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发作一次?”佑希皱着眉头:“你从来都不说,我以为你没复发过。”
“只有一两次,都是因为太累了。”
“有多难受?最开始的时候。”
“很难受。”悠太温和地看着弟弟,又闭起眼睛,却不像是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单纯地叙述道:“如果不是想着你,恐怕是活不过来的。”
“……”佑希也学着哥哥那样,闭上眼睛喃喃道:“那时候我总怕你一个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那我也活不成了。”
“……嗯。”悠太亲亲弟弟闭起来的睫毛。佑希突然说道:“悠太,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住的那个房间吗。”他睁开眼睛,眸子里浮起亮闪闪的光:“我们那时候把被子铺在地上,有阳光的时候特别暖和,一躺一下午,那个时候我觉得,房间里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有阳光,有窗外的蓝天,有悠太。”
悠太不去打断他,安静地笑着听,觉得此刻的弟弟就像是个最普通的国中生般,单纯可爱。佑希继续说:“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世界原来那么大。认识了要,千鹤,还有很多人,每天都有新风景。可是现在……”
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对视着,半晌不再说话。空荡的仓库里寂静一片,阳光从残破的窗户外洒进来,映在地上。佑希抬着头,看着视线中的悠太,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毛茸茸地发着亮。
“我现在只有悠太了。”佑希慢慢笑道:“悠太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悠太也笑起来:“哥哥也只有你啊。”
他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两人的唇瓣再次贴在一起。浅啄逐渐变成湿吻,佑希闭着眼睛,不时漏出几声软绵绵的鼻音,悠太贴在他身上的重量让佑希感到安心而满足,呼吸间都是暖洋洋的、对方特有的阳光气。
“佑希,陪我继续做下去好吗。”
没等佑希反应过来,悠太的手指已经滑下去,从腰间往上探入衣服。微凉的空气钻进来,让佑希皱着眉头将哥哥抱得更紧。他犹豫着,不知道悠太要做到什么地步,想开口问,但每次张嘴都会被悠太用亲吻堵回来。悠太很少表现出如此强势的占有欲,一边亲吻他身上淡淡的伤痕一边不慌不忙地探到下身,十分熟练似的。佑希被惊得一缩脖子,只见近在咫尺的悠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用那平静清洌的声音低声说:“佑希君,别怕啊。”
佑希软绵绵地点了点头,对这霸道的温柔做派完全无法反抗,任由悠太继续细致体贴地撩拨他。悠太手下一边动作一边观察自己弟弟的表情,看他似乎在忍痛,却也顾不了太多,强势地进入对方的身体。佑希带着哭腔哼了一声,抓着哥哥的肩膀叫:“悠太”,原本有些寡淡的长相此刻整个委屈成一团,眼里满满的都是紧张。悠太笑着把弟弟抱在怀里,用细密的亲吻安慰,任由佑希将自己搂得死死的。
高/潮将近时,一直咬着嘴唇压抑呻/吟的佑希突然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悠太、我们以后。”他的哥哥一边亲吻他的眼角一边说:“我知道。”
“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人的谈情说(zuo)爱实在太肉麻了……捂脸……写这篇的时候正好漫画更了新章,双子看星星那里,太腻歪了……哎,于是就借鉴了一下,没用星星,用了阳光,点题,咳咳(这算哪门子点题= =)总之,这俩人太肉麻了!!!!!
☆、Part 10
完成了特级任务,悠太给11组放了个短期假,人走光了,屋子里空空荡荡。佑希抱着猫看悠太窝在床上算账,对方正一脸专注,把键盘敲得劈啪作响。
“悠太,我听要说,以前你带新人组的时候,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过你?”
悠太“啪”地敲错一个小数点,摇头删掉,脸上倒没什么变化:“是吗。”他看向佑希:“恐怕数量没有喜欢过你的男人多。”
佑希不置可否,歪着头出去冲咖啡喝。
自从两人将感情挑明,佑希就不时蹦出两句这样的话。悠太对自家弟弟的脾气一直了如指掌——似乎不酸死人地说出来,就没法表达占有欲似的。当然无论佑希的任性、懒散或者与之类似的所有幼稚行为,悠太都能坦然地照单全收,兵来将挡、一一应付,且乐此不疲。
佑希回来后也上了床,撑在哥哥肩膀上一起看电脑屏幕。悠太指着一列数字最下面那一格说:“看。”
佑希摇摇头:“还不够?”
“差一些,但是别的地方还有,都算上的话基本够了。”悠太皱着眉向后靠,佑希便伸手过去挤在电脑前,挑了几个公式算,嘴上说:“原来悠太还有小金库呢。”
悠太只是笑,躺下来搂着弟弟的腰:“我累了,你先算,算好了叫我。”
于是佑希也不算了,直接躺倒压在哥哥身上闹做一团。“等钱够了,我们委托哪个组做?”佑希在接吻的间隙抓住机会问。“之后再说。”悠太不回答他,翻身压上来,用行动表达属于他的“占有欲”方式。
又过了一个月,正式进入冬天,悠太和佑希决定回日本,名曰探亲。CARLOS的那个朋友为此不太满意,指出组里现在有一个五级任务,需要组长的领导。悠太淡淡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临时担任这个组长吗?”那人气得扭头就走,想着这次一定要向上面反映——用这种自私的态度随意玩弄别人的性命,也要有个限度!
