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走。”他冷声道。
闻言,众人在心里哀叹,教主精力也太好了?虽然心中抱怨,却仍是任命地跟上。
不眠不休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第三日上午,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嵩山少林寺,东方不败一掌拍开守门的武僧,径直闯入寺中,见来人虽然随从不多,周身却有种不容侵犯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僧众们也不敢大意,只是将人团团围住,急请了人去通报方丈大师。
方证急忙赶来,微颤的僧衣少了一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毕竟,若是东方不败真的大开杀戒,那对于少林寺来说,绝对是一场浩劫,眼见那人并未出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来得及时,正了正神道:“阿弥陀佛,东方教主,有礼了。”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急急退到一边,竟无半人再敢上前。
“我日月神教与你少林素无瓜葛,放了杨涟,本座不想大开杀戒。”他冷声道。
“阿弥陀佛,教主误会了,非是本寺不放人,是杨公子自愿留在寺中。”方证解释道。
东方不败冷笑:“你以为本座会相信!”
杨涟正无聊地敲着第一千一百零一下木鱼,静空已经慌慌张张跑进了他的禅房,满头大汗地道:“杨大哥,不好了,东方……东方不败来了!”
杨涟不由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喜地抓住他:“你说什么?教主来了吗?他在哪里?”
静空急切地道:“在前殿,正要屠寺呢!”
杨涟一听也慌了,怕是有什么误会,立刻朝前殿奔去,若是真让那人作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他恐怕留在这里为他念一辈子的经也不行了。
奔至前殿,正见那人一身红衣如血,周身惊人的气势,使整个外殿一片死寂,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那里,杨涟心中雀跃不已,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若不是怕教主一巴掌拍死他,他估计已经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眼见那人手中寒光毕现,杨涟忙奔过去,扑倒在他面前,不着痕迹地按下他手中的银针,“教主!”
东方不败怔愣了一瞬后才看清,眼前一身僧衣,形容消瘦的人正是杨涟,顿时浑身上下杀气减了不少,却没料那人的一句话,再次惹得他满腔怒火。
“教主,真的是我心甘情愿留在少林寺的!”杨涟怕他迁怒别人,连忙解释道。
东方不败强忍住想一掌拍死他的想法,厉声道:“如此看来真是本座多此一举了,那你就留在这里做你的和尚吧!”说罢,拂袖而去。
暗卫们同情地看了杨涟一眼,忙跟上,杨涟想要追出去,又顿住脚步,折回方证面前,拜了两拜道:“多谢大师这些日子来的教诲,杨涟感激不尽,杨涟之心本不在此,留下也是为少林徒增祸患,今日便告辞了,大师珍重。”
方证长叹一声:“本想用那红叶手札培养你的佛性,引你早归正途,如今,倒是老衲想得简单了,杨施主先去吧,他日若是东方教主需要,杨施主直管来取便是。”
杨涟道了声谢,便慌忙追了出去。
只是除了地上的马蹄印哪还有人影,杨涟崩溃地追过去,可是他这两条腿的动物哪里能够追的上四条腿的快马?想他没有半分内力,没多久浑身上下就早已累得不行了,坐在路旁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
暗卫牵着马从树林里走出来,躬身道:“杨总管,教主让属下在此候着总管。”
闻言,杨涟心情好了不少,忙道:“谢谢了,那我们快走吧,教主呢?”
“教主应该会在前面,请总管上马吧。”
杨涟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再次奔了百十里,才见到教主一行的车架,杨涟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人虽然被自己气走,可是仍是留了人等他,虽然走了,却换了车架放慢速度变着法儿地等他,甚至为了他,亲自到少林来,他是那么高傲的人,而自己又何其有幸能够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上了马车,东方不败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杨涟有些局促地单膝跪在他面前,低声唤道:“教主……”
东方不败睁开那双凌厉的眼睛,“说吧,你可学到什么佛法了。”
杨涟咧咧嘴,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留在少林寺的原因还有那本红叶手札的事情说了出来。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想不到本座的总管是如此关心本座啊?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本座修习魔功,就是不得好死也不关你杨涟什么事,何须你操什么闲心!回到你的寺里,当你的和尚,念你的经,避你的难去吧!”
杨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教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不败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气不过他这傻了吧唧的模样,人家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就连这等子虚乌有之事,他也能深信不疑,今日人家能留他做和尚,明日有人要他的命,他是不是也乖乖给了!
看着老老实实跪在那的人,一脸委屈的表情,他心里就是有气也撒不出,只得冷声道:“菩萨前面你还没跪够,起来吧!”
