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头发老婆子又道:“你武功是跟谁学的?是什么门派的人?”
柳飞燕仍以传音入密朝二师哥说道:“我没有门派,我只是跟着家里的护院教师练的。”
任东平果然照着她说的话道:“我没有门派,我是跟着家里的护院教师练的。”
他神智受迷,正苦于无法应付,柳飞燕的话,传到他耳中,他正好不用思索,就照着她说的一字不易说了出来。
花白头发老婆子自然不会想到这是柳飞燕捣的鬼,她听了极为满意。一个神智被迷的人,决不会说假话,任东平除了把自已姓名,改了一个字之外,其余说的话,和没有吞服迷药以前说的完全一样,可见都是说实话了。
她回过头来,又朝柳飞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飞燕目光茫然,说道:“我叫叶青云。”
花白头发者婆子又问道:“是什么地方人?”
柳飞燕道:“河北清苑。”
花白头发老婆子又道:“你跟谁练的武功?”
柳飞燕:“太极门的陆师傅。”
花白头发老婆子又道:“你是太极门的人?”
“不是。”柳飞燕道:“陆师傅只教了我三年武功,不肯收我做徒弟。”
这话也和神智未迷失前完全符合。
花白头发者婆子点着头,站起身,举手拍拍任东平、柳飞燕的肩膀,说道:“你们两个即将成为正式坛弟子,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今晚只好委屈你们,在这里耽搁一晚,明天一早,再给你们安排住处吧!”一面回头道:“好了,你们也可以去休息了。”
她当先举步走了出去。两名少女也紧跟着她身后而去。阿花走在最后,随手掩上了房门。
柳飞燕经花白头发老婆子在肩膀上拍了两下,只觉受制的经穴,忽然一松,心知她已替自已解开了穴道,神智已被迷失,穴道自然不用再禁制了。
第五章 白衣仙子和五招剑法
柳飞燕惊凛的是自己竟然连她使的是什么手法,都一无所知。
现在木门已经关上,室中一片黝黑,柳飞燕凝目看去,师哥早已倒头就睡,他明明看到自已和他关在一起,恍如陌路,心中不禁大为焦急,自已本是救丁公子来的,如今反而连二师哥都被迷失了神智,只有自己一个人,如何能同时救出两个人去呢?何况丁公子自然也被迷失神智了?
再说这个被称做总管的花白头发老婆子一身武功似乎极高,这时又是他们什么分坛,高手只怕不在少数,自已这回当真陷入了孤立无援之境。
花白头发老婆子和两个少女虽然都已离去,但焉知她们不在暗中监视着白已两人的举动?
柳飞燕也装着茫然无知,和衣在地上躺了下来,心中暗自忖道:瘦小老人衫既然要自已去杏花楼,又给自已解药,当然早知道自己会被她们掳来,也可以说自己的被的他们掳来,是瘦小老人家安排的,那么他老人家当然不会袖手不管的了。
他要自已“难得糊涂”自是要自己装作神智被迷,那么现在第一步已经成功了,以后该当如何呢?
她一时也无法预料明天会有些什么事,反正有二师哥做榜样大概不难朦混过去,且等找到了丁公子再说。
想到这里,心头顿觉放宽下来,也就阖上眼皮,感到一阵倦意,不觉朦胧睡去。
第二天一早,柳飞燕被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惊醒,刚睁开眼来,只见任东平也警觉了,一下坐起身来。
柳飞燕心中暗哦一声,忖道:原来人虽迷失神智,武功却依然存在,否则门外脚步声并不响二师哥不会及时惊醒。
二师哥坐起来了,她也跟着翻身坐起。
木门呀然开启,阿花很快的走了进来,口中叫道:“任东平、叶青云你们两人快起来了。”
她转身往外行去,任东平、柳飞燕二人紧随她身后走出屋去。
现在正是早晨,旭日初升,柳飞燕跨出门,才看清门外是一条长廊,自已三人正朝走廊行去,大概穿行了两座屋宇,由一道侧门进入一座甚是清幽的院落,两边白石花粱上,种了几十盆兰花,就如入芝兰之室,幽香袭人。
阿花走到石室下,躬身说道:“启禀坛主,小婢秋花,奉总管之命,送来两名候补人员。”
话声甫落,只见从阶上走出一名身穿青色劲装面情冷漠的汉子说道:“坛主叫你进去。”
任东平、柳飞燕跟着阿花跨上石阶,进入东首一向厢房,厢房中陈设雅洁,敢情是坛主的起居室。
中间一张紫檀木交椅上,端坐着一个中等身材,身穿青绸长袍,腰悬青穗剑的紫膛脸汉子,神情严肃,双目精光如剪,一望而知是个内功相当精湛的人。
柳飞燕心中暗道:此人大概就是坛主了。
阿花赶紧趋上几步,躬身道:“小婢叩见坛主。”
紫脸人只点下了头,两道目光朝任东平、柳飞燕二人投来,问道:“这两人就是田嬷嬷昨晚从扬州送来的吗?”
