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之主。这黑白二道的掌门教主,哪个不想做一方霸主,甚至统一江湖,余苍海,左冷禅!任我行!那武林第一的东方不败,也是如此!”
“你错了,岳不群!我令狐冲便只想过抱剑归隐,没有打杀的日子,”令狐冲郑重的说完,紧紧抱住林平之,“只要与平之在一起,即使当闲云野鹤,锄地耕种的日子也是好的。”
林平之闻听,实没想到令狐冲能大胆表白,生死之际,竟感动不已,哆嗦着伸出一只手,二人双手相握,竟有些旁若无人,让岳不群冷嗤,宁中则震动,英白罗脸红,田大叔无语。
不过,上方站很久的几人,情由心生——
“唉,世间若能寻一知已,莫说天下第一,就是那皇帝老子,我都不想做,噢,我的莲弟……”
另一人道:“哼,抱剑归隐有什么稀奇,平之,只要有你,别说一教之主,什么鸿图霸业,一统江湖,武林至尊,统统可以放弃。”
最后一个静幽幽女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呼……
大风刮过,众人来个激灵,翻眼皮抬头,果然——那高处是天上天下,唯我自恋的魔教一家,大东方、小东方、圣姑。
“谁?”岳不群趴在地上大声呼喝,“哪个妖人……啊——”
众人为之闭眼,只见某妖……不,某人,飘然若仙下凡,一身雪白晃过众人眼前后,挺身玉立望向那石洞,侧目中幽幽怨情道:
“这便是那思过崖石洞?”
“是,主上。”
(爱油,忠犬侍卫,好久不见乃。)
“唉,当年你华山之行,一去不回,竟原来是在此洞中。噢,天傲,偶来了……”说完两手兰花指,践踏着某人的尸……不,身体,飘进石洞。
“主上!”
忠犬侍卫也飞进去,最高境界——呃,华丽丽打酱油过场。
令狐冲瞄瞄,小声八卦:“什么情况?”
“唔,洞里,有他个旧情……呃,知已。”
“噢……什么!原来这么多年,风清扬师叔躲的是东方不败。”
“啊噗——”
林平之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这你也敢想,超级颠覆啊!不过,呃,这两人,武林第一和武林第二,即生俞何生亮?从颠峰对决打到惺惺相惜,于是,友谊华丽丽滴升华了升华了升华了…………
……众人脑中画面……
——哇哈哈哈,太有爱了,太给力了,捶拳拍桌。
“咳咳咳……”
“平之!”
“平之!”
“你不要有事!”
“你表死哇!”
“小屁孩,放开他,我要用吸星大法!”
“尼姑头,你滚开,我要为平之施针!”
魔教圣姑任盈盈闭眼握拳中,额头终于爆出了青筋,怒啸一声:“统统给我——闭——嘴!”二人顿时安静,乖乖闭嘴摆出无辜眼神。这时远处终于听到女声道:“掌门!令狐掌门!我们来救你了!”
田伯光耳朵一激灵,只见一倩影拔剑飞上思过崖,正是小仪琳,见这小妮子因飞身赶来双颊红晕,拔出剑来,一声大喝道:“岳不群,左冷禅,你们休伤令狐大哥和哑巴师傅,我恒山派来抢你们了!”
(抢……?!)
呼啦啦一阵风过,只见仪清、仪和、秦娟等一群尼姑飞奔过来,扶人的扶人,撕布的撕布,散药的散药。
“仪琳,你们没事?”
“噢,令狐大哥,我们受了左冷禅的偷袭被迷晕了,所幸被圣姑和东方公子所救,听闻他们说在思过崖上有陷阱要害令狐掌门便上来支援了。方才我们便在崖下,崖上的话咱们听的一清二楚。”
“哼,没想到,这岳不群才是害死咱们两位师傅的凶手,”仪和拔剑喝道,“岳不群,你在哪里!咱们恒山派要报仇。”
众人这才想起,哇呀,恒山派的小尼姑们尖叫一声跳出圈外,这才发现,已被众人践踏成一坨稀泥的岳大贱。
“好像被踏成纸了哎。”
“眼珠都踩水了,还有没有气啊……”
“我可不去看,这样要还有气就太恐怖了……”
“那这样算不算替咱们师傅报仇了?”
