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水蓝的屏风被人一下子拉开,雪名皇微张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看到那个一头红发带着银丝眼睛的美青年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什么时候进来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正笑容可掬望着自己的雪名皇,梅田北斗面无表情地问道。
“哦呀,”雪名皇摸摸下巴,“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我有敲门哟,不过那时候这里没人在呢。”雪名皇十分配合地回答。
梅田北斗点点头,瞥了一眼雪名皇慵懒靠在枕头上的修长身体。或许是因为刚刚醒来,雪名皇雪白的衬衫上扣子只有底下几个堪堪挂在扣眼里,大片雪色的胸膛在暮色的昏暗中几乎泛着珍珠般美丽的幽光。
没什么反应地转过身,梅田北斗边整理东西边对雪名皇下驱逐令,“好了,我现在要下班。保健室可不是HOTEL,要睡觉滚回宿舍去睡。”
雪名皇应了一声,懒洋洋从床上滑下来,梅田北斗刚刚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显然对方并没有受到自己的诱惑。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雪名皇更加兴奋了几分。
(= =雪名少年,你是天生的M吗……)
整理好床铺后,见梅田北斗迟迟不问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刚才他和芦屋瑞稀的对话,雪名皇略带好奇地来到梅田北斗身后,“芦屋少女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梅田北斗瞥了他一眼,镜片后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漫不经心,“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雪名皇挥了挥爪子,笑眯眯道,“啊啦,这么冷淡做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有着共同秘密的'亲密关系'了口牙~”
梅田北斗干脆转过身不再看那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不好意思,你哪位?”
雪名皇绕过身体重新站在梅田北斗的视野中,不见丝毫挫败。微微躬身,左手在空气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半弧,最后停在胸前,看着梅田的眼中满是闪着桃花的笑意,咏叹般滑出一串诗歌般的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我是刚刚入读樱开1…C班的雪名皇,期待未来与您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梅田北斗沉默着看了这只骚|包的孔雀三秒,之后毫不留情地把白大褂PIA在雪名皇脑袋上,“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快点滚蛋,我还有约会,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这群小鬼浪费!”
僵硬着一脸笑容把那满是咖啡香气的仍旧带着梅田北斗体温的白大褂从脑袋上拎下来,雪名皇深吸一口气。
很好,这位美人果然是朵带刺的玫瑰,不过有挑战才有乐趣,更何况,他可是十分期待这位红发美人和芦屋少女接下来的交锋。
动了动鼻尖在雪白的布料中蹭了几下,雪名皇在空气中抖了抖手中的白色长衣,把它挂在衣架上后,对梅田北斗露出个闪亮的微笑,“那么我今天先失陪了,梅田校医,我们明天见哟~”
挥了挥爪子,选择性无视掉梅田北斗一直反射着亮光的镜片,睡饱饱又看了一场好戏顺便调戏了一位看上去颇为顺眼的美人(= =人家看你顺眼么?)之后,雪名皇神清气爽地滚回宿舍去了。
千里少年依旧傲娇中,完全不搭理雪名皇。雪名皇某方面来说也是个极端自我主义的家伙,室友的友好度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鸡肋般可有可无的东西,所以他也不会特意费功夫去经营。尤其,傲娇这种生物,其实是为数不多的在一开始就被雪名皇和“麻烦”两个字划上等号的物种,而雪名皇,在不无聊的时候,很少会主动去招惹麻烦╮(╯_╰)╭。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又相安无事地顺利度过了。只不过千里少年睡前特意跑到雪名皇面前,扬着小脑袋示威般“哼”了一声,让雪名皇颇为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雪名皇难得没有踩着钟声进校门,不过也因此,才又围观到了一出好戏。
校门内的公示牌上,不知道被谁贴上了好大一张校内新闻,标题为“独家报道!转学生是'危险美少年'!”上面刊登了一张佐野泉把芦屋瑞稀压在草坪上,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情意绵绵(大误!)的特写照片。
我们知道,樱开是一所只有爷们的男校,俗称和尚学校,所以这一票正处于大好年华却要与一群与自己同性别的臭男人们关在一起整整三年的男孩纸们,面对新转学而来的芦屋瑞稀美少年难免会兴趣多多,尤其跟他同一个寝室的还是那个出了名冷淡孤僻高傲不喜与人交流的佐野泉……
于是,你们懂的,这群满身鸡血无的放矢的小和尚们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个照片中的主角,眼中难免全是闪亮得如同灯泡般的明晃晃三个大字“有JQ!!!”(感叹号君:劳资难道不是字么口胡!!)
