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其实就是失踪了,后来找也没找到。这么久远的事儿了,我知道的也不多。”郇江月看了一眼唐易,“唐先生怎么会对这样的陈年旧事感兴趣?”
唐易自嘲地笑了笑,“职业病,总喜欢对老故事刨根问底,让你见笑了!”
谭千常也没想太多,笑着敬了杯酒。
“在你们山州,我还有熟人呢!”郇江月笑道,“不过都是警察,估计你也不认识。”
郇江月毕业于华夏警院,不少地方都有警察同学,这也不奇怪。
“对了,有个同学叫吴永功,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干交警的,他上学的时候就对古玩感兴趣,当时我也感点儿兴趣,所以关系还不错!”郇江月接着又说道。她对古玩感兴趣也不奇怪,和谭千常走到一起了嘛!
“吴永功?”唐易笑了笑,“这世界真是小,我来之前还被他开了张罚单,开车打电话。”
不过,令唐易没有想到的是,郇江月居然是特警。出身大富之家,能接受特警的艰苦训练,还真是不太容易。
坐到飞机上的时候,唐易还在想,郇江月曾祖父的这个小妹妹,会不会就是唐掌门要找的那个女人呢?曾经在燕京生活倒是能对上号,突然和家里断了联系,会不会就是因为唐掌门?
如果她真是和唐掌门有关系,甚至就是爷爷的生母,自己岂不是和郇江月还有血缘关系?
唐易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之间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异想天开了,哑然失笑之后,便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起来。
这个时候,河野平刚和闵天分开,中午他们一起吃了饭,闵天和他谈了谈唐易的事情。
回到酒店,河野平拨通了河野治的电话。现在,兄弟两人通话,都是每通一次,用一张电话卡,那是相当小心。
“兄长,沪海的闵天和唐易初步建立了联系,根据闵天的想法,倒是想尝试着和唐易走近。”
“只要闵天在这方面不出卖我们,这倒不是一件坏事。”河野治沉声说道,“在华夏,不能再对唐易轻举妄动了。但是如果有人和他接近,利用这个人,说不定我们就有新的机会。”
“我明白。对了,你这次回国,父亲对汝窑莲花笔洗的事儿又交待了什么?”
“父亲说,既然得来的方式本身就有些不牢靠,失去了也不必太可惜,人没事儿就好。只不过有一点他想不通。”
“哪一点?”
“这个唐易,既然舍得把成化差紫葡萄纹高足杯卖出去,为何又会在汝窑莲花笔洗的事儿上咬住不放?一开始,父亲甚至怀疑这件成化差紫杯是赝品,但是我这次带回去,他详细看了,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儿我也思考过。卖成化差紫杯是为了钱,咬住汝窑莲花笔洗是为了争取华夏官方支持,唐易这是各有所得。如果他手里有一件来历安全的汝窑莲花笔洗,想必他一样会卖出去。”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父亲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有什么问题。要不是他认为成化差紫当世无人能够仿造,就连陆知行都不行,恐怕还是会觉得这是个圈套。”
“兄长,我觉得成化差紫杯应该是真品无疑。因为我从闵天这里又得到了一条佐证。唐易和一个叫倪仲伟的沪海古玩商一起帮人鉴定,曾透露上手过真品成化差紫,想必应该就是这个!”
“父亲的眼力也错不了。不过他让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嗯。再就是,我觉得这个叫倪仲伟的值得一用,此人爱财,而且极要面子,同时已经和唐易有了仇隙。”
“不错。闵天这个老狐狸不好控制,和他的合作恐怕在分果子的时候容易出问题,你说的这个人,看来用钱就能解决。只是,莫让他变成第二个徐宽。”
“徐宽也是倒霉,之前早就和唐易结了梁子。在沪海,我们明用闵天,暗用倪仲伟,应该相对好一些。”
“好,照计划进行。这次我从扶桑直接到津门,会迅速展开业务。”
“兄长,我听说津门有个叫鱼泳的,是津门古玩圈的大庄家之一,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容易多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人,知鱼堂的真正老板。不过,他和唐易似乎有过来往!”
“八嘎!”河野平禁不住骂了一声,“这个唐易真是让人头疼!”
“这件事我还没有调查清楚。津门算是一个古玩要地,能成为这里的庄家,绝非等闲之辈。这个鱼泳,不管和唐易关系好不好,我们都得小心。”
“好,那先这样吧。”
“莫急,好事儿还是有的,这次在津门,居然有个意外收获。”
第699章 羽翼已丰()
河野平本来打算结束通话,一听河野治居然有意外收获,“噢?”
“之前为了夔纹象尊,卫天鹰一直想从吴军身上找突破口,结果被吴军察觉。我得到可靠线报,吴军长时间在津门活动,靠的就是一个叫陈澄之的老江湖。夔纹象尊,很可能是陈澄之在帮吴军保管!”
