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木多定下新的战术,停止无意义的观察,索性扔下必灭的黄蔷薇举起长枪向Saber冲去。
Saber因Lancer那种毫无技巧的进攻吓了一跳,但借着A级的直感,骑士王快速做出了反应,她的剑从下方抵住迎面而来的长枪不断逼近,在将枪挑高的同时剑刃也逼近了Lancer的胸口,如果不是Saber的身材太娇小,她的剑对准的应该是敌人的脖颈才对。
迪卢木多不理会可能会伤到自己的兵刃,他将举起的长枪灵巧地换到右手,趁着Saber来不及收势时,斜着划向她的腹部。
战场中央洒下了两个英灵的鲜血。
站在仓库上的凯纳斯看到这一幕,眼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
那个枪兵到底是在干嘛?准备和Saber同归于尽还是殉情啊?
凯纳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为从者疗伤,战场边缘的爱丽斯菲尔也治好了Saber的伤口。
但Saber并没有立刻再次迎战,而是一边戒备着枪兵一边解除了身上的盔甲。
结合刚才的风王结界,加上这次Lancer能透过铠甲刺中她的身体,骑士王马上明白过来对方那把长枪的能力——能将魔力构成的防御无效化。既然如此,就把这些魔力加到攻击中去,具有魔力释放技能的Saber将之前用作它途的魔力都集中起来,力量和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
Saber的决定无疑正中迪卢木多的下怀,他的黄色短枪正在躺不远处着准备随时迎敌呢。
“这一次!Lancer,看你还能不能接下我的剑!”
Saber高举宝剑向前冲去,她相信自己的速度,决定赶在Lancer拿起用途不明的短枪前冲到Lancer身边,而一旦凑近敌人,那把长枪就不能完全发挥优势,之前的失误她可不会再犯。
但显然,迪卢木多也不打算一招用到老。对于Lancer这一职介来说,敏捷从来都是强项,迪卢木多因自身的加成更是高达A+,Saber的提速并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迪卢木多迅速地下腰,在拿红蔷薇挡住砍过来的兵器的同时,另一只手去抓在他后方的短枪。其实这个举动还是有些冒险的,本是力量相当的两人在Saber释放魔力后却是迪卢木多落了下风,在兵器相触的一刹那枪兵就感到了一股下压的力量,幸好他很快拿到了自己的另一件兵器,登时腰一扭侧着身子卸了对方的攻击,同时黄色的短枪直挺挺地直冲Saber的心口刺去。
这次,Saber的直感救了她一命。尖锐的危机感在Lancer拿起短枪时在她的脑海炸开,Saber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像迪卢木多一样朝另一边倾下身子,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但枪尖还是划破了她的胳膊。
接连两次栽了跟头,高傲的少女缩紧了瞳孔。她近乎是下意识地将剑反手挑过去,剑刃居然真地刺中了还没稳住身形的迪卢木多的后背。
仓库街第二次在血腥味中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两个英灵都趁着这个时候喘口气,等待Master的治疗。但隐藏起来的凯纳斯心情就算不上好了。
他再次将枪兵的伤口治好,自己的唇角却溢出一丝鲜血来。因为很难一个人独处,这些天来凯纳斯一直暗自忍受着魔力躁动的痛苦,这次连续治疗大型伤口,他的魔力又进一步不受控制了。现在凯纳斯的身体就像一个气球,从压制的魔法阵里泄出来的魔力正不断胀大这只气球,总有一天他会因过多的魔力而撑死吧——这可真是令人艳羡的死法啊。
“蠢家伙……战斗起来是不要命吗?可恶,非得被你拖死啊笨蛋!”
凯纳斯抹去嘴角的血,喃喃骂着不省心的从者,但即使如此,迪卢木多再一次受伤他也会继续治疗吧。再不信任这个家伙也好,但只要是凯纳斯身边的人就无法放任不管。在凯纳斯牙尖嘴利的背后,这个男人有着一颗连自己都不易发觉的柔软的心。
战场上,迪卢木多后背上斜长的伤口逐渐愈合,那种皮肉再生的麻痒令枪兵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但比上回伤的较轻的Saber却还捂着自己仍旧滴血的手臂。
“爱丽丝,请也帮我治疗伤口。”
眼看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Saber不禁催促着站在身后的少女。
“……我治了,但是——”
爱丽丝菲尔又一次发动魔力,但Saber的伤口还是毫无起色。
“不知道为什么,伤口无法治愈。”
爱丽斯菲尔的话和事实同时冲击着Saber的心灵。如果是一般的伤口就算了,但肌腱被切断了,五指中最为重要的大拇指无法动弹,不仅不能充分地握住剑柄,连绝招也被封住了。
附有咒语,一旦刺中伤口就决不会愈合的黄色短枪,以及之前那把有破魔作用的长枪……
Saber谨慎地注视着敌人,不禁为自己的大意而懊丧。对方的宝具并没有遮掩,加上那颗能魅惑人心的泪痣,如果能早点发现Lancer的真实身份就好了——
“费奥纳骑士团的第一战士——迪卢木多。我没想到圣杯把参赛的荣誉赋予了你。”
“这就是圣杯战的奇妙之处啊!”迪卢木多微笑着回应剑士。“我也没想到能和同一故乡、不同时代的你进行如此激动人心的战斗,大名鼎鼎的亚瑟王!”
