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开口叫他,很想抬起手,却始终使不上一丝力气。。。
炎飞彦
炎飞彦
炎飞彦
她默默喊着,默默念着。
她清醒了,能感觉他们三人对她的贴心照顾,也能听到他们在她耳边的遍遍低语。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们心里的苦楚和难过。
这样大概过两天,杨梅还是没办法出声,没办法动,哪怕偶尔睁开眼睛也只是匆匆一眼,坚持不了多久。
“梅儿,安白将骨针磨好,你曾说过要为我裁衣裳,莫要失言”。
“梅儿,我们将第二层船筏造好了,你欢喜吗?”。
“梅儿,你醒来,我们带你离开”。
温暖从胸口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炎飞彦的声音,有点嘶哑一点低鸣,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传到她耳朵里都仿佛下着大雨的六月倚窗而坐,微花清雨飘进来,淡淡的滋润的味道。闭着眼睛的她,触感变得更加敏感,他炙热的气息轻扫而来,让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一会,她又落到另外一个怀抱,是姚宴吧。
他身上有独特的习气,似乎她还看到了乌黑齐腰的长发被风吹起时的美丽弧度。
他只是紧紧抱着她,用他如玉的脸贴着她的额头。
那一刻,她肌肉变得僵硬,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强烈的侵略她的感觉,侵略她的大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双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梅梅,日日睡,也睁开眼,好不好”。
脸色憔悴脆弱的安白,很的颓废,只有眼里还有人气闪着灵动,水晶一样的光。
安白,是安白,他的语气,明明没看到,她却感觉他在哭泣,在落泪。。。。
必须要醒来,必须要睁开眼睛。
她拼命的想扭动身躯,拼命的想睁开眼睛。
“天,梅梅,你。。”,一瞬间,她的眼睛睁开了。
“她睁开眼睛了”,安白喜极而泣的伸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一声呼喊,将所有人都叫了过了。
就连傻乎乎的叶一命也一脸紧张的扔下了手中的玩意,飞快的跑了过来,他搞不清突如其来猛烈的欣喜为何而来,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已经行动了。
很快,她的眼睛又睁开了一下,匆匆一眼又闭上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炎飞彦和姚宴激动的捧着她的脸,抱着她的双手在颤抖。
“快,将她放到石床”,岳子烈冷静的说道。
炎飞彦和姚宴两人这才慌手慌脚的抱着她,战战兢兢的放到石床上。
“梅儿,乖,再看看我”,炎飞彦忍着急躁和戾气,如履薄冰的说道。
他怕,怕不过是梦一场,这种梦他有过太多了。前一刻,她还对着他笑意盈盈,下一秒就脸色惨白的躺在血泊里。他又无数的梦,他害怕的,希望的,最后给他的只是失望。
杨梅没办法再睁眼看他们了,太累了,刚刚那几下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她头痛欲裂的又昏死了过去。
这一睡,又过去了两天。
之前的喜悦变成了浓浓的失望。
就在她睁开眼睛的那天晚上,三个男人整夜未眠,他们以为属于他们的甜心回到了他们身边。。
他们小心谨慎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他们如临深渊的守护着她,只愿有一刻她会再次睁开眼睛。
她会醒的,一定会醒。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们安静的等待。
旁人的人生有春去秋来,有花谢花开。他们的人生,只有极致的冷和热,花未开便凋零了。杨梅这一路走来,他们之间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了,纠缠在他们之间的只剩下无法忽视的倔强和固执。
“飞彦,梅梅醒来,我们三人守着她罢”,他放下了内心的阴霾和独占欲,其实,他心里一直明白,被困孤岛的他绝不可能独占她的。他的奢望,终究是奢望。
炎飞彦抬头看了看他缓缓攥起了拳头,眼底带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暗,“我断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脸色暴虐,愤怒的语气仿佛要杀人一样。
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要你又什么用。
这句话深深扎进了他心里,深深生了根。
他不计较他和安白算计他,也不计较梅梅的伤,却独独这件事上不愿松口。
“这月余我们对她的情谊,你瞧在眼里,丝毫不愿妥协吗?”,姚宴苦涩的问道。
报应,报应啊。
他的算计,何止算计了他,他将自己也算计了。
他本是要逼迫炎飞彦,却让自己也无法动弹了。
“飞彦,有一事我未曾告诉你,只是不愿你伤心。梅梅受伤那日,答应了我的心意,一生不离弃”,梅梅受伤,他自责内疚,从没对旁人说过这件事。经历这件事,他已经不计较了,分享就分享,和炎飞彦分享多加一个安白也无所谓了。
