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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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劫-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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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忽闪出一身着金红黄三色锦袍五旬老者,面像奇丑,呈现三四处烙伤疤痕,一足微跛,躬首禀道:“谅系事机不密,走漏风声所致!”
  知县面色一沉,道:“此事仅有本官与你知情,怎能泄漏,道长领路,容本官进入察视是否属实!”
  清尘道长在锦袍人说话时已目瞥清共有官兵百余人,由守备率领将白云观团团围住。
  锦袍人共是五人,虽然衣着无异,却腰中丝绦项圈有别,那五旬老者显然是此行之首,目中神光森厉阴沉,遂微微一笑道:“贫道遵命!”
  新野知县一干人等进入大殿,只见三清殿内尚肃立着三个白眉银须道首,稽首行礼。
  知县微皱眉头,向守备下令道:“搜!焦义士五位也去!”
  殿间除四道者外,仅知县大人及两名允卫。
  清尘道长道:“贫道师兄弟四人居此白云观十三载,清修善为,未干法纪,请问大人何故来此?”
  殿内灯火齐明,亮如白昼,知县正要作答,突发现东西壁间悬有一幅山水条幅,并有词句。
  只见条幅上颖首:“恭录御赐即兴十首。”
  不禁大惊失色:“道长,此系何人所有?”
  清尘道长肃颜正色道:“昔年贫道四人追随圣上多年,蒙圣上恩典颁赐。虽蒙圣上怜念老朽放野,但仍带职调遣候用!”
  说时取出一面金牌,接道:“大人谅知这面金牌来历!”
  那知县已是心中发毛,接在手中,金牌上镌字:“如朕亲临!”
  顿是眼睑,不由胆寒心惊,面色大变,惶恐道:“卑职该死!”
  便欲跪膝行礼。
  清尘道长忙伸手拦住。
  含笑道:“大人,你我不相统属,贫道已是山野之人,叫贫道如何担当得起.不过贫道有句不当之言,未知可否启齿?”
  “下官恭聆教益。”
  “那焦叔平乃江湖凶顽,官府不可与其共通声气,而且武林中事自有武林中人解决!”
  清尘道长说时向其余三道示了一眼色,接道:“三位师弟,我等不可失礼,素席相待!”
  “贫道尚有关系重大言语禀知大人!”
  知县闻言心神一凛,立命弁卫守住门外,如未允准不得妄入!
  咄嗟之间,已摆上一桌素筵,清尘道长延请县大人上坐,知县固辞不允,只得从命。
  四道相陪,酒过三巡,清尘道长低声相告目前武林动乱,焦叔平与九尾天狐何素素相交反目始末经过详细叙出。
  知县大人不禁骇然动容,抱拳道:“尚望四位鼎力相助,下官容图后谢!”
  清尘道长道:“此乃贫道等分所应为,何敢言谢。”
  不过此事不可宣泄,于大人官声有碍,被妖妇擒囚壮男生者悉被救出,给以重金灵药,回家各安生计,他们不敢吐露半句,以免招来杀身大祸!死者巳矣,后图重血!”
  知县道:“看来侍卫大人成竹在胸,下官告辞回衙静聆佳音便了!”
  遂起立告辞。
  清尘道长悄声道:“贫道目前已飞书密呈大内宫统领,宫大人自有殒灭江湖妖孽良策,大人回衙后十日内当获宫统领亲笔手书!”
  知县唯唯喏喏而退,四道恭送如仪。
  一退出殿门外,守衙禀道:“焦叔平等五位不告而别,想系捏造不实,畏罪而逃!”
  只见知县面色一沉,冷笑道:“回衙再说吧!”
  四道不言而知是褚青史、卫凤池、陶广、刘铁痕四老乔装所扮。
  目送知县登骑疾驰离去,相视了一眼,褚青史面无笑容道:“焦叔平等五人心有不甘,必卷上重来,你我照原定之计行事!”
  回至大殿后,灯火全熄,白云观又消失在翳森幽暗中。
  这晚,彤云密布,星月无光,牛毛细雨随风飘散,沾面欲湿。
  忽见五条魅影疾如轻烟般掠入白云观内,落地悄然无声。
  蓦闻一声阴森如冰冷笑道:“焦叔平,你委实胆大包天,江湖恩怨就该江湖中了断,为何备缘官府,如此卑劣无行令人齿冷!”
