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伟笑了笑,“高手未必是坏人,这样吧,看他今天到不到队上,没来才有问题。”
“嗯。”副大队长点点头,“人家怎么说也是见义勇为。如果是高手,不想暴露真功夫也可以理解。”
老a在山海会馆附近下了车,那警察只负责送,根本不想多问,而且老a已经把电话留给副大队长,警察说了声“再见”便开车回了刑警队。
老a立即给廖沫儿打了电话,廖沫儿此时正在山海会馆的房间里。
就这样,这个大行李箱又回到了廖沫儿的房间。老a简单说了下发生的意外事件。
“现在怎么办?”廖沫儿问道。
“我下午去刑警队做笔录,然后立即去燕京,你抓紧让别人来接走这批货。”老a应道。
这事儿,如果不去刑警队,直接走了也行。就算接到警方电话,也可以说自己有急事儿,实在没办法,回头再联系。警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老a不是嫌犯,配合警方虽说是公民的义务,但是不配合也不能强制处理他。
但是老a想的是,如果留下这么一个尾巴,终究可能有后患。
老a平时干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是也有着光明正大的身份,和那些事儿毫不沾边的身份。
到了刑警队,完成了一系列必要的手续,老a正准备签字走人,尉伟端着个大茶杯过来了。
“在山州买的车?”尉伟坐下,摸出了一支烟点上了。
老a本来已经起身,见旁边的人称呼这位为“尉大队”,想了想便又坐下,点了点头。
“看你身份证是燕京的,怎么跑到山州买了这么一辆二手车?”尉伟抖了抖烟盒,递给老a。
“不会。”老a摆摆手,“山州有个朋友,生活有点儿困难,我反正要买车,先对付开着也行。”老a信口胡诌了个理由。
“噢。”尉伟点点头,“你来山州走亲戚?”
老a看了看尉伟,“尉大队是吧?有事儿就直说吧,你一个大队长,不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尉伟笑了笑,“那个嫌犯是被人用指力击中太阳穴,力道拿捏得很准,重一分可能毙命,轻一分可能晕不了。”
“我练过,不过师父是隐世高人,不准暴露师门,所以在现场没说实话,还希望你理解。”老a一脸真诚。
“好!没事儿了,感谢你配合警方。”尉伟起身,和老a握了下手。
老a走后,尉伟沉吟片刻,老a的话似乎没有什么漏洞,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安排人调取了监控录像。
老a去的是山海会馆的一个房间,进去带着行李箱,出来空手。
不是去亲戚家么?通过继续调取山海会馆内的监控,发现有一个戴着墨镜疑似老a的男子此前也曾到过这个房间,不过恰恰相反,进去空手,出来带着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难不成有什么问题?”尉伟在思忖良久,拿起了电话,“支队长,我小尉啊,有件事儿想汇报一下。”
之所以要汇报,是因为山海会馆这种档次的酒店,要入客房搜查是要考虑到各方面关系和影响的,也是需要批令的。
不过这一次效率很高。下午,廖沫儿仍在房间,警察上门了。
尉伟在衣柜里发现了那个行李箱。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廖沫儿并未阻拦尉伟拎出这个行李箱,而是在一边冷冷说道。
尉伟指着搜查令上的一行“房内所有物品”的小字,“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怀疑有违禁物品。”
廖沫儿终于还是忍了。一个女警带着白手套查看了大行李箱。
结果自然是大吃一惊,里面居然藏有捆扎包裹好的四件精美玉器。五大队是接触文物犯罪最多的一个大队,抓捕锦毛鼠就是他们大队行动的。尉伟虽然眼力比不上圈里人,但起码能看出,这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全部是我祖传的东西,我可以联系家人提供一系列证明。”廖沫儿此时反倒平静下来。
“嗯。”尉伟点点头,“不过东西我们要先带走,如果方便,也得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没问题,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廖沫儿点点头,“我先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准备一下,不然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尉伟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但要求廖沫儿当着警方的面儿打。
廖沫儿立即拨通了老a的手机,喊出了老a留给警察的身份信息中的姓名,“本来想让你带回燕京的,结果你出事了送回来,现在警察来了,把东西收走了,你告诉我爸,我得证明这是祖传的东西才行!”
话不多,但是足以让老a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办。
尉伟一看廖沫儿报出这个名字,“原来他的亲戚就是你啊!”
