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记得是邻居还是警察把我送到医院了,总之,我似乎没有回到住处的理由,我不想让住在我周围的邻居觉得我是个疯子,也不想有任何还能看见你的可能,所以我又回到了贫民窟,带着手腕上的伤痕,重新坐在街心花园里,身边没有任何人,可火红的玫瑰花依旧芬芳美丽,全然不顾欣赏它的人已经没有痛的本能。我以为,我抬头一看,还可以看到曾经住在我附近的邻居,我果然看到她,她正在街头等客人,抽一支下等烟草,裹着可以随时敞开的风衣,她漠然的看了我一眼,又别开眼去,她已经不认识我了……在英国,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也没有人认识我了……除了这丛玫瑰花……”
“我已经跌到最低谷的地方,我面对的结果,除了收拾好东西回去韩国,就是伤心又无意义的留下来,两种情况对于我来讲都是无意义的,可如果回到韩国,我的生活又将是是重复的从头开始,可是在这里,虽然也是重新开始,至少不用回到最初的起点……”
“ 我不想让贤重心疼的反抗家里帮我,我也不想走过去的老路,所以我选择走下去,一直走到我可以面对自己那颗又笨又脆弱的心为止,所以,后来我是成功的了,在我回韩国的前夕,故地重游,当我再一次看到你和另一个女人拉着手走过学校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清风拂面,我甚至能笑出来……”
“ 昌珉,这就是我在英国的故事,四年时光,我没有胖也没有瘦,我过得很好,也先后交过不少朋友,有的做爱,有的只是生活,现在我回来了,我身边有了稳定的爱人,我靠自己的能力出书,过得很好。对于你,留给我的,除了这一道丑陋的疤痕以外,还有一屋子你原来的书,和陆续四年写给我的信,我是回来的时候才看到,一封也没看,都收拾好了,有时间你去我那里拿好了,哦,对,你的钥匙,在贤重那里,你去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就行,贤重知道我的脾气,他会处理好的……”
平静如水的语气,仿佛在描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有天的表情一直很安宁,手指交叉的放在桌上,离那杯渐渐冰冷的咖啡只有一指的距离,却从未触碰,脱下来的手镯在叙述完毕后又原封不动的戴好,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两人只是单纯的坐在一起很长时间而已……
有天已经不再关心昌珉的心痛了,连刚才讲述自己的事情,情绪都没有一点波澜,于是昌珉的痛,只有他自己懂。
只有一直眼看这段感情缘起,缘灭,再固执延续的昌珉才会明白,其中蕴涵的苦涩与伤痛。
父亲派来的随从从到了伦敦就一直跟着自己,除了起到眼线的作用,还有搜罗同城大学韩国名媛的职责。
分门别类的汇报给父亲后,再经由父亲挑选一二,通过带着“沈氏私家银行”徽章的橡木纸上等信封寄到学校,下指令一般的让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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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楼
他必须选,别无他法,因为他还不具备反抗家族的实力,因为他的选择关系到韩国恋人的安全,也关系到他和有天在他想象中的将来……
沈昌珉是商人的儿子,他知道怎样在不伤害有天的同时将效能扩大到最大化,于是他一边虚情假意的和名门淑媛交往,一边暗示父亲趁此机会拓展家族生意,在目的达到后,随便找个理由,恳切的,不伤人心的,或者狡诈的和那女人分手,再在父亲的指导下接手下一个……
四年里,他曾经自嘲自己像妓男一样,送走一个又一个伤心的,或者同样游戏人生的名门女子,可他心中的目标却从未减退过一分,不得不说,他的社交手段和商务水平,在这场和父亲亦敌亦友的战争中增长不少,而起初对于有天的保护,则减退很多。
可有天会保护好自己的不是吗?有天会等着自己回来的,会等着自己强大之后,两人在一起共渡余生的,这是当初临走时,有天答应他的!
可为什么,当自己已经要达到目的的时候,竟没注意这一路上,自己的爱人早已离开,早走上了另一条路?早已经离得远远的,站在陌生人的角度,略带好奇和熟悉的看着自己,微笑再离开?