众小尼姑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谁,大声道:“仇人被咱们一起踏平啦!大仇得报啦。”
“……”
“……”
还是仪清稳重,醒悟过来,指挥大家扶人的扶人,包伤口的包伤口,众人这才发现孤立一旁的宁中则、英白罗等,不仅紧张握住剑柄被仪清拦住,一旁令狐冲赶紧过来道:“师娘……师……岳、不,师娘,我……我只想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亲人,就跟小师妹一样。”
宁中则闻听眼圈一红,凝视地上高、施二位弟子颅血未冷,再一瞥那岳大贱的尸体,低头中嘴唇微动中,长长叹息一声道:“怪不得旁人,是他自己自做孽不可活——咎有自取……,身前功名利禄又能如何,身死不过是烂泥荒冢一座。”。
宁中则此话其实是心灰意冷,听在众佛门弟子耳中却另有一凡感悟,不仅对她肃然起敬,再见经此一役,华山派在思过崖上死伤大半,几尽凋零,不免唏嘘,那对华山派的芥蒂迁怒便也淡然了。
众人又是一凡救死扶伤,该救的救,该埋的埋,七手八脚将重伤几人抬下崖去,令狐冲突觉什么扭回头,记忆中师娘送汤探病,小师妹送饭解闷的思过崖,却如今只剩下宁中则一人孤伶伶一个,目送他而去……
一代大侠
几人受伤颇重,恒山派雇好几辆马车自华山去恒山走走停停,林平之受寒冰真气,伤上加伤,晕迷中又浸又冷,曾经受困石室的梦魇使他不顾腰侧伤口绷裂,使劲蜷缩成团,浑身如冰割肤,紧紧咬牙死死抱住自己,断断续续中低呤。
“平之不冷,不冷。有我,我在这儿……”
令狐冲不顾伤痛,自动张开双臂,瑟缩中林平之自然陷入一个温暖火热的怀里,那双手臂强壮有力,胸口滚热,真真正正将他纳入怀中,穿越几世,无论他是谁,社凡也罢,林平之也好,似乎终于不再孤孤单单,只是一缕孤魂了。终于发出一声由衷的惬意——好舒服哇,真想抱在一起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就这样,二个人,肢体相缠,相拥而卧。
不知过多久,眼前光点跳跃,耳边车轮吱嘎,微微微光透进帘子,外头传来秦娟小声叫:“令狐掌门……”
林平之只觉令狐冲双臂动了动,轻声道:“林子,我出去下……”
“呼……”
天已大亮,林平之翻身,怀里一空,便是醒了,察觉到身后气息,迷糊道:“啥事啊?”
果然身后衣料声响,一人气息靠近,林平之迷迷糊糊的缩过身子,一只手臂揽过他腰肢俯下身,林平之抱紧,却是两片冰凉嘴唇——
咦,好冰,不是……令狐冲!
林平之猛得睁眼,只见眼前黑影拉起——
“唐炎!”
“林公子,好久不见。”毒公子唐炎还是一贯的悠然自得,温文尔雅居高临下笑脸相迎,“别来无恙!”
林平之下意识抬手,骇然露出半个光裸身子,呀叫一声缩回去如同良家妇男般死命捉紧被口。
“公子可要问,我为何在此?”
吞咽。
“公子还要问,我在此做何?”
点头。
“公子难道害怕,我对你做什么?”
点……呃、摇头……唔——
后脑被扣住,一条又冰又滑舌头蛇似的窜入推进一颗药丸,然后便是一挺,下颚疼痛中,那药丸顺着吞咽的口水便滚入喉中,这才松开他,拉起距离。
“……咳咳……你——又给我——呕……”
林平之侧头背过身,又怕走光光,裹住被筒扭来滚去。
“公子神机妙算,你猜……”
“靠——”林平之颤指道,“你……你不要太过份了!我……”
唰——
唐炎竟展开那青玉扇,吓得林平之立刻又缩进被子里——呜,我可没怕他,是大冷天他煽屁风,冷哇!很没骨气的道:“我……我可是病号……”
“解药——”
“啥?”
