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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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妄-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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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声后,无人应。沐柳颜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即刻举办婚礼!”

    台上本该高兴者神情惨淡,台下本该悔恨者面有喜色,做蠕虫状悄然走远。

第二百九十章喜庆之日有人亡() 
原本,沐柳颜将仇雁笙抓回,只需拜堂成亲,好事便也成了。却又有不开眼之人疑惑道,既是比武招亲,自是要比过才能迎娶。归海客被取消取消资格,仇雁笙依旧要与张翠花斗上一斗才可。

    那人话才出口,也知惹了祸事,连忙缩了脖子,不敢露面,却是个小辈,口无遮拦,也不好追究。凡事,在坐者心照不宣,不戳破也罢,可一旦戳破,便不好再糊弄了事,难免要认真些对待。仇雁笙与张翠花这一场比试,自难免去。

    而归海客,不复来时张狂,缩着身子往人群边缘鬼祟着离去。只是他风头太劲,只要动上一动,便招人瞩目。

    有底蕴寻常的宗门者,不由对此人生出了拉拢之心。此人虽是狂傲,也可理解为年轻气盛,倘若能够拉拢,宗门之中便能再添一位强者。外域无妨,东域异人多是散修,心中必无归属。

    如今,归海客心中只想着悄然离去,哪里听得见这些拉拢之言?纵然橄榄枝再嫩绿,也被他挥手推开。

    有青痕宗弟子上前引路,伴他离去。只目送他背影几许,后便无人再多看,又将目光落在比武台上。

    初时意气风发之人,此刻却显得无精打采。持剑之手,在女子之前微微颤抖,对视良久,他忽然笑了,无人听见他说了什么,只入一人耳中。

    “翠花,仇某今日已无颜面迎娶于你,或许缘分未到。终有一日,仇某必将直面天下豪杰而不惧,败敌三千,以傲然姿态来迎娶你。届时,昭告天下,你张翠花,是我仇雁笙的妻。”有粼粼波光,在他眸中闪烁。收起手中剑,转而离去。

    台下,沐柳颜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才要发作,又缓缓坐了下去。张翠花抬手阻止,她心中怒意便消了八分。欢欢喜喜,皆是人家二人之是。她可牵线,却不能过多干涉。

    青剑真人面色平静,轻笑道:“沐宗主不必气恼,好事多磨,这正是上天在考验这两个后辈。关于你我二宗增进往来之事,小辈成亲与否,也并不影响。”

    见沐柳颜面有冷笑,颇有些不善,青剑真人又笑道:“今日台子也搭了,宾客也请了,不若顺势指婚,再成好事如何?”

    他一双眼睛,在沐柳颜身后那些百花宗弟子身上来回游走,老而不尊,沐柳颜当即袖子一甩,击在青剑真人鼻梁之上,冷然道:“你这老儿,别想再打歪主意!”

    青剑真人丝毫不怒,端起椅子坐得更近几分,直待颜陈投来杀气凛然的目光,才是憾然停下。他对这那些百花宗弟子笑道:“诸位姑娘,我青痕宗英俊后生任凭挑选,选中便带走,即刻成婚”

    婚姻本是大事,青剑真人却说出这般轻浮的话来。倘若是他人,这些姑娘定要呵斥回去,可在青剑真人面前,只好红着脸低下头去。

    沐柳颜自是不会坐视随行弟子吃这般隐亏,起身而低喝:“老儿,你这般口无遮拦,可是要与老娘打上一架?”

    她话音落下,颜陈踏出一步,挡在她身前,淡漠吐出二字:“我来。”

    青剑真人顿时讪讪,有地位相同者,也好言相劝,三言两语化解了此事。

    张翠花嫁衣未解,一人走在风中,静静走到沐柳颜身后,不言不语。周遭,有不知天高地厚者,难免风言风语,只道是仇雁笙受了青剑真人诓骗来成亲,终究看不上张翠花,才寻了个原由逃离。她只静立,对此一切置若罔闻。

