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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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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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父亲您的担忧是我如何来守住这样的财富,但这对于我而言不是问题。”谢长胜笑了笑,道:“父亲您忘记了我在关中的外号,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将这些钱财全部迅速花光。”

    谢连应点了点头,却是没有什么笑意,只是很认真的问道:“怎么花?”

    “楚境内兵荒马乱,秦楚的军队在南境和北境还要纠缠很久,不只是我大秦王朝的军队在楚境里,大燕和大齐的军队也在分割大楚王朝的土地。只要燕、齐不被我大秦王朝灭了,这种乱局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更何况我大秦目前看起来也并没有很快吞灭燕、齐的能力。这种时候,只要财大气粗,而且舍得花钱,要在楚境内招兵买马,不是什么问题。”

    谢长胜很平静的说道:“更何况我会得到赵香妃她们的支持。”

    谢连应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乱世里群雄并起,这不该是商人所做的事情,太过危险,然而这些事情和谢长胜现在所做的事情相比,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沈家会同意的。”

    谢连应慢慢的点了点头,看着谢长胜说道:“不需要我过多的说服,他们之前本身便找我谈过沈奕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沈奕比一些财产更重要,最为关键的是,投在巴山剑场身上,是不错的买卖,更何况连我都押上了我的儿子和女儿。”

    “如此便有劳父亲。”

    谢长胜深深的看了一眼谢连应,突然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了抱自己的父亲,然后道:“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很久,然后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希望父亲尽快退隐。”

    “那便看你的安排了。”谢连应鼻翼微酸,看着退入前方阴暗里的儿子,最后说道:“你母亲很想念你们。”

    谢长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从后面的一道暗门离开。

    “谈不下来。”

    谢连应出了门,对着等候的一些关中主事人说了这一句。在这些关中大豪出离愤怒前,他接着道:“不管如何,先尽快应付目前的处境再说,我谢家挑头。”

    ……

    “赵妖妃想要从我这里过,她凭什么?她算得上是楚人么?”

    “现在那都城里,投靠秦齐的,挑头的大多都是骊陵君从长陵带回来的宠臣。想想这些人,都令人觉得恶心。”

    “……”

    距离谢长胜和谢连应很远的楚境内陆,一间议事厅里,端坐着十余人。

    这些人的面容全部隐没在阴暗的光线里,然而一律的森冷,散发着某种拥有强大的权势时才有独有的阴郁危险的气息。

    这就是楚境东部的南泉诸郡门阀。

    大楚王朝习惯将南泉、青山、河乐、都礼、君山五郡称为南泉诸郡,那是因为实际统治这五个郡的门阀里,有三个在南泉郡。

    在昔日楚都的一些官员的口中,这些门阀往往和“野蛮”“豺狼”“匪类”等字眼紧密联系在一起。

第十一章 天下剑首令

    南泉诸郡门阀在大楚王朝的特殊在于,这些门阀不仅像大秦王朝的关中富商一样拥有惊人的财富累积,而且还拥有大量的修行者和私军,内里不乏强大的七境修行者。

    修行者门客是所有权贵都能拥有,然而对于一个王朝而言,数量不菲的私军,却自然是一种威胁。南泉诸郡门阀之所以能够被特许拥有私军,是因为这些门阀昔日对大楚王朝做出过极大的贡献,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先帝的伙伴和部将。

    而之所以在得到先帝的恩典,拥有了五郡的封地之后许多年,南泉诸郡门阀还和“野蛮”“豺狼”“匪类”等字眼密切联系在一起,那是因为当年这些门阀的确都是马贼和割据山头的山匪出身。

    当年的这些人,也是带着自己的私军投靠先帝,并为先帝定鼎江山和开疆辟土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为和先帝的独特关系,所以这些门阀享有很多的特权,他们的行事风格也比那些细致优雅的楚都权贵要野蛮得多。

    在鹿山会盟之前,其实赵香妃已经插手朝政很多年,她对待这些南泉诸郡的门阀便没有太多的宽厚,虽然还迫于这些门阀的力量没有直接取消这些人的私军,然而自然也做了一些防范性的安排,例如在这五郡之外设立要塞,限制售卖至五郡的车马数量,规定私军所能拥有的最高级别的符器等等。

    然而引起南泉诸郡和赵香妃彻底交恶的是“绉生案”。

    南泉郡三大门阀之中绉姓门阀长子绉弱,暗中插手控制了大楚东部许多郡县低阶官员的选拔与提升,以至于那些远离楚都的小郡县买|官之风横行,绉弱在那些郡县更是只手遮天,最后被查处时,南泉诸郡做出了诸多让步,就想保住绉弱的人头,然而赵香妃却并未给情面,依旧按律将绉弱斩了。甚至连一些在其中设法通融的官员也尽数处理。

    之后南泉诸郡子弟若是犯事,往往处置的更为严苛,这次秦楚交战,南泉诸郡也被硬生生抽调了诸多资源,一些在楚都修行的重要子弟也被派往了边军,许多甚至直接被派去了危险之地。

