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殃轻笑一声,挑眉看她:“孩子最喜发光璀璨之物,吾这剑蓝光闪闪,她肯定喜欢。”
天之佛看去,桌上散乱放着奥义吠陀,咎殃和劫尘的两把剑,看向天之厉摇头笑道:“灵剑沉重,昙儿如何能拿动?”
天之厉走近她道,:“一会儿施功去除其上重量便可。”
缎君衡看向几人笑道:“东西已经全了,可以开始。”
黑色十九、魅生、咎殃和劫尘满眼笑意期待,又走了几步站在各自之物前。
天之佛俯身将昙儿轻轻放坐在长桌上,昙儿楞乎乎不解见她松开手要离开,小嘴一扁,小手急伸出抓住她的手不松,边流口水便蠕动小嘴:“娘……”
天之佛擦了擦,手包住她的小手,笑着俯身将她转向桌上东西,转移她注意力,给她指着东西笑道:“去拿那些东西,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昙儿尚不能听懂,只不过见了桌上那么多从来没看见过闪闪发光的东西,小眼睛突然泛亮,小嘴激动叫了出声:“啊……娘……”
天之佛一笑,发觉她小手微松,才缓缓抽出了手指,在一旁护着。
昙儿缓缓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站起了小身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离她最近的便泛着水晶光泽,黑眸好奇一闪,小脚有些不稳当的跌跌撞撞向它走近,慢慢弯□子,没站稳,扑通一声趴倒在了桌子上,天之佛刚要扶,她自己又流着口水坐起,肉呼呼的小手费力抱起了缎君衡的水晶骷髅头,口水啪的一声打在上面,好奇一闪黑眸后,低头张嘴就去咬。
天之佛一愕无奈摇头,拿起什么都往口里塞!
天之厉笑笑,急“咚咚咚!”用手指有规律的扣着桌子,凝功于掌心催发王戒之光,射向奥义吠陀,陡声阵阵低鸣的剑鸣,叫道:“放下手里东西,到爹这儿来!”
昙儿听到响动,还有眼前晃眼的光,闭了闭黑眸,缓慢抬起头,流着口水看去,楞乎乎片刻认出是谁,小眼睛陡然一亮,见他像平日一般逗着和她玩儿,激动笑迷了小眼,无意识松手放弃水晶骷髅头,转身急趴到桌子上,也不往起站,双眸晶亮盯着他,小胳膊小腿儿一晃一晃地激动向他爬去。
天之厉眸底笑意一深,急俯身对着昙儿伸出手:“再快点儿,过来爹就抱你!”
见她对身边爬过之物毫不在意,天之佛无奈瞪向天之厉:“你别说话,昙儿听见你的声音什么都不管了!”
这声一出,昙儿趴动的身子突然顿住,转动小脑袋好奇看去,见天之佛在她身后伸着手,好像平日已经习惯的要抱她玩儿,登时小腿儿一转方向,咯咯脆笑着向她爬去,“啊…啊…”
天之厉见她突然转了方向,愣住。
一旁的咎殃愕然皱眉,急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叹笑道:“大哥大嫂,你们两个都别说话,昙儿只认你们了。”
天之厉和天之佛噎住,收了音。天之佛也收回了手。
咎殃当即捏双指入唇,冲着昙儿吹了一声调子洪亮的鸟鸣之声:“快到叔叔这儿来!”
昙儿一愣,还从未听过这种声音,本能停下爬动的身子,转过小脑袋看向声音处,一眨不眨瞪大黑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的嘴看。
咎殃蓝眸泛亮,急变换着法子吹着要引她过来。
身子不时蹲下又站起,昙儿的视线也随着他上下移动,咎殃陡然一个凌空倒转身子,边吹边落地,昙儿黑眸霎时瞪得溜圆,激动直拍小手,咯咯脆笑激动一扭一扭小身子地向他爬去,流着口水目不转睛盯着他口边的手指。
质辛见状,瞪大黑眸,原来能这样,急让黑色十九把他放在长桌上,上下挥手,小身子又蹦又跳:“昙儿,别到叔叔那儿去,快到哥哥这儿来!哥哥这儿有好吃的!”