即使是位女性,对方那作为骑士王所表现出来的勇敢比起男人也不遑多让,迪卢木多对此钦佩。
“既然已经互相得知了真名,那么就让我们作为骑士堂堂正正地决出胜负吧!”
迪卢木多边说边做出了战斗的姿态,而Saber也重新穿上盔甲迎向袭来的敌人。
“这正是我要说的,Lancer!圣杯只会属于我!”
爱丽斯菲尔站在角落注视着被气流所扰乱看不清形势的战场,不禁紧张地蹙起了眉毛。已经受了伤的少女剑士让她忧心不已——即使是闻名于世的骑士王也只是个小姑娘啊!Saber作为骑士让爱丽丝感到信赖,但作为女孩子爱丽丝无法不去担心对方的安危。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丈夫,期待着不知正在何处的卫宫切嗣能想办法阻止这场已对从者不利的战斗。
但这显然不可能实现了。
身处集装箱顶上的卫宫切嗣在发现Lancer主人的身影的同时,也看到了不应该出现的另一个“人”——言峰绮礼的从者,已死的Assassin。
被出乎意料的境况牵制住的卫宫切嗣无法阻击Lancer的主人,在这微妙的平衡下,两个从者意外地得到了一场不被打扰的战斗。
——嗯,也许吧。
12ACT11 介入
仓库街一千米外的未远川大桥上,一个英灵正默默眺望着那远方的战场。这正是本该由凯纳斯召唤出来的Rider——亚历山大大帝。而作为小偷在时钟塔里已经闻名的韦伯·维尔维特则扒在不远处的桥架上瑟瑟发抖。
这几天对于韦伯来说,大概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Rider这家伙总是一副狂妄自大的样子,跑去图书馆偷地图、趴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喝啤酒……这些是身为英灵所应该做的事吗?!一旦教训他,韦伯自己反而会被对方一指头弹趴下,如果把这次参战的御主做个比较,妹妹头少年一定是其中最没有威严的Master了。
就像现在这样擅自把有恐高症的主人提到高架桥的钢筋上,这种任性的行为都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韦伯一边抱着钢筋一边忍不住哭着骂道:“笨蛋、笨蛋、笨蛋……”
但Master贫乏的语言听得Rider耳朵都起茧子了,南征北战的征服王可不会把这种咒骂放在眼里。
把自家Master带着哭腔的声音当做背景音乐,Rider津津有味地观看着远处凭借人类的肉眼难以看到的战场,那里Saber和Lancer正进行着卓绝的战斗,一直宅在家中看似懒懒散散的男人也因那两人所表现出的凡人所无法达到的武力而兴奋起来。
就在这时,Rider看到了Lancer伤到Saber肌腱的那一幕。
“……这可糟糕了。”
Rider不禁从桥架上站了起来。韦伯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英灵脸上看到看到焦急的表情。
“怎、怎么了?”
“我本想在人聚齐之前先静观其变的,可是这样下去Saber会吃亏的,到那时出手就晚了。”
“晚了?”韦伯重复着Rider的话,感到无法理解——似乎是Saber落了下风,这种情况不是很好吗?“你难道不是打算,等他们互相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出击的吗!”
面对韦伯的疑问,Rider反倒更加奇怪似的皱起了眉头:“我说——小Master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是要和他们一一对决的啊,将他们聚集起来大斗一场是多么痛快!少了Saber不就太可惜了吗?”
“大、大斗一场?”韦伯张大嘴巴,那样子像是看见一家飞碟一样不可思议。不过,韦伯和Rider的思想差距大概真的就像银河一样宽广也说不定。
“对。像这样与不同时代的英雄豪杰交锋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如果六人全到齐了,我是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人的。而且Saber和Lancer这两人都拥有热血沸腾的男子汉气概,我很欣赏他们,就这么让他们死了真可惜。”
“不杀死他们又该怎么办?!圣杯战争不就是互相厮杀吗!”
韦伯对自家从者那种言论实在接受不了,不禁发出了竭斯底里的声音,但这愤怒也像往常一样被Rider一个弹指打断了。
“胜利了也不消灭对手,称霸了也不侮辱对手。这才是真正的‘征服’!”
Rider挺起胸膛直言道。然后他拔出腰间的配剑划过虚无的天空,竟将那苍穹劈裂开来。
巨大的宝具破空而来——那是传说中造就了伊斯坎达尔传奇一生的源头,神威车轮。
“观战到此结束,我们要参战了,小Master。”
Rider一边发出宣言,一边翻动斗篷纵身跳上了战车。
“笨蛋、笨蛋、笨蛋!你现在是胡来!”
“嗯?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吧?”