  焦叔平厉声道:“玄阴教孽徒,焦某与你等誓不两立,速现身一战!”
  暗中人影疾闪,四老分立四象立定,陶广冷冷一笑道:“谁是玄阴教匪徒,就许你与何素素无耻贱婢有仇么?”
  焦叔平闻言愕然,道:“四位不是玄阴教?为何来到白云观冒充主持?”
  陶广冷笑道:“看来这白云观主持是你焦叔平,不然就是何素素?”
  焦叔平目光锐厉,瞧出四象剑阵玄奥奇绝,在他们四人之前似有一层无形障碍,剑气?玄罡?
  他不禁暗暗心惊,略一沉吟道:“焦某此来并非有意寻衅,志在查究真象,四位若非玄阴教弟子,一切均属误会!”
  陶广沉声道:“误会!贫道等一切安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因如此一搅,几乎俱付之流水了,难然武林之内只许你焦老师与何素素结有宿怨么?”
  焦叔平不禁语塞,自悔此行似嫌草率用事。
  沉吟须臾,道:“道长有所不知,白云观为玄阴教分坛,由四名妖女主持,非但淫乱无耻,而且屡害壮男无数,因此牵涉极广,故焦某请求官府派兵清剿,事非得已,怎能怨责焦某!”
  第十七章 化身千千万
  陶广哈哈大笑道:“但焦老师不该再度重来!”
  其余四锦衣人已自不耐,暴喝一声,各各挥剑猛攻击手,剑式一出,寒飚潮涌,锐啸刺耳。
  四剑堪堪袭至四老胸腹,突感劲力一顿,已是刺空,但四老形影犹在,猛悟出那是幻影,其实尚在三尺开外,不禁面色大变。
  要知焦叔平五人武功已臻化境,堪称武林顶尖高手,无如对方也是江湖怪杰,姜老弥辣。
  尤其严昌陵、胡薇兰、郑奇、乐宸均是才智极高,料事如神,谋定后动,设下天罗地网,不容焦叔平遁脱。
  焦叔平猛然醒悟,心知不妙,厉喝一声道:“走!”
  五条身形同的一鹤冲天拔起,凌空一个斛斗身如轮转,翻落观墙之外。
  五锦袍人身形沾地欲起之际,面色又是一变,只觉身陷在一团漆黑中,彼此无法瞥见,焦叔平大喝道:“五剑合壁,神龙翔空!”
  但喝音韵哑沉闷,无法播传开来。
  剑势胶滞,顿感四个同党已不复瞥见形影,不禁面色惨变,也顾不得四个同党安危,潜龙升天拔起,穿空斜飞而去。
  但。
  为一片无形阻力堵住,身如断线之鸢般落下。
  其他四锦袍人无独有偶,亦如焦叔平一般,冻蝇穿窗,无法逃出。
  这时,白云观外阴暗中只听胡薇兰娇脆语声道:“严老前辈,焦叔平已困住,我等应欲如何?”
  严昌陵道:“兰姑娘,欲速则不达,我等此行志在救出翔儿之父。”
  焦叔平已练成金钢之躯,百毒不侵,武功又高,除了玉昊钩可制他性命外,很难擒伏,不如把他困在阵内,使他真元耗损筋疲力竭,才能使他就范,套出玉虚洞天隐秘!
  胡薇兰道:“老前辈智虑周全,晚辈万万不如!”
  严昌陵笑道:“兰姑娘,别奉承老朽了,遵老朽之劝,在翔兄之父未救出之前,绝莫与翔儿见面!”
  只听胡薇兰娇啐一声,不再言语。
  阵中焦叔平激怒如雷,宛如厉鬼,胡窜乱跳,东奔西挪,破口大骂,剑劈掌挥,他攻出劲势极强,而阻逆之力益巨,真元几乎耗损大半,喘不成声。
  他渐渐静了下来,只觉对方存心欲将困住,使他气沮乞饶。
  暗道:“我焦叔平宁折不弯,岂是乞怜求饶之辈,倘俟焦某悟出破阵之法,如不将何等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心念一定,两手摸索一隐秘之处跌坐于地,服下一颗丹药,调息行动。
  一周天过去,焦叔平猛感丹田内升起一缕冰寒之气,立即警觉不妙,无法封闭穴道,奇寒顿时飞布全身,齿战舌颤。
  焦叔平本非常人,忖料此乃武林绝学,异宗玄功,冰凉之气实系阴火,使本命真元引燃,导致神竭髓枯.不禁潸然泪下……
  天色渐现暑光,蒙蒙絮雨,山道上现出一双人影,正是妙庄妙严淫邪女道姑。
  两女疲累不堪,面泛沮丧神色。
  妙严道:“白云观坛下弟子伤亡殆尽,仍被东方亮兔脱,你我有何面目回见妙香师姐!”