本来刚入学樱开就被梅田校医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后,芦屋瑞稀就一整晚都处于失眠焦虑的状态,黑眼圈此时正大刺刺地挂在脸上。结果上学路上不停被人围观顺带指指点点,害她还以为梅田校医已经把那件事情广而告之了就差泪奔而去的时候,忽然看到那张把自己顶上风口浪尖的特写照片,还是那张她和泉乍一看上去十分暧昧实际上连毛线粗的JQ都不存在的照片的时候,愤怒的芦屋瑞稀少女彻底燃烧了。
永远不要小看渡海而来的女人啊!你们这群愚民!
(默……瑞稀少女,你拿错剧本了。)
于是这天清早,就在转学生芦屋瑞稀铁拳重创猥琐照片摊主日本桥中欢脱地度过了。
叼着从餐厅买来的牛角面包,雪名皇看着坐在身旁的佐野泉懒声道,“原来那天晚上,在宿舍后面野合的两个人是你们俩啊……”
佐野泉清凌凌的黑眸子看了眼雪名皇,雪名皇一脸无辜地看回去,“啊……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不过泉你和芦屋同学的感情还真好呢。千里几乎都不怎么跟我说话呢。”说着,把只剩下一角的面包塞进嘴里,撕开枕装牛奶吸啊吸。
叹了口气,佐野泉难得搭理了一下这位虽然相貌超优但是似乎有些口无遮拦的同桌,“我和瑞稀不是那种关系。”
雪名皇吧嗒吧嗒嘴,“都互相叫名字了,关系还不够好吗?”
佐野泉扶额,“你不是也叫中央千里的名字了。”
雪名皇回忆了一下,卡巴卡巴眼睛,“啊啦,说起来,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叫过千里的名字呢,他好像还真的从来没叫过我的。”
佐野泉有些好奇,“你究竟怎么惹到中央(瞬间想到党中央T T……)了?”
“我也不知道啊,”雪名皇摊手,“傲娇的世界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轻易理解得了的啊~”
佐野泉囧囧有神,其实你这种态度才是让中央千里一直不搭理你的罪魁祸首吧喂雪名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编剧:'捂脸'最近越发有向标题党靠近的危险了,肿么办肿么办……
导演:'拍肩'人民群众都会理解的,安心安心~
雪名皇:空虚寂寞冷啊!这群只看文不留言的魂淡难道都在排队等着被少爷爆菊花吗啊嗯= =+?
6、花开第六朵
作为一名奖学金特待生,为了能够继续维持白吃白喝白住的“三白”待遇,休学一年中几乎完全没有碰过课本的雪名皇在课堂上完全一副优等生的正经样子,倒是让班上那些以为这家伙只有脸蛋可以看的同学觉得这人或许并不只是个花瓶而已,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雪名皇这丫在装模作样,对此,雪名皇全然不知。当然,会让人如此误会,一方面是因为这家伙实在长了一张即使不主动靠近,富婆小姐们也会争相想要倒贴包养他的俊脸,另一个原因则是樱开从不公开这些特待生的姓名,或许是因为怕其他学校的人来挖角也未可知= =?
午餐雪名皇是和佐野泉一起去餐厅吃的,似乎因为早上那张海报的原因,原本有些孤僻的佐野泉对芦屋瑞稀更加冷淡了几分。雪名皇看着他们身后芦屋瑞稀一脸失落的样子,不禁摸了摸下巴,这孩子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呢。不过,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女扮男装进来樱开的啊?