看着林平之呆呆样,唐炎一合扇子凑过去,凉嗖嗖道:“林公子,方才给你喂的,可是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哦。你不会忘了吧?”
对哦!哎呀!……呃……真忘了,不过,林平之一抬头,毫无察觉自己正对上唐炎近在咫尺的俊脸,冷冷嘀咕:“你会那么好心,哼。”。
“此一时彼一时,现少主已与圣姑完成神教一统。江湖上,南平之,北令狐,南北双衡唐炎自是要救林掌门一命,以期两派从此交好。林掌门,日月神教的救命之恩,可要涌泉相报哦……”
看林平之狠狠瞪他,不甘心气鼓鼓的腮帮,唐炎突一俯身,舌头一舔,“以身相许,就免了。”
哇啊啊啊……被,被舔到了——你……你是蛇吧,呜呜。
林平之僵掉了,已经完全像只被蛇盯住的青蛙,结结巴巴道:“你……”
这时马车帘子一开,阳光顿时像瀑布般泻进了里面。林平之下意识挡住眼睛,就听道:“唐公子,林掌门如何?”
“林掌门脉相已平合了不少,只是有些气血两虚。”
这时林平之扭头,果然见秦娟端过一碗药走向这里,见他醒了,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唐公子终于把林掌门救醒了,果然妙手回春。”
“呵呵呵,举手之劳,没什么。”
“林掌门,你受剑伤发了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幸亏有唐公子,总算你醒了。”
——他、妙手回春!咬牙,明明是被吓醒的好不好!还——
“林掌门,怎么了?脸烧得那么红?”
“……没……什么……我换过衣服,自己来喝。”
“好。”
这时林平之在马车内换衣服,就听外头,仪清道:“掌门师兄,粮食叫咱们运回来了。”
那头仪和道:“掌门师兄,荒庙的粥棚,粥已好煮好了,哑巴师傅已在那儿布施。”
“好,既然已经煮好,师姐们扶于乡亲百姓一批批前去,我去看看,告诉师姐们,一定要一批批,以防灾民饥不择食,胡乱哄抢,践踏伤人。对了,仪和,你找些师姐妹们,在庙外再搭个伤患的棚子,要是有那些受伤病恙的百姓,便扶去医冶”
“是,掌门师兄。”一众女弟子神采熠熠,纷纷称赞道:“咱们两派联手这次,真是办了一件,天下第一的侠义之事”
林平之听得一头雾水,换过一身衣服,喝过药,扶马车下地,拉住一日月神教的手下,便问原由。
原来他在发烧中的一天一夜中,桓山派见沿途来来往往浩浩荡荡一长队灾民,众人好奇打听才知,黄河水泛滥,又淹沿岸不少村庄,明朝官廷武宗建豹房不理朝政,那赈灾粮迟迟不放,造成黄河沿岸大批饥民,流离失所,孤苦凄凉,沿岸冻饿而死。
令狐冲幼时经历,桓山派菩萨心肠,衡山派喜凑热闹,少主圣姑爱打抱不平,几方人马一拍即合,竟是二话不说,拔剑劫官仓,私底下大开粮仓,劫官粮,烧官仓。东方非凌甚至调出黑木令,要日月神教分坛的人马运粮来此处,搭起粥棚,支帐篷,叫唐炎医治灾民。
那群饥饿流民夜里见了,感激不已,口颂观音显灵,一群小尼姑听了心里欢喜,还纷纷替一些病弱治病的百姓施药,直说这善举做的好,不妄自己是出家人行善了。
只见田大叔扶过伤病老人到仪琳面前,那小仪琳又是喂药又是包扎,二人手指无间相触中竟是一愣,随后田大叔扶起老人让小仪琳继续喂药。另一头,那圣姑任盈盈一脸怜悯照看一老妇,一旁东方非凌在替她施针。而不远处许田多扛过一袋粮食倒入大锅中,慢慢搅匀煮粥,郑青何拿飞虹剑砍柴,让大家取暖。而日月神教的教众将运来的毛毡厚布分发给受冻的百姓。
百年未见,正邪两派竟会在同一时刻,默默的干着一件事情。这时一双手臂环过林平之的腰,林平之回身见令狐冲正站在自己身后,臂上搭着一条毛毡,住他背上披。
“小心,别着凉了。在看什么,那么出神?”令狐冲细细凑过脸,看完轻轻用脸颊磨挲他脸颊。
林平之笑说:“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雄。冲,你发号施令时,真像个真正的大侠客,仁心肩负天下人,真帅呆了。”
大侠令狐冲被林平之说的脸红了,情不自禁搂紧他,亲亲说:“再说一次。”
“嗯?”
