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他吃醋了。”洛天初失笑道:“你的想象力倒丰富。”李清婉道:“我也知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第二个解释说的通,柳庄主希望你和另外一个女人好,而且那个女人一定是他很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他的梦中情人,可那女人偏偏喜欢的是你,所以他宁愿促成你们来成全那女人的幸福,若真是如此,那我就真佩服他的胸襟和气度了,他的爱是无私的,不牵扯任何世俗之情,已是爱的极致。”
洛天初默然半响,感叹道:“他是的,在爱情方面我就像一个矮子,在他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李清婉也叹,道:“那个女人我已猜出是谁了,却没想到柳庄主会如此爱她。”洛天初道:“有时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李清婉笑道:“放心吧,我会为你们保守秘密的。”
洛天初道:“你不会只为这种事而留下吧。”李清婉道:“你刚才也听见了,十日后我便要和王明华比武了,你难道想看我死在她手上么?”洛天初没好气道:“没有人逼你,你完全有机会不比的。”李清婉道:“如果有人那样挑衅你,你会怎么做?”洛天初想了想道:“我会和你一样,接受挑战。”李清婉叹道:“关于这些年我在西夏的事,小洛哥哥也许还不大了解,我只是名义上的西夏公主,从未享受过公主应有的生活。皇宫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甚至比江湖上更加凶险,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这个野种,在宫中被人讽刺耻笑,谩骂侮辱,从那时我便明白了一件事,没有人能保护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尊严也是靠自己争取的,所以我向父王提出离开皇宫,投拜绣水宫门下,父王也知我在宫中并不快乐,便把我推荐给了倪红颜。”
洛天初点头道:“确实难为你了。”李清婉道:“绣水宫中人人为己,适者生存,只有无情之人才能得到倪红颜的青睐,亲情和友情都是宫中大忌,所以我没有任何朋友,也不信任任何人,只有你和小朱哥哥除外,因为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只能请求你们的帮助。”
洛天初心软了,虽然也想到李清婉有‘故作可怜’之嫌,但他就吃这一套,就是忍不住想保护弱者。现在的李清婉就像一只被猎人追杀的小鸟,他又怎能忍心不救她,道:“小朱已经离开了,除了炉鼎那个法子,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帮你”李清婉失声道:“离开了?刚才他不是还在这里么?”洛天初虽然想帮李清婉,却也不愿泄露朱雨时的秘密。(。)
第十章 情人近况(下)()
就在这时,傅愁和凌虚渡联袂走进客栈,洛天初已知现在的傅愁变回了朱雨时。朱雨时见李清婉在洛天初旁边,便没有说话,匆匆上楼去了。洛天初道:“小朱真的已经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王明华伤到你的。”李清婉眼睛发红,泪水在眶中打转,既失望又可怜,道:“我不要别人的保护,我要自己保护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取得圣女石中的内力。”说罢负气上楼。洛天初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无可奈何。
剩下的半天倒是平静,大家各怀心事,都没什么动静。洛天初独自在房中打坐了。日渐西移,明月当空,洛天初打坐完成,睁开了眼睛,便动身去赴兀术之约,打开窗户跃到了街上。
