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眸色陡震,祭台之下竟然是这?
鬼邪看向祭台下露出的黑色光束笼罩的通道,转向八人:“立刻随吾进入!”此处是天之厉运使王厉之气从被毁荒神禁地移动而至。
元种七厉对视一眼,到底要揭开之秘密是什么?竟会藏在祭台之下。缎君衡见他们几人神色,心底疑惑更深。
九人缓步而至黑色光束尽头,一堵恍如皇极七行宫般阙阗关前的沉厚石壁堵住了去路。
鬼邪挥袖袍拂壁一扫,一股刺目白光滑墙而生。身后八人急提功护住了双眼。
轰隆轰隆,墙壁从中央缓缓露出裂缝,分向左右山体缩入。
直到轰隆声止,白光才散去。八人撤去了护体功力,抬眸望去。
只见一黑一金色背影伫立偌大的切削平整的四方山体之中,洞窟之内毫无一物。
“大哥!大嫂!”“天之厉!天之佛!”
劫尘等八人出声后,当即随着鬼邪迈步而入,四处望去,狐疑问:
“这里有什么秘密?”若要言说,也不必至此。王殿之中便很隐秘。
身后石壁轰鸣一声迅速闭合。
天之厉和天之佛回身,静待几人走近。见他们停在身后,天之厉黑眸一动,出声:“走到吾和楼至所站之位侧旁。便能看到洞窟内之物”
这?劫尘、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缎君衡眸色一怔,疾步近前。
就在踏入天之厉所言位置时,
本还有所猜测的元种七厉眸色骤然一变,难以置信凝视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座座仿如真人的黑玉石雕。
震惊出声: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
劫尘见石雕像中她爹将刀刺入她娘心口,另一手中之剑却刺入自己心间,二人对望眸色中深情又夹杂解脱,他们怎么会如此!爹娘石雕为何会被人雕成这般!
红眸陡然沉怒转向鬼邪:“爹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岂能任人如此侮辱!这到底是何人所做?”
魑岳、贪秽、剡冥、克灾孽主、魈瑶和咎殃发觉石雕父母全部都是骇人濒死之形,强压心底怒沉,当即望向天之厉问:“大哥!这些石雕……”
天之厉打断了他们的话缓慢道:“这些石雕并非真正石雕,是死后躯体所化。”
死躯所化!七人不可置信僵直,半晌后凝着他沉哑出声,“大哥!我们爹娘都是双双睡于床上命力尽后而死,死时皆安顺,是你与我们一一亲手所葬,葬于原来荒神禁地后之灵脉之中,坟冢犹在。你定然不会忘记”
天之厉微叹,继续道:“莫急,吾随后说清,他们死时何种模样,凝聚成石雕便是何种样子。”
七人彻底僵硬了浑身血液,定定转向石雕。大哥不会欺骗他们。可他们亲手所埋之人又是谁?
鬼邪走近拍了拍僵冷的劫尘肩膀,看向几人肃然道:“这与伯父伯母要吾今日要告知你们之事有关。”
七人力持平静,良久后才缓慢转向他。
鬼邪未直言先出声问道:“那日与天之厉凝形一夜比武你们可还记得?”
七人颔首。
鬼邪眸光一凝继续问:“你们可认出他并非天之厉本人?”
魑岳低沉道:“并无。他没有一丝破绽,完全与大哥一模一样。”
鬼邪眸色当即郑重望进七人紧盯他的视线中,道出了真相:“我们记忆中的爹娘皆是他们体内之滴血凝形,是伯父用他之荒神命力凝聚而成。已便我们能有爹娘陪伴教导长大,好交托异诞之脉到我们手中。他们后来相继之死,并非命力散去,而是伯父撤去了他们凝形。”
说罢不管他们震惊僵直在当场,转向劫尘指着石雕道:“爹亲手杀死娘亲后,也自尽相陪,这才是他们死亡真相。吾当时正在房里照顾刚出生不久的你,你饿了,吾四处寻不到他们,寻到时却看到如此一幕,伯父伯母知晓后封印了吾之记忆。大婚前一日才被他们解开封印。”
劫尘面色突然刷的苍白,“他们为何?”