杨涟犹豫地站起来,东方不败不着痕迹地挪了个位置,杨涟知趣地坐到他的身边,教主不说话,他也十分自觉地闭口不言,跑了那么长时间,早已精疲力尽,刚一坐下,一股困意便涌上心头。
东方不败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这傻子呆在少林寺也好,呆在一群和尚中间,总好过在外面乱找女人,见他半晌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吓着他了,刚准备回头,那人已经歪到了他的身上,东方不败哭笑不得地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着的人,这样也能睡,怕是真的累坏了,顺势揽住他的腰,让他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忍不住细细端详那人的脸,真是可恶,没事生得那么俊做什么?英气的眉,紧闭的眼,纤长的睫毛竟比自己那几个小妾还要好看几分,挺直的鼻梁,如玉的皮肤,不像自己这般白得难受,那是一种自然的,健康的,如同象牙一般带着玉石光彩的纯粹动人,鲜红的嘴唇,柔美适中的弧度,看着看着,东方不败竟忍不住吻了上去,温柔的触感,和他的人一样,让自己无比的舒服,搂着他腰的手,忍不住收紧,唇轻轻贴在一起,偶尔伸出舌尖舔舐那两片柔软,品尝那清淡又不失甜美的味道,不够,真的不够,想要更多,想要更深地吻他,放在他腰上的手似乎也不安分起来,隔着不算厚的僧衣,触及他平坦结实的小腹,完整而又韧性十足的肌肉,想不到,看似文文弱弱的人,身材竟比那群习武之人要好得多……
怀里的人忍不住哼了一声,东方不败忙从那两片让他流连忘返的唇上离开,慌乱过后,心中立刻恢复了一片清明,褪去情欲之后,只剩下震惊,自从练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后,他便再没对谁产生过欲望,他以为是因这半残的身体,再不能了,可是刚才,那感觉明明……
虽与从前对待女人的那般激烈的不同,但是除了心里热得难受之外,下腹竟也莫名地有股火在烧,想要触碰他,哪里都想,更想让他触碰自己,如果他吻自己,抱自己,那感觉该是多么美妙……
那人动了动,再次将沉浸在臆想中的人惊醒,东方不败低头一看,竟是那人睡得舒服了,两手不自觉地缠上自己的腰,靠得更紧了些。
他伸出空着的左手,颤抖地抚上自己胯间,顿时所有的遐思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喜不欢喜自己都另当别论,就是喜欢,又如何能够接受这具半残的身体?若是让他看见,怕是顿时就将人吓跑了吧怎么办?杨涟,我竟对你存了欲念,我一个不男不女不能人道的怪物,竟然对你存了那份心思?我竟然……喜欢你!如果让你知道,你还会那样对我好吗?还会那样关心我吗?如果让你知道我为了成为天下第一,连自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又会如何看我?
第19章 第十八章 回程
杨涟靠着身旁的温暖,睡足后,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将教主的腰抱得死紧,头也很犯罪地靠在他肩膀上,瞥一眼教主铁青的脸,顿时心中一惊,教主最讨厌别人碰他身体,自己这可是找死啊……
他忙知趣地松开,惊慌地跪到他脚下:“杨涟冒犯教主,请教主恕罪!”
“本座还真不知道,杨总管非要抱个人才能睡得着啊。”杨涟顿时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上升了起来,只得伏在马车的地板上闭口不言。
“算了,下次再犯,你就不要指望能够醒过来了,起来吧。”
杨涟松了一口气,乖乖坐在一边,再不敢打瞌睡。
因为坐车,速度慢,加之杨总管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一行人便落脚在了一家客栈里,分别虽然已有半年,但是杨涟还是驾轻就熟地伺候起教主来。吃过晚饭,进了客房,杨涟将床铺好,又去给他打来热水,东方不败皱眉道:“你还准备把那身和尚的衣服穿到什么时候?”
杨涟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竟还穿着那身僧衣,难怪吃饭的时候,店里的人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了,顿时有些尴尬地看向他,东方不败将一套衣服甩到他面前冷声道:“拿去换吧。”
杨涟忙稳稳接住,道了声是,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教主给他的衣服,竟然大小刚刚好,看颜色样式,这肯定不是教主的衣服,想到这里,杨涟忍不住笑了,教主真是这世界上最体贴细心的人了!
第二天大早,杨涟照例去伺候教主起床,东方不败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前的人有些呆住了,果然是人靠衣装,杨涟穿衣服一向朴素,料子一般不说,更是连个修饰都没有,知道这人平日里不在意这些东西,便一时兴起给他做了件,布料自然是挑上好的,觉得单调,又加了些银线的绣花,本是一身素色长衫,那人穿上楞是给衣服平添了一股贵气,杨涟本就身材挺拔匀称,样貌出众,如今只是换了身衣服,竟突显出这样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高贵大方,淡雅闲适,俊逸脱俗,简直就是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杨涟见他站在那里,半晌不让他进去,有些担心地道:“教主?”
