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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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客-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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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道:“董兄请说。”他对董平的印象还算可以,语气也比较客气。董平道:“请洛兄归还本派降魔剑典的抄本,那是本派秘籍,不可流世。不知是否还有别人练过这套剑法?”洛天初实话实说道:“不瞒董兄,没有什么抄本,除了我之外也没人练过,剑法口诀我都记在这儿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董平想了想道:“洛兄的剑法该是钟远鹏所授,失了秘籍只怪我们学艺不精,没什么可说的。令堡主归还秘籍我派十分感激,洛兄私练武功一事也就不追究了,但请洛兄在此立誓,不能将本门武功再传于他人,更不能用本门武功做伤天害理之事。”董平心想木已成舟,废掉洛天初的武功是不可能的,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说些场面上的话,保全本派名声,只要他不传他人也就是了。洛天初知他心思,道:“好,我答应你便是,立誓就不必了。”董平脸色微变,道:“洛兄不立誓,空口白话以何为凭?”洛天初微笑道:“我答应过的事不立誓也会守诺,如果我是把誓言当放屁的人,立誓又有何用呢?”董平怔了怔,点了点头,知他生性骄傲,不屑于立誓,道:“既如此,那多谢洛兄了。”洛天初还了一礼,走回人群。何仁瑾暗赞董平说话得体,若这话由自己质问,那小子一定胡说八道。董平不卑不亢,将事情圆满解决,比冲动易怒的宋连峰强多了。

    随后何仁谨,柳少卿,姬娃都进入了三十二强。接下来该李清婉上场,对手是少林寺罗汉堂的了鸣和尚,无律大师的亲授弟子,少林最年轻的“八大金刚”之一。李清婉暗自叫苦,了鸣从小在少林长大,学艺三十年,武功高强,佛法深厚。“迷心术”只怕难以生效。

    李清婉暗叫倒霉,最后一场怎就碰上这个秃驴,事已至此只能强行一试,说不定这秃驴只是个道貌岸然的花和尚呢?她暗施‘迷心术’,风姿卓艳的走了过来。怎奈一副老实相的了鸣一上场就闭上眼睛,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李清婉心里暗骂道:“死和尚,臭和尚,傻和尚,快快睁开你的狗眼。”表面上却施礼道:“大师莫非瞧不起小女子的拙劣武功,要闭着眼睛动手么?”了鸣惶恐道:“不敢不敢,请女施主动手便是,那时贫僧自会睁开。”

    原来了鸣从未离开过少林寺,更未接触过异性,这次三位禅师特意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可他古板木讷,一路来除了上年纪的婆婆婶婶外,对于年轻女施主是一眼都不敢看的,恪守清规戒律。无机曾劝他说‘心中无魔眼中便无魔’。无机却说眼不见魔心自净。三位禅师苦笑不得,但又都喜欢他的憨厚朴实。就算是出家人,如他这般赤诚之人也不多见。了鸣打定注意等李清婉出手后再睁开眼睛见招拆招,不看她的脸也就是了。

    李清婉知这次只能靠真本事了,这秃驴看起来傻的紧,总有办法应付。当下云袖一挥,两条丝带激射而出,一条扫面门,一条扫小腹,丝带灌以真气,威力不次于软鞭。这次突袭十分隐蔽,丝带又是软物,破风声极小。谁知了鸣蓦地睁开眼睛,双掌带风击中丝带,丝带就像抽了筋的蛇一样软垂下来。李清婉心下大骇,忙把丝带一卷罩向了鸣。了鸣不避不闪,双手合什,稳扎马步,闭眼不动犹若磐石。李清婉心想他功力远胜过我,如此良机,不杀他等待何时!丝带一翻,一条索脖颈,一条缠脉门,手中拉紧,下了死手。了鸣喃喃自念大悲咒,突然全身运气,“砰”一声,两条丝带被震为碎片。李清婉惊得花容失色,这才知差距之大。