鬼邪阖了阖眸,回想妶幽详细告知他二人相遇到死的所有事,涩然叹息一声,抬眸:“一言难尽,此事详细内情吾改日说与你知。”
天之厉看信后知晓各种缘由,看向怔愣一时无法相信鬼邪方才所言的几人:“异诞之脉传说你们都知,实际并无神祖,神祖帝刹便是你们的伯父,吾之父亲。”
几人眉头越锁越深。
天之厉接着详细将那夜妶幽所说和信中所留告知他们。
一字一句,沉稳威严之声缓慢回荡在整个山体之中,在场之人越听眸色越变。
话音彻底落下后,包括缎君衡在内的八人全部死死沉寂,面色。
鬼邪接住天之厉顿住的话音继续道:“我们爹娘凝形皆是荒神命力所维持,伯父因命力耗损过多,无法真身而现,便将一半之力封存在中无之境,维持凝形永不动用,另一半则维持幻相在异诞之脉,我们所见便是此,荒神禁地是为复生爹娘和维系荒神之力而建。”
一直还算冷静凝思的缎君衡看向天之厉突然出声:“是不是这十四位前辈已有复生之法?”
天之厉扶着天之佛的手微动,凝向瞬间面色中带了难以置信激动的七人:“是!只不过因楼至出事,母亲有孕,此事必须中断,等她身体好些,会再继续。”
鬼邪看向眸色突然泛红的劫尘,抬手按在她肩头戏笑道:“傻小妹!”
劫尘抬眸望向他,见他一直以来皆是欢笑无限,与咎殃似有相似,却更为深沉,根本不可能发觉,亲眼看到爹娘之死,他分明亲历过传说中之事,心头莫名一涩,按紧了手中佩剑。
鬼邪注意到劫尘眸色,募得看向咎殃吼道:“到吾这儿来,站那么远做何!劫尘需要你!”
劫尘募得僵住,皱了皱眉。
咎殃这才回神,不假思索走到二人身边,方才秘密揭开,眸色微带敬重,对着他们几人中年龄最长的鬼邪叫了声:“兄长!”
鬼邪挑眉笑笑:“这还不错,比小妹懂事多了!好好照顾小妹!”
“兄长放心!”咎殃当即出声。
鬼邪又看向几人:“别高兴太早,伯父伯母肯定会暗中进行复活,他们在中无之境,这些形躯之像,在异诞之脉上百万年吸纳足够灵气,复活需要回到中无之境。也就是说,我们谁都见不上。”
一直不出声的天之佛眉心紧蹙,突然抬眸看向天之厉:“异诞之脉到底存世多少年?”
鬼邪咳了咳后,看向眸色突然间不自然的天之厉,又转向天之佛:“不少于五百万年。”
劫尘、咎殃、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突然都面色诡异,相视而觑。鬼邪方才话中他们该是父母死前所生,便是传说中百万年前。鬼邪最长,大哥次之,剩下如数而推。只是他们为何记忆中却是几万年?
天之佛扣紧了他的胳膊皱眉:“你已经活了至少五百万年?”
天之厉暗叹一声,抬手当即抚开她的眉心:“五百万年前诞生,几万年前才开始生长。当时吾与劫尘他们都尚小,于世无记忆。那场诛神之杀,神战前夕,爹将我们九人全部用荒神之力禁锢在了无人知晓的玄流虚界,那里时间永远凝滞,我们没有生长,可维持幼小之形而不死。”
其他七人一怔,原来如此。
天之厉继续凝视她补充道:“剩下之事与传说中一样,除却没有复活叔叔婶婶。爹娘后来将我们九人都带至异诞之脉,造出凝形陪伴教导我们成长。异诞之脉原也不叫异诞之脉。”
天之佛凝着他亦叹息的神色,胳膊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胳膊,“何名?”
