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完一切,天之厉撤功的手倏得僵冷,眸色一紧,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掀开帘帷扶着床柱落地,拖着已经开始一寸寸僵冷不受控制的双腿,踉踉跄跄奔向了不远处的软榻,还未来得及如常坐下,命元真气顿从周身溢出,身子一瞬彻底僵直,还紧绷的双眸无意识一阖,彭得一声,人已昏死倒在了上面,半截身子未落稳又继续滑落仰面躺在了地上。
斜射而入的月光静静无声拂在青白面色的身影上,两滴鲜红在清晖中紧接着缓缓从两侧耳边流出,一瞬不停的滑过脖颈,啪的无声坠落在发丝凌乱的黑玉石地上。
床榻上的天之佛蹙了蹙眉,轻翻了个身子,转向了床内侧,依旧沉沉睡着。
夜色一丝一丝无声消散,耳侧的鲜红仍在一滴一滴的缓慢坠落。
半个时辰后,滴血才自行止住,天之厉青白的面色却依然是如死人般毫无生气。
倾洒在他身上的月光渐渐变淡,卧房内一如既往的一片安宁静谧。
一夜终究逝去,天色乍明,晨光熹微时,卧房内床上有了衣裳窸窸窣窣的响动。
天之佛侧躺着的身子向天之厉睡着的所在一动,伸出的手无意识一动,身边的床褥一片冰凉,并无每日皆在的温热,还在熟睡中的心头毫无缘由袭来一阵紧缩的难受,皱了皱眉,突然回醒,刷的睁开了眼。
身边薄被被凌乱掀开至一旁,枕上还带着被压过的凹痕,每日此时人本还该在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心跳突得一停,天之佛胸口不受控制一窒,这种忐忑难安的感觉,她已许久没有了,怎会如此?眸色莫名一紧,腾得坐起身子,一把掀开了帘帷,本不强却无由觉刺目的光线倾泻而入,瞬间照亮了她昨夜欢好后未来得及着衣物的身子上。
“天之厉!”
一声急呼回荡在整个卧房中,熄灭晶石的灯柱,青色绫绸纱帐,铺着锦缎的八角檀木桌,安置在窗边的软榻,偌大的卧房内没有回音也丝毫不见他之身影。
天之佛怔了一怔,掀着帘帷的手指控制不住轻颤着一紧,转动的视线无意识顿在了软榻旁,地面上隐隐泛出的黑红光泽陡然入眼,眸色一紧,那是什么?地上向来干净从没有任何污垢,怎会如此明显却未被清理?
若是往日她绝不会将此放在心上,天之佛顾不得厘清自方才清醒到现在心头来得莫名其妙的不安之感,匆匆拿起纱衣披在身上,急落地,披散着发丝紧步向软榻边走去。
黑红印迹越来越清晰,天之佛无意识蹙着眉心蹲下了身子。
“这?”
“红烛烛泪滴落凝成的蜡结?”
天之佛自言自语,蹙眉狐疑盯着,不由伸手细细摸去,确实是烛泪,眸色一闪,可蜡烛怎会点在这里?
疑问未已,吱呀一声突然响起。
“楼至!”跨门而入的天之厉眸色诧异一怔,见她衣不蔽体,赤脚踏在冰凉的玉石地上,肌肤尤透过纱衣清晰可见,皱了皱眉,急步而去,俯身拽起她,一把横抱在怀中向向床边走去:“你何时醒的?为何不穿衣物不穿鞋蹲在那儿?”
天之佛蹙眉定定凝视着突然现身的他,衬着又亮了些的蒙蒙天色,一时竟有些恍惚不真实,不由抬手轻轻抚向他的脸,一点一点地确认着:“天之厉?”
天之厉见她手指冰凉,眸色迷茫,似是他是已然死去又突然存在之人,心底复杂一闪,眸底却露出了宠溺笑意,皱着的眉头松开,走到床边将她平躺放下,身上纱衣顿时随着二人动作滑落向了两侧。
天之佛一怔,陡然回神,眸色一凝,骤起身急问:“你方才去了何处?”
