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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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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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轻轻摇头:“药效已经过了,只是后颈有点痛。”
  
  “也许是我出手太重了。”沙加拨开穆的长发,后颈的瘀痕清淅可见,沙加轻轻揉着,心里一阵自责。
  
  穆笑道:“若非你出手相助,我恐怕要在王府闹笑话了,昨晚多有叨拢……”
  
  沙加立刻打断了他的客气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必见外?”
  
  沙加的语气暧昧,却是情真意切。穆只觉心头一暖,一股酸意哽在喉间,百感交集。
  
  自那天在街道上,沙加默认对他无意之后,他一直郁郁寡欢,只觉心中无尽委屈,故意避而不见。再重逢时,又听见红线的丫环说他们曾私下见面,更感忧郁。
  
  多日来受尽煎熬,才知何谓相思之苦,他与沙加时而亲近时而疏离,有时候他仿佛明白沙加的心意,有时候却又如雾里看花,每思及此,总是徒添惆怅。
  
  沙加看见穆的眉宇间泛起淡淡的愁绪,不禁心头一紧,问道:“穆,怎么了?”
  
  穆只是摇头,整理一下衣衫,笑道:“在府上叨拢多时,我该回去了。”
  
  沙加忽地抓住穆的衣袖,说道:“穆,有件事一直藏在我心中,却总找不到机会说。今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沙加的话,两人一怔,把目光转向紧闭的木门,此时门外传来丫环的声音:“四少爷,上官大少来接上官六少回府了。”
  
  沙加只觉一阵无名火哽在胸口,却无处可发。穆抽离自己的手,笑道:“昨晚一定让大哥担心了,我们出去吧!”
  
  沙加忧闷地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身穿白衣的撒加,他手执折扇,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唇畔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文尔雅,长身玉立。
  
  “大哥。”穆走到撒加身边,愧疚地说:“抱歉,让大哥担心了。”
  
  撒加轻轻拍了拍穆的头,温和地笑道:“你没事就好。”语毕,他把目光转向沙加,恭敬地作揖:“多谢凌云二少对舍弟的照顾,以后若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请凌云二少尽管开口,在下必定尽力帮忙。”
  
  沙加虽然心中郁郁,却恭敬地回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上官大少不必放在心上。”
  
  撒加得体地笑道:“舍弟叨拢多时,我们该回府了,告辞。”
  
  沙加作辑回礼,目光却不住地往穆身上瞟,情深难舍。当撒加和穆走出拱门的时候,穆忽地回头看了沙加一眼,眸光里柔情谴绻。只是一个回眸,却让沙加终身难忘。
  
  




21

21、春日宴 。。。 
 
 
  圣海城在平静中迎来了元旦,街坊纷纷投拜贴或亲自上门拜年,街道上车马喧闹。
  
  大年初一,上官家在城门口宴请圣海城的所有街坊吃年饭,摆了一百多桌,菜肴丰富,水陆特产齐集,让人胃口大开。
  
  到了酉时,城门口已人山人海,酒香和菜香十里可闻。上官家的众兄弟穿着新衣亮丽登场,那名贵的布料皆来自上官家的布庄,众富家子弟见了,纷纷过来打听。
  
  上官撒加带着一众兄弟四处打点,遇到有人来敬酒,他总是体贴地为兄弟们挡酒,然后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那酒量不禁让人咋舌。
  
  当上官家的众兄弟和街坊谈得正欢时,忽见数个人影缓步走来,十分招摇。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凌云家的众兄弟,不禁窃窃私语。
  
  更巧的是,凌云家众兄弟的新衣布料竟与上官家众兄弟所穿的一模一样。加隆横眉怒目地说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来拆台的。”
  
  撒加淡然地看了加隆一眼,轻声提醒道:“加隆,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语毕,他便迎了上去,笑道:“欢迎欢迎,快来坐。”
  
  阿布罗狄环顾四周,扬声道:“好大的排场,想不到上官大少也有如此招摇的时候。”
  
  撒加只当乱风过耳,依旧笑容不改:“上官家多年来承蒙街坊关照,生意还算过得去,所以今年特地摆了酒宴回谢街坊,以后还请凌云二少多多关照。”
  
  伸手不打笑脸人,阿布罗狄虽然知道撒加不是省油的灯,却不想让人觉得他在欺负老实人,只得作罢。
  
  “请!”撒加把凌云家的众兄弟领到邻桌,说道:“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见谅。”
  
  卡妙立刻作揖回礼:“上官大少客气了。”
  
  凌云家也是城中的大户,愿意结交的人很多,陆续有人来向他们敬酒,一时之间,这两家兄弟皆成了酒宴上的主角。
  
  沙加的目光一直停在邻桌那抹紫色的身影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隐约听到另一桌的街坊在小声说话,他是习武之人,自然耳力极好,即使不必细听,也把那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
  
  “刚才还觉得坐在这里挺好,可以方便结交上官家的人,但现在却只希望快些吃完离开。”街坊甲语气苦涩地说道。
  
  街坊乙闻言,不解地问:“何出此言?”
  