    洗髓经,易筋经,罗汉伏魔功,纯阳童子功乃少林四大内功心法,了鸣练得便是“纯阳童子功”,与绣水宫的“玉女素心神功”甚为相似,只是一阳一阴罢了,大成后内力都精纯无比,但要维持童子之身,一旦**就会散去大部分功力。李清婉学武较晚,现在才刚开始学“玉女素心神功”的基本口诀,比起了鸣自是天壤之别。她心思急转,突然叫道:“大师内功精湛,小女子佩服,若要让小女子认输,就请大师受我一掌,倘若大师无事,小女子自不敢再战。”了鸣心想出家人跟女施主动手本就不雅,能逼她认输当然最好,这位女施主功力一般,受她一掌倒也无碍,便答道:“好,女施主请。”又闭上眼睛。

    李清婉心下窃喜,扔掉丝带,将长袖笼了一笼,把手藏在里面,攻向了鸣。了鸣深吸一口气,凝立不动,突觉一尖锐物事刺入心窝,他武功虽高,见识却浅,想到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答应人家不动便不可食言,可那尖锐之物越扎越深,群雄齐声惊呼。了鸣疼痛难忍,只好睁开眼观看,见一柄亮晃晃的匕首扎在心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下。他不解的看着李清婉,道:“女施主不是说用掌么?为何要用兵器?”李清婉装作无辜的模样,像受了惊吓般退出几步,其实她是怕了鸣反击,捂着嘴害怕道:“小女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对不起大师,你还好吧。”只见她神情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其实暗地里心花怒放,心想你这个臭和尚,心窝被扎进五寸还活的了么!了鸣恍然道:“原来是女施主无心之失,贫僧有内功护体,未伤及心脉,女施主无须担心,我们再来过吧。”李清婉本来兴奋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小脸刷白,心道:“怎么办,怎么办,竟刺不死这死秃驴。”只好装傻道:“什么再来过?”了鸣虽有神功护体,毕竟伤在要害部位,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吃力道:“小僧既答应接施主一掌,就绝不能食言,请施主再来过吧。”此言一出群雄都看不过去了,也不在乎绣水宫的名头,愤愤不平道:“大师!那小妖女暗算你,别跟她讲什么仁义道德,一掌毙了她罢。”洛天初也看出李清婉装蒜,也觉过分,心中不悦。李清婉反应极快,突然肃然拱手道:“大师言而有信,佩服佩服,那小女子就不自量力,再打一掌了。”了鸣强忍着疼痛,闭上眼睛道:“女施主请。”李清婉眼中泛出狠毒的光芒,心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定要制他死地!她眼珠一转,瞧见仍插在心口上的匕首,迈步冲上,运尽全力狠狠推在后柄上。匕首立刻扎穿了鸣的心窝,没根而入。鲜血激射而出,洒落在李清婉的衣袖上。了鸣护体真气已破,再抵挡不住,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甚是迷惘,断断续续道:“施。。。施。。。”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当场死绝。

    这一下了激起众怒,群雄大骂声骤起,有几人手持兵器便要上前杀她,连裁判官也大喝不止。洛天初也恼李清婉心肠狠毒,换成别人他肯定袖手不管,可李清婉左一个“小洛哥哥”,右一个“小洛哥哥”,总不能真看着她被杀吧,赶紧抢步来到李清婉身旁,向群雄作揖道:“诸位息怒,她是我义妹,年小无知,都是我这个兄长的错,大家就别跟女孩子一般见识了。”群雄没在上前,一是忌惮他武功了得,二是要同时得罪了绣水宫和血刀堡,自问没这个胆子。大家虽退了回去,嘴里仍然大骂不止,什么难听话都骂出来了。李清婉装出一副害怕颤抖的可怜模样,心里暗骂这些臭男人,要用出‘迷心术’在你们身上定是另一番嘴脸了。

第五章 施针救人(上)() 
群雄虽退,何仁瑾却没退,他怒视着李清婉,厉声道:“小妖女!了鸣大师慈悲为怀,忠厚老实。你却用这等卑鄙手段坏他性命,你若识相就快点自刎谢罪,别逼我出手。”李清婉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赶快猫到洛天初身后,露出半张脸,嘟着小嘴偷看着一脸杀气的何仁瑾。

