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一个没什么名儿的伙计都敢挑衅自己,陈二敢怒却还是不敢踩到上面,被人说的面上一红便开口骂道:“你妈的有胆儿你踩上去啊!”
伙计听到陈二说这话倒是没直接冲上去,而是转过身看了眼黑瞎子,在看到对方点头说了句“别跳就成”后才收了枪,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踩在了那块墓砖上。如果洞口那件事没发生,他绝对是没胆子这么做。但是经过这一段路的观察他却完全的相信了黑瞎子这个人,所以踩上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
就如黑瞎子说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伙计一脸得瑟的走回了陈二眼前,脸上是毫不掩饰嘲笑,他这样子让陈二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这么一下子解家的所有人也都收了枪,老解家的人也不服气的收了家伙,另一边辛娃子干脆的蹭到了黑瞎子身边。
“爷,这是怎么回事?”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对黑瞎子的信任,他对自家伙计的行为也是完全没底。这么大个人踩上去居然没翻过去,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黑瞎子这边还是笑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了眼一脸尴尬且气愤的陈二却刻意的笑了两声:“墓主不想让人把他这儿的东西带出去,这墓整个被铁皮子包了起来,想出去只有原路返回去。”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一下,随即转身不再理那边阴着脸的陈二继续向前走:“胡老四背的东西太沉,也不知道下个斗他是不是把家里的锅都带上了。”这句话让跟着后面的辛娃子忍不住闷笑了两声,不再说话就继续跟着他前进。
就这样,闹剧没展开就被强制的落了幕,之后的一路走得倒还算安生了许多。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六夜墓【下】
言归正传回到当下,黑瞎子的一句离墙根远点也让辛娃子想到了半个点前发生的事,明白黑瞎子的意思就对后面跟着的伙计一个个传了话。
但之后的路倒是意外的没再碰到什么陷阱,一行人顺着一个阶梯向下,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外扩的扇形缓台。
依旧是前锋趟雷的黑瞎子第一个看到了火光,二话没说直接就提了速度小跑了过去,见他跑起来跟在后面的人也都动了起来。两三米的路没多长,一眨眼就冲到了头。所有人见到眼前的景象时都惊了一下,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声艹所有人都如梦初醒般发出了感叹。
眼前的一切无一不让人感叹古人的能力,如同在将大地中心掏空一般的构造让人感觉无比震撼。四四方方的墓室面积相当于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墓室的墙画因为时间的流逝已经有些褪色,斑驳间透着金色让人不难想象最初时这里将会是怎样的一片雄伟壮观之象。
不同于普通地宫,如同倒置的金字塔一般,一层接一层的阶梯向下延伸,每一层楼梯上都雕刻着含义不明的文字符号,不断向下延伸的阶梯将墓室打造成一个正四方的漏斗型,如同古罗马斗兽场一般只在最底部留下了一个正四方的平台。平台的正中间是一个足够放置两头牛的圆形祭坛,祭坛的左右两边则站着看似是人的东西。
墓室四面的墙壁上,一排半圆形墙洞有规律的排列着围绕墓室一周,每一个墙洞里面都摆放着一尊青铜鲛人灯奴。灯奴们以鱼尾为支撑双手托着圆盘高举过头顶尽显虔诚之色,被高举的圆盘内燃烧着熊熊烈火,将整个墓室映照的庄严肃穆。
站在距离祭台进一百米的距离上,从黑瞎子的角度上能够看到祭坛上似乎有些不规律的图案,紧盯着那图案墨镜后的双眼缓缓眯起,忽然像是反应到什么他猛地抬头看向了头顶,但即使是心里有所准备他还是被所看到的事物惊了一下。
时间的河流无情的冲刷着这座年代久远的古代国墓,但是眼前黑瞎子所看到的事物,却没有因为时间的洗刷而褪色,依旧如同新画上去的一样栩栩如生。
