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胸有成竹道,“切慢,比之前,倒下定条规矩,你我二人,今天胜败未决之前,谁先站起来,谁就算输。输得人,他日定要拜恒山门下,还要叫这小尼姑,一声师傅。”
“啊?”仪琳大感惊讶,“我……我们恒山……不收……男弟子。”
田伯光一声好字:“不过,令狐冲,我答应的话,那小白脸趁机举刀扎我,这叫怎么说?他可不如你君子,出手狠辣。”
林平之听言轻哼一声:“论不到我出手,你输定了。”
田伯光听言,戏谑道:“令狐冲,我就说,他是知你懂你之人,你不要他,真真可惜。”
“呸呸,田伯光,你倒比不比,咱们开始。”林平之一脸淡定转看令狐冲,只见他虽戏皮笑脸,却至始至终不曾正眼看自己一眼,但眼角眉梢带尴尬之态。
“出招——”田伯光拔刀。
“——等等——”
“令狐冲,你又怎么了?”
只见令狐冲转看仪琳:“小尼姑,你是盼我打赢呢,还是打败。”
“当然是赢好。这位公子料事如神,他说你能赢,你就一定能赢。嗯,我相信你。”
“好好,今日我与田兄要大战三百回合,你走吧!你走得越远越好——”
田伯光这才恍然大悟笑道:“佩服,佩服!好一个脱身妙计,令狐冲,你当真是个多情种子,原来想两个都救。只是这样一场凶险,你性命忧关。”
“啊?”仪琳这才明白,起身想走,却又挪不动步子。只怔怔盯着令狐冲痴看,到叫一旁的林平之有点点吃味——主角果然强大,美女见上就扑啊。
“小师傅,我们走吧。”林平之劝道,“令狐少侠,多谢相助。”
令狐冲不发一言,林平之不再拖延,再拖下去,青城派的就上回雁楼了,将自己捉去一切就完蛋了,赶快脚底抹油溜啊。拖着仪琳出了回雁楼,才走几步,仪琳便似丢了魂,忽然甩脱他的手,扭头奔了回去。
望仪琳的背影,林平之摇摇头,他知道原著中,仪琳偷偷回去观战,他也不便阻止。于是,各奔东西。
正文 刘正风
林平之早在回雁楼里听令狐冲与田伯光两人8拉8拉罗索之际,想好了全盘计划。此时此刻,他必须赶到刘正风的府上,阻止刘府的灭门,才能救出自己父母。
原来这刘正风仍衡阳城大户,富甲一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找到了刘府,只见朱红漆的府门四方大开,客往迎来,想来刘正风已经将金盆洗手的消息发往五湖四海,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而来参加。
林平之没有急着通报,而是寻了邻街一家商铺,拿出贴身藏的银量,给自己重新置换了一套,并非他想高调出场,实在是昨夜奔走,衣衫半湿半脏,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要让刘正风相信自己所说,先入为主,第一眼的形象设计太重要了。
洗了个脸,仍是四方帽,翠长袍,绿外褂子,方头蓝底鞋。唯一不同,这次给自己买了一件小道具,一柄碎金纸扇,正面画八卦,反面一侧竖写四字‘神机妙算’。
对镜一照,倒是一位儒雅书生。
嗯,很好。
端正身子,迈大步踏向刘府门口,才想请通报,便见大门边的伸出一小脑袋,鬼头鬼脑来回张望,突然拔脚就窜出来,正撞到林平之的胸前,只可怜身上没几量肉,这一撞顿时仰面朝天。
——当——
后脑勺着地,眼前一黑。
那个,一天晕两次是不是很糗?
老天爷,我错了,行不行!
“爹,怎么样?”