天之厉摇头淡淡笑了笑:“原并没有名字!是吾据传说所取。”爹以荒神洪荒之力转化造化山水创造了此处,却未取名,这是何因,他也不得而知。
劫尘几人目不转睛凝视着躯体之石。
鬼邪突然看向天之佛:“你可知圣魔元史之来历?”
其他人闻声亦同时看向了他。
鬼邪扫过众人道:“圣魔元史原名诛神净史,便是神战之后五天界无意中遗留世间之物,百万年中几经周转,变为圣魔元史。我们爹娘复活因得了此物所有神力,才能提早许多。伯父因为圣魔大战之事,才发现此物存在,世间诸事有其行运之规,顺便借天之佛之手毁去此物暗中承接其中全部神力。”
劫尘几人怔了一怔,震惊看向天之佛:“圣魔元史何时被毁?”
天之佛见天之厉扶在腰间的手无意识一紧,抬眸见他突然骤起的眉心,安抚贴近了他怀中,看向众人缓缓将毁去圣魔元史前后诸事大致说出。
鬼邪微怔后,募得垂眸暗忖,没想到是剑布衣和三千这两个小家伙!改日去见见他们。
天之厉转眸看向众人:“所有事情便是如此,你们只可在此处再待一个时辰。为此地灵力不散,从此之后不能再开启。”
七人颔首:“是,大哥!”
鬼邪见他望过来之视线,他还未说话,便出声笑道:“放心,吾会将它再沉入地下用祭司之力封印。你和天之佛回去休息吧!”
天之厉颔首,揽住天之佛化光消失。
鬼邪看向几人:“想去看就靠近些去看吧,别在这儿站着!若是想听过去到底发生何事,改日去找吾,吾一个一个给你们讲。原来那么丁点儿小家伙,如今都变得这么大!”
说着还用双手大概比划了下婴儿时几人大小。
劫尘几人见他戏谑之言,不约而同问出声:“你当初有多大?”
鬼邪眸底狡光闪过,见他们好奇,摇头笑语:“吾怎么可能说出!这是秘密,不可说!”
劫尘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以后一定要想方设法问出。当即不再言,向石化躯体的父母走去。
一旁的缎君衡注意到方才鬼邪迅疾闪过的神色,缓步走近他,状似无意翻掌化出水晶骷髅头,放置他身前,张开五指:“此物名水晶骷髅冥献杯,你那日要观,吾事忙未令你如愿,乘此空闲之机,不妨细看,有何不解,吾定知无不言。”
他是说过要看,只不过缎君衡此时之意,扫过他的视线,鬼邪视线落在了他手上,眸色突然一怔,片刻后转向他敛藏精光的紫眸,不禁涌起丝对他心思精细的赞赏笑意,没想到他竟然能猜出,他到底是何时泄露出去了?过后一定要详细问出。天之厉有此人为宰,与他们二人倒皆算是大幸事。
想到此,鬼邪当即伸手接过他手中之物,边凝神细看边笑道:“此物精巧非常,观之不俗,有幸得见已心满意足。其中之秘,毕竟一家功法之窍,不可外传,怎能让你知无不言。放心,吾自是不会做出此等无礼之事。”
缎君衡扫过正在凝视石雕的七人,转向他颔首:“所言甚是!吾亦做此想,除非未来想法有变。”
他既不愿众人知晓,他虽猜出,自也不会泄露出去。
鬼邪见此眸底笑意微浓,缎君衡此人倒甚是有趣,观时完毕后,才双手捧还水晶骷髅头:“礼尚往来,若对祭司之事有兴趣,吾也知无不言。”深入了解厉族诸事,他处理事务为策拟略方能得心应手,成为天之厉除劫尘他们外的又一重要助力。
缎君衡笑了笑,颔首:“吾便不客气去叨扰了!”