悠太没有管他,继续收拾东西。佑希突然说了一句,再见。
他讲的虽然是日语,但用了最广为人知的那句“sayonara”,大多数人是能听懂的。屋子里的人不明所以,都抬头看向佑希,连CARLOS的朋友也停了脚。佑希却低下头去忙自己的,再没有说话。
飞机因为目的地的天气险些延误,两人刚出机场,上空便飘下了雪花。悠太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双手合起来在嘴边哈气,佑希看着这样的哥哥,觉得对方像个需要被保护的高中生,弱弱的,还有点愣。他拉过对方的手,攥在手心里说:“我们先去哪里?”
“先回去看看吧。”悠太情绪不高,捏了一下弟弟的手。
佑希不太乐意地摇摇头,但还是听从悠太的意愿上了出租车。
残破的孤儿院,在凛冽的寒风中更显恐怖。焦黑色犹如魔鬼利爪般的痕迹攀爬在断垣残壁上,是岁月无法抹去的伤。悠太和佑希呆呆地立在马路对面,望着他们曾经的家,什么也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悠太打量了下周围,看到一位似乎在等人的老人,便上去攀谈两句。
“没有人管呀,这么多年了。”路人说:“说是要重盖,可是不吉利呀。”
“总应该管的吧。”悠太指指旁边的建筑:“很突兀啊。”
“那边的房子也都没人住了。”
佑希没去管悠太那边,只愣愣地看着破败的建筑,任记忆倒带。眼前慢慢浮现出刺眼的火海,耳边尽是嘈杂的人声。喊叫声、哭泣声,混着木材燃烧的爆裂声和房屋倒塌的巨响。院子门口有一个金发碧眼的身影,甚至还在向他招手……佑希仿佛又变成了当日那个只能傻傻立在大街上的少年,双腿发抖,手脚冰凉,被汹涌而来的恐惧震慑,无所适从。
一双手从后面揽住了他,悠太的声音悠扬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点一点从记忆的地狱里穿行而过:“佑希。”
佑希用力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眼前是哥哥担忧的表情。他把头埋在悠太的围巾上,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地说:“我没事,走吧。”
晚上两人翻来覆去地做了好几次,佑希颤抖着抱着哥哥,让他别停下来。悠太一脸担忧,只能温柔地照办。关了灯后佑希贴着悠太的后背,把头放在对方肩胛骨中间的凹陷处,闷闷地说:“悠太,我能被原谅吗。”
“你没做错什么。”悠太叹息着转过来,抱着弟弟的肩膀:“如果那天我在场,可能也和你一样的。”
“悠太不会和我一样的。”佑希把自己埋得更深了。“我是没做错什么,因为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觉得自己能做什么?你那时才16岁。”
“我可以进去……起码我可以,帮助千鹤……”
佑希的手突然被悠太死死地抓住了。
“你改变不了什么的。”悠太看着弟弟的眼睛,慢慢地说。其实悠太很想说,如果你也进去了,那我怎么办?可是看着此刻如此自责内疚的弟弟,他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只能更用力地搂着对方。
他们隔了好几天,才平复心情,决定去往墓地。悠太和佑希在父母墓前放上鲜花,依次亲吻碑上的刻字。父母作为曾经孤儿院的院长夫妻,在当地有一定声誉,然而比起陪伴自己的一对双生子,他们把更多的关爱放在了其他孩子身上。悲剧发生的那一天,浅羽夫妻二人正在一边收拾车库、一边陪孩子们捉迷藏。火灾很快蔓延至整个建筑,他们发疯地冲上楼,努力把那些将自己躲在床下或衣柜中的孩子们找出来。火势熊熊,窗外还有枪声。他们同撑到最后的那些孩子们一起,在二层的游戏室里被浓烟窒息而死。不知他们那时是否在祈祷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安全脱险?若是知道了自己儿子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慈悲为怀的他们又会不会失望?
千鹤没有墓,他和其它所有死掉的孤儿们葬在一起。佑希没有走过去,远远地望着。悠太心疼地看着弟弟略显空洞的眼神,却无能为力。他并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自己赶到时,佑希正跪在地上干呕,被抱在怀里后,嘴里还一直虚弱地念着“对不起”。悠太那时也处在灭顶的绝望中,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研究。现在想起,却是不愿意再去解开弟弟心里的这块疤,只期待他能够自愈。
灰蒙蒙的飘着雪的天空,像笼着厚重的纱。佑希一边在心里和千鹤说着话,一边再次抓上了悠太的手。
好在他们还有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快把这个故事写完了……其实并不是个很大的脑洞呢~
☆、Part 11
“呵。”男人将手里的一沓纸放下:“你是认真的吗,YUTA?”
