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听白玉堂洋洋得意地这么说,心中一惊,忍不住有些误会。他试探着看了看白玉堂,不悦地道:“小白,你说实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那么多烟花女子,还可以留宿,莫非你——”
“哎呀你这个小呆瓜!”白玉堂忍不住拍了一把展昭的脑门,笑道,“我真是让你气死了。这里是干干净净的酒楼,刚才那些女人是歌姬,在回廊上等着包间里的客人召唤伴酒的。这里绝非藏污纳垢之所,那些姑娘也都是官妓,只陪酒,赔完了拿钱走人的。她们另有住处,根本没不会留宿在酒楼里,你可别想多了!”
展昭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白玉堂,急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可是小白,你既然说她们不能住在酒楼,怎么我们就能了么?”
白玉堂呵呵一笑,挑眉看向展昭,“别处我不敢说,这里嘛,只要我想让你住,你就是住一辈子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听了白玉堂的话,展昭微微一怔,片刻之后,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你家的产业?”
白玉堂嘴角一勾,刚要说话,却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笑声,紧接着,一个遒劲有力,爽朗飘逸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白,你在里面招待的是哪一位?真是让你难得兴师动众一次,光顾自家的买卖!”
自家买卖?展昭一怔,看向白玉堂。却看见白玉堂眉头微皱,脸上似是掠过了一丝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十分的不耐烦。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东京美食和丰乐楼的描写参考了《东京梦华录》,推荐大家去读一读,好书好书。。
☆、第10章 。京城(3)倒V重复购买
看到白玉堂这个反应;展昭忍不住好奇;门外来的这个究竟是何人?那人也没让展昭久等,片刻之后;包间房门大开,一个衣衫华丽,面带微笑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人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相貌英武;身材伟岸;身上穿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深红色的云纹;腰间束着玉带;玉带上挂着香囊玉佩等饰物,每一个都十分精巧。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并没有展开,扇坠上挂着一枚小巧玉佩,看上去也是价值不菲。展昭看着眼前的英武男子,除了看得出这人面目温和却眼带精明之外,便是这通身上下的贵气了。要说他是这丰乐楼的老板,展昭绝对不会怀疑。不过,他跟白玉堂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亲戚,朋友?
“二弟,还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小朋友是谁,怎么生的如此可爱,让人见到了就想亲近亲近。”
那人的话让展昭心中一动,再看白玉堂脸上瞬间别扭起来的表情,心下也猜出了几分,原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白大哥啊。看长相跟白玉堂可是不怎么像,不知道脾气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别扭?
白玉堂扭着脸,斜着眼,盯着对面的男人片刻,才不情不愿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里?”
作为白玉堂的大哥,白锦堂自然十分了解自家小弟这种别别扭扭的性子,见他这样问,也丝毫没生气,而是笑着答道:“年初让你去巡查生意,结果你一去不回,我不来,难道让管家下人们来?别的生意不看也就罢了,只是这丰乐楼刚刚开张,又在天子脚下,不打点好了会有很多麻烦,所以就亲自来了。”
白玉堂皱了皱眉,听这话音好像大哥在怪他不顾自家生意到处乱跑?白玉堂有些郁闷,便冷哼了一声,道:“白家有你一个当家人就够了,这些事你以后最好都不要找我。”
“这怎么行?”白锦堂故作诧异地道,“爹临死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白家的产业起码要交给你一半。你现在不管,就不怕我日后什么都不给你,你没钱,怎么娶媳妇呢?”
白玉堂狠狠瞪了白锦堂一眼,冷哼道:“我娶不娶媳妇都无所谓,倒是你,还是赶快娶个女人回来给你照顾儿子吧,省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家的继承人被你带成个小人渣。百年之后你在地下遇到爹,他肯定会拿拐棍抽你的屁股。”
展昭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玉堂用阴损刁钻的话来骂自己的大哥,心中又是紧张又是佩服,甚至还有那么点好笑。他想笑,可是看着白大哥虽然脸上还是那么温和,眼神已经变得很可怕的样子,还是没敢。心道,这也是兄弟,怎么感觉好像仇人一样啊?再回想起自己在大哥二哥面前的模样,展昭忍不住咂舌,果然是大户人家,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玉堂,你还没有给我介绍面前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大哥话题一转,又绕回到展昭的身上。
展昭急忙一惊,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看向白锦堂微笑的脸,心中却忍不住一阵发毛。这白大哥的眼神,怎么这么锐利呢?感觉比一般的习武之人还要可怕啊。
“他叫展昭。”白玉堂的语气似乎很随意,说了个名字就没有下文了。紧接着,他看了看展昭,不冷不热地道:“这个人叫白锦堂,是我大哥,你就叫他——”
白玉堂本想说,你就叫他白奸商好了,可是又觉得这样会让展昭下不来台,只能不情愿地道:“跟我一样叫大哥吧。”
展昭一愣,心道小白你真是胡闹,什么叫跟你一样,那是你亲哥,又不是我的。无奈之间,展昭只好陪着给白锦堂行了一个礼,“白大哥,在下展昭,是小白的朋友。我们是在襄阳认识的。”
从进门开始,白锦堂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而在展昭说话之后,这笑容更是越来越深。其实这孩子开口之前,他已经将对方的整个人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后,眼神在展昭腰间的佩剑上扫过,又瞄了瞄那根白的扎眼,与展昭整个人的打扮略显不协调的剑穗,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展少侠也是习武之人吧?”白锦堂盯着展昭的眼睛,微笑着问道。
展昭一怔,急忙答道:“白大哥说的没错。”
白锦堂轻轻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瞄了自家弟弟一眼,突然说道:“展少侠的剑穗很漂亮。”
展昭又是一愣,他没想到白锦堂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可是还没等他答话,白锦堂就转移了话题,“你们两个是结伴来京城的吗?”