“对,他是我父亲收养的孩子,算是我的义兄。”廖沫儿应道。
行李箱和尉伟一辆车,廖沫儿和其他三名警察一辆车。
开往刑警队的路上,尉伟拨通了匡海生的电话。
第881章 程序问题()
廖沫儿该说的已经对老a说了,她坐在车上,又简单捋了一遍。
眼下,只能等待廖怀沙想办法证明这四件玉器是他们廖家祖传的。不过,只要警方查不出这是从地窖拿走的玉器,那应该就没问什么问题。
首先,四件玉器不是葬玉,本来就是传世的,都有包浆。虽说在土里埋了这么多年,但是是在木盒里装着的,根本没有丝毫入土的痕迹。
再者,廖家在民国年间做的就是古玩生意,做出一份民国年间的货单或者契约,易如反掌。
只不过,发生了这件事儿,平添了许多麻烦就是了。
到了刑警队,尉伟只问了廖沫儿两个问题就让她走了。
第一个问题是:既然是祖传的玉器,而且价值不菲,为什么要带到山州来,又要带回去?
是啊,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总不能是带着古董来旅游吧?
廖沫儿的回答是:本来想来山州,慕名卖给一个人,但是见面后感觉这个人实力不行,所以根本没卖这四件玉器。
尉伟的第二个问题是:本来想卖给谁?
廖沫儿的回答是:阁宝多的唐易。
她甚至连尉伟继续问为什么不卖都想好了:送上门的明代白玉簪都不收,所以感觉唐易实力不行,干脆提也没提这四件重器。
这确实很有技巧。就算警察再问唐易,唐易虽然没见到这四件玉器,但是廖沫儿的确是登门过,也的确拿出过宣德笔杆和白玉簪拼接起来的茶刀,还的确问过他收不收,而他,确实也没收。
但是,尉伟根本没问唐易为什么没买。因为他是个老刑警,廖沫儿的回答其实和唐易没关系。纯粹是主观不想卖了,怎么说都行,哪怕是因为看着不顺眼所以不想卖都行。
“尉大队,早知道问题这么少,你直接带走玉器,在房间里问我就行。”廖沫儿临走前说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没办法,这是程序问题,来做笔录和签字,其实对你也有好处。”尉伟客气说道。
廖沫儿如何不知?她不过是故作轻松罢了。
廖沫儿走了,玉器暂扣。接下来就等廖沫儿出示证明,审核通过,就能重新领走。还是个程序问题。
廖沫儿走后,按照程序,尉伟又给拨了唐易的电话,说有个古董的案子,想让他配合警方调查,问他有没有时间。
一听刑警队找自己,而且是关于古董的案子,唐易肯定得先问两句。尉伟对唐易印象很好,也并没有多想,“从山海会馆里查出四件玉器,看起来价值不菲,当事人叫廖沫儿,人家说本来是想卖给你的!”
唐易一听,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也基本放了心。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其实他想的和廖沫儿一样,只要不是从工地上查出线索就行。
而实际上,已经不可能从工地上查出线索了,现场的瓷器已被收走,地窖已经被填平处理,工地上的人,除了老王和小朱,谁也不知道还有两个木盒。
即便是周云帆和唐易说出来,老王和小朱也不可能说出来。因为周云帆和唐易说出来,不过是没调查来路就买了古玩,这些古玩都是传世的,起码表面没有值得怀疑的东西,人家说祖传,那只能当祖传。大不了上缴,咬定不知道是地窖里来的。
但是老王和小朱就不同了,如果说出来,不仅一场富贵没了,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除非他俩疯了。
当然,唐易也知道了,这四件玉器,应该就是小朱拿走的木盒里的东西。这下,都不用事后找谭千尺了,到了刑警队就能知道是什么。
唐易还在半路上,匡海生已经到了。
看了这四件重器,听了尉伟介绍的廖沫儿的说法,匡海生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虽然他不愿相信这种预感。
难道唐易和我聊天,说不知道报雪堂,是装的?廖沫儿来山州找唐易,是因为廖家和唐易早就有联系?这四件玉器,甚至还有可能是唐易卖给廖沫儿的?廖沫儿想让人带走,却碰上了高速北口的抓捕事件?
匡海生又想起来,曾经有一个民工打扮的人下了唐易的车,难道唐易本来也想打地窖官窑瓷器的主意?只不过因为听说都碎了,而且文物部门也到了,这才罢手?
不过,这些预感只是一念之间的波澜,恢复平静之后细思唐易的特点,他又觉得想象力过于丰富了。但一念之间,它也是念。匡海生和唐易之间的裂隙,已经在上一件事儿的基础上,不知不觉扩大了。
“这是清宫藏玉,也的确是传世的,而且在我的记忆当中,也应该没有被各大博物馆收藏过,是个人私藏的可能性很大。”匡海生非常客观准确地下了定论。
因为当时李处长介绍得很周全,而且地窖里只有瓷器,加上眼下对清宫藏玉传世品的判断,所以匡海生没去假想这四件玉器也可能是出自地窖。
唐易到的时候,匡海生还没走,两人在房间里打了个照面,居然同时说了声:你好!