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晃,就觉有人探自己右腕把脉,耳边金石相交的声音,慢慢道:“暮儿,我叫大年去接恒山、华山派的来客,你便替我去前厅桌宴与为义照呼来客,这里就交给我。”
“是,这位公子,怎么样——”
“本大病过一场,元气大伤,气血两亏,加上旅途劳累,右臂还带筋骨错伤,被芹儿这一撞,哼——看你胡闹的,都怪我平时太宠你。明日便是大会,你不像你大哥帮忙,还在这里给我添乱。”
“呜……爹爹,芹儿知道错了。”
“爹爹,么弟也是无心之举。”
“算了,刘安——。”
“在,老爷。”
“吩咐下去,给这位公子煎一碗参汤,待公子醒后,请他服下。另外,将这里收拾一下,派人好生照顾这位公子。”
林平之缓缓睁开眼,只见三只修长玉指搭在自己腕上,再向上看,哇——玉树临风的大叔。一旁管家般的人物负首:
“是,老爷。”
咦,——原著中,刘正风不是一个矮矮胖胖,爆发户一般的土气大财主,什么时候保养成琴师类的儒雅人物了,削肩窄腰,长发束顶,无冠无帽,只别一根玉簪,面似冠玉,慈眉善目,眼绡嘴角有些纹路,似风霜末染,只添沉稳厚重,搭自己腕上的手指,更是细长无骨。
只听说弹琴的手长,难道吹萧的更会美容养颜?
林平之细细打量,刘正风此时一件月牙白滚云纹水袍,外罩金丝绣对花锦缎紫大褂,飘飘然然。而刘正风也在打量醒过来的林平之,见他青袍长褂,四方帽摘下,露出整张俊脸。瞧其身形,似有些功夫底子,但不深,不像江湖人物,倒似赶考的书生。
书生?难道是——岳掌门派来通报刘府的徒儿?
“公子既然醒了,刘某在些为小儿无礼之举,向其赔礼。芹儿——过来,还不向这位公子赔罪。”
刘芹?——刘氏一门唯一生还者,却只因想活,而被江湖人与亲生父亲不耻。
林平之随即侧目,果见床边站着一个小童,因父亲一声怒斥而吓得缩在大哥身后。果然是很胆小——可,人皆是贪生怕死的,刘正风苛求一个十岁小童为个不相关的人舍命,也有些不尽人情。
刘正风一见,更温怒道:“还不快过来赔礼,平日里你闹得府中鸡犬不宁倒是活蹦乱跳,怎么今儿叫你说话了,连刘府的礼数都忘光了!成何体统。”
这时挡在刘芹面前的青年公子上前一步劝道:“爹,算了,么弟还小。”
说完,那位少爷上前一步对林平之道:
“啊,这位公子,小弟无礼,把你撞伤了,我作为他大哥,这里替他向您赔个罪。”说完双手相拱,躬身施礼。然后直起身,端正面容有乃父之风,只眉眼呆板,似对父命有些唯命是从。
林平之无语,原著中情节涌上,他便是刘正风大儿子,那个连名字都没留下,只为一句不怕,便一剑刺于后心的人。这位刘大少爷,他可知道自己只有一天可活了?还有刘府上上下下,几十余口。
不禁满目怜悯之情涌上,情不自禁问道:“敢问公子大名?”
那大少爷一怔不解中,连忙道:“哦,失礼失礼,在下是刘暮,撞伤你的是我小弟,叫刘芹。因为公子晕在大门口,家奴将你抬至客房,家父略通医理,所以请来为公子看看。公子,若有不适,旦请告于,一切是小弟之罪。哦,这是我家父——刘正风。”
暮、菁、芹
林平之不语,仍是怜悯打量刘暮,倒让刘正风怪异,然后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我看公子,书卷气甚浓,莫非是华山派门下,岳掌门新徒儿,我已经派大年前去迎接令师。”
林平之连连摇头说:“阁下便是衡山派高人,刘正风?”
“高人不感当,公子难道不是华山派门下?”