    这一招极为毒辣,为了保住那些重要子弟,南泉诸郡也不得不派一些强大的修行者跟随。

    现在边境至楚中部皆乱,很多音讯不通,也不知道那些重要子弟和修行者能否活下来。

    此时虽然不知接下来赵香妃的打算,但是从这几日大军的动向来看,阳山郡内各支主要军队的残部,都隐隐在朝着南泉五郡撤退。

    南泉诸郡对赵香妃自然极为憎恶,然而这毕竟是国事,若是反而用私军阻挡,让撤退的楚军腹背受敌,那南泉五郡这些门阀即便不在意史书上的书写,也不知道会迎来多少楚人的怒火。

    所以虽然一些门阀痛恨的咒骂不已,但这场大议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却还未决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前那些出言最为激烈的人也停了下来,目光渐渐聚集在中间那三人的身上。

    中间那三名身上阴郁而危险气息最浓烈的人,便是南泉郡那三个最强门阀的主事人。

    尤其中央那名始终未发一眼的紫袍中年男子,面容瘦削,始终微垂着头,微白的发丝上散发着一缕缕如刀锋般的寒光,便是绉家的家主,绉弱的父亲绉沉云。

    当他终于微微抬首,整个议事厅里彻底沉寂下来。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

    绉沉云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自顾自般说道:“对于我绉家而言,所有楚人都能过,但她不能过。”

    所有人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接着说道:“我楚都未破时,她是太后,有先帝的名分,但现在国破,她还算得上是太后么?她甚至连我楚人都不是。”

    没有人反对。

    绝大多数人只是在等待他的意见。

    此时没有人反对,便代表着决议。

    下首一名主事人面色稍霁,讨好般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传出消息,其余人能过,她不能过。或者直接让她自尽?”

    “我很早就想她死。虽然很多人说她治国有方,然而那是先帝承继给她的果实。我倒是也很想看看,若是我说让她自尽来换那些楚军的活路,她会如何回答。”绉沉云突然之间冷笑了起来。

    笑声在这阴暗的议事大厅里回荡,一时却没有什么人接话。

    绝大多数人对赵妖妃的恨意并没有他这样直接和强烈,在他们看来,太过激烈的方式往往会将人拖进深渊。

    也就在这时,门外却是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人在门上按照规矩轻扣数下,然后推门走进。

    议事大厅便是绉家的产业,此时进入的这人,也是绉家得力的管事。

    在这人推门走进议事厅之时,绉沉云的眉头便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因为熟悉,所以他第一时间便能感觉到这人的古怪。

    “什么事情?”

    他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多其余门阀的大人物在场,他不想有什么令人不快的意外和失礼的事情发生。

    “巴山剑场。”

    绉家这名管事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所有这些人躬身行礼,同时声音微颤的说出这四字。

    绉沉云和这些主事人心头都是一震,再看这名管事时,这名管事已经抬起了身,伸出了手。

    “巴山剑场发来了天下剑首令。”

    他的声音更颤。

    他的手上有一片半尺来长的剑形令牌,自然吞吐着锐利的剑芒。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天下剑首令?巴山剑场就算还剩下有人,难道还能算天下剑首么?”

    数息的时间过后,一声惊怒的声音响起。

    然而接下来却是更久的沉寂,没有人应和或者反对,气氛压抑的可怕,连那名惊怒出声的人,面色都渐渐转白。

    天下剑首令便是昔日巴山剑场剑首王惊梦的令牌,见令如见人。

    昔日巴山剑场天下第一,此令一出,几乎无人敢违背意愿。

    事隔很多年,巴山剑场都已经不复存在…然而也正是如此,很多年之后,这天下剑首令竟然重新出现。

    这意味着什么?

    绉沉云的呼吸渐渐困难,他有些僵硬的再次慢慢抬头,看着这名管事,道:“传令人说什么?”

第十二章 屈服

    “迎赵香妃。”

    这名管事的呼吸也同样有些艰难,他托着那一片小小的剑形令牌,却如同托着一座小山般沉重。

    “迎赵香妃”,这是极为简单的四个字,然而却代表着非凡的意义。

    因为迎接和只是让赵香妃过境,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听到这四个字,绉沉云的瞳孔瞬间收缩,然后如喷涌出实质的火焰。

    他的厉笑声在这个压抑的议事大厅里响起,如潮水一般不断的涌动:“且不论这巴山剑场今非昔比,就算是当年的巴山剑场…他们是秦人,难道秦人能管我们楚人的事情?”