    自古良善者只遭恶人愈发变本加厉,沐柳颜已忍无可忍,肩膀却始终被张翠花按住。四目相对,她终究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有道门长辈提议道:“比武台已搭建,不若物尽其用,正好借此机会,好叫彼此后生间切磋比试一二,见一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眼看婚礼无法继续,道人此举,无非是叫此事有个相对好些的收场。青剑真人自是没有异议。道人最先提议,则由他指派一个后辈,来抛砖引玉。

    道人身后,缓步走出一个女子,纵是一身道袍,难掩其折人风采。莲步轻移间,上了比武高台。

    衣袂翻飞,胜过繁花。此间情景,自有人将她与张翠花相比,一时将张翠花贬低得一无是处,将此女夸赞得天上少有、人间难得。

    若能顾全大局,她便不再是沐柳颜了。彼时,沐柳颜已大怒如烈火燎原,挣开张翠花的手掌,扫视一众宾客,直道是:“若再有诋毁老娘弟子者,老娘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议论者,多为年轻后生,却也有粗俗长辈跟着附和,即便不曾言明,心中难免也有点头之意。沐柳颜此话,叫此些人心中也颇为不快。碍于颜面,更碍于修为,又不好言说。

    只这一句,台上台下,仿佛骤然凛冬,寒意袭骨。有佛门高僧,出言道:“沐施主息怒,今日本是喜庆日子,结果如何,都是缘法。”

    沐柳颜瞪了一眼这和尚,张翠花却已一人走开。她本想唤住,见张翠花所去方向,乃是仇雁笙所在,心中升起一抹疲惫,将所有怒火都冲散了。

    身后再喧嚷,天地唯一人。仇雁笙独自站在远处,凭栏而立,手中捧着一块大红布帕,是张翠花的红盖头。

    有风过,将布帕吹起。他想紧握,手指却不听使唤,任这布帕被吹远,成了天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点,除他之外,还有谁在意?

    身后,有人走来,他知晓是谁。有风,带来一缕香气,一缕他心间的香气,真实的缭绕在他鼻尖。他闭了眼。

    肩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叫他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往下方云雾湖水中跌落。耳边,声音传来:“你想死吗,将老娘一人丢下,被千万人指指点点!”

    此言,无疑如利箭一般刺进他心间,两眼红了一片,如着魔一般,紧紧搂着张翠花。张翠花扬起的眉毛舒缓,唇角显出一抹笑容。若只看她这一张红唇,倒也叫人羡煞。

    比武台上。女子声音飘渺,如云间传来,悠悠荡荡:“贫道北域一字门居士墨湘,请诸位道友指教。”

    “原来是墨湘居士!”有人迷茫、有人恍然。

    有自诩才俊者,不禁蠢蠢欲动,成败不论,但求与墨湘过上几招,近距离赏一赏佳人容颜风采。

    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天边落下,不报姓名,只红着双眼,怒扫宾客。这人倒也生的英俊,不必再做介绍,众人也已知晓。只因今日,此人本该是主角,却无端成了过客。

    墨湘望着他,轻声道:“仇师兄,请指教。”

    随她话音落,仇雁笙却并未理会她,身如利剑,直视下方宾客,喝道:“此前有侮辱张姑娘之人,且上来与某一战!”

    青剑真人掩面轻叹,忽而起身喝道:“胡闹!你这般作为,置墨湘姑娘于何地?还不下去!”

    仇雁笙的双脚似钉在地上,说道:“在下青痕宗长老仇雁笙,应战!”

    墨湘微笑着,只道:“定。”

    一字真言出,仇雁笙手腕一顿,长剑难举。他目中闪过怒火,说道:“居士蒙眼应战,莫不是看不上仇某?”

