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旅店,依然按老规矩要两间上房。
青书坐在床沿叹气,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待遇还不如小弟,陈友谅都能自己霸占一个房间,他却要和无忌共享一间。
无忌用一只手捏着他的肩膀,问他:“这么安排房间你不满意?”
青书眯眼堆笑:“满意,满意,满意得不得了!但是我觉得我和陈友谅一屋的话,你休息的质量会高些。”
陈友谅把行礼放在自己的房间,就敲门进了无忌和青书所在的客房。
“主人,丐帮弟子留下的暗号是‘财主’两个字。”
宋青书兴冲冲地问他:“财主这么奇怪的暗号要怎么破?这城里不知道有多少财主。咱们挨家搜一遍不成?”
无忌捂住青书的嘴,对陈友谅说:“你继续讲。”
青书不满的咬了无忌手心一口,无忌缩回手,背在身后偷偷揉揉。
陈友谅接着说:“您二位有所不知,在丐帮里说的财主永远是那一个人。他虽是丐帮六袋长老,但也是个大财主。此人的住宅就在这卢龙。这样看来丐帮重要人物定是聚集在他家无疑了。”
宋青书见谢逊还是被丐帮关了,事情的走向没有变更,放松下来。好奇地问陈友谅:“既然是财主又为何当乞丐?还是因为当乞丐才成了财主?”
陈友谅看看无忌的脸色,敷衍的回答宋青书:“这说来倒是一件有趣的事,等哪天有空了我再讲给主人听。现在还是商量救人的对策吧!”
白天救人容易被察觉,还是等晚上再去。
繁星熠熠,三人调息等待。大概到了二更时分,四下一片宁静,连风吹树摇的声都全无。三人换上夜行衣衫,将白日的衣服罩在外面。打算夜探‘财主’家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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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财主家
周围人家都吹灯掩烛,只有那‘财主’家的小楼上还突兀的亮着灯光。
三人在靠近巨宅的阴影处,把白天的衣服脱下来卷成一团,用布包好后藏在树下草丛里。身着夜行衣纵身翻过围墙,躲过轮夜班的护院,伏在屋檐上。
下面的大厅里传来谈论的声音,那些人想是以为此处掩藏得身份,不会被人发现,院里又都是帮中弟子,所以说话的声音并没放低。无忌等人细细听闻,谈话的内容果然与丐帮有!
史火龙夸奖掌钵长老:“二十多年来武林中各门各派派出了不知道多少人马,连根谢逊的头发丝都没找到。若不是掌钵长老引荐周姑娘给我,我们丐帮也不可能抓得到谢逊这个恶贼。”
无忌和青书惊喜,这样一来义父落入丐帮手中的事算是明确了。下一步他们只要考虑如何营救就可。
无忌轻轻掀开一片瓦,向大厅中偷看,并没有周芷若的影子。用眼光询问青书和陈友谅,他们也没瞧见有周姑娘在,屋子里除了丐帮的人,只有几位侍女而已。想来丐帮对周芷若也不是十分信任,还是要防着些,所以丐帮聚会商讨事宜并没叫上她。
又有一个人说话,陈友谅做口型告诉无忌他们俩,此人就是掌棒龙头。
掌棒龙头说:“现在谢逊手里没有屠龙刀,问他宝刀在哪儿,他也不说。每日吃吃喝喝,好休好睡的。要不要给他用刑,逼他说出来?”
史火龙说:“哎。不妥不妥,谢逊那样的硬汉严刑逼供并没有用,若是逼得他发了疯病,你我都得死,跑都没得跑。我们还是等陈长老来后,再做打算。”
其他长老听他这么说,脸色都也些难看。自从帮主从新出现之后,他就对陈友谅这个后加入丐帮的弟子青眼有加,甚至有时言听计从,但凡大事必与之商量。帮里众人对于这件事不满很久了。
其中在座的三位八袋长老中的一位借题发挥,说:“帮主,那陈长老恃宠而骄,他可是比原定的时间要晚了好几天了。要我说也不必再等他,他若是到了,也请帮主重重责罚他。”
其他人闻言附和,连连称是。只有掌钵长老对陈友谅有愧,并不迎合他们,坐在那里不出声响。
史帮主板着脸回答:“陈长老能者多劳,身兼数职。就是被什么事耽误住了也不奇怪,你们不要再提惩罚不惩罚的事。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他也就到了。”
青书把手搭在无忌的手上,听他们对话的意思义父并没有受到虐待,而且还白吃了人家好多天的酒菜。
史火龙拿出封信交给掌棒龙头,让他交给韩山童。说是信里写了丐帮擒得韩山童之子,劝其向本帮投诚。
无极三人面面相觑。那日借着赵敏的掩护,明明在陈友谅帮助下将韩林儿救出来了,怎么又被丐帮擒了?
