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君衡看质辛鬼灵精又怕自己责罚的模样无奈一叹,“来了便来了!过来吧!”
说着看向三千和剑布衣,“夜里凉,一同到侧殿坐着等吧!”
三千看着剑布衣,隐藏在心底的伤心霎时全数涌出,眸底一湿,疾步走近紧紧搂住他的胳膊,哽咽出声:
“你终于回来了!”
剑布衣眸底闪过一阵愧疚,心头一疼,不觉顿住步子,抬手将她微凉的身子搂在了怀里。
“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日她不该碰见剑绫风和静尘沙,而他更也不该在她寻不到劫尘和咎殃急问自己时,便告诉她诸事!
“嗯!”
三千一怔,双手紧紧扣住,埋首进他怀里,肩膀颤动着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胸口顷刻一片湿热,剑布衣低声一叹,双臂更紧,贴近她耳边低声安抚,
“莫害怕,历史纵有改变,仍有师兄陪着你,我们继续一步步走着看。也许一切都会好的。”
“嗯!”三千喉间哽住,说不出话,只能流着泪鼻音闷哼。
缎君衡迟迟不见二人进入侧殿,走到门边看去,
月色下二人清晰的身影!
眸色一怔,剑布衣那小子的神色,呵呵,嘴角突然勾了勾,当即退入房中,将走到门边的质辛抱回了侧殿内。
良久后,三千才从他怀里抬起头,哭红着鼻头突然咧嘴一笑,
“师兄,我没事了!”
剑布衣心头一松,看看自己胸前一大片水迹,对着她低声笑道:“现在我有事了!”
三千认真一看努了努嘴,随即从他怀里挣开,改成搀着他的胳膊,“要不你也把我衣服上哭湿?这样公平吧?”
剑布衣下意识转眸望去她胸口,募得收回眸色,面色一红,不自然咳了咳,“不必了,我还是回去自己洗洗!”
他刚刚一定是疯了!
候风玄窟中,阴风阵阵。
面色痛苦的血傀师急匆匆回转,拿着断手恐惧提功。
绿色闇气骤然萦转,刺目绿光冲天而起,圣魔元史缓缓开启。
血傀师眸色紧绷,颤抖着嗓音急促道:“圣魔元史,快!快帮吾把手接回去!”
圣魔元史爆冲一股诡谲绿色光气,顷刻包围了血傀师。
102短暂相聚
明明夜色;烟河浩渺,等待中天地渐渐散去了夜雾。
侧殿中倏然传出浅浅悠长的呼吸声。
三千转眸一看;嘴角笑笑。
质辛趴在缎君衡怀里睡着,嘴角尤挂着可疑水迹。
缎君衡无奈起身抱小心抱着他向床边走去。
不让他来就怕他如此!
一点儿都不听话;不孝子啊不孝子!一点儿没变!
三千帮忙拿过枕头放好。
就在身子挨着床边时,睡得一塌糊涂的质辛突然睁开黑眸;一把勾住缎君衡的脖子;激动道:
“昙儿生下了!义父带我去!”
这是睡糊涂了!
缎君衡拉开他的手,无奈笑道:“好好睡吧;还没生下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叫醒你的!”
“我没睡糊涂;刚刚已经生下了!”
质辛一急;刷的起身跳下床;拽住他的手,死劲儿往外拉,
“我们快去看!”
缎君衡一愕,将他拽回,抬手一弹他的脑袋,“这是没睡糊涂?快点儿去睡会儿!义父答应会叫你绝不食言!”
殿门突然哐当大开,震得几人拧眉望去。
“何人?”
一名伺人满脸激动夺门而进,
“缎灵狩,天之厉吩咐让您进去,小公主方才诞生,母子均安!”
说完才反应过来,眸色一僵,急忙俯身:“还望您恕罪,吾一高兴……”
居然忘敲门了!
缎君衡一震,当即打断了她的话,嗓音中带了激动:“无妨,我们马上去!”