  街坊甲答道:“这圣海城有谁不知道上官家和凌云家是仇人?如今上官家大摆宴席,凌云家的人分明是来寻衅的。搞不好吃着吃着就要操家伙打起来了,咱们坐在邻桌,恐怕会受无妄之灾。”
  
  沙加只觉哭笑不得,无奈他的耳力极好,纵然不想听也无可奈何。
  
  街坊乙闻言,立刻安慰街坊甲:“你放心,衙门的捕快已经混进来了。咱们这一桌就有五个是捕快,旁边那几桌也有,不会有事的。”
  
  沙加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果然发现许多打扮成平民的练家子,那些人的眼睛一直瞪着他们这两桌,瞪得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盯哨似的。
  
  这时,有人走近沙加身旁,一阵暗香迎袖,让沙加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笑意盈盈的红线,她的手里端着一杯酒,向沙加举杯道:“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沙加立刻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回敬红线:“红线姑娘客气了。”
  
  红线那白皙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浅浅一笑,优雅地喝下杯中之物。沙加见状,也一饮而尽。
  
  这时,正巧上官家的众兄弟来敬酒,不知道是谁推了一下,红线整个人摔进沙加怀里。沙加轻蹙双眉,把红线扶正:“姑娘小心点。”
  
  语毕,沙加不禁以眼角的余光望向站在撒加身旁的穆,无奈穆的脸被隐在撒加飞扬的蓝发之中,看不清表情。
  
  红线裣衽为礼,轻声道谢:“谢谢公子。”
  
  加隆见状,笑道:“凌云四少果然年少风流,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红线姑娘卿卿我我,让人好生羡慕。”
  
  阿布罗迪立刻反唇相讥:“我家老四哪及得上你,这圣海城谁人不知上官二少在江湖上处处留情?迫婚的都追上门来了。”
  
  加隆也不怒,反而凑近阿布罗迪,笑得很灿烂:“上官家和凌云家世代友好,我当然十分关心令弟,之前听闻令弟不能人道,我很为他着急。如今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竖起耳朵偷听的众街坊听到加隆说“上官家和凌云家世代友好”的时候,喷饭的喷饭、掉碗的掉碗,倒地的倒地,场面十分壮观。后来上官加隆被评为圣海城里最会睁眼说瞎话的人也是由此而起。
  
  红线见他们唇枪舌战,便斟了一杯酒,解围道:“奴家也敬上官二少一杯。”
  
  加隆闻言,爽朗地笑道:“红线姑娘敬酒,谁敢不喝?”然后,他和红线碰了杯,一饮而尽。
  
  红线喝完,又再斟了一杯,款步来到穆面前,举杯道:“奴家敬上官六少一杯。”
  
  此时,沙加终于看清了穆的脸,只见他的唇畔带着淡淡的笑意,碧眸深邃,只有眉宇间隐约带着点点愁。沙加只觉心头一紧,却苦于无法解释,只得暗暗着急。
  
  穆见红线敬酒,不好推迟,只得举杯回敬。
  
  两家兄弟做戏似的互相敬酒之后,便坐回原位吃饭,在穆将要回座时,沙加忽地说道:“穆,宴席结束后,我们到河边逛逛吧?”
  
  穆转头看了沙加一眼,轻轻点头:“好。”
  
  然后,两家兄弟各自谈笑风生。酒过三巡之后,忽见一大队人挑着一筐筐东西往这边走来,众人皆伸长脖子观望。阿布罗狄站起来说道:“各位街坊,为了庆祝元旦,凌云家决定献出大量烟火,请各位慢慢观赏。”
  
  众街坊闻言,立刻拍掌欢呼。加隆见状,横眉怒目地跟兄弟们说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把酒宴当成他们家摆的了。”
  
  撒加含笑劝道:“算了,凌云家能有如今的模样并非靠运气的,商人总喜欢把握时机。”
  
  加隆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挺维护他们的。”
  
  就在此时,一串鞭炮飞到加隆脚边,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烟硝弥漫,把好几个人呛咳了。
  
  阿布罗狄一脸得意地说道:“抱歉,上官二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请见谅。”
  
  加隆忍无可忍,飞掠过去随手拿起数串鞭炮,笑道:“这么好玩的事,也让我试试吧!”
  
  撒加见状,斥道:“加隆,不许胡闹!”
  
  加隆却不听,以火熠子点燃一串,扔到阿布罗狄脚边,随即故作惊讶地说道:“抱歉,一时失手。”
  
  既然加隆“下贴”了,阿布罗狄也不再客气,点燃鞭炮便向加隆扔过去。一时之间纸屑纷纷,街坊们争相走避,刚才说话的两位街坊一看气氛不对,已跑得无影无踪。
  
  沙加和卡妙不约而同地喝道:“二哥,住手。”
  
  阿布罗狄和加隆原已把握好分寸,不打算波及旁人,但街坊们争相走避、你推我拉,让场面变得十分混乱,更把地上的鞭炮踢得处处皆是。
  
  撒加今晚喝多了酒,已有些脚步不稳,又被慌不择路的街坊撞了个正着,整个人摔到地面上。
  
  此时不知打哪来的一串鞭炮飞入了其中一个鞭炮堆中,立刻点燃了其它鞭炮,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四处乱飞,有几串向撒加飞射而去,众人见状,脸色骤变。
  
  “大哥!”
  
