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准备工作就算大功告成了。”
Interlude
“召唤的咒语你已经准确无误的记住了吧,绮礼?”
毕竟言峰绮礼才学习魔术三年,不管怎么努力还是和正统的魔术师没素质相差甚远。为了保险起见,时臣一再的提醒。
“是的,时臣大人。召唤的程序我都清楚了。”
“那么,绮礼你就开始吧,我和你父亲在一旁援护,这样的话即使出了什么差错也有机会补救。”时臣说完松了一口气似的退到一旁,一直站在时臣身后一言不发的璃正神父,带着慈祥的笑走了过来,轻轻推了自己的儿子一把。
绮礼对自己的父亲点头致意,然后走入了紫水晶所描画的魔法阵中。言峰绮礼闭上眼睛让自己身体里的魔术回路飞快的运转起来,咆哮的魔力在身体里毫不间断的奔涌了数十分钟,就是绮礼千锤百炼的身体也要承受不住元素充满的负担时,他扬起右手,忍受着尖锐的刺痛,咬牙吟唱起远坂家秘传的咒文来。
——铁与素银,地石之契约,我师我祖修拜因奥古,将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里出来,在通往王国三岔口徘徊——
卫宫切嗣的披风因为元素的奔涌开始鼓动起来,全身的神经也因为过于溢满的魔力而尖啸着,切嗣心无旁骛继续吟唱咒文的第二小节。
——宣告,汝之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时臣,还顺利么?因为璃正并不具备魔术的姿势,所以只得询问一脸严肃注视着魔法阵中央的好友。”
时臣并没有回答他,片刻后,绮礼成熟的男中音又开始在地下室中回荡起来。
——在此起誓,吾为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切嗣的视野变了,背上卫宫家代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为了援助他完全法术自行运转起来,急速的跃动着在他本人所不知道的属于神秘的领域里蠕动着。
咒文开始接近尾声:“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循这个旨意和天理,请汝立时回答——
绮礼凭借钢铁般的强大意志咬牙苦忍万千蚂蚁在身体内部穿行的痛苦,没有家族魔术刻印支援的他吟唱起咒文来比大多数的魔术师还要痛苦数倍,他抗拒着身体想要失去意识的本能,怒吼着吟唱出最后一小节的咒语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哟——
呼啸的魔力之风停止了,切嗣无言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红衣男子,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召唤仪式是不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错漏,即使还不知道自己Servant的真名,但他出现的一瞬间切嗣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黄金剑鞘的真正主人,切嗣绝望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术式中央,圣遗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切嗣脑中一片混沌,因为巨大的魔力和精神损耗意识沉了下去。
绮礼目瞪口呆的看着魔法阵中出现的三个人影,又向自己的师傅远坂时臣投去疑惑的目光:“他一个人就召唤出了三个Servant么?元素的躁动引起的雾气已经消散了,绮礼难以置信再次凝视魔法阵的中央——这次他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召唤出了四个Servant明显小一号,怎么看也不过十岁上下的白发少年和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幼女,唯一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尖耳朵女人手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婴儿!
虽然荒唐却又是活生生的现实,女人臂弯中的婴儿突然用轻蔑的语气询问:
——试问,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哟——
绮礼呆滞的张着嘴,依旧没能出巨大的震惊中跳脱出来。
”绮礼!快对自己的Servant说出名字!”时臣焦急的声音越过空虚传到了绮礼的耳朵里,条件反射一般绮礼干涩的开口回答:“我是你的Master言峰绮礼。”
婴儿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可以称之为邪恶的笑容,用愉悦的语气说到:“那么,我们的契约就正式成立了,绮礼哟,你所渴求的圣杯,就让我们一起将它拿到手吧。”
绮礼很快便感受到了,自己的Servant周围所聚集的强大魔力,晃了晃身子艰难的站了起来。
“真是让人捏把冷汗的仪式,让刚刚学习魔术三年的你就成为Master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呢。好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绮礼你快去休息吧,我也要准备准备了。”说着像是松了口气般,远坂时臣迈着大步离开了地下室。
璃正神父原本还想走过去好好赞赏自己的儿子一番,却还没走近便看到白发紫眸的少年轻轻一扬手,绮礼的身体就浮了起来,璃正只得苦笑着跟在时臣身后离开了地下室。
Interlude Out