那是一只有着九头的人面狮身并以蛇头做尾的镇墓兽画像,巨大的画像几乎占据整个穹顶,画中的猛兽微微匍匐着上半身将九个头全部都对着缓台上的所有人,身后的蛇头大张血口露出尖牙,惟妙惟肖的画技将镇墓兽刻画的活灵活现,如同真的一般似乎随时都将越墙而出。
但奇怪的是镇墓兽九个头中占据主位的人面却没有眼睛,空洞的眼眶以黑色涂满同它周围其余的八双眼睛成了明显的反差,显得无比阴森可怖。
跟在黑瞎子身后的人也发现了穹顶的大家伙,抬头看时被吓了一跳大骂了一声,其他人也被这人的声音吓到循着声音一看,紧接着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便开始哄笑起来。黑瞎子倒是没那种闲心,刚才那一眼足够证明他心里的想法,也没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小跑着下了楼梯一直跑到了祭坛旁边。
正如他所料,祭坛旁边站的两个东西都不是活物。两个成年人大小的金俑双膝跪地,双手托举着脸盆大的玉盘像是在供奉着什么一样。凑近看了看,他这才发现玉盘正中间有一颗提子粒大小的暗绿色珠子,成色同通透而碧绿的玉盘成鲜明的对比,浑浊异常还泛着冷光。没做多余的想法,他顺手摸走这一边的然后又绕到了另一个金俑前拿走了剩下的珠子塞了兜。
刚赶到近处的陈二也看到了黑瞎子的动作,心里骂着娘却也没敢说什么。道上的规矩谁先拿着东西归谁,除非用抢但是陈二也有自知之明。注意力一放视线就被旁边的金俑吸引了过去,陈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揉了两下,走到近处抽出匕首从金俑的手臂上削下来一片金属掂了掂,一句话不经大脑就冒了出来。
“我操!金的!?”
这一嗓子吼的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原本打算过去找茬的老解家伙计都围到了金俑旁边,一帮人七手八脚的对着金俑倒弄起来。
同样听到这话的黑瞎子转头瞥了眼那边正对着金人上下其手的陈二,扯了扯嘴角转回头用手敲了两下祭坛光滑的平面。
“爷,这滇国手笔挺大啊。”知道是辛娃子在和他说话,黑瞎子也没搭话依旧专注于眼前的东西,他来回扫了扫穹顶和祭台面随即一个翻身跳到了祭台上:“国墓没点儿气派也拿不出手。”说完这话他又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扫了眼那边仍在打着金人主意的陈二才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辛娃子笑问道:“你怎么不跟着去看看。”
辛娃子见黑瞎子在那儿上蹿下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刚才他也看到了黑瞎子的小动作所以才跟过来看看,听人问起自己于是就老实的回答道,“爷你刚才收的什么东西?”比起那金俑他对黑瞎子收的东西更感兴趣。
黑瞎子咧嘴一笑没说什么,蹲下身子开了狼眼绕着祭台的石托摸索了一圈才直起身。
“就是这玩意儿。”这么说着他从兜里摸出来了刚才收的俩珠子,没有任何犹豫的把珠子分别放入了祭台上的互相挨着的两个小坑内。
他俩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收回了原本的兴奋情绪,两拨人一边儿拿了一个玉盘围到了黑瞎子周围。多数人都觉得黑瞎子拿的肯定是最好的东西,但在看到那两颗珠子后都觉得这人是不是真瞎了看不出好坏。
明眼人都瞧的出珠子的品质及其的差,本来地下的东西就忌违颇多,他收的那俩珠子质地浑浊还泛着冷光,完全就是把阴邪这两样都占了个遍。这种东西拿出斗赔钱都不一定能卖的出去,这回更是直接就扔回了原地,老解家的人这一下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辛娃子知道黑瞎子的为人,清楚他很少会做没意义的事。见黑瞎子聚精会神的看着祭坛他也就跟着看了起来,结果他这么一看其余人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看了起来。
于是十几个大老爷们儿集体茫然的看着俩珠子有十来分钟后,黑瞎子突然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颇为遗憾似的摇了摇头道:“真不给面子。”他本以为将珠子放进凹槽内会发生什么变化,结果等了这么半天也没有反应。
这么一下整个场面都僵了几秒,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的陈二以为自己被耍了,直勾勾的盯着黑瞎子语气不善的说道:“逗我们玩儿呢?”