悠太点点头。他穿了件深蓝色的浴衣,干净典雅,衬得那淡然的表情更显平和,仿佛两人面前摆着的这份委托书,并不是什么打紧的买卖。
“我要好好想一想。”男人今天没有穿西装,也套着身浴衣,却是显得不伦不类。他望着悠太从袖口下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腕,后者正慢慢地倒茶,水汽蕴上来白纱般将二人隔开,使男人更加看不清、猜不透对面人的心思。明明是百里挑一的狠角色,却能这样漫不经心地做着修身养性的事,仿佛这才是对方的本色般。
“你那弟弟呢。”
悠太手上一顿,慢慢抬起眼睛说:“他和这份委托有什么关系吗。”
“呵,别这么敏感。”男人笑着摇头:“我就是纳闷,你怎么会来找我做这件事,想来想去,咱俩的交集恐怕只有上次我抓了你弟弟……”
“和那没关系。”悠太把茶杯放下:“需要我说明白原因吗。你是第5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除了执行任务还负责公司内部的人员调配,行动起来会比较稳妥。”他顿了顿:“其实我还想感谢你,上次把YUKI调来我们组。”
“举手之劳。”男人毫不在意地敲着桌子:“其实你要杀这个人,本身没问题,就算他是上面比较重要的股东之一,又如何。只要出得起钱,我就能做。”
悠太点点头。
“但是我很好奇,因为你明明……怎么说,可以匿名?或者用其它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这件事。”男人颇感兴趣地说:“这么高调,你不要命了?”
“因为我想参与最后的行动。”悠太自然而然地说。男人笑了:“哦,手刃仇人。”
“仇人算不上,他只是该死。”
“呵。”男人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心想自己是没法和面前这东方人交流了。他一点也不喜欢悠太这幅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作为金主,便能财大气粗地吆五喝六般,于是他决定放些狠话。
“让我来猜猜吧。”他很想翘起二郎腿,无奈此时两人都是跪坐的姿势,只得作罢。“用这么大一笔委托金买凶杀人,想必是你进入组织以来的全部积蓄了吧,哦,还要算上你弟弟的?不过他那些任务,恐怕没什么收入,你还真是个有担当的哥哥呢。”
悠太不说话,只一边喝茶一边听着。
“真是周密的计划,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你恐怕是不想付这笔钱的。”男人眯起眼睛盯着悠太的眼睛:“你想自己动手。”
“……”
“这可真不好啊,YUTA。难道你最初进来组织,就是为了杀这么个高层?”
“……”
“可是没那么容易,浑水都是越蹚越深,这点我理解。不进来,就不会明白这里面有多少学问。你在下面随便动一动,上面的人都能知道,老鹰小鸡似的,一抓一准。”男人笑呵呵地:“我记得你几年前被调去做那个毒枭案来着?呵,明明只是个新人组组长,却让你犯那些事,想必是上面发现了你的意图,给你个教训罢。”
“不过你还是命很大的,活着回来,便不得不给你安置个特别行动小组组长的位置了。但从此你就很乖, 11组任务完成的也不错,上面那些人对你就睁一眼闭一眼,连之后你弟弟出了事,也没追究。”男人叹口气,拿起委托书又看了看:“没想到你还没死心,只是换了个规矩的方式而已。这个人得罪了你还真是可怜,值得你花这么多年变着样来要他的命?如果可以,我真想知道原因啊。”
“你话好多。”悠太皱着眉:“签字吧。”
“我得问清楚啊,你想全身而退,我也想的,你说是不是?”男人毫无成就感地望着这张面不改色的脸,自觉无趣。
悠太只从水汽那边递了根笔过来。
男人走了以后佑希从屏风里面光着脚走出来,也穿着浴衣,脸上红扑扑的,直接扑在哥哥身上道:“饿了……悠太怎么不和我一起泡温泉。”
悠太笑着抬手揉揉他的头发。“顺利吗?他不愿意?”佑希坐下来,不满地抱怨:“我还不愿意呢,为什么最后要让那种人拿到你的卖命钱。”
悠太顺势躺下来在弟弟腿上,手环着对方的腰,很累似的闭上眼睛:“方式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只要结果顺利就好。他话真多,我就从来不这样,对委托人这么感兴趣做什么?听得头都大了……”
佑希捂上哥哥的嘴巴:“别想了,你需要休息,不能太累了,太累了会犯病。”
“……哪有那么夸张。”
“不行啊,悠太病了的话,会很麻烦。我没有悠太的话就过不下去了……”
“偶尔也想着养养我吧?哥哥也会累的啊。”
“啊不听……听不见……咦悠太你泡的这是什么茶,好香啊。”佑希凑近悠太脸旁,带着温暖的水汽和浓郁的茶香,亲上对方微翘的嘴角。
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比前一刻更好的生活。
半月后,临近年末,当城市内的大部分人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辞旧迎新”倦怠工作时,第5特别行动小组却在加班加点地谨慎执行着某项特级任务的最后一步。
“组长,一切正常,等待指示。”耳机里传来狙击手再次确认目标位置的声音。
站在窗边的男人皱着眉头。他已经反复给YUTA打了3分钟电话,却一直没人接通。再耽误下去,便会错过刺杀目标的最好时机。这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