昙儿又转毛茸茸的小脑袋留着口水好奇看向质辛。
咎殃蓝眸一变,急吹大了声音:“到吾这儿来!你哥哥什么都没有!”
劫尘眸色一笑,当即凝功于指,轻划过剑身,骤然光华一闪,鸣出一声清冽悦耳之剑律,同时一起光华霎时盖住了所有人,一闪一闪,耀眼至极。
缎君衡看看平常至极肯定不会吸引孩子视线的论著书籍,笑笑,抬手拿起了旁边金算盘,咔嚓咔嚓,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昙儿见众人都在动作,小袋闹一会儿看向这个,一会儿又望望那个,爬动的身子干脆停住翻动着坐起,小屁股碰掉了身边的木笔筒,夜明珠一滚,小手兴奋乱舞,学着众人激动咯咯笑叫着:“啊……啊……”
众人继续说笑叫动,想近各种办法要吸引她到自己身边,此时见她坐下更是使出了所有功夫。
良久后,
众人脸上的笑意却开始僵硬抽搐。
昙儿一直坐在原处,边咯咯笑边激动叫喊,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就是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流下的口水不时沾湿了胸前衣裳。
质辛累得扑通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皱眉盯着兀自咯咯脆笑的昙儿:“你怎么就不动呢!”
咎殃吹口哨吹得嘴角发麻,急顿住,抬手捏了捏僵硬的肌肉,拜服看了眼岿然不动的昙儿,哭笑不得看向劫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闹市中的猴子!浑身武艺都使上了,可惜她是一点儿都不买账!”
劫尘笑笑暂停下了手中功力。
缎君衡还从未见过抓周出现这种情形,扶着下颌淡笑凝视兀自笑得开怀的昙儿。除了方才被她抱过一下的水晶骷髅头,其他东西都没被碰过。
见众人都不动作静静站着,昙儿渐渐停下了清脆笑声,蹙了蹙眉心,委屈环视几人。为何不动了?
几人对视一眼,全都静止站立。既然叫闹声无用,那就试试安静下来。
天之厉和天之佛噙着好奇对视一眼,看她接下来如何。
昙儿嘴角口水骤然鼓起个水泡泡,蠕动了半晌小嘴巴,愣愣瞅着众人半晌见还不动静,无趣打了个哈欠,软乎乎的一只小手抬起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斜躺倒坐着的身子,趴在桌子上,小手无意碰到了桌子上东西,本能一抓,两只小手随即缩到怀里,迷迷糊糊一眨一眨眼皮,又打了个哈欠,压着半张小脸蛋儿闭上了小眼睛。
众人错愕。
咎殃满脸黑线看向天之佛:“她就这么不管我们睡觉?”
天之佛忍笑轻咳了咳,看几人哭笑不得的神色,走到昙儿睡着的面前,俯身看看她,有睡着的轻轻鼻息传出,抬眸看向众人笑道:“把东西都收了吧,确实是睡着了!”
话音刚落,
“十九少爷,你要的鸡腿儿!”
伺人端着盘子站在殿门口,抬眸看向殿内刻意正对殿门站着的黑色十九,指了指手中之物。
黑色十九看了眼众人盯着昙儿好笑神色,转身向殿门走去:“拿下去吧,用不着了。”
这厢质辛站起身子,小心避开桌子上的物什,走近昙儿身边蹲下,狐疑不解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看向天之佛:“娘,她不是刚睡醒吗,怎么又睡着了!”
天之佛急出手抓住他还要继续抚的小手,笑语:“小心把她弄醒!就跟你一样,她困了便睡了。”
质辛反应过来,急收回了手。
天之佛笑笑转到另一侧,伸手小心翼翼把昙儿从桌子上抱到怀里,这才突然看到了她紧缩在自己怀里的小拳头中竟然握着东西,一怔,惊喜笑看向正收拾物什的其他人:“她手中拿了东西!”
天之厉诧异一笑走近:“是什么?吾怎为注意到她拿东西?”
咎殃和劫尘同样眸色讶异,各自收起佩剑疾步向她走去,转眸好奇定在昙儿身上。
天之佛微动昙儿的小手,托着她的胳拳头,露出了被她紧捏住只露出半截的银色发丝,笑看向天之厉:“你何时剪了吾一截头发放在桌上了?”