炎飞彦目光黯淡,痴痴的看着地上的某一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血泊中的杨梅,血红染红了他的眼。姚宴的话,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
“唉”。
姚宴看着他冷冽的脸,轻轻哀叹一声。
走到他跟前,双手相扣弯腰,三十度鞠躬,“飞彦,我们莫争夺了,守着她让她安宁度日”,他是一国的太子,他的身躯代表一个王朝,一个铁骑军队,一个凶猛的国家。这样微微一鞠躬,他从出生开始,只需要对国主行这样的礼。
代表他的敬意和虔诚。
他以最高礼恳求炎飞彦,炎飞彦惊讶的看着他,竟连连后退了几步。突然,他的胸口一阵剧痛,他慌神的看着他,他不知道心里那股感觉为什么会出现,他背过身去,“我绝不行她不愿之事,若她愿意,我不干涉”。
这是他的承诺,对她,对姚宴和安白,也是对他自己。
同样的错,他不会犯第二次,梅儿的事他绝不私下替她决定。
“她若不愿,我定护着她,遇神驱神,遇魔杀魔,绝不让她勉强半分”,他散发强大的气场,冷酷着一张俊脸,目光扫向了石床上的杨梅,眼底深处却是划过不易察觉的温柔。
第96章 一夜一夜的静()
这一幕被安白捕捉到,深邃的眼睛瞬间一暗,“我亦如此,谁也不能伤她,为此我可堵上性命”,看着眼前霸道狂妄的人,安白静静的凝视说道。
他对她的心意,不比他们少。
那双清澄如琥珀的眼直直的看着眼前冷脸的炎飞彦,姚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曾以女娲神起誓,绝不辜负她”。
“你,你们可曾知晓她要甚?一千零一夜的王,为那个女子建奢华的宫殿,织最华丽的衣裳也留不住她的心。我不止一次听她提起她之前的夫君和家人,她日日思念他们,执意出岛也是想寻着法子回去”,安白深吸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
炎飞彦蹙眉看向姚宴。
这些话他们从未深入思索,安白此刻的话,他们认真思索只觉得心底发怵。
“我曾询问过子烈,他敢肯定这是我们的天下,绝非梅梅的21世纪”。
姚宴的话,让炎飞彦的冷气更寒了。此时,听安白突然说道,“梅梅并非铁石心肠,我们赋予她真心,她终是不会轻易舍弃我们的”。
一番话,三个人都舒展了眉头。
“既然是三人分享守护她,日后断然不可再互相算计,争锋吃醋”,姚宴目光透过他们,落到石床的杨梅身上。再深的城府也算计不了人心,他的爱一日日的加剧,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他走到床边,将柔荑贴在脸上磨蹭,耳边是平静的呼吸声,姚宴突然发现,靠近她事自己心里没有任何难过和疼痛,鼻尖是熟悉那安定的香味,属于杨梅的味道,他将她抱在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女娲神,求您垂怜,让她醒来吧”。
突然,滚烫的泪珠从她眼角落下,滚进她的发丝里。
“梅梅,莫哭,莫哭,睁开眼睛看看我”,姚宴惊喜的吻住她的眼睛。
炎飞彦和安白冲了过来。
“梅儿,乖,睁眼瞧瞧我”,炎飞彦激动的说道。
“我是安白,梅梅,醒过来好不好”。
睁不开眼睛,她只能落泪。。。
她哭他们的痴傻,哭自己的无奈,哭姚宴的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为什么。。。
她这样的女人,21世纪满地都是,比她优秀漂亮的更是多如牛毛。她有什么资格拥有他们这样深重的情谊。。。
她宁愿他们将她当成玩物,当成猫狗一样的宠物,而不是精心守护在手心的珍宝。
她三心二意,她见异思迁,她明明在利用炎飞彦,她一开始就存了私心,利用他免去被其他男人纠缠。
她很早就发现了他们留在她身上的红印,她不是黄花闺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私下里偷偷做的事。她在报复啊,她故意一步步放松了对炎飞彦的恨意,又一步步忍受了他的碰触和亲吻,直到最后他匆匆告白,她会同意也是抱了目的。
她利用炎飞彦躲开炎飞彦,甚至躲开岳子烈。
岳子烈,那个男人,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夜深人静所有人沉睡时,他会站在她床头默默凝视着她。他如火焰一样的眼神,她在远征的眼里见过,那样的深情能融化十二月的皓雪,能瓦解夏至的酷暑。那么明显,那么强烈,她怎么可能忽视。
她只是在装傻,在逃避。
慌乱中,她立刻就想到了炎飞彦,那个夺走了她身子的男人。一夜是脏,一辈子也是脏。
她脏了,宁愿只被一人染脏。
傻瓜,傻瓜。。。
你们都是些大傻瓜,大笨蛋。在利用你们,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明明,一个个都是那么聪明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珍视这样内心肮脏的她。。。
她不值得,不配,也没资格。。。
安白说的对,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从她有感觉那天起,他们的精心照顾和细心呵护,她能深深体会他们的心意。
之前是睁不开眼睛,此刻,她不愿睁开。醒来之后,要怎么面对他们的情谊,她,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
一颗心,爱着远征。。。