东方不败回过神来,走回房间,杨涟跟着进去,伺候他穿衣洗漱,为他束发,整理床铺。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东方不败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发什么神经,竟然会给他做衣服,做就做吧,做件不显眼的也好,现在好了,杨涟一下楼,愣是赚足了眼光,就连客栈的老板娘都有意无意地勾搭他,偏他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东方不败搅着碗里的粥,只觉得难以下咽,杨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教主,你怎么了?是早饭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不想吃。”
杨涟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轻声道:“教主,要是不想吃就别强着吃,你等我一下。”说着放下碗,就奔出了客栈。
杨涟刚走,一个大妈就凑到了东方不败桌上,暗卫动了动,见教主摇头,连忙安静地坐稳。
“这位公子啊,刚才那位是您弟弟吧?”大妈笑着问道。
东方不败皱皱眉:“下属。”
“那可曾婚配?”
东方不败脸色微沉,却仍是平静地答道:“不曾。”
大妈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一回头却见杨涟已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回来了,杨涟礼貌地冲她笑了笑,大妈几乎立马就被迷得晕头转向。
杨涟将碗放在东方不败面前:“主上,尝尝吧,天冷,这家的馄饨特别好吃。”
东方不败看着他被风吹得微红的脸,不忍拂了他的意,便用勺子舀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眼见教主愿意吃,杨涟这才放心地坐下来。
大妈笑着看向他:“敢问这位公子年方几何?”
杨涟愣了一瞬,礼貌地道:“大娘,我明年便及冠了。”
“呵呵,那敢问公子的生辰八字呢?”大妈又进一步深入地询问道。
杨涟忍不住笑了笑:“大娘,您这是要为我做媒吗?”
大妈尴尬了一瞬,连连点头:“是,是,那公子可有喜欢的姑娘?”
闻言东方不败也不由顿住了手,似乎在等着听他的回答。杨涟摇头道:“大娘,谢谢您了,我们家孩子都一堆了。”
大妈愣了:“这……这位公子刚说您没成亲呀?”
杨涟点点头:“大娘,我现在是没成亲,不过家里老婆都娶了五房了,一年死一个,去年刚娶了一个,您瞧,这年还没过又死了,算命的说我克妻,娶谁死谁,我寻思着以后就带着孩子过吧,不过大妈您要是真能给我做个媒,我倒谢谢您了,我们家年年喜事丧事一块办,我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的钱还不够给老婆买棺材板用的呢,大娘,您可得给我介绍个命硬的,最起码撑个三五年再死也成,您看呢,我这终身幸福可全指着您了!”
大妈听完,嘴角抽搐着坐回了自己那桌,眼瞅着杨涟的大姑娘们也连忙收回了目光,坐在一边的暗卫肚子里早就笑翻了,东方不败只觉得心情没来由的好,一碗馄饨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世界安静了,杨涟也开始安静地吃自己的早饭。
一行人再次上路,东方不败看着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想娶妻吗?”
杨涟微微一愣,摇头道:“教主怎么这么问?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没什么,你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你父不在,这些事情自然也要我来操心,你是我神教的总管,若是想娶妻,我自会为你安排,不会委屈了你。”他顿了顿,说道。
杨涟笑了笑:“多谢教主关心,只是杨涟现在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东方不败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人明亮的眼睛,心中说不清是喜是愁。
正在晃悠的车突然停下来,杨涟掀开车帘问向赶车的暗卫:“怎么了?”
“总管,前面的山上掉下来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我们是不是要从汴梁城中过?”
杨涟看向一边闭目养神的东方不败问道:“教主的意思呢?”
“就从城中过吧。”反正人已经回来了,多绕两天也无妨。
改变路线,一行人进了汴梁城,这里虽然经过数百年的风霜洗礼,早已没了宋朝时作为都城的繁华壮丽,但是,临近新年,却也十分热闹。
住在城中的一家不太大的客栈里,店老板十分热情地迎上来,毕竟,年终了,住店的人也少了,能赚一比是一比,再看为首的两位公子,衣着气度皆不似普通人家,老板忍不住咧嘴笑了,一定是个大买卖!
“请问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店老板笑呵呵地道。
“住店,您看着安排。”杨涟点头,有礼地道。
“公子赶得真是巧,明天城里就有庙会,一年里可没几天这么热闹的,公子若是不急可以看看再走。”店家热情地道。
杨涟知道东方不败对这些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便也只是点点头,一笑而过。
安顿好之后,东方不败看着正给他整理床铺的杨涟道:“我想出去走走,你跟着。”
杨涟微微一愣,动作麻利地收拾好手上的物什,跟上了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