  “大少!”
  
  “上官大少!”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撒加身上时,却忽略了另一串鞭炮正势如破竹地飞向穆。
  
  




22

22、闹剧 。。。 
 
 
  撒加眼睁睁地看着鞭炮迎面飞来,无奈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只能闭目以待。恍忽间,突然有一个人飞扑到他身上,以双肩把他抱在怀中,尚未来得及细想,耳边便响起噼呖啪啪的鞭炮声,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撒加心头一紧,想从那人的怀里钻出来,却被紧紧捂住,加隆的声音掠过耳际:“不要乱动。”
  
  撒加急道:“你伤到哪里了?”
  
  鞭炮声还在响,撒加不断挣扎,却无法挣脱加隆的怀抱,一滴冷汗沿着加隆的脖子滑落,滴在撒加的脸庞。他心急如焚地叫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浓浓的烟屑味钻入鼻间,把他呛得猛咳,加隆立刻放开他,紧张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你把我包得像粽子似的,我如何受伤?”撒加立刻检视加隆的伤口,只见他右臂的衣服已被鞭炮烧穿了一个大洞,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撒加倒吸一口冷气,正要训加隆,却听见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叫。
  
  “上官六少!小心!”
  
  “六少!”
  
  穆的心神全在撒加和加隆身上,听到惊叫才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鞭炮已近在眼前,避无可避。
  
  此时,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潇洒的一个甩袖,已把鞭炮甩到别处。穆抬头望向这个坚定地站在他身旁的身影,心如凉泉流过,一阵暖意,刚才因红线而引起的小小不愉快已烟消云散。
  
  然而,他们尚未来得及会心一笑,便听见一声伴随着鞭炮声而来的尖叫,他们心头一跳,同时望向发声处,竟看见刚才被沙加甩开的鞭炮在红线面前炸开,红线以双手掩目,那嫩如春笋的纤指已被烫出数个水泡。
  
  沙加立刻冲了过去,内疚地问道:“红线姑娘,你可有受伤?”
  
  红线仍以双手掩目,颤声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穆已紧随沙加而来,他着急地说道:“你先睁开眼睛看看。”
  
  红线慢慢移开双手,那花容月貌看不见任何外伤,然而,红线却惊恐地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沙加和穆心头一紧,已六神无主。撒加抓着阿布罗狄冲了过来,说道:“凌云二少,你快看看红线姑娘的伤势。”
  
  阿布罗狄翻了翻红线的眼皮,又以手指在红线面前晃了几次,再把了脉,沉吟片刻,终于说道:“红线姑娘没有明显外伤,可能是惊恐过度引起失明。”
  
  红线的双手在空中乱晃,急叫道:“沙加公子,沙加公子……”
  
  “我在这里。”沙加抓住她的衣袖,尽量放轻声音。
  
  红线立刻紧抓住沙加的双手,低泣道:“奴家失明了……奴家失明了……奴家以后该怎么办?”
  
  沙加安慰道:“红线姑娘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二哥一定会把你医好。”
  
  阿布罗狄看了沙加一眼,说道:“她这是因惊恐而引起的失明,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的医术起不了什么用处。”
  
  沙加满心内疚,着急地说道:“二哥,你医术高明,一定要帮帮红线姑娘,需要什么药你尽管说,我一定寻来。”
  
  阿布罗狄轻叹道:“此事因你而起(在旁边偷听的众街坊闻言不禁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明明是因你而起),你最近多陪陪她,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说不定就能好了。”
  
  沙加忐忑不安地看了穆一眼,却见穆上前一步,对阿布罗狄说道:“凌云二少,此事与在下脱不了关系,若缺了什么药,你尽管开口,在下必定双手奉上。”
  
  “任何东西都可双手奉上么?即使是……”语毕,阿布罗狄意有所指地望了沙加一眼,穆心头一震,却在瞬间回过神来,淡笑道:“凌云二少真爱说笑。”
  
  沙加见状,着急地握住穆的手,说道:“此事交给我便可以了。你先回府吧!”
  
  穆转眸望向沙加,说道:“是我连累了红线姑娘,我又岂能置身事外。”
  
  沙加不悦地看了阿布罗狄一眼,正要再劝穆,却忽然听见撒加斥责加隆的声音。
  
  “你看看,若非你胡闹,又岂会连累红线姑娘?现在不但你自己受了伤,还差点害了六弟。”虽是斥责,但语气中却难掩心疼。
  
  加隆听罢,顿时怒上心头:“你就只知道关心六弟,我为你受伤,你可曾关心过我?你根本不当我是兄弟!”
  
  语毕,他转身便走。撒加见状,神色骤变,伸手拉住他:“加隆!”
  
  “不要碰我!”加隆一把推开他,那力道猛得几乎要把撒加摔到地上,加隆顿了一下,下意识要扶他,但看见撒加勉强稳住了身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加隆!”撒加追了两步,却只能眼睛睛地看着加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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