夜空之下,异诞之脉出口处,疾驰而过两道飞离身影许久后进入了苦境境界。
“师兄,我们就这么偷偷走了?”三千转眸望望浓重的夜色。
剑布衣也知如此无礼,只不过不得不为,看向她道:“若向他们辞行,恐中间横生枝节,误了归期。吾已留信,三指族徽荒裔帖也在信旁,伺人到时定能发现。”
依爹和师兄交情,这倒也是,三千微叹息:“只是还未告诉娘爹有肩伤之事。伯父心疾并没有变好。大祭司舅舅为什么不多给我们几日呢!”
剑布衣凝向她微微笑了笑:“有伤之事,劫尘自己发现比你告知更好,咎殃定然欢喜。至于心疾,无法确定此世是否与我们之世有关联,天之厉虽未愈,但现在情形看来好了许多,吾无法推知是否真能影响我们之未来。”
说着一顿,又看向三千道:“吾离开前,大祭司特意嘱咐,天之佛复活七日后子时必须从无尽天峰返回,迟了对你吾皆无益处。不管结局如何,都必须离开。现在走,能提前半日到达无尽天峰。”
三千怔了一怔,抓住了其中关键,募得出声:“大祭司舅舅如此肯定告诉你?”
剑布衣微诧异:“是,为何如此惊讶?”
三千陡然郁结,皱眉盯着他:“我们那些日子担惊受怕,只恐伯母不能复活,这岂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你要早些说该多好。”
剑布衣怔住,盯着她的眼,半晌后低叹一声:“当时情境,没有胎藏五封莲,纵有他之言,我们仍旧会忧心难安。”
三千细想,师兄所言在理,凝向他变了话题:“回去后定要将这里发生之事与舅舅说清楚,必须弄明白到底这个时空怎么回事,爹娘……”
说到这儿,三千话音突然一顿。
剑布衣见她眸色淡笑中夹杂黯然不舍,抬手微按她的肩,安慰出声:“该散终是要散,将此番经历铭记心中便好。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有如此幸运。”
三千压下心底涩然,阖眸深吸了口气,当即抬眸笑看向他:“吾明白。也只能如此了!现在应当欢喜回去终于能见到爹娘和各位师父了!吾是很想他们,也不知道娘和爹想不想我们!”
剑布衣微笑,不假思索道:“只会比你之思念更重。”
三千呵呵一笑,随意想到什么便脱口说出:“吾还要把爹刚见到我们说的那些话全都告诉娘!”
剑布衣回想起那时,眸底不觉露出丝笑意:“嗯,该然。”
“还有以前爹隐瞒吾的事……”
“嗯!”
……
一声声对此时空的回忆轻轻飘散入夜风中,本不凉的清风拂面竟带了丝丝的寒凉,皓月静静凝望着夜空下这一默默悄然的别离。
去过密灵力地后第二日,已动揭破心念,鬼邪用过早膳后即刻飞身而至剑布衣和三千住处。
满苑阳光倾泻,花树飞枝,每日此时都会有二人练剑之声。
眸色微怔,鬼邪诧异:“难道今日二人还未醒?”
就在此时,紧闭的殿门突然缓缓开启。
“见过大祭司!”
伺人见到苑中突然出现之人,急俯身双臂交叉胸前行礼,她刚要去给他送信。
鬼邪见她手中拿着信封和三指族徽荒裔帖,这是天之厉予剑布衣之物,如此情形:“你手中之物是怎么回事?剑布衣和三千可在殿内?”
“不在。”伺人双手将信和三指族徽荒裔帖捧至他面前:“属下进殿整理之时,在桌上发现此物,信封上书要交予大祭司,属下正要去。”
鬼邪眸色凝住,袖袍一卷,信和三指族徽荒裔帖入手。
信封上竖着行草:大祭司亲启。
刺啦一声,鬼邪当即拿着三指族徽荒裔帖在鼓囊囊的信封口一划。
伺人见此微愕,垂眸,如此重要之物,大祭司竟用来划信。
鬼邪似是感觉到她惊愕视线,想到她心里此时活动,侧眸一笑道:“下去吧!”
伺人走后,翻掌化功收起三指族徽荒裔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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