天之厉怔住,垂眸细看,见露出的束带色泽,笑了笑告知:“吾并未放头发,这也非是你的头发。”
质辛听见黑眸不可置信一喜,急激动跳下了桌子,奔过去抱住天之佛的腿得意笑道:“头发是我放的!那是果子叔叔的头发!不是娘亲的!”他放的东西被妹妹拿起了!
天之厉眉头倏然皱住,盯向他:“你在何处找到的头发?”昙儿无了记忆,他明明收起来放置在用功力封印的玉石箱内,他怎么可能打开?
质辛黑眸一亮,欣喜晃着脑袋献宝道:“就在爹藏你和娘玉石像的地方呀,那个石锁真好开,我用爹锁箱子时的功力一打就开了!”
天之厉一震,皱眉望进他笑眸,不知该为他这诡异聪慧欢喜还是郁结。他当时带着他收起的所有珍贵之物,没想到封印之力他竟然一看记住。反倒是刻意教他之时,怎么也记不住。
天之佛听了募得转身,皱眉看向天之厉:“你怎会有蕴果谛魂的头发?”这修者之发绝非轻易予人之物。他们间有何事她不知道?天之厉还有事瞒着她。
咎殃想起过去之事,和劫尘对视一眼,忍笑微退开步子,站定后陡然抢在天之厉前出声:“大嫂你还记得封印了大哥记忆吧?”
天之佛转眸看向他:“嗯!你知道这头发来历?”
咎殃忽视天之厉突然射来的利光,继续笑道:“当时蕴果谛魂来异诞之脉,大哥没有记忆却觉他有熟悉之感,把他错认做了是你……”
顿了顿,见天之佛面色有些怪异,忍笑继续认真叙述道:“依大哥对你的心思,把他当做你了,自然是情有所移,这会有些什么事,就不必吾细言。大嫂可以想想当年大哥是如何对你的,八九不离十。”
天之佛眸色怔住,嘴角一抽,半晌后僵直脖子回身看向天之厉,阴阳怪调出声:“你当真做了那些事?”
缎君衡抬手抵住鼻下,忍笑轻咳了咳,咎殃是唯恐天下不乱,示意十九和魅生拿着收拾好的包袱暗暗离开回他们寝殿。
天之厉暗瞥了眼咎殃,凝向天之佛自若笑道:“你觉得吾做了那便是做了。”
天之佛一噎,知他戏弄她,瞪了他一眼,天之厉随即笑笑,走近搂住她的腰身,密语:“那些事,吾只会对你这个天之佛做。你刚刚阴阳怪调,分明是故意编排吾。这次过招,平手。”
天之佛哼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看向劫尘道:“头发之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咎殃胡言,你大哥不说实话,你告诉吾吧。”
劫尘见天之厉也并无阻止之意,对上她的视线直言淡笑:“这头发与昙儿有关……嗓音……未能取回……最后做为诺言,庇护昙儿和质辛……”
劫尘一字一句详细说着那日在双天寝殿中发生之事。
天之佛听完后微微怔住,倏然沉默,垂眸凝视着熟睡的昙儿,半晌后,低低叹息一声,抬眸看向天之厉:“好友对你吾和质辛相助甚多,那时他定以为昙儿和质辛失了吾,才刻意借发做诺,将来昙儿和质辛有事时便可理直气壮寻他相助,不必觉得欠他恩情。以前不知,如今知晓,吾有意送此发回龠胜明峦归还,承诺亦取消。”
天之厉未有犹豫颔首,缓步走到她身后,垂眸看向昙儿:“等她长大后恢复记忆,想起此事,对她解释清楚便可。吾留之也是为此考虑,若真取消,最好该昙儿亲自去做。”
天之佛一笑,未再看他,转身抱着昙儿,拉着一直睁大黑眸好奇听他们言语的质辛向卧房走去。
“天色不早,你和劫尘咎殃处理事情,此事稍后我们再言。”
咎殃和劫尘笑笑,目送他们缓步离开。
就在卧房门关闭声起时,二人却眸色一变,疾步凝功,四掌连招,紧按在站立不动的天之厉背心,低沉担忧:“大哥!”
