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窘迫。而那暧昧的景象又偏偏能够使他安心地躺在床上,并愿意去回忆起那一幕。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清空自己的大脑。辗转几番,终是有了困意。恍惚间,他又闻到那股淡淡的烟味,那烟味,简直要夺去他的神智般。
另一边,谷玉农坐在车上,望着窗外,外边并不如后世那般灯火通明,夜□临,不知笼罩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和不能为人知的事。谷玉农抚着额,却驱散不了脑海中汪子默微蹙着眉、靠在自己肩上的模样,还有他额间沁出的冷汗擦在自己脖颈时的腻腻的感觉,原本俊秀温雅的人显示出的几分脆弱,竟让他的心有那么一瞬的悸动。怀中还残留着搂着汪子默的感觉,消瘦却毫无女子的纤柔,一个男子的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躯体,却让他无端地起了不想放开的念头,越想着,竟渐渐生出渴求来,越是渴求,就越是贪恋,贪恋,就忍不住想要占有。打开窗户,晚风吹乱了头发,吹散了那人的气味,谷玉农眼中已恢复了沉静。然而,真的吹得散吗??只怕在心头却是刻得越深了。
谷玉农回到谷家,立马揪了谷玉诚来问明了今日的情况。听完谷玉诚的话,谷玉农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第二日谷家
谷玉农待谷父、谷母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轻咳一声,说道,“父亲,我打算同汪子璇离婚。”他虽说得平淡,就好像放下碗筷轻道了句“我吃饱了”般没什么不同。但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却没有这本平静。闻言,谷母却是高兴坏了,她早就不满汪子璇这个儿媳,奈何原先谷玉农自己情根深种她也拧不过他。后来谷玉农去了英国,若不是听谷父说儿子是在外面做大事业,她恐怕就要舍了一身涵养和面子去汪家闹了。此时听他这般说了,谷母自然是双手赞成,只是到底是离婚,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面上闪过喜色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心中已盘算着要为谷玉农介绍哪家的小姐了。谷玉诚看了看谷玉农,心中疑惑,昨日见他那般关心汪子默,还道是因着汪子璇的缘故,心中更是为谷玉农感到不值,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心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哥什么时候同汪子默交情这么好了。而谷父只叹了口气,“你也已经大了,能够自己做主了,你自己决定罢。”似早已料到了般。
又过了一日,午后,谷玉农将主要的事物处理完后,带上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书去了烟雨楼。他不清楚这个时代对于这类事情是如何处理的,但顾虑到汪子默,尤其是察觉到的那些隐秘的心思,觉得还是将汪子璇的事情处理得干脆利落又不失颜面为好。
到了烟雨楼,刚下了车,陆叔就迎了出来,“姑爷来了。少爷可盼着你呢?”
“我昨日有些公事要处理,出去了一趟。子默在那儿?”
“少爷正在书房呢。”
谷玉农顿了顿,“恩。我今日找你家小姐有些事?她可在?”