“我去!带上我,笨蛋!”
“遵命!这才不愧为我的Master!”
Rider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轻轻地抓起了韦伯的领口.让韦伯站在自己身边。
“现在出发吧,神威车轮!”
Rider的宝具发出雷鸣般的呼啸掩盖了主仆间的拌嘴,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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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仓库街的战场上,无论是正在作战的英灵还是藏起来的众人都听到了东南方向的天空传来如同雷鸣的巨响,不由得向那个方向看去,一架牛车踩着雷电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车身下蔓延扭动的紫色闪电所并发的魔力不下于Saber和Lancer的一击,来者必是英灵无疑。
Saber和迪卢木多不得不停下打斗,面色紧张地盯着突如其来的干扰者。
牛车在对峙的两个英灵中间降落,闪电和雷光顷刻消散,露出车上披着红斗篷的魁梧大汉和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来。
“双方都给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甫一露面,伊斯坎达尔就十分有气势向双方命令道。
作为拥有雷电和公牛这种宝具的不知名英灵,别人在第一时间都想到了那位奥林匹斯山的至高神,不得不让人小心谨慎。
Saber和迪卢木多在不明白对方意图的情况下,都有些踌躇起来。
但接下来伊斯坎达尔的话就更加让人傻眼:“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并获得Rider的职阶。”
韦伯简直要昏倒了,在圣杯战中真名可是战略的关键,哪会有人一上来就自报家门啊?
“你都在想些什么,笨蛋!!”
Rider可不理会主人的抱怨,继续向他所认可的英灵说道:“你们为了得到圣杯互相厮杀,但在你们交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们。你们各自对圣杯都怀有什么样的期待,我不清楚。可是现在就想一想吧。你们的愿望,是否比包含天地的宏愿,还要有分量。”
“您究竟想说些什么?”
Saber没能明白Rider的话,不由问道。
“嗯?没明白吗?”Rider解释道:“我降临战场.你们有没有把圣杯让给我的打算?如果把圣杯让给我,我会把你们看作朋友,跟你们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
“……”
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感受到了韦伯近日来的痛苦。恐怕没有什么人能理解想要征服世界的王者他心中的世界吧。凯纳斯甚至都不忍再看地扶住了额头,他头一次感到什么叫后怕。如果不是韦伯拿走了那件圣遗物,现在的凯纳斯一定饱受着精神折磨呢。
“你刚才自报家门的气魄让我佩服,但是我难以答应你的提议。”迪卢木多的视线迎向伊斯坎达尔,那里面包含着对某个人的忠诚和决心。“我已经向今生的新君主发过誓,尽我全力助他实现愿望,所以决不允许任何人的手触碰圣杯。”
凯纳斯的所求不会为他人所接受,迪卢木多虽然已决定和Master站在一起和众人作对,但现在却不必说出来引起围攻,他只是含混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Saber上前一步接着Lancer的话质问Rider:“你是不是为了陈述那些戏言,才妨碍我跟骑士的决斗?征服王你的玩笑开得过火了。这对骑士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侮辱。”
Saber那充满敌视的目光直射向Rider,与看向Lancer的燃烧着战意的眸光不同,是因恼怒而迸发的恨意。
一直躲在Rider身后的韦伯不小心正对上Saber的眼睛,后背登时窜上一股凉意。他拉住伊斯坎达尔的披风抓狂道:“你个笨蛋!口口声声说什么征服,结果不还是闹翻了吗?还不如听我的——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伊斯坎达尔俯视小个子的主人,作势屈起了自己的食指,韦伯立刻捂住自己的额头闭上了嘴巴。
搞定了啰嗦的Master,Rider重新看向两个英灵:“你们是要跟我谈条件吗?”
“少废话!”眼看Rider又要说出什么蠢话来,Saber不禁大喝一声。“再说一遍,我也是掌管不列颠王国的一国之君。无论是什么样的国王,也不能给别人臣服低头。”
“噢?不列颠的国王吗?”
Rider也许对Saber的宣言产生了兴趣,高高地吊起了眉毛。
“这太令我吃惊了。誉满天下的骑士王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那就试试吃你口中的这个小姑娘一剑吧.征服王”
Saber在压低声音的同时,举起了剑。左手依然无力握剑,左手的四指只不过是扶在剑柄而已,但是从剑身摇晃升起的斗气,比跟Lancer作战时更为庄严。Rider皱起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的交涉就决裂了,太可惜了,真遗憾。”
虽是这样说着,但Rider却出乎意料地做出了一个暂停的动作。
“但现在跟你打可还不行啊!”
“什么!你是瞧不起我吗!”
Saber的愤怒越演越烈,但与剑士紧绷的表情不同,Rider却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骑士王,而是注视着上空。
“出来!还有别的人吧。隐藏在黑暗中偷看我们的同伙们!”
“……你怎么了?Rider?”
受Rider的转变所影响,Saber不禁松懈下来。
面向询问自己的Saber,征服王满面笑容同时竖起了拇指。
“S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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