冷。
幸好自己还活着,幸好自己还有机会一血耻辱,平复自己的愤怒。
“你受伤了?”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女人比月亮更美,比牡丹更艳。她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但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子又哪有这般风情?
她身上的风情能融化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她就是快活林风情万种的老板娘高老大。
她或许是想要关心孟星魂的伤势,但她早已忘记要如何关心一个人,所以她只能冷冷的说出这四个字。
孟星魂并不回答她,只是低头盯紧了地面,握紧了拳头。他在等她继续发话,他知道她想要一个确切的结果。
“你杀了他吗?”高老大依旧冷冷的问道。
“没有。”他不能再说更多,他明白她只需要一个结果,而他也不想跟别人袒露自己所遭受的耻辱。
“你的剑呢?”
“被追命拿去了。”
“咻——”
高老大长长的衣袖甩在柱子上,留下一道凹痕。
“你好好养伤,等叶翔回来,你跟他一起再去。”
“好。”
高老大没有再说更多,径自回屋了,孟星魂却开始感激她的宽容和慈悲。
追命现在的心情很好,虽然他刚刚损耗了大量内力,还放跑了一个要杀自己的杀手,他却兴奋得恨不能一口气喝下二十坛酒。
他又坐到了老楼的栏杆上,一手握紧酒坛,一手握住一把剑。
一把普普通通、剑柄漆黑、煅造得却很好的长剑。
追命仰头一口气喝完这坛酒,把酒坛子放在栏杆上。
他脸上是满足的笑意,他竟然发现了比喝酒更让人愉快的事情!他怎能不兴奋,怎能不高兴?
月亮已经出来,剑身泛着白光,白光中泛着冷冷的杀气。
就是这把看似普普通通的剑,刚才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任何一把杀人的剑都不普通,任何一个在杀手排行榜上前十名的杀手也绝对不可能普通!而且,这个绝对不普通的杀手,不仅拥有令人佩服的剑法,更拥有令人倾慕的容貌!
追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心动,他甚至不清楚让他心动的到底是孟星魂的剑法,还是孟星魂的容貌。他只看到孟星魂的一招,却觉得那已是极华丽的剑法。
一个杀手能有什么剑法?杀手只需要杀人的剑法,只能有杀手的剑法!孟星魂的剑法,却不仅仅是杀人的剑法,干净又漂亮,甚至比冷血的剑法更干净、更漂亮。
舒动人美不美?她的一笑能倾倒多少铁骨铮铮的好汉,多少多金英俊的江湖少年!孟星魂却突然觉得冷冰冰的孟星魂比舒动人更动人。
追命看着今晚的圆月,既期盼、又感叹,“月亮老兄,我敬你一坛!”
他跳下去拿出一坛好酒,将长剑抱在怀中,坐回栏杆上喝酒。
他瞥了一眼他的屋子,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寂寞,寂寞的当然是没有美人陪他喝酒。
月光恰巧照进了屋内,更恰巧的是追命一眼便瞥见了桌脚下方的一根腰带。
追命很快想起来那是属于谁的,他心中感慨美人留给他的东西还真多,不仅有随身的长剑,更有贴身的腰带。
他走进屋中,捡起这条腰带,撩起左手衣袖,将腰带仔细的、平整的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追命越来越期待与孟星魂的下一次会面!
流星虽短暂,但那一瞬间的光芒,比任何剑舞出的光辉都要炫目百倍,所以孟星魂喜欢躺在山顶的小木屋屋顶上看流星。
他经常躺在这里,所以他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流星的降临。
“看流星怎么能没有酒喝?”跃上屋顶的男人一手拎着一坛酒,笑得很开心。
“叶翔,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孟星魂伸出枕在脑袋下的右手,接过叶翔递来的酒坛,叹了口气。
叶翔坐下来,打开封泥,仰头喝下一大口酒,“我为什么不能笑?难道你想要我骂你?”
“至少那样我会好受些。”孟星魂将酒坛搂在怀中,又叹了口气,“大姐不骂我,你也不骂我,我反而更难受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觉得自己辜负了我们?”
“是,”孟星魂腾的起身,也喝了一大口酒,“但又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叶翔突然变得严肃,他看着孟星魂的眼睛,“难道你这次出去,遇到了不寻常的事情?”
不寻常的事情!
孟星魂猛然想到追命对他做的那些荒唐事,那岂非就是不寻常的事情!但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好兄弟说?
叶翔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锐利得像一把刀,要切开孟星魂的心思。
叶翔叹道,“小孟,你的心乱了。”
“叶翔,这次我出去,的确是遇到了一些事,但我现在不能说,也许……我应该永远把它烂在肚子里。”
叶翔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小孟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无话不说的兄弟,现在他却不敢跟自己说他遇到的事情,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是否比自己杀孙玉伯时遭受的痛苦更强烈百倍?