“怎么可能!”在仪式完成的一瞬间爱丽丝菲尔便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用黄金的剑鞘为媒介召唤出的竟然会是Saber以外的阶职。正因为爱丽丝菲尔也持有令咒,所以她一眼就看出,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的Servant不是他们原先预想的传说中的骑士王亚瑟,而是位于Archer阶职的不知名英灵,粗略判断,各项数值也只是B级水准,虽然位列三骑士之一,却并不是强力的Servant。
对此,爱丽丝菲尔很有些丧气,宝石一般高贵的脸上毫不掩饰的现出失望的神色。
不过切嗣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全身都放松下来,以他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和性格正直的Saber成为搭档。也许,召唤中意外出现的失误对艾因兹贝伦而言是个福音也说不定。不过此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Archer的玩世不恭的俊脸从内心深处隐隐升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来,分外让人安心,大量消耗魔力后的疲累涌了上来,切嗣安静的躺在床上,满足的沉沉睡去。
☆、天真者
“为什么我身为时钟塔认可的魔术师还要做这种事呢?”韦伯一边在郊外的杂木林间穿行一边小声的抱怨。他的双手都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可怕,不过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年轻的魔术师不过是从附近的养殖场偷了两只鸡罢了,因为抓鸡技术太差双手都被鸡啄破了。
关于需要自己准备祭品的抱怨就到此为止了。这里正是这一小片树林的中心,也是这附近灵脉最流畅的地方。韦伯小心的沿着事先描画好的魔法阵洒下鸡血,又在附近布上了示警的结界,这一刻终于要到了,只是想到自己能参加这全凭实力的圣杯战争,在战场上统御传说中的英灵作战,韦伯就已经兴奋地想要射?精了。对于仪式本身即使是他这个半吊子魔术师也一点都不担心。虽说是召唤Servant,实质上需要施行的也只是入门级的三小节工程魔术罢了。
调动起身体里的回路,吸收大气中的魔力,按部就班的在体内转换和循环。
“溢满吧,溢满吧,重复五次,在第五次的时候却要破却……”顺着地上的召唤和破却的法阵,韦伯从容的吟唱着咒文,稀松的杂木林中渐渐卷起魔术的涡流,耀目的闪光以韦伯为中心激荡起来,不过因为事先有设置结界的关系,残留在空气中的第五元素并没有逸散出去。
“这样的家伙也是英灵么?”这是韦伯看到Berserker后的最大疑问。
吊儿郎当的神态,惹眼的橙色头发,一身普通的运动休闲装,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品行不良的高中生罢了。但矛盾的是以正牌Master的标准来看,自己所召唤的英灵却是所有能力都在A以上的强力Servant
“喂,你是我的Master么?”
因为过度惊讶,韦伯原本略有些小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睁大成了正圆形:“圣杯选出的位于狂战士阶职的英灵竟然自相矛盾的没有被夺去理性。”以韦伯贫乏的魔术知识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他只能像个白痴一样,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呆立在原地。
“喂,你这家伙是我的Master么?”
不良少年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他甚至像提小鸡一样单手就把韦伯拧了起来。
“是——是的!我我我我,不,本人是!你的Master的……韦伯?维尔特尔!不,是这样的,就是你的Master!”
尽管在各种意义上已经不行了,韦伯还是拼了命的虚张声势同眼前的不良少年对抗着。话说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韦伯发现对方比刚刚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压迫感更大了。
“恩,既然契约完成了。——那么矮个子,快带我去吃咖喱饭吧。”
“啊?”
完全不明状况的韦伯不禁再次傻傻的回答了一声。
“所以——饭啊,饭。”不良少年把韦伯随手丢在黑暗中铺满落叶的林地上,很不耐烦的重复着。
“魔术师也是需要吃饭的话,就算不是富可敌国,吃顿咖喱饭的钱总该有的吧,填饱肚子可是战斗之前最基本的必要准备呢。”
“战、战斗?”一直到被不良少年提醒为止,韦伯早已经把圣杯战争的事情给干干净净的抛到了脑后。
当然,只是对屋主下了暗示,暂时借助在普通民众家的韦伯不可能现在回去做饭,没办法,他只好带着Berserker去饭馆。
这里是距离冬木市区有很大一段路程的乡村郊外。老实说,深夜在这样的小道上行走,韦伯有些不安——由于最近冬木市频繁发生死者被人吸光血液的猎奇杀人事件缘故,警察已经宣布处于非常事态——但对韦伯来说,比起被巡逻中的警官发现接受质问的危险,不知道眼前浑身散发热气的不良少年会做些什么的危机感要更为紧张一些。
幸运的是,不良少年在树林里不知何时起像是被抹消了似的变为不可视化。Servant的话,应该是灵体话的能力吧。深更半夜带着染着橙色头发的不良青年随意走动的话可不仅仅是被当成可疑人物就了事的,很可能还会被直接带回警察局盘问的,虽然感受不到热气腾腾的肉体会微微感到有些冷,不过韦伯不愿在这个关键时刻节外生枝。