伺人急身退出去,去收拾清理主殿。
“我就说昙儿生了!”质辛郁闷又着急看向缎君衡:“你还说睡糊涂了!义父,现在我可以去了吧?”
缎君衡暗藏疑惑一笑松手。
“去吧!”
为何没有听到孩子哭声?他的功力隔着这么远是可以听到的。
质辛一刻也不愿再等,当即抛下三人奔向主殿。
剑布衣扫过三千看向缎君衡:“天之佛和昙儿平安,吾也放心,便不去打扰他们休息了。代吾说声恭喜!吾先送三千回去!”
“嗯!”缎君衡微笑颔首:“你回去好生休息!诸事改日吾再详询。”
“告辞!”
二人施礼后离开了双天寝殿。
质辛激动跑到主殿直接推门就进,
“爹!娘!昙儿!”
天之厉一怔,看向累急安睡的天之佛,急忙俯身将怀中的昙儿放在她臂弯中,转身走出外厅,伸手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小身影。
“你娘睡着了,声音小些,质辛!”
质辛募得息音,紧紧搂住天之厉的脖子,高兴压低声音:“爹,你们终于回来了,昙儿长什么样子啊?娘怎么又睡着了?你偷偷带着娘去哪里玩儿了?我可是每天都想你们的,嗯,也想昙儿……”
缎君衡哄了质辛。
天之厉凝重的心底微松,听着他清脆高兴的嗓音,双臂一紧,低哑出声,
“吾和你娘也想你!”
彩衣姑娘一怔,俯身看向澄亮黑眸好奇凝视她的昙儿嘿嘿一笑,你兄长跟我的名字居然就差一个字呀!
昙儿状似明白的眨了眨黑眸,圆圆的小脸蛋本能鼓了鼓,唇角一抿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舔舔唇边,懒懒打个呵欠又收了回去,转眸望向睡着的天之佛,张嘴不知说了个什么,黑金玉锦襁褓中包住的四肢当即欢喜动了动。
彩衣姑娘急忙把踢开的襁褓再次包好,摸摸她白嫩圆润的小脸,轻笑出声:“小家伙,看你有哪点儿像早产的模样!小胳膊小腿儿这么有劲儿!”
昙儿黑瞳又是一眨,冲她抿嘴吐了个唾沫泡泡。
彩衣姑娘一怔,狐疑拿过旁边的干净棉巾给她擦擦嘴角。
不住的抿嘴,你不会是饿了吧?
殿门又是一响,
抱着质辛的天之厉抬眸,“终于来了,随吾进去吧!”
“缎君衡!质辛!”
“天之佛”
“娘!”
“楼至!”
天之厉一怔,疾步走过去放下质辛,强硬压住她欲要坐起的身子,把滑落的锦被重新盖住她和昙儿:
“剩下的事,吾自会处理好!你怎么醒了?”
“吾不放心!”
天之佛摇摇头,转眸看向质辛伸手紧紧握住他的小手诧异道:“你也来了!是不是又不听你义父的话偷跑来的?”
“我想见爹娘和昙儿嘛!”
质辛不好意思一笑,趴下亲了天之佛脸颊一口,又好奇盯向旁边围在她臂弯中的小不点儿,“这就是昙儿吗?娘,她怎么这么小啊!”
说着从天之佛手中抽出手,激动又害怕的摸向她的小脸,
这么小个儿肉呼呼的,他不会把她碰坏吧?
“是你妹妹!”
天之佛看着,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抓住他犹豫的小手抚在昙儿的小身子上,
“摸摸她,你刚生下时比她还小许多!”
“怎么可能?”质辛惊呼出声,回眸看看自己:“我明明这么大啊!”
彩衣姑娘噗嗤一笑,。
天之厉摸摸他的头,深埋沉重悲伤的眸底露出丝微不可见的轻笑。
傻小子!
质辛手指不满足找到了襁褓中的肚子轻轻戳了戳,不可思议看向天之佛,
“妹妹好软啊!”