眼神专注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坐在两人不远处的芦屋瑞稀,雪名皇心里像有只小猫一样不停抓啊抓。
佐野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在看什么?”
“在看瑞稀啊~那孩子让人很好奇呢。”雪名皇笑笑。
佐野泉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雪名皇,“你……对他感兴趣?”
雪名皇摸了摸下巴,轻轻点头,“是啊。”
意外于雪名皇如此直接,佐野泉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天下午的两节自习课,雪名皇又堂而皇之地翘掉了。拎着书包来到保健室。“叩叩叩”敲了三下后,没等里面的人应声,雪名皇就带着一脸笑容推开了保健室的门。
“哟~梅田校医,下午好口牙^3^。”
“……”正在喝下午茶的梅田北斗推了推眼睛,“你来做什么?”
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病例扔给梅田北斗,雪名皇轻车熟路地推开水蓝色的屏风,很好,还没有人来占地盘。书包扔在床上,雪名皇扯开领带扔在一旁,随即来到沙发前旋身坐下,目光终于舍得分给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紧迫盯人的梅田北斗几分。
“啊啦,梅田校医,你一直用这么火热的目光看着我,可是很容易让我误会噢……”毫不在意梅田北斗目光中的探究,雪名皇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嘛~有些渴了。
拎起桌子上的暖水瓶,拿出自己带来的特大号骨瓷茶杯,倒了满满一杯温水后,喉咙中的干渴终于得到滋润的雪名皇轻轻舒了口气。
懒得理那只不请自来的家伙,梅田北斗拉开抽屉,把刚刚看过的雪名皇的病例扔进去,之后才终于正眼打量了一下这位虽然刚转来樱开两天,就因为一张脸而被全校学生熟知的雪名皇。
即使眼光挑剔如梅田北斗,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在沙发上慵懒舒展着身体的少年,确实有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资本。
九头身的黄金比例,目测一米八以上的身体骨肉匀亭,肩宽臀窄,手脚修长。被雪白衬衫包着裹的上半身只看得到形状优美的锁骨,胸前的两点樱红在下午充足的日光下于半透明的布料后若隐若现,散发着不经意的诱惑。目光再向下,看到的是少年交叠在一起的双腿,黑色布料间的褶皱仿佛精心算计过一般,完美呈现出少年笔直而不壮硕的腿型,几乎立刻便能让人描绘出那片黑色之后的腿型,一定优美如同这个少年本身一般赏心悦目。如此完美的身材,再配上那张仿佛经过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过的英俊面容,注意到少年执着骨瓷茶杯的修长手指,仿佛连突出的骨节都泛着细腻若白瓷的光泽,这些年来经历过不少美人的梅田北斗也不禁有几分失神。
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是个天生的尤物。
尤其是在他刻意把这种特质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
端起桌上的咖啡润了润嗓子,心中熟悉的躁动这才平复下来。
透明镜片后的深红眸子再度落在雪名皇身上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直注意着梅田北斗神情的雪名皇低头轻笑,看来这次又没有成功呢。不过倒也不算意外。
“梅田校医,芦屋同学那边有答案了吗?”骨瓷茶杯放在茶几上时没有丝毫声响,雪名皇笑眯眯地看着那个被反射的日光完全遮挡住眼神的男人,慢声问道。
“瑞稀是你的同班同学吧,你不觉得自己亲自去问她,要比特意跑到我这里来要直接得多吗?”双臂环胸,明显不满于雪名皇堂而皇之地入侵自己的地盘,梅田北斗抬着下巴,冷淡地下着驱逐令。
哦呀……是“瑞稀”而不是“芦屋”吗?