“看来,在津门养着的那几个人,还真有点儿用。”
“燕京津门毗邻,不在津门养人是不行的。但是这个陈澄之在津门的势力可不一般,表面上看,他以前只是一个铜器手工艺人,但是在津门的人脉却极为复杂,方方面面几乎都有他的关系。”河野治介绍道。
“吴军只是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老江湖?”
“你别忘了,吴军可不只是大学教授这么简单,他可是金门长老吴金彪老来得子!不然他手上怎么会有夔纹象尊这样的青铜重器!”
“莫非吴军和陈澄之是父辈留下的关系?”
“极有可能。吴金彪的擅长就是青铜器金属器,陈澄之却又擅长铜器制作,我甚至都怀疑,陈澄之是吴金彪的徒弟!”
河野平叹了一口气,“看来,津门这个地方,也不太容易打开缺口啊!”
“还有一件事儿我也只是猜测,鱼泳或许极有可能是当年水门长老鱼水星的后代!”河野治又说道。
“兄长!”河野平突然失声叫道。
“怎么了?”
“这个唐易,难不成是当年唐掌门的后代?”
“这件事儿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一来,唐易的底我们查过,和唐掌门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二来,唐掌门姓唐名易字天变,如果是后代,怎么会起一个和祖宗一样的名字?”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时的闪念。你看这唐易,几乎和当年五古封灯的后人都联系上了!”
河野平一边说,一边心里还盘算了一下,金门长老吴金彪的后人,唐易认识吴军;土门长老谭厚土的后人,唐易认识谭千尺,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谭成功和谭千常其实也是谭家出走的旁支;火门长老陆火圣,唐易认识他的徒弟陆知行,当然了,他也不知道其实陶碧云是陆火圣的私生女儿。
现在,河野治又说津门的鱼泳,可能是水门长老鱼水星的后代!而唐易又认识鱼泳!
同时,他们还没查到木门长老金木林的后代是谁。这主要是因为金木林很低调地远离燕京,几乎没人知道他来到了山州。要是他们知道金石溪就是金木林的后代,和唐易的关系铁到这个地步,估计就吐血了。
此时,河野治也是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我听父亲说过,当年五古封灯的唐掌门是个不世出的奇才。古玩一行,多是精专,但唐掌门几乎无所不通,而且一身玄门之术,这也是他能阻断东京史料馆从华夏收集古玩的基础。华夏的民国时代,是个多么好的收集古玩的时代!今时已不同往日。要不是这个唐掌门,东京史料馆现在的馆藏精品也不止这些!”
“这个唐易的鉴宝水平,和当年的唐掌门还真是有点儿像!除了不通玄门之术。”
“但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文佳。五古封灯的玄门护法姚广圣太过诡异,我们一直没查到什么,要是文佳再和姚广圣有什么关系,那这个唐易,即便不是唐掌门的后人,恐怕也会像唐掌门当年一样,成为我们的巨大阻力!可惜啊,可惜!”
听河野治这么一说,河野平立即生出悔意,“兄长,是我大意了,我早就认识唐易,当时他和文佳以及这些人物都还没有结识,如果那时候能除掉唐易,就不会有这么多后患了!”
“过去的事儿不要提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唐易羽翼已丰,我们又被华夏警方盯得很紧,务必小心从事,能给万国展览大典添一件重器是一件!”
兄弟两人随后便挂了电话。
河野平松了松领带,感到一阵烦躁,点火烧了手机卡之后,在套房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突然,他看到了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小卡片,上去捡了起来,突然一反常态,掏出电话打了出去,“这火上得太快!不泄泄不行了!”
这时候,唐易已经在飞机上睡着了。飞机的巨大钢铁羽翼划过蓝天白云,向着山州平稳飞行。
唐易回到家里,易素梅很高兴,唐易确实没耽误太多功夫,而且答应她,春节前不再出去了。
第二天,唐易让老爸在家休息,到了阁宝多。毛逐介绍几个公司的工作人员给唐易认识之后,又把公司的账目让他看了看。
“原来你是老板啊!”那天见过唐易的女孩吐了吐舌头,当时唐易只说找毛总,她没想到居然是老板。
现在阁宝多规模不大,毛逐也没定太多规矩,工资开得也不少,所以几个女孩干得都很开心。
唐易和大家交流了几句,便到了店铺里,让毛逐继续在公司忙。
好久没有守柜台了,唐易突然有一种陌生感,他泡了一壶茶,坐着慢慢品了几口,又抽了一支烟,这才感到舒缓了不少。
正打量店铺里新进的货品的时候,阁宝多的门被推开了,两名男子走了进来。
“吴大队?”唐易一看,其中一名男子正是曾经给他开过罚单、同时和毛逐又比较熟的山州交警支队机动大队副大队长吴永功。
吴永功出来,自然穿着便装,不过唐易对他印象很深,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你?噢,你一定就是唐老板!”吴永功对唐易也有印象,“我听毛逐说起过。”
“幸会幸会!”唐易一边让座,一边又问道,“这位是?”
和吴永功一起来的男子长得眉清目秀,显得比吴永功年轻,“唐老板你好,我叫邹宁!”