林平之收回目光转尔悲凉的看向刘正风:“暮、菁、芹,只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在场三人皆是一怔,只的林平之道:“刘前辈,金盆洗手,你虽避祸万事休,可嵩山派已派三大高手十多弟子,痛下杀手。我日夜急赶来此,就是为通报此事。”
刘正风听完怔怔不语,良久道:“暮儿,你带芹儿出去。”
“是。”
待屋中再无他人,林平之还在想,刘正风是否会怀疑自己招摇撞骗,却不料那琴师般的大叔垂目中长长叹息一声,黯然道:“难道,这就是我结交曲兄的命术?我不惜金盆洗手,然刘氏一门仍躲不过这一场浩劫,也罢,当日与曲兄一见倾心,便已不顾生死,尽人事,听天命,无怨无悔。”
“刘前辈,”林平之道,“我爹爹常说,死不怕,但死得糊里糊涂那才可怕。你道是正邪两道不可相交故累及家人,可前辈不思量,嵩山派左冷禅这几年,吞并五岳剑派之野心,路人皆知。这次是借题发挥,趁此一食二鸟,借你之罪,虚弱衡山派,令贵派大伤元气无法在嵩山派面前立足。
虽刘前辈自与那曲前辈结交就将个人生死置于度外,但晚辈知道,前辈心中仍是为保全同门及家人,不惹江湖恩恩怨怨,所以才不惜盛年金盘洗手。晚辈前来告之嵩山派动向,并想及对策,至少保全衡山派实力,与刘氏一门,暮、芹二位公子的性命,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很多人以为刘正风是个为了一已爱好,朋友情谊宁可断送一家老小性命的热血怪物,但实际上既然能在人生盛年做出金盆洗手之举,甚至不甚买官,退隐江湖,便知刘正风是个顾小家,也顾大家,计划细密的人物。
唯一错的,他是没有料到自己行事如此严密仍是被嵩山左冷禅暗中窥探,还痛下杀手,竟派出三大高手,十多个嵩山弟子赶尽杀绝。刘正风被灭门,是输在毫无察觉,但有了林平之这个剧透的人物,事态发展可就不一定能让嵩山派得手了。
此时此刻,刘正风听得面前这位文弱公子,年纪轻轻,却能款款而谈,将五岳剑派形式分辩的一清二楚,不禁有些诧异。
“公子是何高人,为何冒死前来为刘某报信。”
“开门见山,刘前辈,我不是什么高人,而是个苦命落难之人,前来通报只为讨的一个人情,好有求于您。此时此刻,恐怕嵩山派已经暗中盯住了刘府,望刘前辈,或逃或打,快快拿个主意。待到明日你金盆洗手,他们已布置天罗地网将刘府团团围,当时候就插翅难飞了。”
玉面大叔听完满目惆怅,凄凉苦苦一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已决心隐退,他们……他们还不肯放过我。甚至连我的家人——嵩山派,你们欺人太甚。逃——我刘正风行虽结交邪教护法曲洋,但只弹音律从不涉及江湖之事,一生志友,也是光明磊落。我为什么要逃?”
转眼摇头:“我也无处可逃。至于打——我在明,他在暗,叹——难道,明日便是我刘氏一门大限之日。”
林平之暗中白白眼,不会吧,大叔,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来个鱼死网落呢,哪里弯来弯去,就这样啦?那我不是白剧透了,那我怎么借你的兵,去从青城派手里救回我衣食父母啊。嗯?借兵——对了,一举二得。
“刘前辈,你是否已将生死置之渡外。我倒有一计,保得你家人,和衡山你亲传弟子性命,还能让你放手一搏。”
“哦?”
“嵩山派蓄谋已久,明日我料定他们会先挟持你的家人与弟子,以性命相逼——”
林平之正要说下去,就听外头人声脚步声嘈杂,似还有女子的哭泣声。然后只听得一声大喝——“令狐冲!令狐冲在哪儿?你这个逆贼杀我爱徒——”
“余苍海?这么快,令狐冲在回雁楼杀掉四兽之一了?”林平之疑道——虽然他识不得余苍海声音,不过剧情到这儿,令狐冲杀的爱徒,就只有青城派余苍海名下那四只了——呃,至于是哪只,他分不清。
刘正风还在认真听对策,冷不防听林平之插那么一声,古怪道:“四兽?”