“小姐在画室呢。”陆叔引着谷玉农向画室走去。
“子默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便走着,谷玉农问起汪子默的情况。才说了几句,画室便到了。
推开门,就见“一奇三怪”、汪子璇都在里边。汪子璇今日穿了件艳色旗袍,身材玲珑有致,一旁钟舒奇画的认真,听见声音,连头也不会。汪子璇听见声响倒是立马看了过来,见是谷玉农,又移开了视线,神色间不掩失望。
沈致文等人以为谷玉农是来找子默的,看了眼又把注意力移回画上。却听谷玉农对着汪子璇说,“能出来下吗?我找你有点事。”汪子璇皱了皱眉,道,“在这说就行,有什么事非得出去说。”话音刚落,叶鸣在旁帮腔道,“就是,就是,我们和子璇都是好朋友,有什么重要事要避开了说?”……陆叔见状,忙退下去找汪子默了。
谷玉农见此,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对方多争执,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递了过去,“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异议。”汪子璇看着谷玉农递过来的那几张纸,不由愣了,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原本以为要被锁在那场有名无实的婚姻里不知多久,不想毫无迹象地就这么突然间得到了,她几乎不敢相信了。
汪子默到的画室,就见汪子璇坐在椅上,膝上放着几张纸,汪子璇正仔细看着。一旁钟舒奇等人围坐在汪子璇周围,眼中带着些微愣,时而神色莫名地看一眼谷玉农。而谷玉农坐在离汪子璇等人隔了几步远的沙发上,却是最为闲适自若的那个。见了汪子默,谷玉农站起身来,向他招了招手,汪子默笑着点了点头,唤道,“玉农。”待汪子默走进了,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坐下后,汪子默刚要和对面的几人打声招呼,却见谷玉农皱了皱眉,执起汪子默的右手,“怎么没有好好休息?”却是小指上沾上了点墨汁,向来是匆忙赶来,放下笔时有些心急不慎沾上的。“我伤的是左手,况且也不重……”
“那也该多休息。”
“嗯,我会注意的。”汪子默看了眼对面一直沉默着的汪子璇,侧过头问谷玉农“这是怎么了?”
“他是来给我送离婚协议的。”汪子璇开口道。
汪子默闻言一惊,“离婚。”他看向谷玉农,却见他对着自己温和地笑了笑,就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对视一眼,总觉得其中隐藏着什么不能言语的话,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却是忘了自己方才要说些什么了。
“这些钱我不能要。”
闻言,谷玉农看向汪子璇,挑了挑眉,“你确定?”见她态度认真,不似玩笑,谷玉农又道,“这是你该得的。”
汪子璇摇了摇头,“我也没尽过什么妻子或是儿媳的心意,这笔赡养费我不能要。”何况,是这么大的数目。也许是终于如愿以偿,伊对谷玉农的态度和善了不少,眉宇间也明朗了,态度大方。谷玉农点点头,觉得原主的眼光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
“也好。明日我派人将改好了的协议书送来,你签字即可。”汪子璇既那般说了,谷玉农也不再多言,反正钱只是小事,她要不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与汪子璇再没有半分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人建议直接休了得了,但是考虑到种种原因(大家懂的……),并且咱谷少爷也是穿越过去的文明人,所以还是按程序办事吧。
但是,但是……我要吐槽的是,原著里大家喝了点酒,谷玉农当场写下张“小纸条”,我记得只有两行字啊,然后签字就完了。这个才是休了吧、是休了吧、还是休了吧……
☆、后续