阿花躬身应“是”,一面迅快从怀中取出一个封柬,双手呈上。
紫脸人接过封柬,打了开来,只看了一眼,问道:“他们已经服过忘我丹了?”
阿花又应了声“是。”
紫脸人颔首道:好,你回去好了。”
阿花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紫脸人看了柬贴一眼,抬目问道:“你们谁是仟东平?”
任东平应道:“是我。”
站在一旁的青衣汉子喝道:“见了坛主,要自称属下。”
任东平道:“属下记下了。”
紫脸人又朝柳飞燕道:“你叫叶青云?”
柳飞燕道:“是。”
紫脸人转脸朝青衣汉子吩咐道:“你带他们到孙领队那里去。”
青衣汉子答应一声,朝两人道:“你们随我来。”
任东平、柳飞燕随着他退出厢房,出了院落,循回廊向西,那是另一进院落,小天井中铺着平整的黄沙,敢情是一个练武场。迎面一排三间,中间一个不算太大的敞厅,两边各放着一排兵器架。
青衣汉于跨进敞厅,朝东首厢房叫道:“孙领队在么?”
他话声甫出,东厢已经迅快迎出一个五短身材穿一件青布大褂的中年人,一眼看到青衣人,连连拱手道:原来是王管事,哦,又来了两个候补的。”
这姓孙的对青衣汉子一脸俱是谀笑,那自然因青衣汉子是坛主身边的人,才特别的巴结。
青衣汉子道:“坛主要兄弟把他们送来的,孙领队试过之后,兄弟就可以回去覆命了。”
柳飞燕心中暗道:“还要孙领队试过,他才回去覆命,不知孙领队要试什么?”
孙领队连应了两声“是”
青衣汉子一指两人说道:“他叫任东平,他叫叶青云。”
孙领队点着头,然后朝两人道:“坛主要你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兄弟试试二位的武功,这是本坛的规矩,你们要接得下兄弟三招,才能留在本坛,如果接不下三招,就得送去加以训练,好,你们随我下场去。”
任东平、柳飞燕跟着她走出天井。”
孙领队朝任东平招招手道:“你先来。”
任东平依言朝他走了过去。
孙领队道:“比试三招,不得使用兵刃暗器,纯以徒手过招,点到为止,现在准备好了,兄弟就要出手了。”
任东平连姿势也没摆,就道:“你只管使来就是。”
孙领队一怔,暗想:这小于托大得很。一面嘿然道:“你小心了!”右手使出,五指如勾,朝任东平肩头抓来。
任东平心智虽被迷失,但武功丝毫未减,这极普通的一记鹰爪擒拿,他如何会放在跟里,身形微侧右手抬处,疾格而出,五指一翻,反朝孙领队抓来的手腕抓去。
这一记出手极为快速,孙领队差点为他所乘,心中暗暗一惊,不加思索,左手直立如刀,闪电竖砍出去。
任东平连左手也没动,抓出的右手向右一格,掌沿正好砸在孙领队劈来左手的肘弯上,这一记出手也极神速,几乎比孙领队出手还快,孙领队骤不及防,左手一下被荡了开去,上身也往后一仰,全向门户大开,但任东平并没追击。
孙领队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心头也不禁有了怒意,喝道:“很好,这是第一招。”
喝声出口,人已揉身疾进,这回不再和任东平客气,双手化掌,竖立胸前,左手乍发,劈出一记强劲的掌风,右手没待左手收回,又紧接着朝前劈出,右手未收,左手又随着疾劈而出。
这三掌连续劈击,使的是“龙门三击浪”,掌风内劲,重叠而出,势如浪潮,汹涌凌厉!