“我明白了。”叶翔躺下来。
屋顶的稻草很新鲜、很柔软,小孟总是把屋顶收拾得很舒服,舒服得就像小孟的另一张床。
“所有难关总会过去。我在杀老伯时也经受了巨大的打击,但是我现在又站了起来。一次失败,不能说明什么。”
孟星魂点点头,“老伯的确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幸好我们已经不用再去杀他。”
人总有一死,他们当然不用去杀一个死人。
“但我们还得去杀追命,这一次有我帮你,我们不会失手。况且你已经跟他交过手,已经尝过他的招式。”叶翔举起了自己的酒坛。
孟星魂的眼睛亮了起来,叶翔的话虽短,却十分有用。他现在已经有了信心,他亦笑着举起了酒坛。
“呯——”
两人哈哈大笑,干完了各自的酒。
天边有流星划过,光灿夺目。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的剑
追命手臂上缠着一根布带,现在他正看着这根布带,笑得十分得意。
他手臂当然没有受伤,而且即使受了伤,六扇门至少也请得起大夫来给他仔细包扎一下,何必草草用一根布带缠着?
这分明是一根腰带,一根男人的腰带,而且是一个性子利落的男人的腰带。
追命这些天已经看了这根腰带很多遍,多到无情已经无话可说,唯有告诉他——
“这根腰带是用江南进贡的丝绸,以手艺最好的绣娘用直真迹花瓣绣……”
“停!”追命摸摸自己的下巴,“我不知道大师兄竟然还精通刺绣。”
“我以为你想要从这根腰带上学习一些针法,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会盯着一根简简单单的腰带看了十几天。”
“而是还是一根男人的腰带。”铁手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不仅仅是一根男人的腰带,还有一把男人的剑。”冷血扭头看向桌上放着的一把锋利的长剑说道。
“我想,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铁手摇摇头,笑得很无奈。
冷血与铁手对视一眼,也无奈的笑起来。
追命正等着铁手继续说,铁手却只是笑,不愿再说。
“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难道你要卖关子不干不脆?”
楼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很显然来人是一个没有内功的普通人,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却足以吸引老楼上四位高手的注意。
无情挥动着手里的折扇,笑道,“我不确定铁手是否不干不脆,我却知道天香楼的糖醋排骨一定又香又脆。”
追命已经飞身回到房中,抱出了四坛美酒。
天香楼的伙计向四人躬身行礼,然后进了屋,将提篮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之前已经从提篮的缝隙中隐隐透出的香气现在愈发浓郁,盈满老楼。
伙计将一大盘色泽莹润的糖醋排骨放在桌上,说道,“几位爷请慢用。”
伙计的礼仪很周到,说话也很得体,他始终弓着身子。他看上去的确就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伙计,但他的眼睛却紧盯着桌上放着的那把剑。
他看着那把剑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自己的情人。
那的确就是他忠贞的情人。
那把剑陪伴了他的整个生活,甚至他的整个生命。
现在,那把剑就静静的放在桌上,他触手可及。
他隐忍而深情的看着他的情人,但转瞬他就收起了眼中的情感,又变回一个本分老实的伙计该有的模样。
只是他垂眉敛目的盯着地面的时候,眼中仍然有流星般的光芒。
流星的光芒虽然短暂,却璀璨夺目。孟星魂正是在等待出手的时机,他需要一个流星般璀璨的出手。
“以前来送菜的不是你。”无情突然道。
“我是天香楼新来的伙计,老板说我是年轻人,应该多出来跑跑腿。”
无情笑着点点头,“你们老板说得不错。”
无情虽然在点头,但他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孟星魂。他将孟星魂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最后注意到孟星魂的脚。
孟星魂的脚很小,小得就像一双女人的脚。
一个干体力活的杂役,手脚当然应该很粗大,粗大的手脚做起事来才麻利、才稳当,而且劳苦人家出来的年轻人,通常都是从小就帮衬着家中,怎么会生出这样一双秀气的脚?
无情想到这里,脸上笑容更甚,“你叫什么名字?”
孟星魂躬身答道,“小的叫陈志明。”
多么平凡的名字!若是走在大街上大喊一声这个名字,无情相信一定会有好几个人转过头来。甚至这个伙计的脸也很平凡,在上楼来的一刻,无情看清楚了他的脸,现在却已想不起来他的模样。
“四位爷请慢用,小的傍晚的时候来取回篮子和盘子。”
每次叫天香楼送下酒菜过来,那里的伙计总是傍晚来取回篮子和盘子,追命、铁手和冷血都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