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见他不语,犹豫了一下伸手点了男人的穴道,随后将另一半没被他们压在身下的被子卷起来盖在他们身上,任由男人在他身上平静睡去。
既然琢磨不透,不如索性一点一点让时间去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他比起这个男人,还有的是时间可以去挥霍。
东京的四月下旬的午后已经十分炎热,早先一直被关着的透气小窗此时也被细心的管家赵宁亲自打开。
赵宁看窗后在窗前小站了一会儿,确定开窗后微微的春风并不会让他们家刚刚病愈的王爷受凉才微笑着走向书桌前,笑问:“您不回房午睡?”
刚刚还在笔走龙蛇运笔如飞的男人笔下一顿,不悦道:“你难道不知道为何么?”
赵宁见他面上不愉的神色心中暗笑,他怎会不知?有人鸠占鹊巢,占了他的螺钿紫檀大床罢了。
当然,心中虽然觉得一向春风得意的主人难得吃瘪很有趣,但忠仆如他还是将眼底的笑意掩藏的很好,但忠仆如他,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短短一日就能病愈下床,二爷真乃是神人啊。”
苏徵笔下又是一顿,好好的一纸草书显然废了。轻哼道:“赵宁,你故意的。”
柳城年岁与赵元俨相仿,师兄弟一说还能忽悠他,但是面前这位多年来将赵元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管家却是看着他长大的,赵元俨有没有这么一个师弟,他怎会不知?
赵宁只是微微一笑,“您别生气,不管他来意为何,您既然说了他是这府中的二爷,小人就将他当成二爷伺候。”
苏徵这才放下笔来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眸中笑意温和丝毫不掩关切,知他担心,犹豫了下,苏徵道:“你一向知我心意,他现在就是这八贤王府的二爷,我的师弟,万不可怠慢。”
赵宁含笑点头,又仗着苏徵对他一向敬重,又逗了那么一句:“于是占了王爷的大床,也无妨?”
前苏太子现八贤王眼神如刀上上下下将他的管家打量了一遍,感慨道:“赵宁,这才几日的功夫,你这胆量见涨啊。”
赵管家立刻做出胆寒状,谎称忘记有事要处理,脚底抹油出了书房。
小心翼翼带上门后就看到展昭抱刀守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他微微一笑,走上前道:“展护卫,你为何守在这儿,可是担心王爷?”
展昭大大方方的点点头,也不遮掩:“赵管家,展某不过是职责所在,不敢放松丝毫。但展昭一介武夫也不想扰了王爷看书练字的雅兴,再次守候就好。”
展昭虽然年岁不大,但却心智成熟。堂堂八贤王的书房,又是他可进入的?若有柳城陪伴便也罢了,但柳城今日去了开封府守着白玉堂,怕有贼人加害于他。他自然不会没眼色的跟着苏徵进书房。
况且在这凉亭之中既有花香,又闻琴音,多惬意?
赵宁这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满意的笑笑,吩咐侍女等下奉上茶水茶点,然后刚想称忙离开的时候,就见展昭犹豫了一下。
展昭留给他的印象是极好的,虽然年少但却稳重可靠,聪慧过人,于是他老人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展护卫可有何事要问?”
展昭见赵宁勾唇弯眸笑吟吟的模样也就不再迟疑,躬身一礼:“展昭想问那四鼠如何?”
他问并非是信不过苏徵,八贤王一言既出怎会言悔?且八王府多这四人不多,少这四人也不少。但江湖中人也重诺,四鼠既然已经答应条件要在这八王府住上两年,也定然不会反悔。
只是……他出身江湖,自然知道江湖人的心性。爱的是仗剑遨游天际,喜欢的是无拘无束自由游。这四鼠突然被束于八王府中,抬眼看天,一片。
他们可习惯?
而且白玉堂如今仍在开封府医治,他等四人可放心?
赵宁听罢又有些爱惜的看了一眼展昭,抚须而笑:“展护卫,如今你这样的少年却是不多见了,他们四人过的还好。今早他们还让一名小丫头来问老夫他们的五弟如今境况如何,我回了王爷后,王爷就命柳城前去守着了,你放心便是。”
被老者称赞展昭面上微红,“他们五鼠各有神通,俱是心高气傲之辈,兄弟之前更是情深意重。这次前去大相国寺捉拿他们,若非锦毛鼠白玉堂重伤在身王爷又宅心仁厚,他等五人是绝对不会降服。展昭刚刚问及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展昭也是出身江湖,知道江湖儿女心性,担心他们不太适应罢了。”
赵宁点点头:“放心,王爷虽然还未见他五人,但是今早却吩咐我好生对待他等。”
***
赵宁走了之后苏徵心情依旧难以平复,这神秘的清然果然不凡,两三日的功夫就能揣摩出他不少念头,这是他有史以来遇到的最特殊的对手。昨日他确实失态了。
但,却也不因青年猜测的原因——怕死。
赵元俨优雅雍容,太宗最疼爱的第八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其他溢美之词还可以说上无数。
苏徵呢?苏某人扯扯嘴角,眼眸轻眯,邪肆张扬。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守礼之辈,性格张扬,在青年面前穿帮是在他预料之中,但却没想到如此之快罢了。
只是那叫清然的青年心生怀疑了么?