任东平没有理会他汹涌的掌风,双手护胸,右手曲肘竖掌,向右划出,左手跟曲肘竖掌向左划出,你左右双手连环劈来,他就左右双手连环划出,身形也跟着直欺上去。孙领队的三记掌风,就这样被他悉数给封荡开去。
这一来一往,两人相距已不过四五尺光景,孙领队第三掌出的是左手,一见任东平逼近过来,而且连续破解了他三掌,心头不由得起了杀机,突然吐气开声,右掌一记“青龙伸抓”,猛向任东平当胸印来。
任东平也不封架,左手迎出,硬接对方一掌。
但听“啪”的一声,双掌击实,孙领队身不由已的被震得连退了三四步,一张瘦削脸已经涨得通红,心头虽然怒恼,但对方只是个心神被迷的人,而且武功也高出自己甚多,若不见机收蓬,可能吃亏得更大,心念这一转,口中嘿嘿干笑了两声,点头道,“很好,你通过了,退到边上去。”
任东平果然依然退到了边上。
孙领队朝柳飞燕招招手道:“现在该你来了。”
柳飞燕看他和二师哥动动手的情形,武功并不很高,这就举步朝他走去。
孙领队道:“咱们也以三招为限,不过你要注意一点方才任东平把一身功力都提聚掌上,这是用不着的,要知咱们并不是真的拼命,你知道么?”
这话当然是指方才他被任东平震退,是他不曾用全力之故,场中两人,全是迷失神智的人,那么他这话自然是解释给青衣汉子听的了,因为他(青衣汉子)看到孙领队被任东平掌震疾退,回去覆话,让坛主知道了,岂不是领队无能了么?
柳飞燕点着头道:“属下记下了。”
这“属下”二字,听得孙领队极为受用,他顿首道:“你小心了!”依然左手一探,朝柳飞燕肩头爪来。
柳飞燕身形一例,堪堪避开。
孙领队右手紧接着拍出,口中喝道:“第一招”。
柳飞燕急忙左手使了一记“分花拂柳”把对方手掌格,发现对方果然只用了三成力道。
孙领队喝了声:“第二招。”
左足突然跨上,双臂半圈,双拳左右擂到,这是一记双风贯耳”。
柳飞燕急忙双手化掌,朝左右推出,使的是“推窗望月”和孙领队双掌交格,对方这一招上已增加了两成力道,柳飞燕故意装作使出全身力气,才把他这一招化解开去。
孙领队双拳一收,又喝了声:“第三招了!”左拳右掌交击而来,这是衡山派的一记“纵横交击”。
柳飞燕装作被逼得后得一步,双掌互易身随掌转,使的是“八卦游身掌”连换了两个方向,才把孙领队这一招化解开去。
现在她才知道孙领队在这三招上,是一招比一招加重了内力,第一招便了三成力道,第二招加为五成,第三招只加到六成,敢情是自己装作武功不大高明,他才没有全力施为。
孙领队对柳飞燕似是极为满意,瘦削脸上也有了笑意,点头道:“很好,你也通过了。”
柳飞燕朝他欠身一礼,才退后下去,和任东平站到一起。
孙领队这才转过身去,朝青衣汉子抱抱拳道:“烦请王管事禀上坛主,这两入以任东平的武功稍高,叶青云也不差,都已通过了。”
青衣汉于在坛主跟前只是一个听差的,但对这位孙领队,却并不假以颜色,只是口中“唔”了一声,转身就走。
孙领队望着他后形,笑容一敛,心里暗暗哼道:你神气什么?一面回头朝两人招招手道:“你们随我来。”他领着两人朝天井左首廊下走去。
这面对大天井的左右两条长廊上,各有一排房屋,每间都有一扇木门左边这一排差不多就有七八间之多。他一直走到长廊尽头,也是最后一间的门口,举手推开房门,说道:“里面有两个铺位,上面贴着号数,任东平,你是十七号,叶青云,你是十九号,你们都记住了自己的号数,就住到自己的铺位上去。”
任东平、柳飞燕答应了一声。
孙领队又道:“这里的规矩,坛下的人,只准住在屋里,不得出外走动,吃饭会有人按时送来,遇上有事,听到三声哨音,就要迅速到天井中集合,旁的就没有事了。”
两人又应了声“是”
柳飞燕心中暗暗忖道:“难怪来到这里,没看到一个人,原来所有人都在屋里——啊,丁公子大概也在这里了,不知他是几号?