长街泥泞,夜风清凉,大多店铺都已打烊,仍在营业的也在陆续送客。街上并不冷清,随处可听见醉汉和女人们的嬉笑声。洛天初走过一处青楼时,见二楼的几名异族女子正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见到洛天初立刻送上了秋波媚眼。妓女无疑是天底下最可悲的职业之一。洛天初向她们微微一笑,他当然明白妓女想得到的并非自己的笑容,而是囊中的钱财,好在他不喜欢让人失望,便取出五两银子扔了上去,妓女们兴奋尖叫起来,一名宋朝妓女欢喜道:“多谢大爷赐赏。”
兀术说的那家波斯酒楼并不难找,白象胡同里只有这一家酒楼。酒楼内不但有酒,也有赌场和女人,无论想玩什么,只要进了这扇门都有。酒楼昼夜营业,里面拙朴的家具,粉色的窗帘,昏暗的光线,袅袅的香烟,充满异国情调的波斯乐令人轻松愉快。
一群男女坐在柔软的波斯‘长椅’上,纵情搂抱在一起,他们开怀畅饮,衣衫不整,行为大胆,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更有甚者竟当场做起了房事,呻吟**声不绝于耳,旁观者不但没有尴尬不适,反而都在大声叫好,还有人拿起葡萄酒倒向正在欢好的二人,笑声更大了。一些妓女穿着几乎可以忽略的衣服,站在酒客面前跳舞,酒客们每放一枚够分量的银子,她们就会笑着再脱一件,最后她们会对赏钱最多的酒客勾勾手指,带去香房交欢。欢笑声,淫语声,酒杯碰撞声充盈酒楼,洛天初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但见到这等场面还是目瞪口呆,连迈哪条腿都不知道了。
一名施着艳妆,拿着酒杯的汉族女子款款来到他身前,她杏眼含春,衣裙一边的吊带搭在肩上,露出粉白的香肩和一半**。她显然懂得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更能勾引男人。洛天初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气,忍耐多时的****被她勾了起来。那女人很懂看男人,看了眼他直勾勾的眼神和滚动的喉结就知他想要自己,便露出了一个慵懒的微笑。道:“公子第一次来么?”洛天初僵硬的点了点头,道:“是。”那女人道:“那就是没有相好的了,奴家叫杏桃,公子可愿请奴家吃杯酒么?”洛天初点头道:“好,我请你。”
杏桃领他坐到一处安静的角落,洛天初尚是首次坐这种波斯长椅,屁股一软陷了进去,相当舒服。不一会儿酒保送来了黄铜酒壶,里面装着上等的波斯葡萄酒,杏桃将酒满上,端起了水晶杯,左腿搭在倾斜的右腿上,支着香腮,斜依在靠垫上,晃着杯中酒,打量着洛天初。她雪白的连衣裙刚过大腿,刚好遮住了该遮的地方,令人心里痒痒,她浅尝了一口,微笑道:“在这里每个国家的女人都有一套招揽客人的法子,而我们汉族女人的方法最是聪明,都明白勾引比献身更能引起男人的兴趣,所以我们的生意一向很好。”
洛天初苦笑道:“你不必对我说这些的。”杏桃笑道:“看得出公子是老实人,虽然心里想要,但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奴家认为有克制力的男人很了不起,因为这样的男人奴家从没有遇见过。”洛天初不知该如何答她,尴尬的笑了笑道:“多谢姑娘。”杏桃道:“公子似乎不是来找乐子的,那来这里做什么呢?”洛天初道:“等一个人。”杏桃道:“是朋友么?”洛天初一下子恢复了冷静,****褪去,淡淡道:“是敌人。请姑娘去陪别的客人吧,我这里不需要你陪了。”说着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了杏桃。
杏桃轻轻冷笑一声,又把银子推了回去,道:“奴家苏州人士,公子可知奴家为何千里迢迢的到西陲来当****?”洛天初摇了摇头。杏桃道:“因为这里自由,没有卖身契,奴家看谁顺眼就接谁的客,不顺眼就不接,谁都拿奴家没办法。赚够了钱随时都可以离开。奴家现在就是看你顺眼,就是想和你聊天,不要你的银子,你再给奴家银子反是瞧不起我了。”洛天初笑道:“多谢姑娘瞧得起。”杏桃笑了,发自真心的笑了,还带着三分小女孩的纯真,她忘了上次这样笑是什么时候,道:“我见过无数男人,可没一个像公子这般英俊老实的,公子不嫌弃奴家,肯和我聊天,我已经很高兴了。”洛天初道:“你刚才说等赚够了钱就走,现在赚够了么?”