这句话,倒是在问白玉堂了。白玉堂眉头一皱,懒懒地答道:“不是,不过跟你没关系。”
白玉堂话音未落,白锦堂脸上的笑容竟突然一收,冷冷地道:“小弟,你翅膀硬了,就想离开大哥飞了?别以为你学了点武功就可以目无尊长!你丢下家里的生意一个人说跑就跑,现在来了京城,若不是以为我不在,你连自己生意的门口都不进!这次是让我撞见了,否则你打算住在哪里?你还记不记得你姓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展昭目瞪口呆地看着白锦堂一秒换画风,心道这白大哥怎么突然就发飙教训起弟弟来了,还当着自己这个外人的面?眼看着小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变色,展昭心道不好,白玉堂这家伙那么好面子,这次被大哥当着我的面教训,肯定要下不来台。
想到这里,展昭急忙解释道:“白大哥你误会了,我们这一次不是单独来京城的,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几位朋友。小白现在是跟着那些朋友一起住在万通镖局,虽然他心里惦记着自家生意,但是也不好离开朋友自己单独找地方住啊。白大哥,你不要再责怪小白了。”
“你跟他废什么话!”看到展昭替自己解释,白玉堂虽然心中高兴,嘴上却依然恨恨地道,“他眼里就只有他的生意,你当他是真心关心我这个弟弟呢?哼!”
展昭有些尴尬地看向白锦堂,目光略带讨饶。白锦堂的脸上一片高深莫测的神情,打量了自己的弟弟,又打量了展昭,脸上最终恢复了那让展昭看不懂的微笑。
“你叫展昭,”深深地看着展昭,白锦堂笑道,“不错,你这孩子比我这个弟弟可爱多了。”
没等展昭反应过来,白锦堂继续道:“你说你们住在万通镖局,是余天曜的买卖?”
见展昭点头,白锦堂又道:“你跟余天曜是什么关系?”
展昭微怔,“白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跟万通镖局有关系?”
白锦堂微微一笑,“看你身带佩剑,也是个习武之人,所以瞎猜的。”
展昭一愣,随即笑了,“白大哥你很聪明,猜得没错。余天曜是我大哥,这次进京也是万通镖局护送我们来的。小白住在镖局里十分安全,也很方便,白大哥你尽可以放心。”
“哦?”白锦堂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没想到展少侠还是万通镖局的少当家,方才真是失敬了。”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少当家。”展昭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少当家是我那大侄子,白大哥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让人听见了会误会的。”
白锦堂笑道:“放心,改日我登门拜访余大侠,到时候绝对会记住展少侠的话,不会再说错的。”
听见白锦堂如此说,展昭便放心地笑了,可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白玉堂却突然道:“没事不要到处乱拜访,你还是好好看着你的生意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白锦堂微微挑眉,瞥了白玉堂一眼,“二弟,从我进门你就没有叫我一声大哥,怎么,你跟家里闹别扭,连哥哥都不认了?”
白玉堂微微皱眉,瞪了白锦堂一眼,也不理他,只是随手抓起展昭的胳膊道:“这里不好玩了,咱们走吧!”