自杜芊芊上次兴高采烈地出门却哄着眼眶回来后,杜世全就觉得她不太对劲,原本性子虽有些柔弱但仍是开朗的,但这几日话也少了,也不出门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正当杜世全忍不住要派人去打探时,又被意莲劝住,说是女儿大了有些心事也属正常,在耍小女儿脾性罢了。原本就被家中三个女人闹得头疼的杜世全听了,便也作罢。谁想家事还未完全解决,公司里又出了事情。有一批货物被克扣了下来,人事方面杜世全一向打点得很好,出了这样的事,他先是一惊,心道莫不是无意中得罪了谁,当下也没空再去理会女儿那些儿女□,忙赶去处理,同时派人去查探问题出在哪里。
对方做的并不隐蔽,很快便得知是谷家做的手脚,杜世全惊了一身汗,对方是杭州大族,家大业大,现在的实际上掌权人谷玉农虽然年轻但眼光锐利、手段了得,杜世全实在不明自己何处开罪了对方。吸了几根烟、在房中不知转了几圈,杜世全才冷静下来,想到对方若真要对付自己,怎会仅止于此,这次反而更像是要给自己一个教训或者警戒,想明白了这一点,杜世全放下些心来,忙派人去打探情况。谁知绕了一圈,问题还是出在自己女儿身上。原先杜世全也万想不到这次谷家出手竟会和醉马画会或者说和汪子默有关系,还是自己手下有一些关系在警察厅里,才得知谷玉农当日在警局撂下的话,“谁伤了子默,我自会记者。”明白了原因,杜世全当下备了厚礼,不顾夫人的阻拦、女儿的挣扎,拉着杜芊芊就要去醉马画会道歉。
今日醉马画会的几人难得的没有在画室,备了些茶点、小吃,几个人在厅中闲聊。
“这么说,子璇你现在自由了?那真是太好了。”梅若鸿已有几日不来了,今儿个刚来就听见子璇离婚的消息,语气中难掩兴奋。汪子璇原本因前日汪子默受伤的事情对梅若鸿有些怨气,但到底是心中中意的人,几日不见,那些个怨气便尽皆消散只剩下思念了,何况想想那日的事情也不能怪到梅若鸿身上,真要追究起因还在自己身上,更何况伤了人的是杜芊芊。因此她是将那些许的怨气和几日见不到梅若鸿的委屈转移到了杜芊芊身上了。此时见他露出有些稚气的笑颜,且是为了自己的原因,汪子璇心中欢喜,又见他脸上还有当日被打的一些淤青的痕迹,不由心疼。她看着梅若鸿,眼中尽是情谊和纵容,手中将一个切好了的苹果递给他。梅若鸿也不客气,接过便吃了起来。
几人正聊着,就听得外头传来声响。
汪子璇作势向外张望了下,“许是哥哥回来了。”
过了片刻,陆叔掀开帘子进来,走到汪子璇旁边,低声说道,“小姐,门外杜老爷和杜小姐来访。”
“哦,是芊芊和他父亲。”若只是杜芊芊,汪子璇还在气头上,定是不见了,但这次来的还有杜世全,就不好拒之门外了。汪子璇想了想,便让陆叔将他们迎了进来。
杜世全刚进到厅中,就见五男一女围坐在一张红木大圆桌旁,桌上摆着些水果糕点。他方才已从陆叔口中得知汪子默此时不在,只是既已到了,也不好就这么回去。便把重点放在了汪子璇身上。见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处点缀着荷叶边,外面套着件红色马甲,头发是烫过了的,既时髦又明媚。又见汪子璇身边坐着的几个男子,相貌虽不能尽说上佳,但也是不错的。杜世全心中暗道有这么个妻子,难怪谷玉农要想着法讨好了。他却是不知道汪子璇与谷玉农已离了婚了,又怎么会是为了汪子璇而去对汪子默好。
对面几人也在打量着杜世全,他的大名几人都是听过的。只见他着一件灰色长衫,人到中年却没有发福,不似其他见过的与他同年龄的大老板长了个啤酒肚,倒还有几分儒雅气,全然不像个沾满铜臭味的商人。
几人站起身来向杜世全问好。汪子璇开口道,“杜老爷怎么有空来此?也不提前说一声,倒是显得我们待客不周了。”
“是老夫打扰了,前日小女顽皮,伤了汪公子,我今日是特地带她来赔礼的。”在场的几位男士听他这般客气颇有些不适应,他们的出身都不是很高,以前见到些大人物谁不是昂着头冷眼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想到杜世全竟这般客气。倒是汪子璇对此很是见怪不怪,态度是几人中最大方得体的一个。汪家也是书香世家,汪父还在杭州的时候也会接见些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双方态度都是客气得很的。