杏桃笑道:“钱哪里有赚够的,不过奴家存的钱已够两个人无忧无虑的吃花一辈子了。”洛天初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杏桃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我能去哪里呢?天下之大,又有哪里是我的家。”洛天初道:“哪里都可以安家的。”杏桃道:“有人才有家,人呢?我一直希望能碰见一位如意郎君将奴家带走,哪怕他一穷二白也没关系,只要真心喜欢我,我就养他一辈子。”洛天初道:“你的如意郎君至今都没有出现么?”杏桃自嘲笑道:“我虽看上了人家,人家却看不上我,只想和我玩玩罢了。”洛天初叹道:“那他们都瞎眼了,竟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杏桃又是讥嘲一笑,道:“你的眼不瞎,愿意带我走么?”洛天初怔住,支吾道:“我。。。我。。。”杏桃正色道:“只要你肯带奴家走,奴家愿意做一名贤妻良母,扫地做饭,伺候你一辈子。”看着洛天初一脸为难的表情,杏桃噗嗤一笑,道:“现在你明白说说容易做时难了吧,以前有多少男人也如你那般说,一问到自己时就都傻了眼,全是在骗我而已,像奴家这般下贱的女人理应孤独终老的。哈哈哈。”她虽是在笑,眼角中却闪烁着泪光。
洛天初长叹了口气,道:“你确实是位好姑娘,我没有骗你。”杏桃凄笑道:“那你为何不要我。”洛天初正要解释,忽听一人大笑道:“他当然不能要你,他心中装满了天下,没地方容你这个****。”
说话者正是兀术,其实他早就来了,一直在内室享乐。只见他精赤着上身,浑身是汗,肌肉充满着野性之感,下身穿着一条白丝裤,身旁依偎八名貌美女子,全都一丝不挂。杏桃一眼看出他是个很有权势的人,正要屈身行礼,兀术不耐烦道:“滚。”杏桃连忙应声,偷偷瞥了洛天初一眼,低头默默去了。兀术又摆手让其他女人离开,这才坐在了洛天初的对面。
洛天初皱眉道:“何必要凶一个女人呢。”兀术大汗淋淋的倒了一大杯葡萄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赞道:“痛快!女人都是贱骨头,天生就是用来打骂的,越对她们客气就越上脸。”洛天初冷笑道:“不知你的母亲听到此言会作何感想。”兀术也不生气,笑道:“你玩过的女人连本王的零头都算不上,不配和本王谈女人。”洛天初道:“我本就没打算和你谈女人,郡主到底怎么样了?。”兀术依在靠背上,好整以暇道:“耶律琪和她的丫鬟一回临璜就被抓住了,如今已嫁给了本王,成为了我大金国的王妃,讲完了。”
洛天初心中猜想的大同小异,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听见耶律琪嫁给了兀术,心里还是感到酸溜溜的。兀术并不知洛天初和郡主之间的情事,还以为洛天初对耶律琪有所好感,对他现在失落的表情很是满意,笑道:“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耶律琪已怀上了本王的孩子,听太医说是男孩的胎像。”洛天初暗中告诫自己要不为所动,不能让兀术看出自己的懊恼。兀术继续说道:“王妃对你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评价,想不想听?”洛天初忍不住问道:“什么评价?”兀术嘿嘿笑道:“她说你算不上一个男人。”(。)
第一章 再遇高僧(上)()
“算不得一个男人”对男人可是奇耻大辱,洛天初还以为耶律琪连二人的房事也告诉了兀术,谁知兀术解释道:“爱妃说你贪生怕死,不敢陪她一起回去找王爷的尸首,胆子小的根本算不得一个男人。”洛天初心中稍稍释然,沉默不语。兀术笑道:“可见无论是争天下还是抢女人,你都斗不过本王。就算耶律琪开始喜欢你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把身心都献给了本王,还给本王添了孩子。”既得知耶律琪平安无事,洛天初也不想再坐下去了,随口道:“天下和女人是两码事。”便要起身离开。