黑瞎子听这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咧着嘴“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么一下陈二就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二话没说抬枪就打算开干。
就在这时地底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什么野兽的嘶吼浑厚有力的叫声让地面都跟着颤抖,压抑的气氛瞬时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顶迫使他们集体戒备的端起了枪四下张望了起来。
地底的声响并没有就此消失,紧跟着第一声闷响,第二声闷响接踵而至,与此同时原本光滑的祭台突然从中崩裂并向上拱起,地面也如同发生了地震一样,巨大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四周蔓延,将地面分割成数块。
地面的崩裂随着闷响的继续持续延伸到了四面的墙壁上,墙洞里的鲛人灯奴开始纷纷倾斜着摔倒,随着火光的大面积熄灭墓室里的光线也瞬间暗了下来。危险没有就此停止,滚滚的黄沙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如同海浪般扑向处在最低层的祭台处,眨眼睛将地面淹没了大半,反应过来的人惊恐的疯狂的奔向高处,而其中唯独只有一个人脸上还带着笑。
从男人矫健的身姿中完全看不出他是在逃命,一个侧跳躲过被黄沙携带着冲出来的巨大石块,稳住身形后男人转过身,看着不断涌出的黄沙他嘴角的笑越发肆意满是笑意的低喃了一句话。
“正主该出来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夜墓【上】
午时的太阳高挂在空中向大地铺撒着灼热的阳光,炙热的光线被层层交叠的树枝打碎成斑驳的光斑散落在地上,这是一片原始森林无人居住,自然生态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动植物相处融洽一如千年之前。
突然一声沉闷的钝响从森林的中心地带传来,打破了这片寂静,原本静止如画的森林因为十数棵树木的倒塌而破坏。生长了数千年的十数棵古树像是被谁强行拉了一把向一侧倾斜,深植在土地中盘根错节的粗壮树根呜咽着纷纷断裂,不断从土中翻起树根将地面掀开,断裂的土层似一张张可怖的嘴。
随着树木的倒塌飞扬的尘土模糊了视线,突然的异变惊的鸟兽尽散,空气中一片浑浊,哪怕是几公里之外都清晰可见。伴随着鸟群的惊叫声,被腐叶覆盖的大地不断的向下陷落,就像是原本支撑着地面的隔板被人抽离了般陷入了失控的状态,在转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
异象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十几秒后地面便停止了下沉。粗壮的树木交叠着相互支撑压倒在坑洞里,树叶纷纷扬扬慢慢掉落在了腐叶堆上,草草的掩盖了这片坑洞。随着最后一片腐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的飘落回地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像是被人按了静音一般,这样的死寂持续了片刻,一声明亮高亢的鸟叫打破了这片沉寂,森林再一次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与地上的情况相反的是,就在这片区域下的某个位置,巨变仍在持续发生……
……
慌乱与恐慌还在蔓延,危险还在继续……
不断涌出的黄沙充斥着墓室,让原本宽敞的墓室变得狭小压抑,地面持续抬高不断缩小的空间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与恐惧。
“艹!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操你妈的黑瞎子!你要害死我们!”
“妈的!都往上跑!快!”
“这地方要塌了!”
