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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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公子-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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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仙子点点头,挥手道:“你去吧!”

田嬷嬷连连躬身道:“属下告退,一面又朝方如苹躬着身,退了出去。

白衣仙子目光一抬,说道:“徒儿,你也出去,此人清醒之后,为师还有话要间问他。”

方如苹虽然不放心,但看师父要田嬷嬷给他解药,显然没有恶意了,这就躬身道:“弟子遵命。”也退了出来。

十五号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这如果换了旁人,那应该是如梦初醒,把迷失神志的一段,就像春梦一般,了无痕迹,只是依稀可记。

但十五号不同,他练习达摩“洗髓经,内功精进,本来被迷失的神志,已经恢复十之五六,此次服下解药,只是帮助他把没有恢复的四五成记忆,使他完全清爽,如此而已,那么他所经历之事,自然历历在目,记亿犹新。

这对他睁开跟来,发现自己就坐在白衣仙子的起居室中,白衣仙子也依然尘在她那张高背锦奇之上,她敢情在自己服药昏睡的一段时间中,一直坐在这里守着自己,她双目也一直一霎不霎的望着自己,目光之中流露出慈蔼的关切,对自已有着一种亲切之感!

白衣仙子看他醒来,颔首微笑道:你现在是否已完全清醒了?”

十五号点头道:“在下完全清醒了。”

白衣仙子问道:“从前的事,也都可以想起来了?”

十五号道:“想起来了。”

“那好!”白衣仙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十五号道:“在下丁剑南。”

白衣仙子又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丁剑南(十五号)道:“家师道号,在下不清楚,他老人家是一位道人。”

白衣仙子口中唔了一声,又道:“你不知道尊师道号,但他生得怎样一个人,你总该记得?”

丁剑南看她一直追问师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她和师父原是熟人?”一面说道:“家师年约六旬,修眉朗目,黑须飘胸,貌如古月,身材修伟,终年穿一件蓝色道袍,就是这样子了,仙子可认识家师吗?”

白衣仙子道:“你师父总告诉过你是五行门的人了?”

丁剑南道:“在下是五行门下。”

白衣仙子点头道:“你师父把五行神扇都传给你了,你自然是你的师父的衣钵传人,不知你一共有几个同门师兄弟?”

丁剑南听她叫出五行神扇,心中大是惊奇,望着她问道:“仙子究竟是何人?”

白衣仙子微笑道:“你不要问我是谁,先答我问你的话。”

丁剑南道:“家师门下只有在下一个弟子而已。”

白衣仙子道:“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丁剑南道:“在下是孤儿,从小由家师抚养长大的。”

白衣仙子微微闭下眼睛问道:“你今年二十三岁,对不?”

丁剑南奇道:“仙子如何知道的?”

白衣仙子凄然一笑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师叔。”

这真是太出意外了!

丁剑南惊愕的道:“你老人家会是师叔?”

白衣仙子微微一笑道:“怎么,你可是不相信么?”

丁剑南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但又觉得这位白衣仙子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慈祥可亲之处,只是她何以要另创五云门,使用迷药,迷失许多人的心志,这种行径,又岂是正派中人?他内心深感迷惘,不觉点头道:“在下确是深感意外。”

白衣仙子也点着头,徐徐说道:“在你想来,你师父是五行门的掌门人,五行门在武林中一向列名九大门派,是名门正派,师叔既是五行门的人,何以要另创五云门,尤其是五云门创立之始,就成立了江南分坛,以迷神药物迷失了许多人的神志,这种种事实,使你觉得师叔所作所为,完全是邪派中人,所以你心中就不无怀疑,以为我自称是你师叔,是在骗你了?”

丁剑南道:“在下……”

白衣仙子续道:“但你也不想想,师叔如果不是看到你手中五行神扇,又试了一招“五行排云”,证实你是五行门的人,才给你解药,好问问清楚,否则就让你迷失神志好了,与我何关?”