“邹教导是咱们山州网警支队一大队的教导员!”吴永功笑着补充了一句。
“两位警官幸亏都不是经文保支队或者刑警支队的,不然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呢!”唐易将他们让到八仙桌旁坐下,“今天来有什么指示啊?”
“今天本来是想请毛逐帮个忙。”吴永功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
第700章 西汉剑璏()
唐易知道,这个开车打电话的罚单,睁一眼闭一眼其实就过去了。吴永功罚了他,现在又有求于他,所以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正是因为吴永功秉公执法,他才对吴永功印象不错。
“毛逐正在忙公司的事儿,如果两位不嫌弃,有什么事儿给说说也行。”唐易倒上了茶,“莫非两位想寻摸什么好玩意儿?”
“其实是我无意中得到一件东西,让永功看了看,但是我和永功的水平的确有限,而且对造假手段了解得太少,所以想请人掌掌眼。”邹宁说话倒是很直接,“唐老
板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都比较忙,虽然爱好古玩类的东西,但是和圈里人交际不多。”
吴永功接着说道,“我和毛逐也是来买东西认识的,我俩聊得来。就算他断不了,圈里人脉总比我们广一些。”
“东西带来了吗?”唐易呷了一口茶。
“带来了!”邹宁略略犹豫了一下。他不认识毛逐,但是来之前听吴永功说是个小伙子,本来就有点儿不太放心,现在一看唐易居然是毛逐的老板,也这么年轻,所以觉得希望不是很大。
唐易也看出来了,邹宁比吴永功的心思要细腻一些,想得多一点儿。不过,初次见面不放心,也是正常。
邹宁只是略加犹豫,随后便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玉件,白玉的。
长约十厘米,宽不到五六厘米。长方形,一端厚实,挖出了一个方形孔洞,一端则掏去一块,形成了一个钩形的结构。整体形状有点儿像一个扁的“p”形。
平的一面,有规律布排的大颗粒。这玉件光感很强,乍一看,甚至有玻璃的感觉。
唐易暗暗点头,“东西怎么来的?”
“我是在文化市场买的。当时那个小贩把这个东西穿在腰带上,当个皮带扣。”邹宁解释道,“现在很多人喜欢弄个玉带扣挂在腰带上,不过这东西下面带个钩子,有点儿特别,我就多看了两眼”
见邹宁盯了几眼,那小贩居然解开腰带,把这个玉件撸了下来。邹宁上手看了之后,就发现了这玉件除了下面多一个半短不长的钩子,这光感和常见玉件也不太一样,特别亮,像玻璃。这就让人感觉有点儿假,在他看来,好的和田料给人的感觉柔和温润,而这,倒像是青海料抛高光的效果。
邹宁有点儿失望,一边将东西递还给小贩,一边问了问价。小贩张口就是五千,邹宁本来也觉得意思不大,也没还价,拔腿就走。
不料小贩立即喊住了他,让他好歹还个价,邹宁很随意地还了个十分之一的价儿,五百。小贩一听,连连摇头,让再添点儿。邹宁本来就是随口说的价儿,没说一两百就不错了,当下也不啰嗦,又要走。结果呢,小贩居然跟了几步追上了,喊着开个张,居然五百给他了!
这更让邹宁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就算是青海料的东西,个头儿不小,五百也不亏。
“我拿回来让永功看了看,结果他觉得这东西像是个老件儿。我们工作忙,就一直没找人看,这不今儿我俩都休班,说是一起来古玩街逛逛,他让我带上这个玉件,正好找人帮着看看。”邹宁说道。
“你俩平时不大接触古玉吧?”唐易不由多问了一句。
“是啊,其实我们主要就是玩个文玩,古玩也就是玩个铜钱,其他的东西,多是接触民国的小件。”吴永功实话实说。
唐易一听,便直接说道,“邹教导你的运气太好了,无心插柳,结果五百块就捡到了一件西汉早期的谷纹玉剑璏。估计那小贩要是知道,肠子都悔青了!”
“玉剑璏?”邹宁显然没听过这个称呼,不过他挠了挠头,“我听那小贩说,好像是下乡收的。不过这料子好像不怎么样,和田玉的东西,一般差的料才抛高光”
“古玩这东西,有时候就这样,懂行的未必运气好。”唐易解释道,“战国和西汉,是玉器的巅峰时期,很多制作方法现在也破解不了,这种玻璃高光,正是典型特征,你看这谷纹,颗粒突出,透着几分灵动,现代玉器上的谷纹,做得不好的,都能看到一道道的印子。”
“这么说,这的确是一件古玉剑饰了?”邹宁接着问道,语气中透着兴奋。
“没错,剑饰一般是四件一套,除了这剑璏,还有剑首,剑格,剑珌。”唐易见两人听得认真,便详细解释了起来。
“剑璏,一般是固定在剑鞘上。你看这个方形的孔,还有这个钩子,就是为了方便古人将佩剑固定在腰上。剑璏,可以说具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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