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能不能坐端正一些?”无情无奈着,面对着这样的方应看,无情真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如果方应看还像那个世界的一样作恶多端,无情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出手了解了方应看。偏偏这个世界的方应看要说作恶,似乎也没做什么,唯一恶心的事情就是对自己有点……不过无情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去对付一位朝廷大员吧,对此,无情只有忍耐。
无情的父亲是武陵元年的武探花,当年先皇迷信术士之言,提前让位给十五岁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自己做太上皇,由于新帝登基,故开设恩科,文武会试开考。无情的父亲就是那一年的武探花,后来任职兵部。但是却在城郊安家,那个地方叫安城,据说是因为无情的母亲喜欢那里。
和那个世界一样,无情六岁那年,一群蒙面人冲进无情家,将无情全家杀害不说,还一把火烧了无情的家,唯一不同的,似乎是那个世界蒙面人纯粹是因为折磨而砍断无情的腿,而这个世界,似乎是因为想逼问无情什么才折断无情的双腿的,无情逃出来之后,诸葛先生为了保护他,为无情重新起了“崖余”这个名字,而且安排无情装傻。
再次来到父母遇害的地方,无情回想起过去,心中无限悲伤,如果能追查出是谁杀了自己全家,无情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成捕头,你怎么了。”方应看问道,原来无情越想越愤慨,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拳,脸也因愤怒而微微发红。
“没什么。”方应看的话将无情拉回现实,无情望着车外潺潺的流水,碧绿的稻田,本是一副美好的田园风光,可是却无法抚平无情心中的不平。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安城离京城不远,再加上王府的马车自然是千里马,在日落之前就赶到了安城。
“老乡,请问成府怎么去?”无情找了一个年级四十多的老农问道,想老农这么大年纪,应该知道二十年前的成府。
“成府?”老农思索半天,直到听说是二十年前的武探花的府邸,才犹豫的道,“你们还是不要去那里了,那里可闹鬼啊。”
“闹鬼。”无情身后的方应看倒是一惊一乍起来。无情不满的看了方应看一眼,就算怕鬼也没必要装成这个样子吧?
“对啊,那里啊以前是一个大官的府邸,后来那个大官一家都被人杀了,那个大官啊,听说是什么武状元,死之前就很厉害了,死后自然成为厉鬼了。”老农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无情和方应看总算明白了,原来无情家被烧后,本来有人想收拾了重建房子,可是半夜里废墟总是黑影重重,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因此居民也不敢重建房子了,只能任由无情的家荒废在那里,而且一荒废就是二十年。
“谢谢老乡了。”方应看笑着递给老农一小块碎银子,神态谦和,和刚才怕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老农自然是千恩万谢。
看着老农走远,方应看问道:“你今晚就过去?”
无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自从进了安城,无情心里总是堵堵的,一种抑郁的感觉总是涌在心头,无法驱散。
“那我们先去找件庙宇,准备些香烛纸钱吧。”
无情看着方应看从庙里走出来,即使心情抑郁,也几乎被方应看逗笑,只见方应看脖子上挂着几个护身符,腰间则是戴着不少黄纸画的符,看来那句有鬼真的吓到方应看了。
“小侯爷,难道你不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吗?”无情忍不住问道。
“成捕头啊,对未知的事物要心存敬畏。”方应看不理会无情,依旧摆弄着腰间的符咒。
大火烧过的景象,只剩几根漆黑的立柱光秃秃的立在地面上,由于成府闹鬼的事情,四周的居民也四散搬走,因此显得这里格外荒凉了。
此时天已微黑,无情将香烛点上,记忆中父母的面容都已经模糊,想到此,无情禁不住眼底有些湿润。
方应看紧紧的挨着无情,说的不是安慰之言,而是与现实有些不相符:“成捕头啊,天都黑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无情没有理会方应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以怕鬼的名义,故意挨自己近一些。不过被方应看一打岔,无情心中的抑郁倒是散了几分。
微风划过寂静的夜,似乎隐隐传来一些悲哀的哭泣声。方应看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起来,紧挨着无情:“成捕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你听错了吧。”无情不以为然,看着方应看这幅样子,已经祭拜过了,还是先回去吧,省得方应看在这里大惊小怪的。
呜呜呜……冷风卷着哭泣声传来,无情也听到,看来还真是有问题,不是方应看小题大做。
“成捕头啊……”方应看紧挨着无情,看着方应看脸都有些绿了,无情也分不清他是装的故意靠着自己还是真的害怕。
“王爷,能不能站好些,等回去了让你靠个够儿。”无情忍不住说道,方应看这么紧挨着自己,自己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无情这么说,方应看立刻站正,脸上又恢复了谦和君子之态,和之前的瑟瑟发抖简直判若两人,无情见他的样子,只有无奈。
“成捕头,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虽然一脸正经,但是方应看还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无情倒是不想这么快离开,看样子鬼怪的传闻还真不是无稽之谈,只是无情不相信鬼神之事,这个样子,无情更相信是有人捣鬼。因此无情倒是很好奇,想查查究竟是谁在自己家捣鬼。
“鬼”没有让无情失望,哭声过后,就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
“成捕头……”方应看眼尖,看到黑影后,立刻退到无情旁边,完全没了当初遇到马车演戏时的风采,而是颤声说道:“成捕头,这个鬼是你的家人吧?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不要吓我们啊?”