原来她方才骈指袭向丁剑南“锁心穴”,名为“乌龙锁心”五行门的手法中,只有“五行排云”可解。

丁剑南道:“在下确实有这样想法,仙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白衣仙子突然脸色一寒,切齿道:“我要报仇!”

这句话声音说得十分冷厉,双目之中也随着射出两道森冷如剑的寒芒,令人不可逼视。

但她话声出口,神色又渐渐和缓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师叔这样做法,你日后自知,现在还不能和你说。”

话声一落,又道:“你这次别师下山,你师父是不是交代了你一件任务?”

丁剑南脸有惊奇之色,说道:“仙子……”

白衣仙子不待他说下去,接着道:“是不是要你找寻师叔来的?”

丁剑南道:“仙子怎么会知道呢?”

白衣仙子笑道:“因为我就是你的师叔,才会知道,你师父怕师叔看到了你认不得,才把这柄五行神扇也给了你,而且还要你一直拿在手里,师叔使的那记乌龙锁心,原是五行神扇的扇招,你应该看出来了。”

至此,丁剑南完全相信了,不觉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说道:“师叔在上,请恕弟子不知之罪。”

白衣仙子伸手扶来,说道:“孩子,起来,师叔怎么会怪你……”

丁剑南忽然听到白衣仙子声音有些哽咽,站起身来,抬目看去,她眼中隐含泪水,师叔居然哭了。

白衣仙子笑道:“师叔太高兴了,大师兄终于有了传人,五行门后继有人了!”

她摆摆手,说道:“你坐下来,师叔还有话和你说。”

丁剑南依言退到下首椅上坐下来。

白成仙子望着他,说道:“你练的是五行真气?”

丁剑南脸上一红,说道:“是的,弟子已练了十三年,听师父说,大概还只有四五成火候。”

白衣仙子微微摇头道:“不对,你方才化解师叔一记“乌龙锁心”,如果只有四成火候,只能在手法上堪堪可以化解,但师叔方才差点被你拂出去,光凭这一点,你就是有十成火候,也未必办得到,而且你使的手法虽然不错,但使的内劲,却并非“五行神功”,因为“五行神功”,必须先凝聚功力,才能应用,你仓猝出手,就真气拂拂,莫非这些年你师父获得本门以外的玄门罡气一类功夫不成?”

丁剑南被问得上不禁一红,他从小受师父熏陶从没说过谎言,这就俯首道:“弟子不该瞒着师叔,弟于是在百丈峰一处石窟中无意发现一位前辈高僧留下的达摩“洗髓经”,内功增了很多,连弟子服了“忘我丹”迷失的神志,也恢复了大半……”

白衣仙子神情一动,说道:“如苹呢?她也练了?”

丁剑南只好点点头。

白衣仙子道:“这就难怪,我第一眼就看出这丫头重伤之后,内功反而增进了甚多,她居然敢瞒着我……”

丁剑南忙道:“师叔不能怪坛主,因为……因为这是弟子发现的,那时坛主伤得很重……”

他就把当时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白衣仙子听得只是点头,抬头叫道“春云。”

门外青衣小鬟立即走了进来,躬身道:“小婢在。”

白衣仙子道:“去叫如苹来。”

春云答应一声,匆匆退出。不多一回,方如苹急步走入,看到丁剑南坐在师父下首一张椅上,她当然不敢朝他看上一眼,趋到白衣仙子面前,才躬身道:“师父召唤弟子,不知有何吩咐?”

白衣仙子哼了一声道:“如苹你好大的胆子,连为师也敢隐瞒不说……”

方如苹身躯猛然一震,她不知道十五号在师父的面前说出了些什么,一时花容失色,扑的跪倒在师父面前,觫然道:“弟子……”

白衣仙子温和道:“起来,不是剑南这孩子跟为师说你们练成了佛门神功,为师还一无所知。”

方如苹跟随师父多年,师父的口气,那会听不出来,她老人家除了方才哼了一声之外,语气竟然十分温和!