爱着炎飞彦,是啊,哪怕她死不肯承认,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她爱上了炎飞彦。
她以自己为诱饵,哪里会想到,自己有没有能力守住自己的心。
她太任性妄为,也太高估自己。
此时此刻,她甚至都不敢保证不爱姚宴了。若是他再一次深情款款的表白,她还能不能如之前那样坚毅的拒绝。
他伏在她耳边的低语,一字一句她都心惊,惊心他猛烈如浪潮的爱意和温柔,好像猛然拍中了心脏,捆得她无法动弹。
还有,还有安白。。。。
安白不行,他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也陷入这个拔不出的泥泞中。
一夜一夜的过去,她昏迷整整一个月了。七天前流泪的夜晚之后,她再也不曾有过任何清醒的迹象。瓷娃娃的杨梅,只剩下静静缓缓的呼吸。
他们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呼喊,一遍遍低语,一声声,从激动,到平静,到沉默。
慢慢慢慢,三人又像之前一样只是静静静静的抱着她。
泪水,漫漫流,慢慢收。慢慢没有感受,慢慢冷慢慢平静。
伤口的结痂已经掉下了,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疤,光溜溜的一根头发也没有。姚宴慢慢的磨蹭,“梅梅一头柔顺的秀发,如今留下一个缺口,实在可惜了”,这样的一个伤疤,怕是很难再长出头发了。
安白的手落在她的发丝上,“她若知晓,怕是会哭闹的。你们见过她的镜子吧,竟能将人照得清晰如真”。
她越来越瘦了,骨瘦如柴的模样惨白的容颜,似乎随时会魂断。
“今日她吃下的食物又少了”,炎飞彦担忧的说道。
“再加一餐罢”,每日五餐,吃下的东西却不足一碗。姚宴觉得怀里的小人儿,似乎一点点在流失生命,他只能死死抱着不松懈丝毫。
炎飞彦没出声,看向安白。安白起身走进石洞,很快端着一碗早备好炖烂的肉出来。不等姚宴接手,炎飞彦先夺了过去。端着碗将杨梅从姚宴怀里抱起。
他含着一口肉低头狠狠撬开她的嘴,粗鲁的将食物全都灌进她嘴里。度完食物他也不急着退出,一直以嘴为塞让食物不流出。一口肉杨梅吞了大概半小时才全部吃下。
相比姚宴温柔的喂食,炎飞彦的粗鲁反而效果更好。一脸担忧的姚宴和安白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他们。
一碗肉汤,足足喂了两个小时才全部喂完。
看到空碗,姚宴露出了一丝笑容,“今日梅梅吃下一碗,比前几日好一些”。
他们太绝望太害怕了,如今,杨梅只要活着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迟些煮点血,和肉炖烂再喂一次,多食一点总归是好的”,安白说道。
姚宴点头,炎飞彦也赞同。
“多放些血,她越发虚弱了”,姚宴说道。
“今日,又毫无动静吗?”,炎飞彦突然看着姚宴和安白问道。
他们三人总有人会时不时离开片刻,但是,身边一直会留下两人照顾她。
“未曾”,说完安白沉重的低下了头。
悠然的海浪声飘荡在石崖上,一阵清风拂过,杨梅身上焚上的香气蔓延开来。
“好疼”,小小的声音带着哭意和哽噎。
三人浑身一僵,视线落在她脸上,晶莹透亮的泪珠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滑落。
“好疼,救。。我”,瘦弱不堪的身体抱成一团,惨白的脸似乎忍受着强烈的苦痛,咬着嘴唇呜呜的哭泣。
第97章 哭嚎()
“快,快,快。”,安白语无伦次,心急如焚的站起身,无头苍蝇的乱窜,光洁的额头布满了汗滴。
炎飞彦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抱着她快速跑进石洞,“梅儿,哪里痛?”,炎飞彦急得像疾风烈火一样,她一声声喊疼,让他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飞彦,看看她的手”,杨梅双臂死死抱着头缩成虾米一团,在石床上翻滚。姚宴生怕她会饶伤自己。
“疼,疼。。。呜呜。。疼”,她闭着眼睛,疼得满脸的泪水,脸色发白嘴唇铁青一直颤抖不停。炎飞彦怕她伤了自己,只能用手抓住她的手腕,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精致,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此刻却因为却被急躁的火焰燃烧了理智,脸扭曲了。
他转身朝着身后的人咆哮,“快想法子”。
姚宴和安白手忙脚乱的上前将她抱起。
“不高热,没流血。何处疼,梅梅,告诉我你何处疼”,姚宴满头大汗的问道。他慌乱了,脑海里一片空白,闹哄哄的只看得到她泪流满面的苍白小脸。
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如同一滴墨水低落到透明的水里,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黑色的花盛开在干净的水里。
“啊”,杨梅凄厉的尖叫一声,牙齿狠狠咬破了嘴唇,安白见状立刻将自己的手放进她嘴里。他们急的恨不得杀人,恨不得如同野兽一样撕开兽皮狂吼咆哮。
疼,大脑的神经里好像有两只军队在开战,千军万马在狂奔,尖叫的嘶吼,冰冷的刀刃,来来回回的在她脑子里搅拌。要爆炸了,她的头好像快要炸开了。。。
又一声尖叫,杨梅昏死过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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