双手交缠在脑后,雪名皇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还没有答案,也对,那孩子这两天应该很忙才是。”不光是各大运动社团的围追堵截,佐野泉的态度似乎也让她很困扰,当然,最让她纠结的可能就是被梅田北斗发现她是女生这件事吧。
嘛~不管怎么说,总会有结果的。目前他还有那个耐心。
梅田北斗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雪名皇看他今天没有把自己赶出去,也知道见好就收,在梅田北斗下班之前的时间里,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两人的气氛倒也融洽。
直到暮色降临时被梅田北斗一脚踹醒,雪名皇才揉了揉有些乱掉的头发从沙发上爬起来,“呼啊……睡得真好。”
正在收拾东西的梅田北斗瞥了眼刚醒过来有些呆毛的雪名皇,没有搭腔。
熟门熟路地摸到梅田北斗身后,雪名皇微笑着拿过被梅田北斗放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白大褂,把它挂到衣架上后,才跟梅田北斗打了个招呼,拎着书包走人。
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像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梅田北斗皱了皱眉。
回宿舍的路上,雪名皇看了眼手表,这才发现今天的时间比前几天晚了许多,也不知道宿舍餐厅还有没有晚饭了。不过话说梅田北斗那边下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难道是看自己睡得太好了所以不忍心叫自己起来吗?
摸了摸下巴,雪名皇露出个颇为愉悦的笑容。
(= =孩纸,你真的想多了,真的。)
归途中遇到佐野泉和一个长发女生在说着什么,看两人的表情似乎不太愉快的样子,啊啦,难道是在闹分手?眼角瞟着渐渐被抛在脑后的人影,雪名皇不负责任地想到。
走路分神的结果就是被忽然窜出来的大狗吓了一跳,雪名皇低头看了看狗狗脖子上延伸到草丛里的绳索,又看了看正一脸尴尬躲在草丛后的芦屋瑞稀,蹲□开始借逗狗之名行调|戏之实。
“芦屋同学,我可以叫你瑞稀吗?”一边向着龇着一口小白牙的金毛犬伸出禄山之爪,雪名皇一边安抚芦屋瑞稀。
“咦……?啊,当然可以。”芦屋瑞稀有些吃惊地应道,紧接着掩饰不住紧张地往雪名皇身后瞄了瞄。
顺着瑞稀的目光看过去,入眼的正是之前看到的佐野泉和外校的长发女生。雪名皇摸了摸下巴,哦呀,这是在捉|奸吗?
“瑞稀也可以叫我皇哟~那么,我还有事,先不打扰瑞稀散步了。”说着,雪名皇站起身,向宿舍走去。
看来瑞稀少女真的很重视佐野少年啊,不过,这样才会更有意思。
回到寝室的时候,雪名皇看到放在自己桌子上的用保鲜膜包好的食物怔了怔。看完一旁中央千里留下的措辞别扭却又隐含关心话语的纸条后,雪名皇才轻笑出声,“啊啦,虽然是只傲娇,但意外地竟然有些可爱呢。”
拿着已经冷掉的食物去楼下餐厅热了一下并全部吃掉后,雪名皇拎着一瓶牛奶,满面春风地回到寝室。
中央千里这个时候还不在,把那瓶牛奶放在千里的桌子上后,也同样留了张纸条,简单冲了个澡后,雪名皇拎着笔记本,上床把帷幕一拉,兀自哈皮去了。
这天下午,仍旧跑来保健室的雪名皇正在水蓝色屏风后打着瞌睡。对于自己的不请自来,在驱逐过几次无效后,确实又有着白纸黑字实打实病例的雪名皇,最终还是在梅田北斗堪比闪光灯闪烁频率的镜片下成功入侵。不过这也引起了梅田北斗的很大反弹就是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梅田北斗从来把这厮当空气,毫不理睬的态度倒也没让雪名皇脸上的笑容减弱一分。
嘛~某种意义上来说,雪名少年的脸皮厚度已经积累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地步╮(╯_╰)╭。
“吱呀……”保健室的门开了。
雪名皇原本昏昏欲睡的思绪,也在听到瑞稀少女声音的时候瞬间回复了往日的活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