师父对门下弟子一向十分严峻,言出法随,今天怎会如此好说话呢……

白衣仙子看了她一眼,问道:“如苹,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当然是指十五号了。

方如苹俯首道:“弟子不知道。”

白衣仙子含笑道:“他是为师的师侄丁剑南,唔,他二十三,你比他小两岁,你该称他一声师兄。”一面朝丁剑南道:“她是师叔的二弟子方如苹,你叫她二师妹就好。”

方如苹听得心头暗暗一喜,忖道:“他会是师父的师侄,看来师父今天好象是很高兴。”

她目光一抬,不禁粉脸发赧,腼腆的叫了声:“丁师兄。”

丁剑南当着师叔,同样俊脸一红,向她叫了声:“二师妹。”

白衣仙子脸含微笑,说道:“如苹,你也坐下来,为师有话和你们说。”

方如苹自从懂事开始,从来也没有在师父面前坐过,心头不禁又是一跳,“师父有话和你们说,“这你们”自然是他和自己两人,又要自己坐下来,莫非师父已经知道自己两人的事了。

她一想到这里,一张本来已经娇红的脸上,更是热烘烘的发烧,只是站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白衣仙子道:“咦,如苹你怎么啦,为师要你也坐下来,你怎么不坐?”

方如苹应了声“是”退后几步,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白衣仙子道:“为师从前曾听先师说过,达摩祖师曾手着了两部武学宝典就是洗髓、易筋二经,洗髓经做的是先天功夫,易筋经是后天功夫,自唐以后,洗髓经已经失传,少林寺留传下来的只有一部易筋经,已是少林七十二艺之冠,少林武学,几乎全是从易筋经中而来,你们两人有此旷世奇遇,习成洗髓经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为师茹苦含辛二十年的一件心愿,也许就会在你们两人手中完成,为师焉得不喜?”

丁剑南道:“师叔有什么心愿呢?”

白衣仙子从来不许门人多问,但今天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毫不动怒,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纵有奇遇,功力尚浅,师叔这件心愿,实在……太难了,唉,目前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但你们既有这千载难逢的机遇,至少可以帮师叔一个大忙了……”

丁剑南仰脸问道:“师叔,你老人家有一个很厉害的仇人吗?”

白衣仙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也是你师父的对头……”

丁剑南听得大奇,自己从小由师父抚养长大何以从未听师父说过?

白衣仙子看他神色,自然知道丁剑南心中有些不太相信,这就说道:“孩子,你可知道你师父会不会武功?”

丁剑南越听越奇,师父是五行门的掌门人,怎么会不会武功?

白衣仙子不待他开口,接着道:“你想想看,你师父传你武功,多半都是用口说的,教你怎么做,你做了,他再不厌其烦的给你纠正,对不?”

丁剑南点点头。

白衣仙子又道:“师父传徒弟武功,至少要一招一式给你示范,你师父除了口述和纠正你的动作之外,从未向你做过示范,你知道为了什么?”

丁剑南身躯一震,矍然道:“莫非师父失去了武功?”

白衣仙子点点头道:“不错,不但你师父失去了一身功力,师叔若非当年蒙一位前辈高人赐了一颗灵丹,不但失去武功,几乎连命都保不住了……”

丁剑南俊目射光,急急问道:“师叔,这贼人是谁?”

白衣仙子道:“师叔方才不是说过了吗?目前为时尚早,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师父不是一点都不让你知道吗?到了该告诉你们的时候,师叔自然会告诉你的,你既然到了这里,又和如苹一同练成了洗髓经,这是最好也没有了,师叔会的一套“五云剑法”就是那位前辈高人所传,威力极强,这套剑法,一共有二十五招,我门下几个弟子,都只学了一十五招,江南分坛成立之初,也教了你们五招,从明天起,你跟如苹两人,先把这套剑法练熟了,你们就可出山去,给师叔办一件事。”