天之厉扫过她半遮半掩尤带着昨夜欢好痕迹的身子,双眸陡然暗了暗,骤伸手压住她的肩向床上推去,俯身将她紧紧压在了身下,见她动弹不得蹙眉着急的神色,沉声笑了笑,垂首吻向她的唇,温柔又略带强势的入侵吮/吸厮磨着,直到天之佛被吻得气息微微凌乱了,才轻吻着滑落向她耳缘边吻边暗哑低语:“今日早醒,见你睡得沉,在书房处理事务。”
顿了顿,压在肩头的手指滑落至她裸/露的胸口肌肤,熟练又技巧的抚弄着,带了丝情/欲;呼出的气息一时灼热,一字一字低沉说着:“却不料一进来就看到你这幅模样。”
天之佛急启唇还要说话,天之厉暗沉了眸色,复又吮吻住她的唇,阻止暗哑道:“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吾现在只想要你。”
半晌后,见他手指所到之处,她被勾出一阵阵惊悸酥/痒;怀中的身子也无意识轻颤着,微凉的肌肤泛起热气尤带着浅浅的薄红。天之厉眸色满意一闪,双唇这才放开被吻的艳红的唇,滑向她仍然强音情动,一眨不眨凝视他的双眸,迫她阖住,才接着重新回到唇边,深深吻/吮吞噬着她的一点一滴气息,手指配合着在她身上继续点着一把一把火。
未过多久,天之佛气息渐渐粗重,阖住的眸微涌起丝水雾,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早忘记了方才盘踞心口的所有不安,挺身嵌入他怀中仰头动情回应着,一声声喉间压抑着的轻/吟声,这才从二人交/缠的唇间凌乱溢出。
天之厉一直清明故作的眸色,此时才真正露出丝陷于情念的暗红,感觉到她身上色相变化,唇齿间不觉越发强势,一手毫不犹豫褪下了她身上纱衣。
又过了片刻,卧房内淡淡的昙花香气浓郁之后,天之厉深深喘息一声,引导着她悸颤的手解下了他之腰带,未褪衣裳,便扯开里衣,露出早已灼热的坚硬,一手扣住她的腰抬起,寻到她早已湿润的私密,略带着他也未意识到的急切暗沉直捣而入,一点一点推挤开急速贯穿,直顶到了最深处花心。
一股强势又带着丝浅浅疼痛的欢愉骤弥漫开来,直钻至胸口,天之佛心头一悸,“嗯”得急喘一声,骤死死纠缠住了他。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之厉浑身肌肉一绷,眸色更暗;手指顿扣紧了她的腰身子贴向他;让二人私密紧紧相缠;每一次都凶势直捣入底,开始了销魂蚀骨的纠缠。
天之佛只能搂紧了他的脖子,在他唇间闷嗯呻/吟着承受他这比往日强势,仿如狂风暴雨吞噬她的难耐欢/爱。
一声声浓重意乱情迷的喘息渐渐弥漫在晨光渐渐浓重的卧房中。
与床榻相对的软榻旁;倾洒而入的光芒之下;烛泪凝结而成的黑红蜡结正悄无声息缓缓融化,露出了其中一小滩无臭无味的血迹。突然自其上生出一股黑色闇气骤携卷血液云旋穿过门缝消失。融化的蜡结再次无声无息恢复原状。
离开的黑色闇气直穿殿门破空疾行;未几便道了云雾缭绕中的荒神禁地神殿。
“来了!”紧绷话音落下,空荡荡的神殿中骤起一道浩瀚祭司之力;袖袍翻卷声起;黑色闇气化成了指尖大的光点被吸纳进掌心,鬼邪五指急握,神色凝重看向刚赶到不久的缎君衡:“随吾来。”
缎君衡颔首,紧随他疾步而至放着有关天之厉病情东西的密阁。
“这就是上次天之厉耳窍所流出之血?”缎君衡见内中烛台之上有与方才同样的黑色闇气光球,不假思索紧眸看向他状似疑问却肯定出声。
鬼邪轻叹点了点头,松开手指,将新的这一股鲜红与旧日放在一处,才凝眸看向他详细告知:“昨夜子时过半,天之厉在睡眠中犯了病,寅时末近卯时才醒来。他暂封印了血迹,将其净化至初流出时的鲜红之色,随后才亲自到了吾此处告知。此次证明了耳窍出血是又增加的症状之一,而非荒神之力引起。”
“两个时辰!”缎君衡眸色一紧,心口骤有些窒闷,震惊望进她眸中沉声道:“两次之间不到十日增加一个时辰。如此下去,根本无法撑到八年。”
鬼邪不愿看向来平静的他眼中露出如此紧迫之色,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转而盯住灯柱托盘上因祭司之力控制的黑色光点,缓慢出声:“吾今日给他探得的经脉情况,比十日前已是地天之别。明白而言,依照目前情形,吾只能保证他撑到七年。”
缎君衡见他嘴唇略一停顿犹豫后阖上了唇,言语未尽,眉心一皱,直言问道:“你可是担心他连七年都撑不到?”
