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会来搭讪的确是出乎了鼬的意料之外，但也从侧面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那次的地震果然不同寻常，或许真的与玖辛奈的死有关。
只可惜卡卡西也是个口风严谨的家伙，身为暗部的成员，他的职责是保护火影的安全，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朝自己搭讪也是正常的，挑不出任何问题。
反正鼬是真的一无所知，暂时也不打算去弄清楚玖辛奈的死因，唯一担心的便是惧怕宇智波一族又被牵扯其中，万一父亲与前世一样选择发动战争，那么未来他真的就要拜托卡卡西的照顾了。
如果四代的抉择并不像三代那样优柔寡断的话，或许宇智波一族还有的救。
鼬的心中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卡卡西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桥梁。
不管怎么说，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希望这一次，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视线落到无知无觉睡的沉沉的佐助脸上，鼬抿了抿唇，微微叹气。
***
等美琴带着两个儿子回到家里，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让鼬感到意外的是，父亲富岳竟然也提前从警卫队归来，神情显得有些肃穆，见到母子三人回来，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便不再多言了。
聊了几句后，美琴便去厨房准备晚饭了，客厅桌前只留下了父子三人相对无语。
“最近功课怎么样，忍术方面还过得去吗，鼬？”富岳抿了一口妻子准备的热茶之后，目光淡然的看向表情沉稳的长子，期待的问道。
“还可以，谢谢父亲的关心，”鼬淡淡的回应道，看了一眼身旁表情不解的佐助，安抚的笑了一下。
虽然鼬尚不能跳级，但富岳也没有太过逼迫他努力，有些东西天赋比强迫要更加重要，他始终认为鼬是有天赋的孩子，只是还不到时候，“那么，正好今天没有事情，跟我去附近走走吧。”
见父亲起身准备出门，鼬的心情微微一沉，只得无奈的准备跟上去，有些事情就算他再怎么想要逃避都是逃不过去的，这个时候来的已经够晚了，他没什么埋怨的理由。
“……哥哥……”
鼬刚要跟过去，耳畔便传来了佐助细小的呢喃声，回头一看，他正瘪着小脸委屈的盯着自己，漆黑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期待和胆怯，显然既想跟上去，又怕被父亲责罚，犹豫不决的。
“还不快跟过来？”发觉儿子没有跟上来的富岳折了回来，看到客厅里仍旧跟佐助拉扯的鼬显得有些不满，绷紧了声音严厉的喝道，“磨蹭什么呢？”
“抱歉，父亲，既然要出去的话，能不能带佐助也一起去呢？”鼬没有被他的严肃所吓到，垂眸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的佐助，想了想坦然看向父亲，“如果只是走走的话，带着他也没关系吧？”
“……”富岳的眸子沉沉的落在小小的佐助身上，低低的叹了口气，思考片刻妥协的道，“那好吧，佐助也一起来。”
“啊……谢谢父亲！”佐助欣喜的绽开了笑容，急忙牵住鼬伸过来的手快步追了过去，向富岳道了谢。
父子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向附近的河堤，很快来到了栈桥上，“正好今天有空闲，鼬在忍者学校的忍术也学的差不多了，教给你们宇智波一族的基本忍术，结印的方式已经告诉你们了，鼬来做做看吧。”
鼬点了点头，走到栈桥的尽头，尽量放慢结印的速度以防露出端倪，深吸一口气，“火遁·豪火球之术！”
冲天的火光立刻出现在湖面之上，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巨大火球，虽然比不上富岳刚刚演示的那么庞大，却也让一旁的佐助露出了崇拜的神情，而富岳更是满意的点头，“不错，不愧是我的
儿子，做的很好，鼬。”
“父亲过奖了，我对忍术掌握的还不熟练，”鼬微微侧过脸庞，垂目淡然的说道，对他的称赞没有任何反应。
他已经不需要再压制自己的实力了，是时候让父亲知道自己的力量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多练习一段时间就能熟练掌握了，这段时间就先从豪火球开始吧，其他的忍术我也会适时教授给你的，”富岳拍了拍鼬的肩膀，对他的成长相当满意。
“……火……火遁·豪火球之术！！”
就在两父子正在交谈的时候，身旁竟然响起了一道诡异的声音，一团小小的火球冲着父子二人站着的方向喷涌而来，险些烧到了富岳的衣服！
“……佐助……？！”鼬和富岳同时愣住了，盯着满脸焦黑手指略有灼伤的佐助震惊不已。
……那个豪火球，是佐助……？！
“唔……呜呜……好痛……哇哇——！！”佐助害怕的看着父亲和哥哥惊讶的视线，加上随意施展忍术引起的灼伤疼痛，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对、对不起，父亲，哥哥……呜呜呜……”
“佐助，没事吧，你怎么能随便学哥哥施展这种忍术呢，受伤了怎么办！”鼬立刻上前握住了他一双黑乎乎的小手，皱眉检查着伤势，果然有不少被豪火球烫伤的痕迹，“父亲，我们快点回去给佐助上药吧，他被烧伤了。”