方如苹听得喜不自胜,只是师父平日严峻惯了,她在师父面前,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唯唯应“是”。

白衣仙子又道:“今天我和你们两人说的话,只许放在心里,对任何人都不可吐露只字。好了,如苹你要田嬷嬷给剑南安排住处,从明天起,你先把前面十五招剑法教给他,等他学会了,为师再传你们后面几招,你们可以去了。”

方如苹又应了声“是”才站起身道:“丁师兄请随小妹来。”

丁剑南向师叔辞出,跟着方如苹走下石级,方如苹低头道:“丁师兄,方才好险,我还当你在师父面前全说出来了。”

丁剑南也低声道:“不该说的话,我怎么会说呢?”

方如苹脸上一红,啐道:“原来你也不老实。”

丁剑南心头一荡,低笑道:“师妹的意思是要我全说出来才老实吗?”

方如苹道:“我不和你说啦!”

走完石级,只见田嬷嬷已经站在穿堂门口,迎着陪笑道:“坛主……”

方如苹没待她说完,就含笑道:“田嬷嬷,我给你引见,这位是丁剑南丁少侠,这是师父的师侄。”一面又朝丁剑南道:“丁师兄,这位是田嬷嬷,这里的总管。”

丁剑南抱抱拳道:“在下多蒙田嬷嬷赐的解药,才恢复了神志,在下正要向田嬷嬷道谢呢!”

田嬷嬷没待他说完,就连忙陪笑道:“丁少侠这么说,老婆子怎么敢当,老婆子只是烂芋头充个数罢了,老婆子早就看出来了,只有你丁少侠这么的人品武功,才配当仙子的师侄。”

方如苹轻笑道:“当师父的师侄,还有配不配的吗?”

田嬷嬷正容道:“这个自然,仙子门下,个个如花似玉,仙子的师侄,自然也要郎才女貌才是!”

她没念过书,能说出滥芋充数,郎才女貌,自然也是十分难得,是以说错了也没人会笑她,但她这句郎才女貌,听到方如苹耳朵里,粉脸不禁为之一红。

田嬷嬷巴结的道:“丁少侠、坛主姑娘,先到老婆子那里去歇一歇。”

方如苹道:“不用了,方才我也不知道十五号还是我的师兄,所以我说,他可以住在我楼下……”

田嬷嬷没待她说完,忙道:“是、是,老婆子还没向坛主报告,你住的楼宇和楼下那一间房,老婆子已经要她们收拾好了。”

方如苹道:“不,方才师父要我交代田嬷嬷,另外给丁师兄安排住处,而且要清静一点的地方。”

田嬷嬷连声应“是”,说道:“是、是,那……”

她望望方如苹,说道:“坛主你看,东首香雪村有一幢单独的楼宇,合不合适?那里和坛主住的九畹村,也并不远……”

方如苹点点头道:“不错,那里很清静,哦,师父方才还交代你,丁师兄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会太长,田嬷嬷对任何人都不准透露。”

田嬷嬷笑道:“就是坛主不交代,老婆子也不会说的。”

她似乎对丁剑南显得特别巴结,接着说道:“那幢楼宇,原是给贵宾准备的,咱们这里虽然几年也难得来上一个贵宾,但楼宇却天天都要打扫,老婆子这就带丁少侠过去瞧瞧,还缺些东西,立时可以送去。”一面拾手道:“丁少侠请。”

方如苹笑道:“田嬷嬷,你不用客气,只管走在前面好了。”

“是、是。”田嬷嬷说道:“老婆子那就给丁少侠带路了。”她果然蹶着屁股走在前面。

丁剑南忙道:“姑娘请起。”

田嬷嬷道:丁少侠,她就是在这里伺侯贵宾的丫头,少侠有什么需要,只管盼咐她就是了。”说着又抬抬手道:“丁少侠请。”她陪同丁剑南、方如苹进入屋中。

这幢楼宇,占地不大,却布置得十分精雅,楼下是间小客室,和一个书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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