  妙庄叹息一声道:“看来不回白云观也是不行了!”
  妙严道:“一定要回去么?教主怪下罪来,我俩都是死罪,因你我与妙香妙尘已积不相容。”
  妙庄忽目泛杀机道:“量小非君子,将她们二人杀掉,岂不是永除后患了么?”
  妙严摇首说道:“她们两个武功与我等不相上下,恐弄巧成拙。”
  “其实妙香妙尘与我等勃豁无非争风而起,忍让一时便可无事,何况地穴尚有其他男子……”
  话犹未了,妙庄怒道:“师妹,只因你一念之仁,恐惹下杀身之祸,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诿罪于我等,恐怕在劫难逃。”妙严望了妙庄一眼,只觉妙庄事在必行,立即笑笑道:“但凭师姐作主,小妹无不从命!”
  两人心安离去之际,忽感腰际为一缕劲风点中,眼前一黑倒地昏死过去。
  两条身影疾飞落在妙庄妙严身前,正是东方亮,童寒两人。
  东方亮冷笑道:“无耻淫婢,岂可留你等活命!”
  伸指欲点向死穴。
  童寒伸手一拦,道:“不可,两女虽有必死之罪,但留下尚有用处,此为严老所嘱,谅必有深意在内!”
  蓦地。
  山谷中忽响起一声长啸,童寒面色一变,道:“申屠怀远,荀异这两个老怪物来了!”
  忙抓起妙庄妙严塞入草穴中隐蔽,两人疾掠出十数丈外。
  只见山谷内人影如飞纷纷扑向东方亮童寒两人身前而至,不下数十人,为首者正是申屠怀远及三尸魔君荀异。
  申屠怀远仍是依然故我,荀异却头戴范阳笠,颔下光洁,一无须髭。
  双邪四道森厉目光,炯炯如电,逼视在东方亮童寒两人面上久久不移。
  东方亮童寒两人亦是面色漠然如冰。
  山谷中气氛似是凝结一般。
  突闻申屠怀远一声暴雷大喝道:“拿下!”
  一双面目逼肖孪生白衣人身形飞出,夹着两抹蓝电袭去,刀身淬毒,凌厉辛辣。
  东方亮童寒卓立如山,只见两股寒芒疾闪了闪,又自收剑回鞘,但两人面色复变了变。
  一双白衣人身形暴退,面色苍白如纸,掌中毒刀忽脱手坠地,眼耳口鼻内沁出泉涌黑血。
  突然身形缓缓栽仆在地,尸分数截,五脏六腑涌腔溢出,血腥刺鼻,令人怵目惊心。
  群邪见状不禁面色猛变,只见荀异桀桀狞笑道:“好歹毒的剑法,但两位也中了阴掌,去死不远,何不束手就缚,老夫尚可救你活命!”
  东方亮童寒两人仍是漠然不答。
  申屠怀远沉声道:“荀兄,这两小辈不知死活,岂能留他命在,莫怨我申屠怀远心辣手黑了!”
  右掌缓缓抬起,意欲一击制命。
  忽闻一声大喝道:“且慢!两位不可一错再错!”
  荀异听得语音稔熟,神似拘魂学究房山铭,别面一瞧,不是拘魂学究是谁?
  只见拘魂学究飘然走来,不禁大喜,高声道:“房老怪,别来无恙?”
  拘魂学究冷冷一笑道:“彼此,彼此?”
  人却走在东方亮童寒身前喂眼了两颗丹药后,怒视着荀异道:“荀兄,你知道他们两人是谁?”
  荀异愕然诧道:“他们不是邢无弼党羽么?”
  “他们承认了么?”
  “那倒未曾!”
  荀异哈哈一笑道:“看来这是一场误会,荀某向你赔个不是!”
