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要是你生的,吾都喜欢。”
劫尘听他话音泄露之意,躺下后,仰眸看他,意有所指问道:“你想给孩子用三千为名?”
咎殃一怔,轻笑了一声:“想想而已,用也可,不用也可,吾随口一说。在孩子生下前还有许多时间仔考虑,定然能找个更好的名字。”
劫尘红眸微闪了闪,沉默片刻,想起了什么,抬眸刚要说,见他要松手离开,骤抬手一拽:“等等再去。”
咎殃回身,笑问:“还有什么事吗?”
劫尘眸底闪过丝淡淡的笑意,凝视他道:“有一事,吾忘了对你说。你可知三千的名字是何人所起?”
咎殃见她突然又精神了些,蓝眸好奇一闪,坐下,抬手抚向她面颊,直觉问:“未来的咎殃还是未来的劫尘?”
劫尘微微摇头,笑道:“都不是。”
咎殃手指一顿,不是?诧异挑眉笑道:“给孩子起名字的机会,咎殃和劫尘肯定不会让给别人。为人父母的心思吾现在略有体悟,吾是肯定不会让。未来的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顿了顿,扫向她薄被掩盖下尚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腰腹,继续道:“这名字必须得我们起。”
劫尘对上他今夜异常发亮的蓝眸,红眸闪过丝淡笑,如实托出:“三千那时与吾无意中提及,是她大伯母在她生下那日所取。”
咎殃一愣,不可置信蹙着眉头:“大伯母?就是未来的那个大嫂?”
劫尘凝眸颔首:“嗯。”
咎殃见她眸色藏着深意,蓝眸现出丝认真望进她眸底,关心问道:“你提起此事可是有何想法?”
劫尘淡笑出声:“未来的他们是如何想的吾不知道。但吾现在想让大嫂给孩子取名。无论所是何都可以。”
咎殃震住,定定看着她的红眸半晌,见她确实不是说笑,募得扶额叹息一声,想到了什么,伏低身子,凝视她笑道:“是不是想验证一下大嫂会不会取名为三千?”顿了顿,眸底突然泛起丝亮光:“若当真如此,倒也趣味了。剑布衣如今不是剑布衣,三千也不是三千。但都存在了。”
劫尘轻笑出声:“时空如何已无意义了,往者不可谏,如此而为不过想纪念离开的他们。也许大嫂并不会取名为三千。”顿了顿,凝视他方才已经赞同她提议的蓝眸,继续道:“吾一时有感而言,不必当真。孩子名字还是你想吧,你更精于此道,取好告诉吾一声便可。”
咎殃突然俯身轻轻吻向了她的唇,蓝眸勾出丝浓浓笑意:“不必,交给大嫂取吧,是否为三千也不重要,但吾还是愿意一赌,如今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大嫂会取何名字。若是三千,我们只能叹笑世事巧合之妙了。”她晓得他心头剑布衣之遗憾才做此提议,他亦让她心满意足便好。以后再有了孩子他再取。
劫尘对视他幽笑的蓝眸,贴着他的唇微动,低缓轻语:“你明日便去告知大哥大嫂。也好让大哥对倒溯时空之事心中有数。至于大嫂,让她有充分时间去想。”
咎殃低低一笑,离开唇滑至她鼻尖一吻,起身掖好她脖间薄被:“前提是我们好歹得生出个女儿。再去期待大嫂取名三千。好了,睡吧,再说下去天就亮了。以后教导质辛和小布衣吾代替你去,安心静养。如今一切都按照你四年前的安排,吾只要在旁监督看着他们重复你的剑法便可。”
“嗯!”劫尘微颔首,缓缓阖上了双眸。未几便沉沉入睡。
殿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夜色中滴滴答答叮咚叮咚响着,咎殃等她睡着起身,才注意到这不甚清晰的雨声,莫名觉得舒心,嘴角不由勾出丝笑意,取出干净的里衣看了床内安睡的她一眼,向后殿温泉池走去。