鬼邪转回视线对上根本不愿有片刻自欺的他,暗叹一声:“是。仅仅是相邻的一次犯病,已经让他命力少了近一年之数,吾不敢想象接下来再发病会如何。”
顿了顿,袖袍中手指微紧,才直视他继续道:“这比预料已经减少了四五年,绝不能再减下去了。否则我们计划根本来不及。等到三千十三岁,还需要七年,这七年已是极限之数,而且二人倒溯穿越时空回去后……”
鬼邪还要继续说,缎君衡见灯柱托盘中的两股鲜血生了变化,眸色一紧,暂出声打断:“这次之血吞噬了上一次的,代表何意?”
鬼邪转眸望去,见只剩下了刚放进去的鲜红,袖袍一卷,射出一道同样的黑色闇气骤将其封印:“再次佐证病症加重而已。犯病除了时辰加长,还有血中所携带溃散的天之厉命力增加,因此才能吞噬较弱之前者。这为未来隐瞒天之佛又添一层难度,而且你吾也不知除此外,未来会添加何种症状。”说着看向缎君衡,紧眸抬手指向自己面上意有所指道:“也许可能是七窍会相继出血。”
缎君衡眸底波光几番闪动,微动唇,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是难成一字,看着鬼邪凝重的神色既无法肯定也无法否定他的猜测,耳中既然出血,便难保其他六窍不会,可也不能肯定就一定会。
鬼邪看着他的神色苦笑一声,随即转身向密阁外走去,继续说着方才中断的话:“穿越时空之后,布衣和三千需要时间改变过去,这些时间变化相对应我们这里的时间也在变化。按照未来那个鬼邪所言,这段时间也要考虑在内,天之厉至少要能撑到剑布衣和三千从过去回来。”
缎君衡眸色微凝,敛思片刻,随步而出:“此是一问题,还有一个,更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快些找到开启时空的星位。已过两年多,仍然毫无进展。天之厉的时间若当真不够,三千的年龄无法满足,便只能让布衣一人去,但这些前提你吾必须找到如何回去的地方,否则计划再好,准备再足,都没有用。”
鬼邪步子一顿,等他走到身边,才低沉“嗯”了一声:“也不能说毫无进展,至少排除了部分方位,缩小了寻找范围。”
缎君衡微抬双眸,见她不过借此纾解心中这两年内重重紧压,轻叹一声:“确实。”她也很清楚对他们二人来说,这完全就是毫无进展。
话音落后,二人未再言语,一路沉默走到了大厅,派人传用早膳。
此时的双天宫内,欢事已过欢愉极致,天之厉衣裳散乱抱着天之佛躺在床上平复着情/潮余韵。
良久后,
“方才地上怎会无缘无故有蜡烛滴落之物?”平静了的天之佛睁眸,尤带着丝春情过后的风致,看向凝视她的天之厉:“你吾昨夜并未点烛。”
天之厉搂着她的身子的手顿紧,紧皱眉头看她:“你方才蹲在那儿就是看那个东西?”
天之佛轻嗯一声,紧紧凝视他,抬起一手按在心口,一字一字说出了方才起床前后的莫名惊悸。“这种不安因你而起,你好端端的,吾为何会心悸?”
天之厉听了眸底骤露出丝轻笑,抬起另一手覆在她手背一沉,压向她心口,轻抚过她的面颊,低低笑道:“你回想一下,昨夜是否做了关于吾的噩梦?”他与她当初心血相融,只是能感知心绪变化,知晓心疾后他一直小心控制心绪不至让她产生感应。没想到此病严重后,竟会让她隐生莫名不安之感,以后必须要更谨慎了。
“噩梦?”天之佛怔了一怔,狐疑看他:“吾不安与此有关?”