小楼中也有一人向帮主提出此疑问,史火龙扬扬得意的解释道:“当初韩林儿不知道被哪路奸人救走,他若是安安静静走自己的路,我帮许就抓不到他了。可是他偏好管闲事,泄了行踪。我丐帮几大高手闻得消息,快马加鞭的去追他,还好赶在他与其父韩山童会合之前就追上他,并把他抓了回来。如今韩林儿可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韩山童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不会不救。”
掌棍长老恭维说:“帮主真是好计谋。韩山童一投降我帮,一来削减了明教的势力,且能打听到明教打算作何行动,二来增加了丐帮的力量,有了那些兵力,日后就是称霸武林也未为不可。”其他人也跟着拍帮主的马屁。
青书听到这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是了,韩林儿虽说用兵有些能耐,但是论武功却非上等。真是遇上丐帮长老,他是不可能抵挡得过的。
掌棍长老拿了信出去,无忌等人接着听下去,丐帮弟子吆五喝六、胡吃海喝后,然后就开始漫天吹牛,说的净是些将来称霸武林,受群雄礼拜的话。半点不曾提及要恢复山河,驱逐外敌。也没多大野心,在武林中站住一角就心满意足。真是山野村夫,目光短浅。
无忌估计他们也不会在说什么正经事,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听他们的醉话。看样子周芷若是暂安于此,义父也是被关在这儿。先把义父救出来才是正经的。
无忌给青书和陈友谅打个手势,三人有房顶飞身上树。四下张望,这大宅中另有一处小楼,丐帮弟子往来巡视,人人都备着兵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处严防死守、重点看护,其他地方则看守稀松,疏于防备。义父一定就被关在那座小楼里。
无忌只等救出义父,再来收拾那些大言不惭、荒唐的丐帮众人。
财主家摆设的假山玩石、奇花异草倒是帮了无忌等人的忙。接着假山的掩护,无忌三人顺着临窗而种的大树盘游而上。陈友谅倒是带着熏烟迷药,但是无忌贴窗细听,里面并没有人的动静,连呼吸之声都没有,就是全睡着了也不会这般安静。
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进入屋内。
第一个房间应该是看守者值班用的,好大的蜡烛燃的只剩下一半儿,但是并没有人。
去第二个房间,一桌子酒菜没动几口,热好的酒还是温的。就好像那些人吃饭吃到一半,突然被人给叫走了。
最后一间屋子,连一点光亮也没有,黑暗好像要从门里溢出来一样。无忌试探着去推,门由里面锁上了。只有这间屋子是被锁起来的,不能不引人生疑,想来义父就被关在里面。
他将手按在门上,以掌发力,用巧劲儿将门闩震断,发出闷闷的一声,并不比掰开花生壳的声音大多少。往里走进一步,便踩到软绵绵的东西,对那种质感无忌并不陌生。
尸体、满地的尸体,青书掏出火折子拿手掩了,这样一来即可照明又不会被外面察觉。一张张脸照过去,并没有谢逊在。
细察尸首,每一具都是胸口一个巨大的拳印,内里雄浑,一招毙命。
无忌欢喜,这应该是义父大展雄威,杀死看守逃了出去。让青书和陈友谅看着楼梯口,小心有人上来,他自己四处查看,终于在窗边找到一个火焰图形,那是明教的暗号。
青书说:“既然义父并不在这里,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这呆下去。不如直接顺着暗号去接应他老人家。”
陈友谅劝两个人三思而后行。“主人,恐怕这其中有诈!金毛狮王谢逊武艺超群,等闲人都近不得身,丐帮如何控制得住他。恐怕是周姑娘把那十香软筋散给他服了,再或者是她给他下了蒙害药,无论是哪一种,狮王都不可能摆脱药性,自行离开。”
无忌想了想,说:“你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现在除了顺着标记走也没别的办法。而且,若真是有人故意引开我们视线,那义父应该也就是被做记号的人擒了,我们顺着线索找到他,也就找到义父了。”
陈友谅虽然不同意,但是张教主坚持,他又没有更好的法子,主人又是个随大流的,所以他只好跟着无忌顺着标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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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进丐帮
他们从小楼出来,楼下的守卫根本就不知道楼上已经出了多大的乱子,依然走动巡视。
出了院子,离开大路后,那个标记先是引他们到赌场,后又带他们到妓院。可怜无忌还没见过娼家,见一堆姑娘扑过来,哄得丢下锭银子就拉着青书跑了。
天色渐暗,晚上也看不见火焰图形,三人找了家客栈投宿。
这一天东跑西跑,虽然搅心,但宋青书想想这一天经历,忍不住捶床爆笑,笑够了才说:“这不知道是谁故意做了假标记,引着我们瞎跑,故意戏弄我们。无忌,哈哈,无忌居然被小姑娘吓跑了!”
无忌把青书从床上扶起来,把他的头发理好,窘迫地说:“别笑了,她穿的那么少,还一个劲的往我身上贴,我不是一时慌了吗,又不能动手打开她。”陈友谅也忍不住嘴角微勾。
笑也笑够了,三个人坐在桌子旁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无忌说:“这火焰记号看似简单,实则大有讲究,非是文物全才且内力雄厚之士,平常人是画不出来的。我教中能画出此图的人也为之寥寥,所以我才不做怀疑,只当是义父刻的。”
青书说:“应该不会,义父老成持重,很少玩笑。今天明明是被人耍弄。义父眼盲,怎么可能沿途把标记做的如此清晰。而且,赌场、妓院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完全不像是义父会去的。”
陈友谅也坐在凳子上冥思苦索。“遭了!”