而自己曾经为了应付父亲的行为,竟会给他的天使留下这么可怕的痕迹,可怕到,他的有天不会也不愿意理解他当初的苦心,若是现在再来辩解,更是可笑的没有必要。
他曾经认为,有天爱他,远没到追来英国陪伴的地步,可他从未了解过,有天已经真的爱上了他,他不再是贤重的替身,可他却用他的“努力”,惩罚了在感情上本就胆小怯懦的有天,于是一段阴差阳错,两人渐行渐远,曾经的爱情,灰飞烟灭……
昌珉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有天最后一句话,他的有天,用他天使一样温柔又低沉的声音,毫无感情的说着:
“昌珉,我是真的爱过你的,没有贤重的阴影,真心的,感激的,爱着你的,可即使那样,即使我们之间有很多误解,即使我没有了解到你的苦心,即使我又自私又懦弱,不能改变的是,我们的爱情,已经随着划这一刀流逝了,也像这道消除不掉的疤痕一样,再也……再也回不来了……”
昌珉垂着头,脑门不住的磕着方向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遮掩心中无上的疼痛,他记得有天的背影,颀长的身体,白色飘飘的衬衫下摆,带点卷曲的头发好像没梳好,有一撮小小的翘着,很调皮的模样。
那是有天留给自己最后的残念,除了这个,他还有最后去有天家里取东西的权利,然后,两人再无瓜葛。
那真是最好笑的结局!在自己拼命的努力的同时,目标却早就失去,他突然想起在家具店里,老板对自己犹豫着吞吐的话,还有贤重充满同情和鄙视的眼神。
是呀,有天还说让自己通过贤重把东西拿走呢!仿佛贤重成为了联系他们之间唯一的方式,仿佛有天再也不愿意见他一面。那曾是自己的家,可现在却没有了回家的权利。
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谁辛苦为谁忙?为谁在英国厌恶的周旋?为谁饥渴的想念?又为了谁而努力?为了谁而奋斗?
是为了自己吧?沈昌珉,你敢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情,为了朴有天吗?你难道心里就没想过,如果有天有了新的恋人,离开了自己,那现在这么努力,至少可以得到事业上的成功不是吗?难道你就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吗?还是想过很多次,只不过自己不敢承认而已吧?
我只是希望能和他一起好好的生活!心中无力的辩解抵抗不过商人从不欺骗自己的本性,事到如今,是不是也只好承认,自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痴情不是吗?
所以才在刚才有天如此冷漠的面前,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激动,而思维的本能,已经把他带到早就铺好的后路上。没有了爱情的沈昌珉,却是事业上难遇的赢家。
我是爱他的!我是爱他的啊!心里感性的自己发出最后的呐喊,可理性的一面只是冷冷的嘲笑着,没错,没有人否认你是爱他的,不过,没那么爱而已,没那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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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楼
随着雨声,听到有人敲打玻璃窗,昌珉不想理会,依旧把头抵在方向盘上不吭一声,可敲窗的人也很有耐心,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重复的单调的敲打着窗户。
是有天吗?昌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得刺眼的光芒,记忆直接忽略了刚才近乎残酷的对话,美好的想象淹没理智,他看都没看清窗外的人,迅速打开车门站出去,而车门外迎接他的,只有贤重没心没肺的笑脸……
“你不会把我认成有天了吧?”贤重呲牙咧嘴算是凑给昌珉一个笑容,浑身精湿又大大咧咧按了昌珉车上的按钮,扳过驾驶座,钻到车后座上,顺了口气的摊开身体:“刚才家里来了电话,说是我家来了几个客人,碰巧你家妹妹也在,不如一起走,也省了我叫出租车。”
“我说过我一定会送你过去吗?”虽然这样说着,昌珉还是关上车门。
车后座传来漏气一样的“嗤嗤”的笑声,昌珉懒得回头,只发动了车子,刚要开车,贤重已经灵巧的从后座钻到副驾上,灵气活现的按着昌珉的手,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同情又奇怪的压着火气:“见到有天很开心吗?你们说了些什么让他激动得犯了病?”
“他哮喘病又犯了?”昌珉激动的拧下汽车钥匙,恨不得现在就跑去那个已经没有自己位置的屋里。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贤重拉住昌珉的胳膊,冷嘲热讽的说着:“他要真有什么事,我能在这里呆着吗?”
“那他身边……”昌珉急切的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 他身边有人啊。”一番寻常的态度,贤重的语气轻飘飘的,反而能听出情绪已经跌到低谷:“他已经有了新的恋人,就连犯病的时候,还要叮嘱我给他那个新恋人叫好晚餐,顺便结账呢!刚活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不是问我也不是问他自己,倒是好笑的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吃到晚餐……有天这样的心情,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曾有过,可真是让人嫉妒啊!”
最后的声音细不可闻,听在昌珉耳朵里,就像极细小的蛛丝锁在身上,不能动弹,他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变得冰冷无比:“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贤重眉毛一耸,混合着慵懒和黯然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嘴边突显一个锐角,贤重撇着嘴念着:“昌珉,你不会想动他吧?”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下流吗?”昌珉扭头看着贤重,却从贤重眼里找到同样的感情,有点嗜血的,故意装出来恶毒和下面掩饰的毫不在意……
两人异口同声的哈哈大笑,空洞的笑声和引擎发动声同时响起,昌珉的车开动起来,轮胎带起一片水花,“哗”的一声,又归于沉寂。
贤重撑着沉痛的头,回味着刚才和有天的见面,是又一次的闲来无事,才估摸好他起床的时间去找他的吧?上楼撞了锁,没成想却在他楼下的街心花园找到的他,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自己连忙跑过去,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憋得青紫嘴唇看着自己笑,气不成声的说:“我……见到……昌珉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从见到他喘不过气开始,到带上上楼找药反而挨了金在中一巴掌结束。直到现在,贤重也能自信的认为,他是最了解有天的人,可今天这件事情,却让他摸不着头绪。
有天的表情除了生病的痛苦,并没有黯然神伤,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放松和安详,直到那个笨了吧唧的金在中出现,才闪现过一丝心疼和惊讶的眼光。
现在翻腾在心中的不是嫉妒,贤重明白,金在中是有天的恋人,这是笃定的事实,他甚至还有,有天在最痛苦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始终是他金贤重,而自己凑巧遇到生病的有天也正是心有灵犀的天意使然,金在中错手打他,除了说明他本身的吃醋之外,所能说明的,就是自己和有天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好得让身为有天恋人的金在中插不进手去。
所以应该是好奇才对吧?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昌珉痛苦至斯,也能让有天激动得犯了哮喘病?