“尉大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匡海生接着就告辞了。唐易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尉伟送走了匡海生,指着摆在桌上的四件玉器道,“就是这四件,她说本来要卖给你,但是觉得你实力不行,干脆不卖了!”
“我根本就没见过这四件玉器。”唐易道。
“我知道。她的话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又不需要你证明。我只不过走程序问问你,她是去过你店里么?”尉伟压低了声音,“当然,既然你是搞古玩的,也想让你饱饱眼福,出去别瞎说啊!”
唐易禁不住一乐,这尉伟,办案的时候凶狠老辣,这对人还是有春天般温暖的时候嘛!
“去过,想卖东西,我没收。”唐易简单应道,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这四件玉器,“都是宫廷珍品,真是不简单哪!”
“那丫头,看着就不像个简单的人。”尉伟应了一句。其实,唐易说的是,这个地窖的主人不简单。
而且唐易突然有一种冲动,虽然看起来不太好找线索,但也应该去查查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882章 查访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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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匡海生也在查这件事儿。
官方查访,在很多事儿上都有便利,但并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有便利。
比如这个地窖所在宅子的主人,民国年间的地契房契,哪里还有什么线索?而且这房子就算是在民国年间,也不一定转卖过几次。
最关键的是,这个宅子的主人肯定不是什么名人,不然早就知道结果了。
所以,想查出结果,最大的可能反而是借助民间的人脉,口口相传中找出线索。
但是,如果以官方的身份来问民间的老人,效果却未必好。有时候知道的,也可能有所顾忌或者多想了,说不知道。
唐易的老爸唐中峰,在山州土生土长了五十多年,又是做古玩生意的,这方面的人脉和便利却不言而喻。
当时问出神仙巷关于郇姓女人买房子的事儿,就是从九十高龄的岳奶奶口中知道的消息。
唐易在刑警队呆了没多大会儿就走了。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正想给老爸说说这件事儿,老妈突然问道:“你现在事业越做越大了,准备什么时候和娉婷结婚?”
“又来了!”唐易苦笑道,“妈,这结婚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也得人家同意才行啊!”
“你俩出问题了?娉婷不同意?”易素梅放下了筷子。
唐中峰又好气又好笑,“唐易就是打个比方,年轻人的事儿,你就别催了。再说唐易还不到二十五,稳定稳定心性再结婚不是坏事儿。”
“你们爷俩,就知道一个鼻孔出气!”易素梅瞪了唐中峰一眼。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杭城?”唐中峰赶紧岔开了话题。
“得等张路做出几件紫檀家具来,再就是还得提前预约白老。过几天我再问问张路。”唐易应道。
吃完了饭,爷俩跑到阳台上抽烟,唐易就把地窖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什么?如果是这样,应该先按照公物处理!”唐中峰听后有点儿着急了,“这你怎么能自己眯下了?”
唐易解释道,“爸,从法律角度上讲,您说的没错。不过,我要不先收了,回头他卖给别人了,万一流出国门岂不是更麻烦?法律上还有个紧急避险呢,我这虽然不是一回事儿,但也说得通对吧?”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唐中峰依然面带忧虑。
“爸,您这语气,好像我犯了大事儿,马上要潜逃一样!”唐易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东西,我还没最终决定怎么办,这不是先告诉您么!”
“嗯,这件事儿吧。”唐中峰的语气软了些,“其实你处理的倒也没什么大错儿,先收了,确实比不知去向要好。”接着却又严肃起来,“不过,这来路不正的东西,接下来的处理可来不得半点偏差。”
唐易想了想,又问道,“爸,这样吧,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可以先放一放。换一个问题,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是谁吗?”
唐易这么一说,的确很快转移了唐中峰的注意力,“对啊,还真没听说山州在民国年间有这么一个名人!”
唐易接着说道:“不一定是名人。而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代。如果有后代,其实这个后代才是这些东西真正的主人,而不是公物!”
唐中峰点点头,突然又伸出手指点了点唐易,“你这绕老绕去的,不就是想说短时间不想交出去吗?就算找到这个人的后代,你难道能把东西双手奉还?”
“这也得看后代是谁。”唐易接口道,“先不讨论这个。咱们能不能先查查这个人到底是谁,有结果之后再商量怎么办不就行了嘛!”
唐中峰沉吟道,“历家楼一代,我听说民国时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住的区域,但也不是贫民窟,多是一些中等水平的住户。”
“您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找找发小,老哥们,看看谁家有什么朋友亲戚在那一带住过,有没有老人或者听过什么的人,咱先查查。”唐易嘿嘿笑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明儿就着手。”唐中峰往屋里看了看,“这事儿甭告诉你妈了,省的她担心。”
爷俩回到屋里,唐易讨好地去给看电视的易素梅揉了揉肩膀,“结婚这事儿,我瞅机会试探一下娉婷。”
第二天,唐中峰真就开始打听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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