无情飞了个白眼,暗扣着几枚暗器,方应看此刻离自己近倒好,至少方便保护了。
黑影却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在远处转了一圈,就消失在夜空中了。方应看看着黑影不见了,有些诧异,大胆的往前走了两步,这个鬼就这么不见了?和那些志怪小说中讲的都不一样啊。
白光闪过,无情眼疾手快的飞出一枚制钱,将暗处射向方应看的银针打落,动作轻快之极,以至于方应看都没有发觉,而是又走远了两步,好奇的说:“成捕头,是不是因为鬼知道你是他们的家人,所以手下留情走了啊?”
“王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无情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发银针的人,看样子已经走了,为什么对方应看出手,是因为荒废的成府有秘密,有人不希望他们在成府周围才出手,还是因为方应看王爷的身份,如果是后者,那就要小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无情和方应看晚上就住在安城的县太爷李川府上,凭借着东顺王的令牌,自然是无往不利。无情正坐在自己的卧房中看书,只见方应看抱着竹枕走了进来:“成捕头,你今晚说的靠个够还算数吧?”
无情冷冷的看着方应看,看得方应看有些发毛:“只不过是睡前跟你来开个玩笑,别介意。”
无情没有理会方应看,反而走到床前,将毯子补到床柱上:“想靠就靠在这儿吧。”
方应看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无情竟然让自己上他的床!于是方应看立刻爬上床,生怕晚一秒无情就会反悔,然后老老实实的倚在床柱上,满怀笑意的看着无情,等着无情上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无情没有走向床边,而是摇着轮椅出去了,方应看看着无情出门,心中不是没有失落,不过也是意料之中。头倚在床柱上,只能凭空想象着这是无情的床,虽然无情还从未在上面躺过。
过了半响,无情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后,真的翻过方应看,跃到床上躺下,一副要休息了的样子。
“天不早了,确实该睡了。”方应看打着哈哈,也慢慢下滑,不过无情看到方应看的样子,立刻冷冷的回道:“王爷,如果你要是靠够了,就请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方应看下滑的身子立刻僵住了,又慢慢滑上来重新倚在床柱上,算了,不要要求太多,至少今天自己和无情是在一张床上了。
方应看侧视着无情的面孔,只见无情闭目休息,有一种安静的美,如果能一辈子这样,也是一种幸福,方应看突然涌出这么一种感觉,虽然方应看不是圣人,他想和无情有更亲密的关系,可是心底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理智的提醒着方应看这不现实,但是方应看却从不听从,任由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想要和无情更进一步。
方应看也渐渐的困了,正当方应看半睡半醒间,房梁上传来微微的响动,似乎有人在上面。方应看刚想开口询问,无情已经翻身起来,挥手几点白光出去,无情一直没有睡,如果真的是有人要对付方应看,那么晚上很可能会再次下手,因此无情只能让方应看留在自己房里,便于保护。
屋顶的脚步声渐远,显然是那人一击不中,立刻离开,真是狡猾的家伙。
屋外灯火亮了起来,听到动静,李川立刻带着家丁护院赶来,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御赐的捕头,哪个出事,他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担待不起。
“成捕头,莫非有人要对付你?”方应看心有余悸的问无情。
无情不说话,只是拉着方应看来到方应看的房间,方应看见自己床上被子被掀开,被子里裹着几个枕头,若是盖着被子,倒很像个人躺在床上的样子。不过最令方应看心惊的是,床下几只零散的飞镖。
“小的在门外见没有动静,所以斗胆进了王爷的卧房。看见几只飞镖插在被子上,还以为王爷有事,一掀被子,所以飞镖掉在地上了。”李川解释着,“幸好王爷有先见之明,将枕头塞在被子里迷惑敌人。”
无情摇着轮椅走到床前,顺手掀了掀被子,思索一会儿,转头对李川道:“李大人,贼人很可能还在附近,你带人四处搜搜吧。”
李川立即一叠声的答应着,带着护卫立刻出去了,待外人都走后,方应看问无情:“你发现什么了?”方应看不是傻子,见无情掀被子思索,又支开李川,就知道无情肯定看出什么了。况且自己被子里被人塞进枕头,装成有人在里面的样子,想也知道肯定是无情之前出去时做的,看来无情早就预见到有人要行刺自己。
“那个李川有问题。”无情指着被脚,丝绸的被面被飞镖划开好大一个口子,“李川只不过掀开被头,即使弄掉飞镖,也应该只是被头的,被脚的应该还在被子上才对。”