“对呀,狗熊野猪,青城四兽么。不过,令狐冲杀的是狗是熊,伤脑筋,我从没分清过这四只呀。”
要不是刘正风此刻正深陷在灭门之祸中,没笑的心思,看这公子神神密密,但偶尔还真有点少年朗的真性情。
然后又听一苍老声道:“仪琳,你给我出来!”那声盛怒之下用浑圆内力吼出,直直传到后院,连杯碟碗瓶都震得叮叮作响。
林平之揉揉耳朵,苦脸猜:“定逸师太的河东狮吼——中气真足,嗯,身板硬朗,不错。”
“公子认识恒山派定逸师太?”
林平之摇摇头道:“刘前辈,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可轻言放弃。我不能言明身份,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刘前辈先去前厅招呼吧,我只求刘前辈相信在下一片诚心,刘氏一门及衡山派兴衰就在刘前辈一念之间。”
没办法,古人就相信这种悬乎的东西。
正这时敲门声——“老爷,参汤好了。老爷,前厅堂客,宾客已至。”
仆人门外喊,刘正风一脸沉思下说句知道了,退出了房。
参汤——好东西哇!
哦哦——还带了点小食。
林平之慢慢喝完见仆从退出房,就软倒在香扑扑,软棉棉的床上,扭来滚去。哦哦,刘大叔,你是个好人!我来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我都舍不得你死了,住这儿多舒服啊,该死的嵩山派干嘛赶尽杀绝,连片瓦都不给他留。要是能避过此祸,即使没有林震南,住这儿也不错呢,总比拜入华山派好吧,林平之一生最大的错,就是认狼为师。
咦,林平之忽停止了翻动,侧卧在床上细细想刚才自己的无心之念——拜入衡山派,即使救回林震南,青城派仍会来抢避邪剑谱,那有衡山派罩着,似乎不错,嗯——
啊——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渐渐发沉,一夜没睡了,床又那么软,棉子都香香的。反正刘正风在前院听仪琳说书,听完他会相信本人神机妙算之强大,他都不急,我急什么。
不对,这关系到我的富二代生活……
唉,急不得啊……
于是,林平之睡着了。
正文 曲非凌
林平之是在一声声轻唤中醒来的,多希望睁开眼一切不过是场梦,父母守他病床前,叫他社凡,叹,子欲养而亲不待。
想来想去,上辈子,也没好好孝敬过他们,倒叫他们白发送黑发。
“公子,公子。”
睁开眼,是玉树临风的刘大叔,醒来时的低血压,似睡非醒,眼角滴淌出几滴生理眼泪,倒叫刘正风怔怔,恭敬负首道:
“公子请‘神机妙算’救救刘氏一门,公子有何要求,刘某定舍命相助。”
若说刘正风之前还有些疑惑,但听完仪琳说书,故事中那‘神机妙算’的公子,定逸师太扇劳德诺一耳光的应征,不由得暗暗称奇——他行走江湖多年,自不会相信巫蛊邪术,招摇撞骗之徒,可那位公子倒让他联想到世间另有一类人物:
西汉一代帝师:张良,小小年纪授黄石公《太公兵法》指点江山、三国诸葛先生扶佐刘备呼风唤雨三足鼎力、甚至今朝一代名相刘伯温助明太祖皇图霸业——说来还是自己本家,神机妙算之人,并非道听途说而是朝朝皆有。
所谓机缘巧合,自己种种皆被他说中,他又将五岳剑派分析的头头事道,颇显深明韬略,足智多谋之智。
保不定,真有此类一派,就像他们这些江湖人物一样,不同的是,学兵法天相之书。莫非自己多年行善的造化,上天派这样一个人物助自己渡过此劫?
渡回后院客房,推门,见那病弱书生睡在一团锦被之中,昏睡中时而蹙眉时而又抿嘴,似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