是英国那四年的事情吧?有天生活中,自己唯一的空白,那段时间属于有天自己,那是有天一直守口如瓶的秘密,作为有天身边特殊存在密友的自己,是不可能放下如此地位的骄傲张口去询问有天那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他知道,如果他开口去问,有天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自己,可是,真的没这个必要的。
而现在的情况又不同了,有天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昌珉,尽管这件事情本就属于他们两人之间,可对于贤重,这次的意义又不一样了,关于有天,没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可现在,他即不屑去问有天,更不能来问昌珉,头一次丧失对有天的先知性让贤重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甚至夹杂了一些恐慌感……
有天,相对于你,我是不是只有那四年不在你身边?而你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并且永远不会知道?因为那些秘密,你已经打算跟别人分享了?
车子向金家大宅飞驰而去,车外雨声大作,车内两人各想各的心事,没有交谈。一片低气压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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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楼
(十五)
水晶坠大吊灯柔和的灯光笼罩着西式长圆形餐桌,一场文质彬彬的餐会正在召开,按照西方礼节,男女隔坐的桌边,大家正其乐融融的交谈着。
与餐桌上?谐和?气氛不同,贤重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从口袋里掏出顺手塞在衣兜里有天的香烟,拿到鼻下,轻轻的嗅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和烟草的呛味混合在一起,更多的,竟有因为塞在有天衣兜里,沾染上的香薰气息。
思绪正断断续续的往有天身边飘去,耳边细小的声音就像截流的阀门一样,顿时把贤重的思想拉回了无生趣的当下。
“贤重,你想什么呢?”身边坐着的沈家大小姐皱眉看着贤重不慎礼貌的姿态,示意提醒着。
贤重冷冷的嗤笑一声,坐坐直。
沈家大小姐的感情路线走得不错,在父亲见过两人一起出游几次后,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定位为联姻工具了吧?懒得多说话,贤重挑眉看着身边女伴:“想你在想什么呢,可以么?”
“跟我撒谎都不想动脑子吗?”沈大小姐压低声音也同时降低了话语的温度,她只冷冷的说:“我正在想,对面那位先生的项链很别致很特别而已……”
什么项链?顺着沈小姐的眼光,贤重懒懒的看过去,正和对面男人的视线相碰,两人微笑着点下头就错开目光。
“那是天南实业最年轻的董事,上门女婿郑允浩。怎么?你有兴趣?”手机震动一下,贤重低头看信息,再抬头看坐在正对面的沈昌珉,他正一本正经的喝着红酒,嘴角邪邪的向上撇着。
贤重努力回忆下,没记得自家公司和天南实业有什么联系,反正也没什么兴趣,略向昌珉点点头,继续愣着出神想心事。
餐会结束了,夫人小姐在客厅闲聊,先生们说着生意上的事情,贤重两边都不算,不顾父亲哥哥几次三番的眼色,一人上楼休息去,走到楼梯角,抬眼看见刚才那个男人正和他妻子正站在客厅卫生间附近的走廊里,像是在说着什么。
是叫郑允浩吧?贤重淡淡一笑,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了,不过就是夫妻两商量怎么唱个“双簧”,好在别人公司里套出生意契机而已吗……
想想也觉得无聊,贤重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隐隐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金在中。
略有惊愕,贤重只顿了顿步子,转身拐进书房里,故意在屋里大声走了几步,才又贴回到门前,屏息听着。
“郑允浩,下午你去哪里了?”
“……”
“下午你该去事务所拿商标设计,后来你去哪里了?”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这些无聊的事?”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完商标设计,是不是又去看首饰设计了?哼!我倒要问问你,你是去看设计首饰了,还是去看设计首饰的人了!!!”
“有脾气回去发,这还是别人家呢!别在做客的时候耍性子!”
“回去?回去你有时间跟我说话吗?对着你那个项链坠子的时间都比我长……”
是什么东西拉扯的声音,金贤重小小声的喘了口气,不会是郑允浩在和他太太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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