    一时无人应声。

    在场的很多人心中都有种凉沁沁的意味。

    甚至很多人心中都忍不住在想,若是当年的巴山剑场,真的要来管他们这种门阀的事情,还是真的管得。

    当年巴山剑场最强盛时,天下剑首令便真的如同修行者世界里的盟主令。

    如果当时的巴山剑场要南泉诸镇这样的门阀死去,他们有一百种不同的方法可以轻易的做到。

    因为现在的南泉诸镇的力量,绝不可能有当时的九华剑门强,而当时位于韩的九华剑门便是在秦灭三朝之前便因为拒天下剑首令而被首先灭掉,只是一夜之间而已。

    “不要失态。”

    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出声的是绉沉云身旁的老者,南泉三大门阀之一的公羊氏门阀之主公羊戟。

    这名身穿紫金袍的老者,是当年先帝的部将之一,同样也是南泉诸镇门阀的支柱。

    他微眯着眼睛,细如蛛丝的眼缝里燃起昔日在战场上杀戮时的光芒。

    说实话他内心对绉家的态度有些不满,即便是在当年绉生案的处置上,他也是觉得绉家自己将风雨动静闹得太大,以至于无法收场。

    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南泉诸镇的利益是一致的,诸家只能牢牢的绑在一起,否则便毫无力量感可言。

    “先辩真伪。”

    他盯着那片剑令,依旧眯缝着眼睛,寒声再吐四个字。

    除了他之外,这厅内所有人都如同霍然从梦中惊醒。

    这是关键所在。

    在反对赵香妃过境之时,所有人都已经考量过和巴山剑场站在对立面,但这天下剑首令之所以能够给他们带来如此巨大的心神冲击,是因为天下剑首令代表着的是王惊梦。

    只有拥有王惊梦的巴山剑场,才是无敌的象征。

    天下剑首令的最为特殊和令人心悸之处,是因为剑令上会有对对方秘剑的拆解,指出不足和破解之法的同时,还会加以修改,使之变得威力更强。

    指出对手剑招的不足和提出修改使之威力更强的方法,这是行一份大礼,以礼拜山。

    但同时自然也是一种**裸的震慑和威胁,告诉对手,你们的剑招要破十分简单。

    各个宗门、家族的剑经都是很多年秘密流传和融合了很多代修行者经验的产物,强大的剑招并不往外流传,外面的修行者想要见知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深刻的明白其中的剑理。

    当年号称阅遍天下宗门剑招的巴山剑场人物,也只有王惊梦。

    ……

    绉沉云深吸了一口气。

    他也镇定下了心神。

    的确先前他的反应有些失态,现在最为重要的的确是先辩这剑令真伪。

    他朝着前方伸出了手,将这片薄薄的剑令抓在了手中。

    然后他瞬间又不镇定起来,手大幅度的发抖起来。

    他的牙齿咬得很紧,甚至让人听出了牙床上轻微的摩擦声。

    几乎没有什么停留,他将剑令递给了身旁的公羊戟。

    公羊戟只是扫了一眼。

    他的手没有发抖,但是眼睛却眯得几乎连缝隙都不见了。

    “好,很好。”

    不知代表着何种情绪,他连说了这三个字。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下首的众人,说出了三个剑招的名字:

    “乱云飞渡”

    “刹那风华”

    “千石崩”

    只是三招,却分属三家,是他们三家最大门阀家中,威力最强的密剑。

    以绉家的“乱云飞渡”为例,在此时的绉家,也唯有三人能领悟和使用,然而这片剑令上,却只是用寥寥几句便说明了其中的漏洞,以及改良之法。

    ……

    整个议事大厅再次陷入死寂里。

    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有王惊梦的巴山剑场和没有王惊梦的巴山剑场,会给自己带来如此不同的心理压力。

    “一招好棋”,公羊戟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样的声音里,很多人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这名老人。

    “我是说那九死蚕,或者说就真的是王惊梦。”

    公羊戟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元武为了灭掉他,便下论断说他并非是九死蚕传人,而是九死蚕的重生。现在他便索性顺势而为,发这天下剑首令。”

    “元武的论断,加上这天下剑首令,今后之天下,还有谁会怀疑他是九死蚕的重生?”

    “九死蚕的传人和九死蚕的重生,王惊梦本身,说话的分量是不同的。”

    不同的…

    不同的…

    公羊戟说话最后的声音在光线阴暗的大厅里不断的回荡,如巨锤不断的敲击着在场这些人的心脏。

    “那我们怎么办?”

    有人终于难以忍受这种负荷,忍不住出声道:“难道我们真的就出军去迎接赵香妃么?”

    “这应该不是我们就能彻底决定的事情吧?”

    公羊戟微讽的笑笑,转眼看向了身旁的绉沉云,以及绉沉云下首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中年男子。

    那是夏家的家主。

    在南泉诸镇门阀里,夏家只是中下游。

    此时面对公羊戟微讽的目光,这名中年男子头颅微低,却是静默不语。

    公羊戟有些疲惫般缩了缩身体,自嘲般轻声说道:“我就算同意出军去迎接赵香妃,终究还得看那两人的意思。”

    听着他的这句话,在场的门阀有些人霍然顿悟,有些人却更是迷惑。

    然而不管明白或是不明白,至少连公羊家,都已经表示了对天下剑首令的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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