流沙如同海啸一样扑向慌乱的人群,细软的沙粒相互摩擦的声音此时汇成巨大的声响将人群中的呼喊声全部淹没。鲛人灯奴纷纷被那些从它们身后的墙壁中喷涌而出流沙束冲倒,灯油散落另火光摇曳但很快就被流沙扑灭,原本照亮整个空间的光源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随着黑暗的完全降临,窒息一般的恐惧袭上了每个人的心。黑暗紧张的状况,危险的突然降临,这些都考验着每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打开手电!都他妈把手电打开!”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束如有实质的光柱猛地划破了一瞬间的黑暗。紧接着人们像是反应到什么一样,光束不断从各处射出照亮着四周,但仍旧有光柱被流沙再一次的扑灭。已经找到安全位置的人迅速从兜里掏出冷焰火,不断扔向不同的地方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况。但随着流沙的倾洒不断有冷焰火被覆盖淹没,光亮几乎是瞬间就被扑灭,重复了几次后所有人都明白现在只能等着流沙倾尽。
原本隐约能听到的人声此时就像被人蒙上了一层鼓面一样,整个地宫内仅剩下了沙粒滑落的声音。寂静重新主宰了这个古墓,浮尘迫使所有活着的人闭上了嘴。
……
时间随着流沙一样缓慢流逝,过了几分钟后整个古墓里就只剩下了几束光仍然存在,一片黑暗中飞扬的沙尘在慢慢沉淀。
“有气儿的都吱个声!”打头开了狼眼的辛娃子大喊了一声,事发的一瞬间他就和两个伙计直冲着他们进来时的缓台跑了过去。值得庆幸的是墓主并没有将流沙机关设在这个缓台,但不幸的是出口已经被一块巨大的落石完全堵死。
此时原本下凹近十多米的的漏斗型空地已经完全被填平,放眼望去都是毫无特色的沙地。
“我操,辛哥!帮个忙,我被卡住了!”
喊话声一出辛娃子旁边的两个伙计就把手电打向了那个方位。就在他们斜下方不远处,一个伙计抓着挡在他前面被埋了半个身子的灯奴,正在努力着试图把自己拔出沙子,试了几次他都没能冲沙子中爬出来,有些恼怒的扒弄着身边的沙子不停的咒骂着。
一见是自家伙计辛娃子和他的两个伙计二话没说就冲了过去,但毕竟沙子不比土地踩的实,仨人几乎一脚深一脚浅的蹭过去,就在辛娃子把自家伙计拔出来的空当,另一个角落的光束来回的扫了两圈同时爆出了一声脏话:“黑瞎子我操你妈,你个龟儿子在哪儿!?”
辛娃子听出了是陈二的声音马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跟着陈二手上的狼眼光,一同扫过剩余三个光束持有者的脸。只是这么一下他马上反应过来了一件事,一个名字猛地炸开在他的脑中。
“黑爷!?”
这一声喊的异常的洪亮,不单吓到了就站在辛娃子身边的三个伙计,就连陈二都被吓了一跳。
寂静再一次降临,没有任何回应或多余的声响。而这一点更是向人们揭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黑瞎子没能跑开,被埋在下面了。
“哈哈哈!死的好!倒是省事儿了!”一直以来的顾虑就这么消除,陈二心情大好的笑着大喊了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与幸灾乐祸。
辛娃子不相信黑瞎子会就这么死了,但陈二的话这时候无疑是火上浇油令他异常愤怒:“陈二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脸上挂着笑的陈二听到辛娃子这么说笑的更是夸张,但与他的笑不同的是他眼中沉浸的狠厉,猖狂的笑声慢慢减弱他眼底的阴狠之色越发浓重。
“我什么意思?我他妈是这个意思!”话一落他突然端起了胸前挂着的微冲猛的上了膛,枪杆子直指着不远处的辛娃子,一点都没有犹豫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开枪。
陈二这一下来的突然,辛娃子的两个伙计还在拔着被沙子埋了大半个身子的另一个伙计,就听其他三个地方几乎是同时响起了机枪上趟的声音。辛娃子一看这是对方事先就有所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