本座——他还记得青年口中的这两字,让他玩味了许久。他放任青年在他身边是想点点渗透摸清青年的底细,可青年呆在他身边又有何图谋呢?
杂念一起这字自然是练不下去了,困意又起,苏徵无奈的起身走到书桌左方的屏风后。
用过午饭后这段时间乃是他的午休时间,原本三四月天里他还能在太阳下晒晒太阳享享微风,但此时马上就要进入五月,东京的午后已经十分炎热,若再午后小憩于庭院之中,就不是风雅,而是神经了。而他自己的寝室则被清然所占,他只得给呆在书房。好在赵宁贴心的在这处给他这被人鸠占鹊巢的可怜人放置了一张舒适软榻。
懒洋洋地往上一躺,虽舒适,但又怎比得过他睡惯了的螺钿紫檀大床?轻哼一声,但一想那现在还未醒来的青年昨晚守了他一夜,却也不再计较。
好吧——他承认——在午饭前被赵宁喊醒时发现自己还躺在青年的怀中后的羞窘交加的心情,才是他气恼的理由。
一世英名啊,居然两天之内毁于一人之手两次,让他怎能不气,怎能不恼?
他从软榻旁的矮几上拿起赵宁为他备好的酒壶倒出一杯酒。酒是他命人做的梨花新酿,度数极浅却清香诱人,即使是赵元俨这不争气的皮囊,每日饮上小半壶也不易醉倒。
新酿的滋味依旧在他的味蕾上一点点晕染开,远处琴师独奏因间隔较远,听上去有些断断续续,但刚刚还微微不悦的心情随着一杯杯香醇地梨花酒下肚,伴着若有若无的乐声慢慢舒展开来。
受人要挟连性命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但苏徵又怎会真任由自己受制于人?
要玩,慢慢玩。
清然阁下,苏徵的性命在于谁的手中,尚无定数。
酒意渐浓,困意更甚,苏徵将发冠拆下青丝垂落,让他有些苦恼的皱眉。
天气渐热,这头长发也让他越来越烦,疏理麻烦,睡觉的时候放置麻烦,好容易将头发都归拢到枕后,让他们贴合不到颈子上,拉起薄被还没合眼——
扣扣——
“主人。”柳城在书房外轻声唤道。
苏徵蹙眉,从牙缝挤出一句:“何事?”
“王爷,宫中来人宣召,您——”
苏徵眉头一扬,原本还因酒意有些昏沉的大脑顿时清明一片:“你可知何事?”
重生后就赶上新皇登基,刘太后对他这位王叔向来忌惮,连先皇出殡都没让他前去,此时突然宣召定有重要事情发生!
平日各处暗线都由柳城负责,所以苏徵才有此一问。
只是可惜柳城无奈回道:“小人不知,先前小人只听到皇上身体有些小恙,初次之外就没再探听到其他消息。现在宫人还在等王爷……”
苏徵掀开薄被拿起刚刚放置在矮几上的发冠起身开门,然后一边踏步而出一边吩咐柳城道:“等下把人宣来寝室见我。”
他还没忘记此时他闭门谢客不上朝的因由——称病。
既然在家正装病呢,要是宫里一来人却发现他一无病而无痛,还一身酒气……
就算有些事情是他和那位刘太后甚至小皇帝都心照不宣的“默契”,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柳城心中也了然,招来身后的小丫头吩咐了几声。再回头看到前方苏徵大步向前,脚步稳健的样子十分欣喜,觉得那位清然二爷的医术十分高明。若是以往,即使招来了宫中太医也要卧榻半月,再修养半月,月余能出门就是幸事,而如今只躺了一晚病就好了。心情愉悦之下他难得的多了句嘴:“主子,我看二爷乃是高人,我总觉得这突然召您进宫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您要不要……”
苏徵回眸瞪视他一眼,这清然的来意可是口口声声要取他性命,带他进宫?算了吧!