很凑巧,一直没遇到任何人,韦伯带着灵体话的Berserker便顺利穿过新都大桥抵达了目的地——二十四小时营业还提供加热服务的速食便当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韦伯回想起从刚才起从刚才开始自己小丑般滑稽的表现,抱起了脑袋。就算作为强力的Servant的存在,Berserker也只是他的契约者,主导者应该是握在身为Master的韦伯手上的。虽然从凯奈斯那里偷来的圣遗物只是一个诡异的白骨面具,可从各项数值来判断,Berserker无疑是超级强力的英灵,魔力、力量、敏捷、幸运无一不是标准值上很多。
可是,就算是那种强者中的强者,既然他已经被作为Servant被召唤出来,那就决不能违抗自己的Master。首先第一个理由是,Servant要维持自身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必须依靠韦伯。那个不良少年是依靠韦伯的魔力供给才能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也就是说,韦伯有什么万一的话,他也只能乖乖消失。
所有的Servant会呼应Master的召唤唯一的理由——也就是说,一定有必须和Master一起参加圣杯战争从中获胜的理由,因为他们也和统御自身的魔术师一样有着需要“万能愿望机”圣杯达成的愿望。也就是说,在利害关系上他们也是一致的,那么身为Servant和Master协调关系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Master所持有的王牌——令咒。
三条会随着使用而消失的令咒,是三次绝对不能违抗的处于“规则”高度的绝对命令权。这是表明魔术师和英灵间主从关系的决定性存在。使用令咒所下达的命令,哪怕是自灭的荒唐指示英灵们也会绝对的执行下去。这便是由“御始三家”之一的间桐家所构筑的契约系统。
当然,反过来说,用完全部的令咒魔术师也就丧失了作为Master的资格不过只要谨慎回避这一风险,就绝对不可能会被自己的Servant所背叛。
呆坐在不良少年对面的韦伯一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咖喱饭一边认真的思考着。
没错,只要手上还持有令咒——压抑中内心莫名的不安,韦伯精神恍惚的盯着右手窃笑起来——不管你看起来有多强,是什么样的不良少年,都是不可能违抗魔术师韦伯?维尔特尔的。就这样,韦伯趴在桌上混沌的睡了过去,毕竟召唤Servant是很费神的。
醒来的时候,韦伯正被Berserker抱在怀里。
初次与他见面是在昏暗的杂木林中,韦伯自Berserker的怀抱里扬起头,第一次在充足的光线下仔细端详他的风采。
身高大约有一米八的样子,从样式普通的休闲衫内侧鼓胀出的健硕肌肉,看起来似乎拥有徒手杀死熊的臂力。雕塑般坚毅深刻的面貌,锐利的琥珀色眸子,瞳仁深处仿若跃动着熊熊火光,如燃烧火焰般的橙色头发,这样的姿态,虽然不过是青年模样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安定气质来。
安静窝在Berserker臂弯里的韦伯被突然响起的尖利鸣响吓得六神无主。大门被粗暴的破坏掉了,店内的警报装置尽职的呼啸起来。
“傻瓜,傻瓜,居然直接踢烂门跑出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笨蛋,怎么不像来的时候灵体化啊。”
对着破口大骂的韦伯,Berserker却露出一副十分高兴地表情来:“那样不就没办法抱着你一起逃出来了么,我怎么能丢下自己的Master呢?”
“不要磨磨蹭蹭了,快点逃走吧,你这样不就成吃霸王餐了么?我可不想因为一碗咖喱饭就背上扰乱治安的罪名被抓到警察局去。”
“那是自然,本大爷吃霸王餐可还没从来没被抓到过呢。”Berserker露出让韦伯望尘莫及的爽朗笑容快速的奔跑起来。
虽然,十月份冬木市的夜晚已经是寒风刺骨,可是此时韦伯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在这午夜里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之上。
☆、焦躁者
Interlude
“真不愧是半人半神的英灵啊,Lancer!血的味道果然是绝妙的呢。”
冬木市区,新都大厦的某个豪华套房中,少年银铃般的清亮笑声肆无忌惮的回旋着,艾希克?凌白瓷般莹润的小脸上神情迷幻,嫩滑的舌头无意识的在鲜红的嘴唇边游弋着,像是在回味什么。
苍蓝的骑士半跪在加厚的羊毛地毯上,温热的血从颈侧汩汩涌出,Lancer毫不在意,神情平静姿态恭顺,炽焰一般的深红色眼眸中映出身前少年精致完美的俊颜,邪魅而张扬:“喂,我说Master总是做这样的事有意义么?完全就是浪费魔力的无谋行为啊。”
“Lancer,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不要用Master这样生硬的称呼来叫我么?感觉像是某个代号一样很让人不爽呢。”少年微微俯□子,在Lancer耳边暧昧的吹气:“魔力那种东西对高贵的血族来说不过是附属品罢了,不是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况且,对富有的血族来说,浪费可是一种美德哦。”
Lancer眼底闪过瞬间的迷惑,但很快便隐没在了瞳仁深处:“那么凌,既然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这两天你却一直都安静的呆在房间里,没有什么行动……”
少年不等Lancer说完,便用力一甩米色燕尾服的下摆,极其不悦的转过身去,语气徒然冰冷起来:“在这场游戏中,我才是国王,身为骑士的你只需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