兀术笑道:“这就要走么?”洛天初道:“已无话可说,还坐着干什么。”兀术道:“当然有话可说。”洛天初道:“说什么?”兀术道:“天下。”洛天初看了看他,又坐了下来,讥笑道:“你和我谈天下?”兀术也笑道:“难道不能谈么?”洛天初道:“你该知道我欲夺取的就是你们金国的天下。”兀术道:“本王知道,不过你错了。”洛天初道:“错在哪里?”兀术道:“我大金国的天下你是夺不走的。”洛天初道:“我们交战多次,好像贵国还没赢过。”兀术道:“不要得意,你们扼守潼关要塞,万夫莫开,占尽地利,守住才是正常。”洛天初道:“潼关是我从你们手中夺过来的,你们怎就守不住?”兀术冷笑道:“本王不想对你的那次偷袭找借口,毕竟败就是败,本王要谈的是将来。”洛天初道:“好,我洗耳恭听。”
兀术道:“守潼关易,出潼关难,关外是一马平川的中原,那是用兵之地,万战之所,就算你的运气极好,取得了洛阳,汴梁等中原大城,又能坚守多久呢?没有足够的物资和兵源,谁都休想染指中原。到时我国几十万大军四面围城攻打,你只有一个关中作为后盾,根本无力抵抗。”洛天初听他说的认真,便没有打断他。
兀术继续道:“你肯定想汉高祖也是在关中起义而得天下,可你别忘了汉高祖那时的情形与现在大有不同,那时霸王失心,诸侯皆反,韩信为盟,楚军无智,这些条件都是你没有的。然而中原是你们追逐天下的唯一出路,你们却无法出关,所以本王说你错了,你们永远无法与我金国争夺天下。”洛天初道:“有几分道理。”兀术道:“本王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你想不想听?”洛天初道:“请讲。”
兀术道:“既出关不得,那便入川。”洛天初奇道:“入川?你想让我倒戈大宋?”兀术道:“你们血刀堡又不吃宋朝俸禄,不算倒戈。相比起和我金国争天下,击败宋朝更加容易,况且吴阶决不想到你会进攻川陕,偷袭的话至少有八成胜算。拿下了仙人关和汉中,便打开了宋朝西面的门户,若再一鼓作气拿下成都,你们便坐拥川陕两地,那时才可以称王称霸。”洛天初道:“你们的利益又在哪里?”兀术道:“那时我国会连同齐国,洞庭一起进攻宋朝东线,有你在西线牵制着,我们在东线遇到的阻力会减少许多。”洛天初笑了笑道:“听起来倒很诱人。”兀术道:“这本就是一个可行的计划,只要你答应,我国还会全力支持你,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军械,战马。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趁你西征时偷袭,因为潼关仍在你手中,我们无法飞渡,再说这是灭掉宋朝的绝好机会,我们一定会和你精诚合作。至于灭宋后是战是和,那时再议不迟。”
洛天初点头道:“这倒像是实话。”兀术道:“当然是实话,以前我们攻打关中的目的就是要打通西进通道,而你们的强悍出乎我们的意料,与其继续损兵倒不如联手合作。”洛天初:“我要是不同意呢?”兀术笑道:“那本王只能采取另一套方案了,那就容易许多了。”洛天初道:“也说来听听?”兀术道:“买马这种小事本不用本王亲来的,可本王不但来了,还带来了本国最厉害的两大高手,你不觉得奇怪么?”洛天初微微一笑,已明白他的意思。兀术道:“今夜是你我成为朋友的最后机会,如果你再拒绝本王,我们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吐蕃。本王不在乎那几万匹马和什么狗屁规矩,只要你死了,关中群龙无首,下一战我们将不计代价的强取潼关,打开西线通道。”洛天初冷笑道:“你以为我怕威胁么?”兀术道:“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事实摆在眼前,利弊由你权衡。”洛天初沉默不语,似是在考虑。兀术继续道:“本王选这里谈话就是想让你明白世上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可供享乐,多么美好的人生,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或共赢天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知道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