说着,就把展昭连拖带拽地拉着往外走。展昭无奈对着白锦堂笑了笑,被白玉堂拉走了。
目送着两只小的离去,白锦堂展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扇了几下,目光中已经笑意全无。片刻之后,一个侍从打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白锦堂的身后,一身劲装,一脸肃然,等待着白锦堂的吩咐。
白锦堂若有所思地站立了很久,才幽幽地道:“去查清那个展昭的来历。”
“是。”年轻人答应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一定另有吩咐。
果然,片刻之后,白锦堂再次开口,“万通镖局的余大当家近日难得在京城,让人给我准备一份礼物,我明日要登门拜访。”
年轻人答应一声便消失在房间之中。天彻底黑了下来,白锦堂独自一人坐在方才白玉堂落座的窗口,一张脸隐藏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之中,没人看得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白玉堂被突然出现的大哥败了兴致,一路脸色阴沉。展昭虽然心中好奇,也不敢顶着白老鼠的黑脸乱打听,只能闷闷地跟着他一路走回了镖局。一回来就听说包大哥和公孙大哥已经回来了,展昭想起了正事,立刻兴奋地拉着白玉堂,直奔后院书房而去。
☆、第10章 。京城(4)倒V重复购买
刚刚安顿下来;包策二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八贤王。二人结伴出了万通镖局;步履从容地走在御街之上,慢慢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南清宫就坐落在皇宫旁边;这一路上自然是十分繁华热闹。不过,皇宫重地,自然不准百姓摆摊做买卖;因此越靠近南清宫;街道竟是愈发冷清。
然而就在包策二人接近皇宫;离南清宫尚有几个街道远的时候;突然;一阵鼓乐声响起;包策二人微微一怔。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皇宫附近奏乐;莫非是什么权贵出游吗?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到一队不下百人的人马,正浩浩荡荡地向着二人所站的地方走来。包拯微微皱眉,仔细看去,竟然觉得这队伍的排场有些眼熟。
“是襄阳王的仪仗。”公孙策微微皱眉,沉声道,“莫非赵爵也进京了?”
包拯微微一怔,他立刻想起了这一路上尾随他们的那些黑衣人。难道那些黑衣人不止是被襄阳王暗中派来捣乱的,襄阳王自己竟然也跟来搅混水了么?可是,作为一个藩王,他没有奉诏,怎么敢私自进京呢?
此时那仪仗已经经过了包策二人的身边,两个人撤到了一边,让那些人马从身边走过。包拯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那顶十二人抬的大轿。轿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包拯却分明感到,轿中的那个人也在注视着他。
突然,在鼓乐声中,包拯突然听见几声脚掌与轿底相碰的声音,想是那轿中之人以踹轿底的方式给抬轿子的人传信。果然,在那几声之后,大轿突然停下,锣鼓声也戛然而止。
轿子停下,侍从掀开轿帘,一人迈步下轿,步履从容,面带笑容,慢慢来到了包拯和公孙策的面前。
是他?
包策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底发现了一抹了然,果然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轿中走下来的人,正是襄阳王世子赵卓。此时他迈步来到包策二人面前,面带微笑,拱手道:“包大人,公孙公子,王府一别已有月余,二位别来无恙。”
包拯急忙拱手还礼,“世子客气,我们两个这一路上京,虽然遇到了很多宵小之辈的骚扰,但是好在还算有惊无险。”
赵卓听包拯这样说,脸上的笑容一变,眉头一皱,关切地道:“是吗?竟然还有这样的大胆狂徒,竟然敢骚扰钦差大人?怎么,展少侠和白少侠没有把那些人抓住审问吗?”
包拯笑道:“那些高手显然不是普通人可以驾驭的,他们武艺高强,那两个小子恐怕不是对手呢。”
“哦?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手?那两位少侠的本事,本公子和父王可都是见识过的。”
听赵卓这样说,包拯也想起了当初白展二人大闹襄阳王府的事情,忍不住勾唇微笑。看着赵卓脸上丝毫不作伪的同情关切,不知道的还真当他对那些黑衣人的行径毫不知情呢。这装模作样的本事,当真高明,不愧是襄阳王的儿子。
想到这里,公孙策突然开口道:“世子,不知你此次进京,所为何事呢?王爷为何没有同行?”
赵卓眼睛一眨,盯住了公孙策,笑道:“阿策难道不知,眼下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父王身为藩王不便随时进京,只能派我前来,替太后贺寿啊。”
公孙策微微一怔,随即眼睛一眨,“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太后的寿辰是在两个月之后,世子此时前来,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了?”
“哈哈!阿策你当然没记错,不过你有所不知,我这次准备的寿礼非同一般,必须要提前一些到京城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呀。”赵卓笑道,“这件事我父王已经提前禀报了太后娘娘,我此番来皇宫,就是要去觐见她老人家。阿策就不必替我父子悬心了,倒是本公子临行前特意拜访过公孙大人,他老人家说,若是我能见到阿策,让我替他告诉你,他在襄阳一切安好,还让你不必挂念呢。”
赵卓的话让公孙策眉头一皱,他不知道眼前这位世子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故意提起自己的父亲,难道是在威胁?
然而未等公孙策答话,赵卓竟然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今天凑巧在御街前与二位偶遇,不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莫非,是皇上召见包大人?”
包拯微微一笑,答道:“不,我们不是进宫,而是去见八贤王。”
“八贤王?”赵卓的双眸之中,惊讶之色稍纵即逝。
包拯以为他是害怕自己与八贤王互通消息,会对他的父王不利,便笑道:“怎么,包某去见八贤王,有何不妥?”
谁知道世子赵卓却微微一笑,摇头道:“当然没有什么不妥。我只是奇怪,难道包大人不知道,八贤王现在并不在京城吗?”
赵卓的话让包策二人立时变色,他们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公孙策急道:“世子所言属实?”
赵卓正色道:“京城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知道,八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