天之厉和天之佛第二日就惊喜知晓了此事,天之佛不想占了此为人父母取名之乐事,可咎殃和劫尘竭力要求,只能无奈笑着应下,但愿所取之名能合他们之意。二人当日顺便欲发令告知其他人此喜事,咎殃急出声阻止,笑言他自己去说。
从此以后的几日,在宫殿中路径上,便总能看到咎殃与众人不期而遇。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树魁见他面泛和劫尘大婚时一样的狂激喜色,似是猜到了什么,已经过了五年才得喜,暗替他高兴在心,面上却不约而同选择视而不见,不管他露得如何明显就是不问原因。
最后咎殃实在憋得难受,揪住他们便激动大叫一声:“吾当爹了!”憋了许久的众人才当着他放声狂笑,咎殃骤反应过来被他们联合起来耍了,怒狂大笑得揍了几人,众人只守不攻,亦算是为他欢喜,让他揍得尽兴。回去他将此事告诉了劫尘,劫尘自怀孕后清冷的性子竟然变得温和,喜笑皆现于色,当场笑得险些岔了气,咎殃无语,不过见她因孩子孕吐心绪好了些,便也时常故意出些笑话,让她多笑笑。
怀孕这几月,其他人便乘着劫尘醒来时去看看她,咎殃不在时陪着她探讨一翻剑术,省得她不能练剑发闷,偶尔将新创的剑法演示给她看,让她指点,亦想办法破解,故虽是不再处理诸事和动功练剑,倒也过得趣味。
到了孕期最后两个月时,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皆抢了咎殃的教导时间,同时顶担下劫尘之日,将他轰回去陪她,咎殃见众兄弟姐姐如此帮着他,脸上笑开了花。
日子继续在欢喜宁静中过着,鬼邪和缎君衡到了最后一月时日日来冰尘宫查看劫尘和孩子情形。
比之提前两日黄昏晚膳后,咎殃正扶着肚腹高高隆起的劫尘在殿外散步,见远处火红色的云层间疾行而至两道紫银身影,笑看向劫尘:“兄长和缎君衡又准时来了。”
话音刚落,二人周身光芒一散,已站在了两人跟前。
鬼邪看看劫尘气色,淡淡笑道:“不错,听吾的话了。”说着看向缎君衡:“我们先进去。”缎君衡看向劫尘和咎殃笑笑颔首致意后和他进入大厅内坐下。
咎殃继续扶着劫尘又散步走了两刻,才扶着她缓慢回到了大厅内坐在旁边垫了软垫的座椅上。
坐在另一旁的鬼邪一拂祭司之袍,射出一道刺目的雄浑祭司之力隔绝了殿内外。随后和缎君衡分别细细为劫尘诊了脉。
劫尘看回到座位上的二人神色,一派相似的平和带笑,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红眸一闪,只得主动出声问道:“孩子如何?”
缎君衡微微笑了笑:“果然是为母之人,其实你该先问问自己的身体如何。”
咎殃一怔,腾得挺直了身子,急问出声:“劫尘身体有问题?”
鬼邪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他道:“缎君衡何时说过劫尘身体有问题,不要胡乱猜测。有吾这个兄长和缎君衡在,劫尘身体自不会出事。你这模样,吾还真得考虑一下,是否劫尘生子时让你呆在她身边。”
咎殃急恢复平静,尴尬摸了摸鼻子,笑呵呵道:“兄长放心,吾那日一定冷静陪着她。”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她的手,劫尘发觉,眸底闪过丝微不可见的淡笑,轻轻抽回了手。
鬼邪笑笑,片刻后恢复了宁静,看向劫尘郑重交代道:“孩子和你身体都无事,期间你按照吾吩咐饮食休息控制恰到好处,孩子不会太大,也有助于你诞下。吾和缎君衡按照计划后日丑时一刻来给你灌注融合药力的内元之功,让孩子有动静,本来他正常是还须十日左右的。我们随后将此功力暂时传予咎殃,中途让他在旁注意控制,等到后日早上卯时三刻让孩子如时生下。”
劫尘望向二人关心眸色,平静颔首淡笑:“吾知道。”
咎殃压下莫名的紧张,看向鬼邪和缎君衡意有所指问道:“你们传功和吾自己用功力融合药力哪个更好?”