  申屠怀远认出来人正是北雁荡所遇之人,不禁心神猛凛。
  拘魂学究冷笑道:“两位放着正事不办,到处结怨树敌,眼看就要丧身无地,岂非令人耻笑!”
  荀异瞠目相向诧道:“此话荀某不解,房兄可否请道其详?”
  “两位此行是否志在邢无弼?”
  “不错!”
  “然则在白帝城后为何功败垂成,让邢无弼从容兔脱?”
  “罪在雷音谷主,焉能悟罪及申屠山主!”
  拘魂学究冷笑道:“过错全在荀兄身上!”
  “怎么错在荀某?”
  “为何不是!”
  拘魂学究声色俱厉道:“错就错在荀兄不该在林内安了伏桩,致邢无弼乔装成彭沛然。雷音谷主手下自然不知真假,是以纵然离去。俗语说得好,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殊不知三个和尚反而没水吃!”
  荀异及申屠怀远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相视苦笑。
  忽见荀异苦笑一声道:“往事巳矣,房兄还提他则甚?”
  拘魂学究长叹一声道:“荀兄既然发觉邢无弼兔脱,不思亡羊补牢,反到迁怒雷音谷主,自相火并残杀,遂致两败俱伤,精英伤亡大事不说,无故树了雷音谷主这么一个强敌?”
  荀异大惊失色道:“雷音谷主尚未死么?他罹伤极重,怎么尚可活命?”
  拘魂学究怒视了荀异一眼,道:“你我为何留得命在?”
  荀异不禁语塞。
  拘魂学究叹息一声道:“房某何如长话短说。”
  玉虚洞天内有位盖世魔头在内潜迹,网罗高手之众,俨然成一宗派,两位是否有所耳闻?”
  荀异道:“我等已有耳闻,但不知此人是谁?”
  拘魂学究道:“房某亦未探出,但知雷音谷主之师钟离春亦在其内,雷音谷主日前巳深入伏牛,无异亦投在玉虚洞中。”
  这且不说,邢无弼业已勾结玄阴教欲制申屠山主于死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二位不可不慎,言尽于此,房某尚有要事待办,容再相见。”
  申屠怀远道:“且慢!”
  手指东方亮接道:“这位不是玉虚洞内贼徒么?”
  拘魂学究哈哈大笑道:“房某若是换着三色锦袍,二位亦认定房某也是一丘之貉么?”
  申屠怀远面色一红,抱拳笑道:“兄弟无知冒犯,多有得罪,
  看来阁下定知叛徒邢无弼下落,可否赐告,兄弟当感激不浅!”
  “恕房某不能捕风捉影,信口开河!”
  拘魂学究面有难色。
  淡淡一笑道:“不过玄阴九尾天狐已首允邢无弼之邀,日内率众即自九华赶来伏牛,邢无弼定在途中相会!”
  申屠怀远略一忖思,抱拳谢道:“多承指点,盛情心感!”
  三尸魔君荀异紧接着又道:“房兄何往?”
  拘魂学究微微一笑道:“房某恩怨了了,无事牵挂。”
  “只因风闻童年好友失陷在玉虚洞天内,故欲一探究竟,你我多年莫逆,臭味相投,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有危难,房某决不袖手就是!”
  荀异哈哈大笑道:“有房兄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瞥向申屠怀远一眼,接道:“咱们走!”
  与申屠怀远双双转身率着群邪如飞奔去。
  白云观中群英毕集,舒翔飞偕随东方亮童寒带着妙庄妙严两具昏睡如泥的躯体赶至。
  舒翔飞褪下了拘魂学究装束,遂一与严昌陵,醉济颠郑奇,风尘侠丐乐宸,丐帮帮主唐矮子见礼寒喧后,忽感一阵淡淡的幽香送入鼻中,不禁心神一动,道:“兰姐为不何见!”
  郑奇正端着一双朱红葫芦咕嘟咕嘟牛饮,闻言噗的喷出口外。
  大声嚷道:“我说老弟呀,看你那朝思梦想的魂不守舍的模样,真叫人心痛。”
  “这那儿来的兰姑奶奶?”
  “唉,这也难怪,新婚燕尔,放着花不溜丢的媳妇不搂,硬赶出来风餐露宿,真苦了你老弟!”
  群雄忍不住哄堂大笑,连严昌陵也莞尔展颜,因事关重大,隐忍不言,却暗暗惊异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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