天之厉笑了笑,压下心头一时的复杂,转头凑近她耳边低语温柔笑道:“以己度人而已。你可还记得那夜将你弄醒之事,当时吾不过也是做了噩梦,心悸难安,故有此猜测,而且吾也用同样的办法给你治疗过此心悸了,现在还不安吗?”
天之佛一愣后,见他眸色暧昧戏谑,骤回想起那夜和方才,纯粹胡言,这哪是治疗她,分明就是他自己尽兴,蹙了蹙眉,微动酸软的腰身贴在他怀里,好笑一声,抬起一手一点点抚过他的面容:“心确实安下来了。但做噩梦,吾确实做了一梦,但是怎样的梦已想不起来了,或许如你所言。”
说罢转眸望了望窗外,轻推推他半固着她身子的手,轻笑:“我们起吧!天色不早了!”
天之厉笑点了点,起身松垮着凌乱的衣袍落地,横抱起她香汗沾染的身子向后殿浴池走去。
许久后沐浴过后,二人重新穿了衣物整饬妥当来到大厅,等几个孩子来了一同用膳。
等待间,哐当一声,双天殿门被从外撞开。
“爹,娘!”已经十岁的厉儿和佛儿见二人已经坐着,兴冲冲从外面奔入,“师父说我们今天学的快,比以前早了一刻让我们回来!”
天之厉挥掌一扫功力,殿门吱呀轻声阖住,皱眉看着长得相似较像他的二人:“下次不允再如此撞门进入。”
厉儿嘿嘿一笑,直接跑到了天之佛身边,伸手抱了抱她,骤暗暗撇嘴对着他侧影做个鬼脸,随即趴在天之佛耳边藏不住心事低低道:“娘,我告诉你个小秘密,不告诉爹。”
天之厉斜眸瞟他,暗哼一声,转眸看向比他慢了一步抢到天之佛的佛儿露出丝为父的笑意:“你哥哥有什么秘密?”
佛儿急跑到他身边,趴在腿上,仰头晶亮眸子兴冲冲道:“我昨天晚上梦见你和娘了,先说梦,一会儿再我再跟爹说秘密。”
天之厉见她珠圆玉润的小脸上满是激动的红晕,想是自早上练武便忍在心里,低沉一笑,凝眸认真对着她视线,温和关心问:“是何梦?梦里爹和你娘做什么呢?”
天之佛听完厉儿秘密,眸色微怔愣着闪了闪,见佛儿开始说梦,暂时压下讶异,一手轻搂着厉儿的身子,急转眸笑看向父女二人。
佛儿见天之厉和天之佛笑凝视她,心里欢喜,眸子越发发亮高兴道:“就是我们所有人都坐在一起用膳,有大哥,二哥,大姐,三哥,我,爹就像平时一样给娘夹菜,有一碗单独为娘熬制的素汤,我们都喝肉汤。”说完一顿,微蹙蹙眉,想了想,即又看向三人急笑着补充道:“还有无渊姐姐,他就坐在大哥身边。”
话音刚落,一旁的厉儿骤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机灵古怪看她嬉笑出声:“你是不是昨晚上睡觉饿了,怎么又就梦到了用膳?自从无渊姐姐来了异诞之脉,你天天梦到我们一同用膳,就没梦过别的。一会儿记得多吃点儿!”
“三哥哥胡说!”佛儿小脸上笑意一顿骤皱成了一团,气闷哼一声,蹙眉瞪他:“我才不是饿了梦见用膳呢。”
两人年纪一同,最是容易斗嘴,小时是变着法子的调皮捣蛋,如今一变,到了最是坚持自己主意的时候,两三句话不对,便是一场口舌之争,看这势头不对,天之佛笑笑,急提前插话道:“准备用膳吧。”
天之厉又详细笑问了问佛儿的梦,才转移了她的心思,随后笑问:“现在可以告诉爹秘密了吧?”
“什么秘密?”恰好和无渊到此来用膳的质辛听到,边推门边望向大厅内几人,笑道:“等我们进去再说。”
“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