缎君衡微怔后,笑着如实告知:“你自己功力融合最好,如此药力更精纯,劫尘所受疼痛会减少些,对身体恢复亦最佳。但吾怕你到时候心绪受扰,控制不好,生出纰漏。我们隔着纱帐传功,可以防止此情形发生。”
咎殃一怔,所有的紧张不安突然全部消失,蓝眸微微严肃看向二人:“无事,吾去炼化药力,你们可以放心。劫尘这次本就比寻常情况伤体,不必因此外力差强人意再伤一层。”
劫尘皱了皱眉,转眸看向他:“听兄长和缎君衡之言吧,传功便可。不过是康复日子长些,再修养便是。至于疼痛,于吾而言,这世上并无什么疼痛。只有生和死,不必放在心上。”
咎殃蓝眸倏然一沉,看她神色微露出丝严厉不容反驳:“这次听吾的。”
劫尘从未见过他对她如此模样,红眸一怔,还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唇,却是一字没有说出。就在此时,腹中孩子突然毫无预兆的用力踢了她一脚,劫尘身子微僵,眉头顿皱在了一起,急抬手轻覆在隆起的腹上安抚的触摸着。
咎殃见她动作,才发现他刚才着急凶了些,暗咒自己一句,他怎么回事!一会儿再认错吧。先没对她说话,当即转向鬼邪和缎君衡道:“明日午时等劫尘休息的时候吾就去找你们二人。”
鬼邪和缎君衡若有所思对视一眼,才最终决定,看向他凝肃点头:“既然你能保证万无一失,此事由你来做最好。”
咎殃眸底微微露出丝笑意,颔首:“嗯。”
鬼邪和缎君衡又交代了二人一些事情后,撤去了结界便笑着告辞离开。
等看不见二人身影了,咎殃急看向一直垂眸不说话抚摸腹部的劫尘,蓝眸闪了闪,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笑道:“你生气了?”
劫尘这才转眸看他,微蹙眉道:“为何说吾生气?”
咎殃见她面色如常,一愣,直接老实说了出来:“吾方才对你严厉了!”
劫尘看着他忐忑不安的模样,眸底露出丝淡笑,伸手按着座椅边要站起。咎殃急出手要扶,劫尘看了看他的胳膊,轻声道:“换另一个吧!你这个有伤。”
咎殃蓝眸诧异一闪,急呵呵笑着掩饰,不假思索扶住笑道:“吾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伤。”
劫尘见他不承认,笑意突然散去,挑眉淡淡问:“没有伤吗?”
咎殃不假思索点头:“当然没有,不过你如此关心为夫,吾倒是欢喜得……”
突然“咔嚓”一声,劫尘凌厉一转身,反锁住咎殃的胳膊压在他背上,骤打断了他剩下的话。沉冷睨着他厉色道:“没有伤?到底有没有伤?”
肩头痼疾被触动,锥心痛楚顿钻心直刺,咎殃面色刷的苍白,止不住的冷汗一滴一滴坠下啪啪的打在了地上,急凝功去纾解,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颤声道:“快松手!胳膊要断了!”
劫尘不松,浩然功力压制着他欲反制而起的功力,红眸锐利,冷凝道:“不承认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吾有的是耐心。”手指骤一扣他腕间经脉,正是牵引他痼疾之处。
“劫尘!”咎殃疼得哀嚎尖叫一声,“你谋杀亲夫!”脊背上也开始疼得冒冷汗。
劫尘冷哼一声,淡淡出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死了,自有人顶替。”
“什么!”咎殃愕然瞬间眼珠暴凸。
劫尘见他疼得额间青筋暴跳,还是死犟嘴不承认,心头怒火急升,眸色骤然更冷,指尖毫不心疼加了力道,死死一按。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骤穿透肩头和心口,咎殃“啊”得尖声大嚎一声,眼里倏然涌出了泪花,抽痛着身子结结巴巴颤声道:“有……有伤,劫……劫尘,你快松手,再下去真要了吾老命了。”
劫尘这才松指,旋身将他的胳膊转回胸前,缓和了面色。
在大厅内收拾的众人全是咎殃从二人原来殿内静心挑选过的,见此情形,急忍笑垂下了眼。
咎殃急一手抹去留下的痛泪,生怕被她看见,又转身去揉按肩头,嘀嘀咕咕道:“真是疼死了,不知道你生孩子有没有这么疼!”他可真舍不得她也这么疼!