青书无忌二人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糟了。
陈友谅道:“当初我抓那个武当弟子,有告诉成昆,他毕竟是我师父。所以我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帮着我传丐帮消息给师父。这次我把帮中事务暂交给他,却忘了嘱咐他不可以把消息告诉给成昆。成昆对明教十分熟悉,火焰图形画起来当然不在话下。要是让他知道谢逊在丐帮的话,他难免要去抢。要知道谢老伯只要在江湖上出现,就会引起一场大风波。”
无忌听得心惊肉跳。成昆那个贼与义父的恩恩怨怨他怎么会不晓得,真是落到他手里的话,那义父可就更加危险了。
青书忙问陈友谅:“你能联系到他不?”
陈友谅苦笑:“主人,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做不到。成昆虽说是我师父,但他对我也不是十分的信任。有事情交代我的话,就会自己来找我。我想要送消息给他,也是放在某个地点,经了七八双手才转给他。就有那么一次,我想要顺着传信人找到他,中间就跟丢了,不知怎么还被他知道,发了怒。”
这听起来倒像是成昆会做的事,谢逊当年也是他徒弟,他不是照坑不误。
无忌心存侥幸的说:“明日我们直回丐帮总舵,若是义父在那,我们就直接把人抢过来,若是不在,我们就去找成昆的线索。”
青书对自己收的小弟还是很关心的。对陈友谅说:“明天大概会与丐帮闹翻,你还是不要去了。
陈友谅也觉得这样更好些,欣然领命
次日清晨,无忌身着白袍,上有朱色火焰,堂堂正正的显示自己明教教主的身份。临走前,陈友谅像是彻底下了决心似地说:“丐帮帮主是个假的,武功平平,主人和教主不用顾忌他。”
无忌要他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友谅将当初成昆杀死了真的丐帮帮主,路上遇上个小角色,发现两人有几分相像,就命自己给那人易了容。让他假扮成丐帮帮主,重新出现,总领丐帮事务。而陈友谅自己将他挟为傀儡,在他的掩护下混入丐帮。利用丐帮的人脉,帮成昆做事。
陈友谅不安地说:“这次谢老伯被抓,事先我并不知情,向来是成昆对我失踪那么久起了疑心,所以越过我,直接向假帮主授的意,等到知道谢逊在丐帮后,才偷偷把人劫走。所以即便联络到他,恐怕他也不会告诉我狮王被他藏在哪。”
无忌郑重的向他道声谢。要知道,假丐帮帮主的身份一泄漏,陈友谅不但彻底失去了在丐帮的地位,而且还会因为是帮凶而遭到丐帮帮众喊打。
丐帮大门紧闭,无忌还想上前打门,青书拉住他。“他们把你当成坏人,你就真做把坏人。既然是闹,就要有个闹的样子,闹得大张旗鼓才对。”
无忌听他说的有理,收回手,上前一脚把两扇大门踹飞,落下砸在院子正中。
院中巡视的弟子围上来,想要阻止二人。无忌长臂一震,众人飞了出去。他捂住青书的耳朵,用狮吼功喊话:“丐帮众人都给我出来,明教教主张无忌今日前来有事讨教。”这一吼窗户碎得七七八八,琉璃瓷器也是碎了一地。
见没人出来,无忌向中厅走去,走一路打一路,院子里就没剩什么东西还保持原样了。
中厅里丐帮几位长老和帮主正在用饭,还没反应过来无忌喊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人已经冲进来了。
无忌抓起靠门坐的一位长老,向史火龙掷去。财主见帮主被袭,奋力卖好,用身体去挡。无忌的掌力那是他挡得住的。勉勉强强将人接下,自己也累得坐在地上。
圆桌之上只有一位女子,竟然是周芷若。她看到张无忌,惊呼出声:“无忌哥哥!”
张无忌一向不屑与女子争执,这次若不是她做得太过分,他也就会这么算了。可是周芷若居然伤害自己的义父,真是不可原谅。
无忌伸手去抢她,为的是抓到她后,问出她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谁是幕后主谋,暗地里的敌人揪出来一个少一个。等把义父也救出来后,就把周芷若交给义父处置。
周芷若只打算自己的戏让无忌信以为真,他特地来救自己的。惊喜地想要扑向他怀里,但又止住,做出一副悻悻之态,想要讨得无忌的怜爱。
无忌本想要先把她夺过来,然后让青书带她走,找个地方关起来。可是看着她那副样子,觉得厌烦,还是青书在身边比较养眼。所以由她在席上坐着,先救出义父要紧。
无忌给史火龙行个礼,说:“敢问史帮主,我义父金毛狮王谢逊身在何处?”
陈友谅将那样绝密的事告诉自己,张无忌不想绝了他的后路。只要不十分紧迫,他就不会揭了这个史火龙是假的这件事。
史火龙打着哈哈说:“张教主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