昙儿好奇睁大黑瞳,一眨不眨盯着眼前又惊又笑又叫的质辛,小嘴唇动了动,又动动胳膊,蹬蹬腿,一个黑影突然笼罩,眼睛吓得一闪急忙闭上。
啵的一声,质辛在她圆润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个口水印。
天之佛抬手安抚拍拍昙儿,低笑看向质辛:“动作小些,刚才吓着她了!”
“哦!”
片刻后昙儿才忽闪睁开黑瞳,恍然大悟一咧嘴角,高兴的又吐个唾沫泡泡。
彩衣姑娘翻掌拿着用功力护持的紫色瓷瓶走向天之厉:“这是照你要求留存的脐带之血,吾的药力加上你的功力保护,与初取出时没有任何区别。”
天之厉转向缎君衡:“孩子身上的血何时取?”
“不急,再等一刻钟!”缎君衡左掌一动,祭引灵力探入瓷瓶,将尤散温暖的血全数吸纳进入水晶骷髅头中,缓缓凝转成他所需要的东西。
血液尽时,紫色瓷瓶霎时虚化成灰消失。
“失传的药功存活法!”
缎君衡眸色诧异,这才敢确定看到瓷瓶时的猜测。
彩衣姑娘一怔后看着他眸色顿时泛亮:“没想到你竟然知晓此功!你要脐带血做什么?是不是救人?这又是什么奇特的治疗办法?我肯定还没遇到过这种病症,可不可以加入你做的事?当下手打杂还是做其他的,我都可以,一定不会托你后腿的!”
“打杂,大材小用了!”
缎君衡暗中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见他们赞同,抬眸笑道:
“姑娘若不急着离开,欢迎之至,缎某恰好缺一个像你这般医术高深之人!”
“太好了!”彩衣姑娘激动笑道,又能治一个没见过的病!当即保证,“你放心,医术高深不敢当,但我一定不会坏事。
大家也别姑娘的叫了,师父给我取名辛,甘辛之辛,你们都叫我阿辛吧!”
说着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欢喜道:“质辛的辛是不是便是此字?”
“是!” 天之佛颔首。
彩衣姑娘欢喜一笑,不好意思道:“难怪看到姐姐时,就觉得很亲切,我想不明白是为何,才在树林里多待了会儿,或许是因为名字只跟你儿子差了一个字,这应该就是师傅说的缘分,所以我才那么想要给你治病,好吧,虽然你们是被我不容拒绝逼的!”
天之佛扫过天之厉隐瞒的伤势,压下心底涩然看向她:“多谢!幸亏有你!”
质辛忙着逗弄昙儿玩儿,他们说了什么全都未入耳。
三千和剑布衣在夜色中走了许久,三千突然停住了步子,又回眸望向双天寝殿。
“师兄,有些吾今日一定要说。”
剑布衣一怔:“什么?”
三千望向他拧眉:“细思发生过的事,有的与历史记载相符合,有的与历史不同。若是相关的过去,历史改变成如此模样,必然牵一发动全身,造就我们的过去之因消失,咱们早该从世间消失!但你看我们还好好活着,吾左思右想,只有一个可能。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不是直接相关我们那个未来的过去。”
剑布衣皱眉,沉默片刻看向她,见她欲言又止,当即道,“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吧。”
“好吧!”三千望进他的眼底泄气一叹,收回眸光又搀住他的胳膊继续前行,“吾方才突然反应过来,昙儿的诞生时间没有改变。每年的生辰我们都给昙儿姐姐过,许多年了,就是今日。”
剑布衣一怔,当即颔首凝重出声:“剡冥他们和命灯之事,让吾只担忧天之佛和昙儿安危,险些忽视此处。幸亏你提醒。”
103棘手病症
“说到这儿;”三千搀住他的胳膊一紧,“你倒提醒了吾;历史记载中确实没有伯母被追杀之事,爹娘明中暗地说起过去时也丝毫没说过;如此绝对可排除是历史故意不载的这种可能。”
那么,越发肯定心头方才猜测;三千当即看向剑布衣急促道:“命灯之事外加他们死亡时间是大错特错!还有前面一些乱七八槽错乱的事情;历史中都没有,师兄;吾绝对认为;这个世界一定不是我们那个未来的过去。”
剑布衣拧眉;见她如此;微微露出丝笑意;平静安抚道:“还是不下结论为好,一切顺其自然,变则变为,正则正做。
天之厉现在心头病根已种,七厉亦死,纵然你的推测是真,我们仍然要达成此行目的才可回去,不妨乘此机会同时寻找治疗心疾之法。若当真不是同样的世界,说不定会有解决心疾之法。不过一切都还在猜测中,我们便将能做的皆做到,才不虚此行。”
三千听罢突然垂眸沉默。
骤起一阵夜风拂过两人衣角,
良久后三千抬眸看向他,眼底才透出猜测下深藏的真正担忧:“变不变化不重要。师兄,吾最害怕的是这个世界的劫尘咎殃剡冥他们根本不会复活。你应该也发觉了,现在的天之厉晓得七厉之死,并没有恨天之佛?”