劫尘看他蓝色背影一心只让她无忧,心头无奈叹息,一手轻动安抚着腹中剧烈动静的孩子,缓步靠近,一手按在了他肩头揉按的手上,低语:“吾来吧!”
咎殃身子微僵,怕她再问,急松开了手,让她动作,回眸见她蹙眉心疼,骤欢喜呵呵笑出了声:“就是点儿小伤,本来要等它慢慢痊愈便可,谁知还是被你发现,揉一揉就无事了。”
劫尘眉头皱得更紧,利眸盯着他向蒙混过关的双眸:“今晚给吾讲清楚,这伤是怎么来的。否则吾不介意再让你痛一次。”
咎殃一僵,有痼疾的肩膀无意识一颤,干巴巴笑道:“吾可以告诉你,但还是等孩子生下,你过了百日后再说。到时保证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千年前的战事还是别让孩子在肚子里听了去好些,打打杀杀多凶残,吓坏了他的孩子。
劫尘听了未有犹豫颔首,沉默片刻后,却突然抬眸望进他眼底,挑眉意有所指道:“生完孩子后,你就更不是吾的对手了。”
咎殃一僵,嘴角控制不住抽了抽,无语看着眼底露出丝笑意的劫尘。这是□裸的威胁!
劫尘淡淡笑了笑,收回视线定在肩头,舒经活血后的指尖当即熟练点过几处穴位,凝功继续熟练揉按着。
咎殃发觉她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此事,而且揉按下竟迅速好了,急抬眸诧异问:“你手法怎会如此老练?”
劫尘见他眸色微露享受之意,淡淡轻笑,不答反问:“舒服吗?”
咎殃猛点头:“相当舒服,比上次三千按的还舒服。”
劫尘对上他视线,淡笑说出了实情:“每次暴雨之际,你夜里都会因这里痛睡不踏实。刚好吾有孕中间两个月,几乎夜夜暴雨,你睡梦中会无意识去揉肩,吾夜里饿时醒来见你动作,突然想起六年前大哥大婚时剑布衣戏弄你,三千给你揉肩之事,当初吾已有怀疑,日后留心却没见你肩痛过,还以为是错觉,便又放下了。”
顿了顿,轻叹口气,指尖微换另一层功力,继续道:“没想到这再发现是如今。吾凝功探过你的肩伤,沉年痼疾,至少有千年。便以你功体为基础,自研了这揉肩之法。夜里给你揉过后,你便能安稳睡着。”
咎殃怔了一怔,没想到竟是如此!突然抬手按住她肩头揉按的手,蓝眸闪过丝光亮,低沉道:“娶了你是吾此生最幸福之事。”
劫尘眸色平静一闪,淡“嗯”一声算是回应。
咎殃见她如此,无奈失落叹道:“你应该回吾一声,嫁给吾是你此生最欢喜之事。”
劫尘红眸看他自娱自乐,笑意淡闪,又“嗯”了一声,这次嗓音比方才微大了些。
咎殃募得欢喜哈哈一笑,觉肩膀已经不疼了,让她停下,抬手扶住她的腰身,笑道:“走吧,吾送你回去歇着。只要你方才不是生气就好。”
劫尘抬眸看他,如实道:“吾从未见过你怒气腾腾,方才模样,诧异了些。”
咎殃一僵,撇撇嘴看她:“那不是被你气的。”
劫尘淡笑摇头:“兄长和缎君衡所言并无错。”
咎殃刚要说话,却见劫尘面色突然变了变,腿一软靠在了他怀里,吓了一跳,急紧紧抱住,促声问:“怎么了?”
劫尘手指紧紧扣在突然急剧收缩的腹部,额上骤渗出了丝丝冷汗,喘息低低道:“腹上突然疼得厉害。”
咎殃眸色骤变,急俯身将她身子横抱起,冲着大厅内正指点人收拾的司殿急声下令:“去缎君衡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