天之厉抬手凝聚雄浑功力紧按在心口,纾解骤然蔓延的窒息憋闷,不甚明显泛白的面色才好了些,这次发病与上次又有变化,上次仅是疼痛,这次竟有窒息之感,因着他荒神之力压制才比那几次更不明显。
半晌后,天之厉觉窒息感散去,按在心口的掌撤去了功力。
咎殃和劫尘又坚持片刻,稍后撤掌,担忧走到他身前低语:“若非你方才做出暗示,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你该让大祭司和缎君衡联手想办法治疗你这心疾,用荒神之力压制不是长久之计,纸里包不住火,总有露馅之时。”
“嗯!”天之厉喉间微觉血腥感,轻咳了咳咽进去,缓步走向正座坐下,眸底现出些许疲累靠在椅背上看向二人密语:“先说今日来之事吧。”
咎殃和劫尘见他眉宇间因疾而现的疲色,想起剑布衣所留信内容,心底骤然沉涩,眸觉酸胀,微垂了眸压下,半晌恢复平静后,才凝向他道:“从天阎魔城回来,大哥让我们关心的克灾孽主和圣鬘天姬之事有眉目了,二哥二嫂撮合下他们已经相认,中间波折虽不少,倒也好在圣鬘天姬了解事情始末后终能释然,原谅了克灾孽主。他们出言不需婚事操办,我们想了想,等他们的两个孩子到后,便将认祖之礼办得隆重些,同时昭告异诞之脉圣鬘天姬之位,亦算是正了克灾孽主和她夫妻之名。”
天之厉颔首:“此事传吾命令让魑岳负责。你们二人不必再费心此上。”
顿了顿,抬眸望向他们,凝出丝淡笑道:“再有四月,便到你们对吾所言一年半之期,是时候准备自己的婚事了。楼至再有三月内元全复,到时吾和她为你们主婚。”只剩下魈瑶了。
咎殃和劫尘见他神色如释重负,仿如卸下包袱未来如何都无所挂虑,好不容易压下的酸胀又起,袖袍中手紧了紧,凝视他缓慢出声:“你还记得我们父母死时,你说过什么话吗?”
天之厉凝视他们沉稳傲然笑了笑,一字一字不徐不疾道:“厉族和你们,吾会一肩担下,绝不容任何欺凌。如今厉族繁荣昌盛,你们也各自安好为家,此诺言该算得完成一半。”
见他身上如此熟悉的王霸刚毅之气,一扫方才病疲下的萧瑟之感,咎殃压下心头不适,戏笑出声:“大哥还记着便好,若是忘记了,吾可以随时提醒。”我们所做之诺言,守护厉族和天之厉,亦永刻入血脉之中。你此前从未失过诺,此后,亦决不能失诺。
劫尘手指按紧了身侧佩剑,抬眸看向天之厉密语:“咎殃所言即是吾所想。大哥该珍重自己,不止为我们,还有大嫂和质辛昙儿。”
天之厉黑眸微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们前面所言,随即笑道:“这四月只须顾虑你们私事,好好为大婚准备。地部和水部合并情况吾已看过,无甚不妥。大婚后,随你们选择,总部留在水、地任何一部,或迁至江山美人亭都可。”
咎殃和劫尘对视一眼,不假思索道:“我们已商量好,还用地部之址便可。”如此大哥有何事皆好照应。
天之厉微阖眸掩下又涌起的疲惫,抬眸问道:“还有何事一并说吧”
劫尘和咎殃摇摇头:“没了,我们告辞,大哥早些休息。”
天之厉目送二人离开后,扶着座椅把手缓慢站起身子,怔然望了眼刚入夜的暮色,阖眸凝功散去因病而起的满身疲惫,再睁眼又是往日沉稳刚枭,王气雄浑向卧房内走去。
天之佛听到门响声回眸,从床边起身走近他关切问:“有何事?”
天之厉搂着她的腰走向软榻坐下,笑道:“两桩喜事!”
天之佛微愣,垂眸细细想了想,抬眸笑看他:“吾猜猜,三弟克灾孽主和圣鬘天姬终于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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