“名字。”
“冲?”。
“平之,我喜欢你叫我‘冲’。”
“冲,我喜欢你这么抱我。”
“嘻嘻,那我抱你这么一辈子喽,小林子。”
“所谓侠客,不是武功卓越,不是一剑天下,而是要真真正正的,以一人之肩,将救万民与水火视为已任。你有没有想过,东方不败也好,任我行也罢、甚至是左冷禅、岳不群都离个‘侠’字,差的太远。江湖武林争斗不休,早已无‘侠’字最基本的行侠丈义,不畏强权。虽说我们经太多江湖险恶,一身剑法,如果不替百姓伸张正义,那就是妄自为绿林,统统辜负了。”
令狐冲听完,眼睛炯炯闪过亮光,道:“平之——”
——哗啦——
只听施粥的大锅旁,一小孩被抢推一把摔倒在地砸了破碗,仪琳见了连忙过去扶起他,那小童周身只剩一件大破衣摭体,残破的下摆下赤着柴活棍似小腿,因走路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突出骨结,瘦的几乎皮包了骨头,披头散发黑漆漆的脸看不出样貌。
瞧得仪琳直念可怜,连声念佛牵着他进帐篷,给他清洗伤口包扎,然后拿过一碗粥,慢慢喂给他。
“谢谢,大姐姐,我自己行。”
小孩倒是乖顺懂礼,端过木碗自己吃食,仪琳转侧对令狐冲这儿道:“掌门师兄,可有厚实衣裳?”
小童闻声侧头,正看到一身玄黑服,高大的令狐冲搀林平之走进大帐,顿时手一颤,哐啷撒了木碗,忽大叫一声,疾哭道:“爹啊,我可找到你了——呜呜呜”。
哎?。
这一声爹喊得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连林平之都直直看令狐冲,而令狐冲初时茫然,随后脸上竟是浮出一片不自然的红晕,争辩道:“小鬼,别乱叫!我……我可不是你爹!”
“爹哇……”
众人细细打量地下的小孩,只见他抓住令狐冲,泪水洗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哭喊道:“爹,你不认得狗儿了么?我是狗儿呀!爹——哇——”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这回就连田大叔都冲令狐冲投以无比鄙视的眼神,令狐大虾头一次手足无措望,连连叫道:“我……我,小林子,我……可没……你要相信我……”
这时一老汉听到哭声,缓缓走来,拉住小童道:
“狗子,你泛糊涂了,你爹早就随你娘一起去了,还是我送的葬——”
小童却一口咬定,坚定看令狐冲道:“不,大伯,他就是我爹。”
仪琳和任盈盈好奇上前问,那老汉才叹气抚抚小童的头发道出,原来这小童父母与他同乡,发洪时一起淹死了,还是他了理的后事。
也算命苦,听完任盈盈与仪琳都纷纷叹息。
“不对,我爹爹没死呢!他就是我爹。”
借光线,老汉定定打量令狐冲样貌,片刻后嘴张的老大老大,奇道,“奇了……像——可哪里又不像,这眉、这眼——莫不是……见鬼了,哎呀呀。壮士,莫不是狗子他爹与你是兄弟?”
听得问话,令狐冲哭笑不得,想来——自己是与这小鬼的亲生爹爹样貌酷似,不对,自己可是小林子嘴里的一代大侠,自然不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