千年难出一位仁皇帝,赵桢小皇帝可是千古第一仁皇,他还想让他多活几年呢。
作者有话要说:趴地,多更君晚上睡觉有踢被子的恶癖,投降于寒风威武此等强受之下,攻气果然需要加强… …
这算是解释为毛两天断更吧,其实若无重要原因俺对新坑热情还是很高的,轻易不会断更,最少保持日更的频率。虽然……这个文可以算是这一年开的几个坑里霸王指数最高也最让人无奈的一本。
前几日和几个朋友聊天的时候说到这一现象,我和喵喵被他们说成,因为勤快所以读者才会没有催更或者吐槽的欲望,因为第二天一早晨起来一定会发现第二天会有更新么……
多更君称得上勤快,但称不上坑品好,远不及到喵喵的境界……
可对多更君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坑品这东西,不是多更君一个人努力就能好的。。。
或许是病中心情焦躁郁闷,小小吐槽一下,若是不小心扰了大家看文的心情,我很抱歉。
王爷,依赖什么的,要不得
30
王爷,依赖什么的,要不得
待回到房间,苏徵下意识的往床上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床铺上空无一人。
有些讶然地将视线转了两转后才发现青年正坐在他的书桌前看书,手握书卷看的入神,见他进来也不为之所动。
苏徵心知他的武功高明,数丈外恐怕都能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自己进门绝对瞒不过他。而他途中和柳城刚刚的谈话么,估计也被他听了个清楚。
想到这儿他不由想到,这人的某些功能还真和雷达相似……
柳城刚想开口喊声“二爷”,苏徵就一指衣柜,示意他去帮他取来衣服,然后问答:“刚才忘了,白玉堂现在如何了?”
柳城听到白玉堂这三个字眉头就一下子皱了起来,细心翻找了一下取出一套合适的衣物后才回道:“不太好,现在依旧在解毒。”
苏徵用食指轻轻揉了揉眉心,他见柳城犹豫便猜了个大概,“还有呢?”
“包大人说他今晚会和公孙公子一起来审问四鼠,让我告知您一声。”
苏徵浅浅颔首,五鼠盗剑的真正因由他还没有派人去问,目的就是让包拯去处理,这事儿他可不想沾边儿,保下了五鼠可并不代表不会追究幕后之人。
刚想让柳城下去,就见柳城迟疑了一下又道:“庞大人似乎身体不佳,我在医馆看到了他……”
庞籍?身体不佳?
苏徵一下子就想到了他那日对庞籍……
那样直言——不,已经能算得上是刺激了,难道真的让那个男人心死了么?
微微的,心中有点愧疚。庞籍,你喜欢的赵元俨已经死了,而苏徵却是则宁愿多你这样一个敌人,也不想多这样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纠缠。
“我自己换就好了,你先出去吧。”待柳城退下,他走到那位将精力全放在手中书卷上的青年身边,轻轻扣了下桌子。
青年抬头淡瞥了他一眼,“有事?”
苏徵唇瓣一张,吐出三个字:“白玉堂。”
青年眼神清冷如常,只是将书卷放下,“与我何干?”
救下一个白玉堂对他自然不难,但是问题是,他为何要救?
从容起身,他平视苏徵那双墨玉眸子,难得好心的提醒他:“八王爷,如果太依赖一个人,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苏徵听罢唇瓣一扯笑的有点玩味,眼中更是透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依赖?赵某还真没依赖过什么人。”
话落,他看到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青年突然伸手握住他的一束青丝,唇畔带着一丝揶揄:“那么,王爷,你确定你等下能自己梳好你这头头发么?”
苏徵……咬牙……无言……
什么叫做打蛇打七寸?这青年果然狠辣至极。
“不出声,这便是默认了?”青年的心情有些雀跃了起来,他最见不得男人吃瘪后对他无奈的模样。但在苏徵身上带着梨花清香的淡淡酒气飘入了他鼻中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再次变回方才的清冷:“你饮酒?”
苏徵浅浅颔首,然后踱步走到床边背对青年解开腰带,一边头也不抬的回道:“自然,男儿有几人不会饮酒?有问题么。”
记忆中赵元俨也是饮酒的,只是酒量极浅却易醉罢了。
清然不再言语,翘长的睫毛下泛着流光的黑眸只是看着背对着他的苏徵脱下黑衫换上白色织锦袍子。
果真是被人服侍惯的,连换个衣服都是磨磨蹭蹭,青年心中不悦,但视线却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思。
待苏徵终于将袍子换好之后,上下看了一遍,觉得没有疏漏后才对那双依旧看着他不放的黑眸主人道:“有问题?”
他应该没出什么差错吧?等下若是非入宫不可,万一衣衫出了差错岂不让人笑话?
青年摇头,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长睫垂落,遮掩住心中联翩遐想。
“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何这般看我?”苏徵说着走到梳妆台前从锦盒中取出那把模样精致,可落在他眼中十分可恨的象牙梳子。犹豫了下还是扭头看向青年,也不言语,莹泽润亮的眸子里裹着含蓄地期期艾艾。
反正都已经都过一次面子了,再丢一次又何妨?
青年自然看出了他这眼神的含意,一个没忍住,嘴角上满是盈盈笑意。
青年入住王府时,身上只有两件随身物件——银色酒壶,腰间长剑。
房间倒是好安置,苏徵手一挥,将他隔壁房间划给了青年。但衣服么,府中的裁缝和绣娘一时也做不出现成合体的。但好在青年的身量与他相仿,他有无数尚未穿过的成衣,自然也就省去了让人出府去买的麻烦。
他的衣服多是白色,青年穿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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