富岳兀然回神，看着大哭不止的佐助点了点头，俯身抱起了小儿子，“嗯，走吧。”
比起鼬的担忧，富岳想到更多的反而是次子那难得一见的天赋与聪慧。
只是看了一遍，就能模仿出来吗……
说不定佐助是比鼬还要优秀的存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佐助的天赋不必柚子低，只不过柚子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自然努力的也更多小佐放出的豪火球纯属意外XD，不过尼桑倒是有了危机感了~爸爸乃在兄弟二人心中的地位也太……让爸爸当了坏人，我对不起团扇爸爸ORZ
☆、第十章 精英
佐助能够意外的放出豪火球不但让鼬极为惊叹，也引起了父亲富岳的关注与欣喜。
原本富岳一直期待着鼬的出色表现，更认定天生性格沉稳的长子是一族里能够追逐上天才止水的人选，但看到年仅三岁就能意外运用忍术的佐助时，他改变了想法。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与天赋紧密相连。
聪明如鼬自然觉察了父亲的想法，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有更大的把握让父亲放弃这个荒谬的决定，绝不会让佐助舍身犯险，成为一族的牺牲品。
为佐助上了药并哄他睡下之后，鼬单独找到了父亲，开门见山，“父亲，我想跟你聊一下写轮眼的事情。”
“嗯？你已经对写轮眼产生兴趣了吗？不过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是比较吃力吧，无需着急……”富岳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一脸严肃的长子，对他突然的询问感到诧异。
鼬垂了垂眸子，视线扫过略有担忧的母亲，重新看向富岳的瞬间，双眸兀然变化为血红色，视线中的三勾玉旋转两圈，渐渐褪为漆黑，“现在，父亲可以告诉我写轮眼的事情了吗……？”
“鼬……？！”美琴惊愕的捂住了唇，不敢置信的看着成功开启写轮眼的长子，将惊呼掩在了唇边。
这不可能吧，鼬才只有八岁啊，而且怎么会是……
“……一下子开启了三勾玉吗……”富岳惊讶的看着鼬眼中一闪而过的血红，即使只是一瞬间却已经足够了，最初的愕然被唇角渐渐扬起的笑意所取代，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我就知道，你是可以超越止水的孩子……”
鼬低头挑了挑唇角，若不是佐助突然发挥了超乎寻常的实力，他也不需要提前让父亲知晓已经开眼的事实，但这都无所谓了，至少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成功的保护了佐助的安全。
“竟然能一下子开启三勾玉的写轮眼，这对止水来说也是经历了一段时间才能做到的，的确是时候让你知道写轮眼的事情了，这样好了，明天下课之后你直接来警卫队找我吧，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鼬，”富岳思索了片刻很快做出了决定，看着鼬难得露出笑容，抱着胳膊说道，“你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希望啊。”
“可是……”比起富岳的欣喜，美琴流露出的却是一种担忧，不安的看着鼬欲言又止，最终皱紧眉头垂下了眼帘。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父亲母亲，晚安，”鼬点了点头，微微行礼后起身离开了客厅，准备上楼睡觉。
即使富岳不说，他也知道明天自己将要面对的呃是什么，曾经的记忆还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他的生命即便重生一次还是没有更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他会作为宇智波一族的精英而暗中加入警卫队，接受族人的训练和监控，与他同样命运的，还有止水。
那之后的事情，鼬已经不想再去回忆了，他痛苦的一生便从这里开始，直到21岁时结束在兄弟的手中。
可如今，鼬不会再屈服于命运，更不会让自己再度落入黑暗的深渊中，留下佐助一个人孤独的生存下去。
路过佐助的房间，鼬停住了脚步，昏暗的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原本期待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改变而实现，反而再度踏入了幽暗的地狱边缘。
这一次，他还是要背负那沉重的罪孽吗……
他已经不想再做出那样的抉择了，亲手杀了自己的双亲，亲手灭了宇智波一族，亲眼看着止水离去，亲眼毁掉了弟弟的一生……
太痛苦了！
他……不想再经历这些了……
一个人背负沉重的记忆，突然觉得好累。
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好……
“……哥哥……？”
佐助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的，他稚嫩的声音唤回了鼬的失神，茫然的移动视线，看到的是弟弟那粉嫩的面容，唇边和小手上还留着烧伤的痕迹，黑色的眸子有些恍惚，像是才睡醒一觉，有着淡淡的水汽。