汪子璇看向杜世全身后的杜芊芊,自她进来后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语,正巧她抬了抬头,见她两眼都哭肿了,汪子璇心下一软,放软了语气问道,“芊芊,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杜芊芊听见汪子璇这么一问,眼圈又是一红,“我,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看若鸿被打,一时心急,我也不知道会,会伤到子默。这几日,我呆在家里,一直很害怕,怕,怕你们不肯原谅我。”
还不待汪子璇开口,梅若鸿已急着说道,“当时我们也在场,事情也怪不得芊芊,她也是为了救我,诶,都怪我,不,还要怪那谷玉诚……我们也想不到子默会受伤,要是子默不去救那谷玉诚,也不会……”
杜世全闻言,心中憋了口气,方才在路上他早已逼问过杜芊芊当日的情形,再加上他打听来的,对当时的情况也是清楚的,若不是汪子默拉了谷玉诚一把,不知道芊芊要伤了谷玉诚哪里,保不准伤到要害,他杜家就完了。这梅若鸿说的是什么话。但他也知此时不是反驳对方的时候,只是对这梅若鸿是全没什么好的印象了。杜世全仍是把注意力放在汪子璇身上,毕竟他此次来所求之事可不是梅若鸿说了算的。
“小女这次犯了错,我已经教育过她了,汪小姐也是大方之人,便原谅她吧。”
沈致文、陆秀山都对杜芊芊有好感,此时也劝着汪子璇原谅对方,毕竟当日杜芊芊也非有意要伤了汪子默。汪子璇内心犹豫,她原本便对杜芊芊便很有好感,将她当亲妹妹对待,此时见她可怜,心中早已原谅了。但毕竟受伤的是汪子默,她总不好代替汪子默表态。只是不知杜世全为何这般看重她的意见。
“受伤的是我哥哥,芊芊要道歉,还是对着我哥哥说才有用。”
“哈哈,芊芊,你不要担心,子默一向大方谦和,他一定不会怪罪于你的。”梅若鸿笑着上前拉着杜芊芊坐下,全然不顾她的父亲还在旁边,“子默待会儿就该回来了,芊芊你坐会儿……”
杜世全见梅若鸿这般不知忌讳不懂礼数,心中不悦,但毕竟不是自己家中,他也不好多言。且听他说汪子默马上就要回来了,想了想,还是要将事情快些解决了好。汪子璇搬了张椅子来,杜世全也便顺势坐下了。
只是多了个杜世全在,几个年轻人之间聊天的气氛总欢畅不起来。杜世全虽也有些不自在,但好歹他久经商场,坐在那儿,却是不动声色。
好在只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汪子默就回来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谷玉农。却说汪子默的伤口原本复原的不错,但昨日不慎沾了点水,有些化脓了,汪子默自己不慎在意,但今日谷玉农恰好来访,见他伤口化脓,担心会引起炎症,忙带着他去了医院。在路上,谷玉农将汪子默好生数落了一顿,说道后来,自己也觉得啰嗦了,恰好瞥见汪子默含笑看着自己,没好气地轻拍了下对方的头,又揉了揉,视线交错间,自是有一番暧昧气氛不提。
两人从医院回到烟雨楼,看见门外已停了一辆车。汪子默心中疑惑,想不起会是谁。这时陆叔迎了上来,边走边告知汪子默杜世全来访的情况。得知是杜世全来了,汪子默更是不明所以。谷玉农却是心中了然,暗道杜世全动作倒是快,只是可惜不会教女儿。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前厅,汪子璇忙站起身迎了上来,对谷玉农笑着点了点头,简单示意了下,扶着汪子默道,“哥,没事吧?”汪子默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是你们大惊小怪罢了。”汪子璇一笑,看见一旁杜世全站了起来,靠近些对汪子默轻声道,“哥,这位就是航运大亨杜世全哦。他是带着芊芊来道歉的。”
杜世全听见汪子璇叫唤汪子默,便知那青年是谁了,见他相貌上佳,穿着件白色衬衫,气质温和,举手投足间难掩雅致,心中暗赞。不过杜世全倒是没想到谷玉农会和汪子默一道来,庆幸自己来的是时候。他是认得谷玉农的,只是上次见面时仅匆匆一瞥,没有深交。此时近看,方知外界传言没有半分夸大。他的穿着只能说是简单大方,但衣料却是上好的,剪裁得体,一看便是量身定做的。只是谷玉农西装革履穿着整齐,但右手手腕上却还搭着一件外套,看样式与材质,是与汪子默的穿着配套的。杜世全见此,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实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