孙领队吩咐完毕就挥挥手道:“好,你们可以进去了。”转身回去。
任东平没有说话举步就往屋中走去。柳飞燕看二师兄没有说话,也就跟着走入屋去。
屋中地方并不太大,对面放着两张木床,床上被褥俱全,两床中间,有一张木桌,左右各有一条板凳。
床上果然贴着白纸条,左边是十七号,右边是十九号,任东平看了号数,就坐到他的铺位上去,也没和柳飞燕说话。
柳飞燕也自顾自在十九号的铺位上坐下,心中暗道:“看来服了“忘我丹”的人,不会自动和人交谈的了,自已差幸和二师兄在一起,否则非露出马脚来不可。
她看看二师兄木然的神情,心头不觉暗暗焦急,丁公子自然也服了“忘我丹”,没有解药,如何能救人呢?那瘦小老人家也真是的,他在暗中塞给自己解药,明明就知道这里的情形了,为什么不多给自已一颗呢?‘难得糊涂’,自已要装作到几时呢?
中午时分,一名灰衣汉子推门而入,大声道:“起来吃饭了。”
他手中提着食盒,放到桌上,取出两大盘虾仁蛋妙饭,和两碗菠菜汤,两双筷子,两个汤匙,提起食盒,转身往外就走。
柳飞燕是前夜劫持上船的,昨天一整天,入都在清醒之中,却没有吃一点东西,昨晚又是一晚,直到此时,腹小早已饥饿万分了。
任东平已经站起身,两人各自在板凳上坐下,反正是每人一份,用不着说话,就各自低头吃了起来。
一天就这样一晃眼过去了。
晚餐之后,屋中也没有灯火,心神被迷失的人,吃饱了,无所事事,自然倒头便睡,但柳飞燕心智并没有被迷失,她几次想出去看看,但想到一旦被人发觉,岂不弄巧成拙?这番心血就血费了,才强按着好奇心,和衣在床上躺下,一时辗转反侧,那里睡得着觉?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大亮,灰衣汉子送来早餐,是一人两个馒头,两人一锅稀饭。
早餐吃毕,孙领队领着一个手中捧着一叠衣衫的灰衣汉子走了进来。
那灰衣汉子把一叠衣衫往桌子一放。
孙领队道:“这是咱们坛下的衣衫,你们各自挑合身的穿上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要集合。”说完,和灰衣汉子一同离去。
柳飞燕听说再过半个时辰就要集合,心想:既然集合,就可以看到丁公子了。.
任东平已经挑好了一套合身的衣衫,正在穿着
柳飞燕因身材瘦小,就挑了一套较小的,比了一比,觉得差不多了,就脱下长衫,穿到身上,还稍微嫌大了些,将就着穿上,束奸腰带,又挂上了剑。
这是一套青色劲装,左的衣袖上还绣了一朵紫红色的玫瑰花,敢情就是这里分坛的记号。
不多一会,天井中果然吹起三声急促的哨音,任东平一言不发往外就走。柳飞燕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门,果然看到七八个和自己一样的青衣少年,一齐朝天井中奔去。
柳飞燕眼快,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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