“哥哥……你怎么了？”看着毫无反应的鼬，佐助的表情变得更加担忧了起来，忙不迭的走了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哥哥……是因为佐助生气了吗？”
“不是的，哥哥只是累了，”鼬觉得有些疲惫，他的查克拉量还不太丰沛，连续施展了豪火球又发动了写轮眼，八岁的身体难以负担了，加上内心的动荡，更让他身心俱疲。
看出他真的很辛苦，佐助立刻拉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房间里拖，“那哥哥跟佐助一起睡吧，佐助的被子已经暖暖的了，很舒服。”
三岁的孩子思维单纯，直觉只要在暖暖的被子里休息就可以养足精神，奋力的拉着鼬移动脚步，“佐助会陪着哥哥的。”
“佐助……”鼬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他执着的样子无奈一笑，反手拉住了他的身体，半蹲下来，“哥哥有自己的房间，不需要你这样，而且我的身上还很冷，睡在一起的话你会着凉的……”
“哥哥不愿意和佐助一起睡吗……”佐助委屈的转头看着鼬，咬住了下唇，“因为佐助今天不听话，学哥哥的忍术了吗……”
“也……也不是的，只是……”鼬没辙了，每次他看到佐助委屈的样子就毫无办法，只能妥协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去洗个澡换好衣服就过来，我看你是因为怕再被火烫伤才想与我一起睡的吧？”
“才不是！”佐助立刻反驳道，看着鼬无奈的笑意顿了顿话语，微微低头喃喃道，“也……也有一点……”
毕竟佐助从来没有学习过忍术，今天阴错阳差放出了一个豪火球不但让他吓了一跳，也受了伤，会害怕是正常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跟母亲说一声，你乖乖去床上躺着，不要感冒了，”鼬心情平复许多，摸了摸他的头发叮嘱一声，随了他的意。
“谢谢哥哥，”佐助立刻开心的应了一声，跑回了房间跳到床上盯着门口的鼬，催促着，“哥哥要快点过来！”
“我知道了，”鼬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去洗澡，心中充满了温暖。
只要有佐助陪在身边，那一切都会好的……
***
父亲所谓的带他去一个地方，果然就是鼬记忆中的宇智波精英聚集所，这与神社下的集会不同，是宇智波一族暗中培训精英的特别处所，召集的都是以小小年纪就能开眼的所谓天才，目的是想要培养出优秀的万花筒开眼人才。
正因为需要他们这些天才的孩子开眼万花筒写轮眼，鼬后来才知道，进入这个精英培训地的，大都是拥有兄弟的少年英才。
真的是罪孽的一族，竟然以这种自相残杀的瞳术感到自豪，简直荒谬。
即使曾经接受过同样的教育模式，鼬还是感到厌恶和窒息，对于得到兄弟眼睛这种罪恶的力量，轮回几次也无法安然接受。
可为了佐助，他还是妥协了，宁可再一次牺牲自己，也不能让佐助踏入黑暗之中。
这么想着，鼬的心情便平静了许多，坦然的面对精英教育的上忍指导老师，任由父亲向他解释自己的开眼情况。
顺利的进入了精英训练所，鼬自然也见到了同样在这里的止水，已经成为中忍的止水显得稳重了许多，看到他的身影略微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眸子里闪烁两下，移开了视线。
鼬了然的垂下了眼睛，平静的随着父亲走进了处所中，准备接受今天的训练。
精英训练的人并不多，加上新来的鼬，也不过只有五六个人，时间也并不长，大约两个小时便将写轮眼的运用方式和要领讲解的非常详细简洁，这都是为了避免被外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因为富岳早已先行离去，等鼬下课的时候，只看到止水站在门口面露笑意的等着自己，一口白牙在阳光下显得很是灿烂，“没想到你也会来，真不愧是小鼬啊。”
比起他的兴奋，鼬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唇角，没有过多表情，“没办法……”
真的是没办法，否则，他压根不想再次进入这个自私自利的地方，为了得到永恒的瞳力而自相残杀的诅咒始发地。
他的冷淡让止水原本的开心收敛了许多，微微皱眉看着心事重重的鼬犹豫的开口，“……你好像不太高兴，小鼬。”
“有吗？”鼬的视线落在止水的身上，或许是经历了下忍与中忍的层层考试和任务，他变得不但沉稳了，也敏锐不少，“只是错觉吧。”
“……不管是不是错觉，我都觉得你好像变了点，能得到这样的训练不是很好吗？更多的了解写轮眼，我们比其他人要更早接触到这强大的瞳术，然后保护我们的族群和村落，难道不好
吗？”止水振奋的看着鼬，眉眼间充满了极大的抱负和理想，在他的心里，写轮眼是可以保护族人与木叶的最强武器。
鼬停住了脚步，看着手舞足蹈的止水淡淡的一笑，轻启嘴唇，“止水，对写轮眼，你了解了多少？”
这句话让止水也尴尬的顿住了步伐，回头挠了挠后脑勺，笑的有些讪讪的，“也不太多了，最近这段时间我的任务繁忙，来这里也不过两三次的机会罢了。”
果然如此，如果止水知道的写轮眼的真相的话……恐怕是不会说出这样理想化又略显稚嫩的言论了。
只怕那时候，他会比自己的反应还要更加强烈吧。
“等我们真正的了解了写轮眼之后，再憧憬所谓的未来也不迟，止水，”不管怎么说，止水的出发点一直是他所认同的，也是正确的，鼬不想在此刻全然否决他的论调，却也无法赞同他的想法，只能这么说道。
“……小鼬……”愣愣的看着鼬走过的身影，止水的声音沉了下去，盯着他的背影沉默无语。
他总觉得，鼬的背影似乎沉重了许多。
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