    墨湘歉意道:“仇师兄误会,贫道生来眼盲,不见天地,难辨花红。给师兄造成困扰之处,请师兄见谅。”

    本是如发怒雄狮一般的仇雁笙,眼神柔和几分,手臂一挣,恢复了行动,斜指向地面。

    “方才仇某冲动,多有无礼,居士莫怪。”

    墨湘只是微笑,仇雁笙又道一声“小心”,身如疾风闪电,向着墨湘冲了过去。墨湘只道一个“定”字,他便有如撞上泥潭暗沼。墨湘又道一个“慢”字,他一身速度便慢上三分。墨湘再道一个“止”字,他一身剑意弱去七分。墨湘最后道一个“散”字,临近身后,长剑之上剑气溃散,仇雁笙所持,仿似凡铁朽木。

    落在墨湘身侧,只叫墨湘袖口一舞,便轻易化了去。仇雁笙进攻之意甚浓,一剑扬起三叠浪,等同于无借力时扭转身形,自墨湘袖口游上,一霎立在墨湘身前。

    墨湘始终平静,微笑着:“贫道输了。”言罢,她灵气一散,走下台去。

    说来,这招式相对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台下有眼力不足者,尚未看清变化,比武便已结束。

    仇雁笙高声又唤:“出声者天知地知,可是敢做不敢当?”

    年轻者,何其气盛,顿时有难过本心之人横眉怒目飞身上台。仇雁笙修为摆在那里,胆敢上台者,自不会是泛泛之辈。

    此人衣着如甲胄板锃亮,互通姓名时,口音并非南域人氏。此人看似直来直往之人,所精通的却是变化之道,分身之术。

    出手间身化万千,道道身影动作各异,控制精妙,招式不俗。仇雁笙只出一剑,青芒如柳,流转缓慢,那万千分身却犹如站在原地被他斩灭一般,几息间散作薄雾。

    剑出如歌,清音成谣。正是青痕宗绝顶剑法,青谣剑法。有心思活跃之人,心中微跳。青谣剑法配合青谣剑一同施展威力更甚,而青谣剑乃是青痕宗传承之宝,看来是将仇雁笙当做下一任宗主来培养了。

    人群间,有一男子。无人知他身份。他神色阴冷,这刻,将仇雁笙对他的威胁放到了冷萧之上。

    仇雁笙傲世群雄,目光湛湛,似独狼环伺。饶是如此,因尊严之故,亦有人上台应战,正应是那一句“敢说敢当”。

    如此,陆续有人败于他手,心中障念,才得以舒缓。他转身,只有一个女子背影,静静望着天边,身后一切,仿佛与她无关。

    他嘴角不经意间散出一抹笑容。台上,忽然走上一个身影,影子被斜阳拉扯得很长,直覆了他脚背。他往侧面走了两步,淡淡说道:“楚师兄。”

    那人负手而立,目光深沉,如长辈般姿态高深,手持一柄银亮长剑,身为正道,剑身上却有三道血槽,杀气森森。

    “师弟剑法精妙,师兄一时技痒,还望师弟莫怪。”他笑着,气势骤显,锋芒毕露。

    四下,犹如刮起一阵狂风,沙尘骤起,脏了杯中茶水。有人道:“此人是谁,看修为比仇雁笙还要强上几分,青痕宗还有此等人物?”此人衣着,正是青痕宗弟子装束。

    “阁下眼拙了,此人正是青痕宗大师兄楚天阔,名声在为早有十数载。”

    仇雁笙霍然抬起长剑,指在楚天阔鼻尖,淡漠道:“师兄,请!”

    “请”字一落,二人身形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彼此间隔二百丈,正是在百丈之处传来铮然声响,长剑相交,火花迸射。

    一触一散,剑吟响彻云霄。二人各退一步,又是定住,化作更大的力道往前一冲。分明是同门师兄弟,来去却不留丝毫情面。

    剑起如叶生叶落,纷纷扬扬,正似一张朦胧画卷。二人剑法相当,自知彼此招式破绽,交错间,剑刃抵在彼此颈上。

    楚天阔眼帘低垂,气势冰冷,难以接受这般结局。除冷萧之外,他不该败于第二人之手,平手也不允。

    “师弟,你留手了。有一套剑法,你未曾施展。”

    “师兄,接招。”

    楚天阔手腕一转,长剑猛然朝着仇雁笙咽喉割去。仇雁笙微微后仰,发丝随风。剑芒流转。

    楚天阔五指一松,长剑脱手,手腕上多出一道血痕,鲜血迸射。他双目怒睁,流淌出一缕寒芒。仇雁笙面色平静,天地间不见二人,只见青芒流转。风烟俱净后,只有楚天阔一人立于原地,衣衫破碎,狼狈不堪。