方应看静静的看着无情,想不到无情这么快就看出端倪。
“我们是临时住在这里,房间安排也只有县衙的人清楚,如果不是有内鬼,刺客不可能这么快行动。我想刺客出手后,感觉情况不对,因此才来我的房间一探究竟,没想到被我发现了。所以只能逃走,可是他留在你房间的飞镖却带不走了,于是刺客的同伙首先想到的就是将飞镖收走,但是被子已经被划开,如果没有了暗器就很奇怪了,而且所以他的同伙只能临时将飞镖仍在地上。”无情分析着,能做到这些的,本来不止李川一人,但是李川一开口,就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
“小小一个县令,竟然敢对我动手,我撤了他的职。”方应看勃然大怒。
“你小心不要打草惊蛇了,小小一个县令,回去再慢慢审问就是了。”无情看着方应看忽喜忽怒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在朝廷中各个戴着假面具,像方应看这么坦诚的样子应该是很难见的。于是不知不觉中,无情的语气也变了,变得像和师弟们聊天一般平和,没有防备,没有伪装。
“接下来呢?是先回京还是怎样?”方应看问道。
“还是回京吧。”无情思索一阵,反正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自己父母遇害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调查起来也非一朝一夕了。回了京,肯定没人再敢对方应看动手了。
“不如明天再去一趟你家故居吧,闹鬼的事情不弄清楚,想你也是不安心。”方应看体贴的建议着,实际想法却是:难得和崖余一同出来,哪怕是见鬼,多呆一天也是好的。
无情点了点头:“那后天一早就立刻回京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成捕头啊,白天鬼一般不会出来啊。”方应看环视着四周,不明白无情为什么一早就要过来。
无情摇着轮椅,在残垣断壁见游走,昨天貌似黑影就是在这个地方消失的,无情可不信什么鬼怪,想必是这里有什么机关。
方应看也跟着东看看西看看,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侧眼偷瞄着无情,崖余认真思考的样子简直是太美了,方应看忍不住感慨着。
无情没留意方应看的目光,而是静静的看着四周,到处都是大火摧残过的痕迹,看着此情此景,无情禁不住想起自己被扔到火堆里的时刻,那时自己双腿被砍断,蒙面人以为自己一定逃不走了,可是自己咬着牙拼命爬了出来,倔强的自己一直忍着没有哭,直到一双温暖的手保住自己,直到看见一个慈祥的面容,无情记得那次自己哭得很惨很惨,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这么大哭过,因为他明白,哭是没有用的,即使自己再怎么悲惨,那些人也不会同情而放过自己。
“成捕头,我知道这里是你的伤心地,但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方应看对别的迟钝,观察无情可是一等一的灵敏。
“这里面肯定有机关的。”无情找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
“回去派一队士兵来,挖地三尺,什么机关都会现形。”方应看满不在乎的道,敢在崖余家装鬼,活得不耐烦了。
无情摇摇头,那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装鬼,而且一装就是二十年,显然是不想有人接近自己的故居,难道故居中有什么秘密,或许这和自己家被灭门有关系。
“鬼,大半天现形了。”方应看颤声说着,顺着方应看的指向,无情见到一个白影立在远处,那个位置看样子应该是原来的花园。无情立刻跃了过去,却看见件白衫挂在树枝上,顺风飘荡,要是在夜晚,还真可能会吓到人。
“什么啊。”方应看跑了过来,不满的将白衫扯下,无情刚要责备方应看莽撞,却见点点白光,正是昨晚的银针。无情来不及细想,顺手一把银针,将点点白光打落。
方应看这回可看清楚了,心有余悸的擦着汗:“想不到还有暗器,真是太卑鄙了。”
“小心!”无情纵身将方应看扑倒,躲过一阵白光,这回无情看清楚了,银针是从四周的树木,残垣断壁中冒出,显然有人在这里面布置了不少机关。
方应看被无情扑倒,和无情面对面近距离接触,此刻方应看感受到不是惊险,而是惊喜,难得无情主动一次。
“王爷,你起来。”无情此刻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都什么时候了,方应看还贪恋和自己一时的接触,被自己扑倒之后,就顺势抱着自己不肯放手了。
“成捕头,我不是受了惊吓么……”方应看还振振有词,不过话还没说完,方应看只感觉身下一空,地下凭空出现一个大洞,方应看和无情一起跌落。
“王爷,你可以起来了吧。”由于方应看垫在下面,无情倒没摔疼,只是跌到方应看怀里,近距离感觉着方应看的气息,无情霎时间有了一种心乱的感觉,这种感觉不过是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