    洛天初暗叹了口气,他已看出李清婉早不是那个简单天真的小女孩,她的心机可能连老江湖都望尘莫及,自己自负聪明,现在不也成了她的挡箭牌么。可她毕竟叫自己一声‘哥哥’,她的母亲临终前又嘱托我们照顾她,又怎能见死不救,平声道:“我这妹子从小没了母亲,疏于管教,二当家就算要讨公道也该去找她的师傅,由她师傅责罚于她,你说是么?”何仁瑾大声道:“绣水宫乃邪魔之派,有什么公道可言,这等妖女人人可诛,就算那倪红颜不满,何某又有何惧。”洛天初暗想他不畏强敌,坚持原则,是个正人君子,叹道:“二当家说的在理,在下无话可说,可李清婉是我妹子,我必须保他,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她前面。”何仁瑾道:“你也是明事理之人,且不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何不大义灭亲,为武林除此一害!”洛天初笑道:“晚辈没二当家的觉悟,晚辈只知义字当头,兄弟朋友便是一切,就算他们做了天大错事,做朋友的也要一并承担。”何仁瑾瞳孔收缩,点头道:“好,看来你我一战在所难免,就算取消资格,何某也要手刃妖女。”洛天初钦佩他的凛然正气,道:“那晚辈就斗胆请二当家赐教了。”何仁瑾不再说话,手握剑柄缓缓拔剑。

    顾遥来到洛天初身旁,手持美人扇,笑道:“小洛说的不错,兄弟有难同当,就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了,若二当家执意出手,只有群战而已。”董平和何月莲也手持长剑站在何仁瑾身侧。何仁瑾皱眉道:“你们退下。”何月莲:“父亲勿忧,群战又怕他何来。”何仁瑾暗怪他们添乱,自己以一敌二就算不胜亦可全身而退,他们一来反而要分心照顾。

    朱雨时心里为难之极,最后跺了跺脚,把心一横,站在了洛天初一边,低着头不敢去看向何月莲。何月莲哼了一声道:“三对三正好公平。”何仁瑾的心劲儿泄了一半,知此战必败,若对方一出手就制住女儿,自己也就不战而败了。就在这时从门外冲进一队金兵,为首之人正是高庆裔。

    原来裁判官眼看压不出场,忙派人出去搬兵镇压,那士兵出门后正好遇见路过的高庆裔,便向他通报此事,高庆裔心想我昨晚才宣布过规矩,今天就有人大胆乱纪,若不阻止以后更约束不住这些江湖草寇,便直接率人进了比武馆,将何仁瑾,洛天初等人围在当中。高庆裔来到现场,大眼一扫便猜到了七七八八,一个和尚的尸体倒在一旁,一个小姑娘躲在少年身后。八成是小姑娘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杀了和尚,这群道士才要找她的算账,这才僵持。

    高庆裔打了个哈哈,道:“好啊好啊,你们真不把我大金国的法度放在眼里了,听本官一句劝,就此罢手本官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不然就把你们都抓起来。”洛天初向何仁瑾拱手道:“二当家,您也不想连累女儿和徒弟吧,若信得过在下,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我会给少林高僧一个交代。”何仁瑾见高庆裔出面,也怕连累女儿和徒弟,只要强忍下气,道:“无论少林如何处理,倘若这小妖女再用奸计害人,何某还要杀她。”洛天初心知理亏,只好应是。高庆裔见事情已了,便令金兵收队,笑道:“这就对了,本官重申一遍,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说,燕京城内严令私斗,诸位好自为之。”说罢带兵走了。

    李清婉对着何仁瑾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拉住洛天初道:“谢谢你小洛哥哥,你对我真好。”洛天初没有看她,‘哼’了一声扯出袖子,大步走了回去。李清婉心想不就是杀了个臭和尚么,小洛哥哥怎么也这么古板不化,只好低着头,嘟着嘴,眼中含着着晶莹的泪花,迈着小碎步跟在洛天初后面。洛天初看出她在做戏,仍不理她。

    裁判叫人收拾了了鸣的尸体,比赛继续进行,由朱雨时对阵峨眉派的黄克剑,朱雨时一心想得到何仁瑾的认可,在场上全力以赴,大战五十回合后,最终用轻功配合着飞花指法,点中了黄克剑的穴道,胜出比赛。就这样南赛区的血刀堡三人全体出线,三人互相庆贺。