    仇雁笙早已走远,只淡淡留下一句:“看来楚师兄这十年懈怠了。”

    青剑真人淡淡望着楚天阔,心情大感舒畅。忽然,刑堂弟子行色匆匆,走到青剑真人身旁,耳语道:“宗主,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方才张三师弟陪同那东域异人归海客一道离去,久久未归,弟子前去接应,发现张师弟死在半途。”

第二百九十一章假死还生指妖修() 
清幽小径,一人倒在地上,形同醉酒。一身青痕宗弟子服饰,被鲜血染红了半身。

    罗嘉走到此人身前,将此人翻过身,露出一张苍白而惊恐的面容。青剑真人走到他身旁,只看了一眼,淡淡道了一句:“封锁宗门。”

    眼看青剑真人离去片刻,又平静归来,宾客间无甚在意者,也不知青痕宗悄然间封锁了宗门。

    比武台上,如今已换了两人,有来有往。威势虽然不如此前争斗,却也颇为精彩。这场婚礼,彻底变成宗门后辈间的切磋比试。

    林间野地,冷萧举目暗叹,此刻青痕宗定是极为热闹,他却与此无缘了。他本是孤僻之人,可错过好友婚礼,倒也有些可惜。

    行走间,冷萧眼神轻飘落在一处树丛,缓步而去。拨开树叶却见,树丛间有一残破衣襟,满是鲜血,散发出淡淡妖气。

    这在往常,自是极为古怪之事,可现如今,妖族出动频繁,妖气一敛,与人族无异,混在人群中,又有何人知?

    他松了手,还有要事在身,旁人琐事,他也不愿再去多管了。

    青痕宗,小径之上的尸体与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血腥味并不浓重,不多久便散去。

    罗嘉抬指探在张三喉间,张三正是被碎了喉咙,一击毙命。这伤口很大,且粗糙,绝非刀剑之物,应当是粗钝兵器。张三面有惊恐,至少有一息反应时间,所以歹人的出招的速度并不快。

    或者,乃是歹人故意被看清,好叫张三带着恐惧死去。张三全身只喉咙上一处伤口,多余连淤青也无。

    罗嘉以手对比,伤口之上恰与手指相合,正是以食指与中指弯曲一夹,捏碎了喉咙,且还带下一块皮肉来。

    “手段如此残忍,绝非正道中人所为!”罗嘉于心不忍,以白布盖上了张三面容。

    刑堂弟子早已往小径周边散布出去,搜寻归海客踪迹。张三正是与归海客一同离去,如今被杀,归海客却没了踪影,自是被列为第一疑犯。

    他摸出传音符,传信于清辉城内的弟子留意下山之人,但凡归海客离宗下山,断然不可能避过青痕宗耳目。

    直等一个时辰过去,清辉城内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无一下山者。中途离席,实属无礼,若无要事,自不会有人离宗。

    而往小径四周探寻者,也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他只怕歹人已离宗,只暂时潜伏在青痕山上,所以宗门内搜寻不到,清辉城也不见有人下山。

    又半个时辰之后,罗嘉手中传音符一闪,顿时身形腾挪起落。片刻,来到小径西面一里之外,依旧林木茂盛。有一弟子恭敬而立,无需他指点,罗嘉目光凌厉,有如鹰眼,一霎落在某石缝间。

    拨开石头,显露出一滴殷红血迹。血迹已然干涸,呈现溅射状,有细小液滴散开,正是在高处滴落,恰巧落在石缝间。

    罗嘉眼神微山,四下扫掠。此地只此一滴,再无血迹。极有可能是歹人垂手间无意滴落。

    “不对!”他目光一闪,呢喃一声。

    倘若是歹人所留,行出一里之地,寒风凛冽,即便指尖沾染了血迹,也早应该干涸。且这血迹溅出的沫点均匀,乃是直线坠落。若是在行进之间,血迹溅射定有方向可寻。

    此血迹遗留之人,即便并未停留,行动速度也绝对不快,可说不紧不慢。

    如此,罗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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