剑布衣一怔,沉眸低语:“现在看来确实没有恨!”
三千继续道:“若按照我们的未来历史而言,这又是一个大的改变,以后自然便不会出现我们在未来所知晓的情形。
你还记吾刚来说过的话吗?吾想当然以为能送走爹娘,却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而现在,伯父抱走昙儿质辛抚养与伯母不见亦不语的情形应该也不会发生了,还真帮吾省了力气,不用去陪着伯母,还要想办法缓和他们二人间的关系。”
“三千!”剑布衣眸光一凝,顿住步子扫过天际闪烁不定的繁星看向她:“结论为时过早,现在看似不会,以后事态发展却难料。
你该明白,天之佛生子,天之厉纵使心有痛怨,仍是爱着她的,在险象生出时自以她安全为重,恩怨暂时搁置,但一切恢复平静后,他们间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谁也逃不过避不开。”
“这!”
三千募得瞪了他一眼,劲儿压下心底忐忑,不在犹犹豫豫,
“罢了,吾干脆一次性说完。按照吾推测的世界,从目前情势发展只有三种可能。一,也许天之厉和天之佛就这样怀念着七厉生活下去,不追究过往,七厉永远不会复活;二,也许天之佛死后,复活了七厉,她却永远消失不能复活;最后一种,她最后仍旧死了,七厉也不会复活,这个最可怕,伯父一定会疯了!这哪一个都让吾心里难受。”
剑布衣暗叹一声,转眸看向她:“你已认定这个世界必然不是我们未来的过去,如此言,确实只有这三种可能,没有一个值得欢喜。”
三千咬唇颔首。
“但,可能永远只是可能,再结局未定前,一切皆有可能。”剑布衣凝眸望进她眼底,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凝声下了他的决断,化光疾走。
“吾依然抱持此想法,你今日想得太多了,想与吾说的话咱们改日再谈,回去好好休息。事情或许没有这么严峻。”
“你睡哪儿?”
“咎殃寝殿!”
“到吾寝殿吧,他们七个除了二伯父魑岳的殿其他全紧锁了。”
剑布衣脑中闪过咎殃那时为三千防备自己的话,不觉叹了口气。
三千眸光一涩,募得轻笑出声,扣紧了他的胳膊:“走吧,一个寝殿又不是只有一个卧房,你睡侧殿。或者吾去睡也行。要不我们两个干脆睡一起得了,说不定爹就能气得活蹦出来!我们也不用这么难受了!”
“是个好办法!”剑布衣不禁笑笑,微散了些心底的沉重。
双天寝殿内,取血的时间终究到了。
天之佛倚靠在床边,眸色紧张安抚地抱着襁褓中的昙儿,天之厉则力道刚好扣住她的一只胳膊,让不她乱动。
“开始取血吧!”
质辛浑身一阵紧绷,眼睛紧张地盯着。
“抓紧昙儿,切不可让她的胳膊乱动!”
缎君衡再次强调后,眸色一肃,右掌捏出剑指,横空画咒,顿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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