    最后一场比赛由正一派的董平对阵辽东参王鹿宝仁。鹿宝仁本就是金国人,脸上留着络腮胡子,生的粗犷健壮,身上斜挎一个百宝囊,不知装了什么。董平施礼道:“请鹿兄赐招。”鹿宝仁常和汉人做生意,汉语流利,道了声:“看招。”运起一对肉掌跟董平战在一处。董平的降魔剑典也练到了第四层境界,他资质一般,但学武专心刻苦,剑法火候尚在宋连峰之上,只因他不爱出风头,这才让别人错以为宋连峰才是弟子中的佼佼者。他的剑法朴实无华,凝稳持重,剑气飞扬,颇有名家风范。洛天初暗自点头,心想若非功力莫名其妙的大增,自己未必是董平的对手。鹿宝仁的武功虽也不错,但他从未正规学过武,平时走南闯北的做生意,东学一招西学一招,跟董平这种名家子弟相比终是差了一截。

    众人都看出此场悬念不大,见天色不早,便打算离场去酒楼填饱肚皮。洛天初他们也想知道其他伙伴们的战况,正打算离开时忽听董平一声惨叫,长剑撒手,痛苦的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拼命撕扯着衣襟,将道袍和内衣全部撕破,露出胸膛,使劲抓挠胸口,留下数道血痕。众人大惊失色,见董平胸前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而且越来越多,向脖子和脸上蔓延,他的表情痛苦之极,眦目欲裂,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像他们这种江湖好汉就算断掉手腕也要咬牙忍住,不然会被别人瞧不起。董平本也想咬牙忍住,嘴唇都咬出血来,可实在挨不住身上的痛苦,嚎叫着将衣服全部撕开,裸露出上半身来。众人吓了一跳,原来他身上出满了红斑,看起来恶心可怖。鹿宝仁面带微笑,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情景。正一派的人忙到近前观看,何月莲关心道:“董师兄你怎么样了?”说着便要摸他额头,何仁瑾大喝道:“别动他!他中了毒!”何月莲和宋连峰惊得忙缩回了手,看着痛苦不堪的董平,脸色也吓得惨白。何仁瑾随身带有刀伤药和解毒药,忙从怀中取出一瓶乳白色瓷瓶,顾不得启封,两指一捏便将瓶口捏断,用剑鞘点中董平的脖间穴道,让他张开嘴来,一股脑将绿色蜡丸倒了进去,又连点穴道助他吞下。

第四章 施针救人(下)()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董平身上的红斑不但没减,反而变得更多更大,反加剧了董平的痛苦,他‘嗷’一声跳起两丈,重重摔回地上,使劲抓挠身体。指甲嵌入肉中,渗出鲜血,刚才还玉树临风的少年变成了一个红斑怪物。何仁瑾心如刀绞,顾不得身份道:“阁下赢了,请快赐解药罢!”鹿宝仁抱着胳膊,摇头笑道:“我的解药精贵的紧,没有一千两黄金是不卖的。”何仁瑾急道:“我如何讨得一千两金子,请你高抬贵手,救我徒儿一命,金子我早晚给你便是。”鹿宝仁道:“我做生意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账。”何仁瑾见爱徒痛不欲生,再控制不住情绪,两眼通红,怒吼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快拿解药来!”董平忍着痛,吃力道:“师傅,别求他,杀了我吧,弟子不孝,不能再侍奉师傅左右了。”

    何仁瑾仰天长啸,肝肠寸断,流下泪来,他一生无子,拿董平和宋连峰当亲生儿子看待,其中最喜董平,对他的教导也格外严格,一点过失都会大加训斥,只望他能精益求精,对宋连峰和其他弟子反而比较宽松。董平也甚是争气,从不犯相同的错误,学武勤奋刻苦,其他弟子休息时只有他孜孜不倦,因他的人缘和德行皆属一流,白清华和何仁瑾已暗定他为下一任的掌门人选,万没想到今日遭此横祸,让何仁瑾如何不痛心,想起以前对爱徒的苛责惩罚,心中难过之极。

    何仁瑾还不死心,大叫道:“平儿你要撑住!为师就算带你访遍天下名医也要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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