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付了酒水钱,拉着徐庆就出了门。
徐庆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精神头足了些,道:“这就去那什么矿井吧。”
两人很快到了有开封衙役看守的矿井处,衙差见到展昭都是拱手问好。展昭带着徐庆到了垮塌的井口,问:“三哥还需要帮忙吗?”
徐庆放眼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地方蹲下,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又拿起地上的石头看了看。
“嗯,不用帮忙。”徐庆勘察清楚了,找了井口另一边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喝的一声。
霎时间就见尘土飞扬,衙差一个个都咳嗽起来,捂鼻子的捂鼻子,蒙眼睛的蒙眼睛。
展昭眯着眼,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半空挥着。
不一会儿风吹散灰尘,再看原地,只剩一个大洞,徐庆人早就没影了。
展昭正准备找个地方坐着等,前头几个衙差突然叫道:“什么人!”
展昭倏地起身,巨阙出鞘,眼睛一眯——呵,好重的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各位~~因为阿莫2号有考试,现在是重点复习阶段,文文会更的慢点了,大家见谅哈~~=3=~~
P。S:忘记说,感谢小紫梦的地雷,手榴弹~么么!!=3=
☆、第十三回 危险了
对方显然是冲着展昭来的,就见眼前黑影一闪,其他衙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人已经以一个极古怪的姿势杵在了展昭眼前。
没人看清展昭是何时出的鞘,只听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展昭巨阙横在脸前一寸之地,挡住的,是那人手里一把短小却寒光刺眼的匕首。
那匕首尖头泛着青紫淡光,离得近的衙差看见了,一声惊叫:“刀上有毒!”
此时其他衙差总算回过神来了,纷纷抽刀想要上前阻拦,但那声“有毒”却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
被衙差围出来的一个不大圈子里,黑影不慌不忙,仿佛眼里只装得下一个展昭了。
“咯咯咯咯咯……”那人笑起来仿佛牙齿打颤,发出奇怪的声音。从面罩里露出来的一只眼睛泛着兴奋的光,直直盯着展昭上下打量。
“好俊俏的人,好俊俏的功夫!”
展昭被他看的起了鸡皮疙瘩,腰身用力整个手臂带动力量将巨阙一抽,身子转动的同时放低重心一个矮身扫腿。
对方早有预料,像要给男人一个下马威,在展昭的腿上轻轻一点,借力跃上高空。
背光下,展昭仰头眯眼,只能看清一张画着奇怪花纹的面具和男人包裹住全身的黑衣。
是真的全身包裹,连头发也没露出来,只能看见落在面具前的一缕……银丝?
白头发?
年纪大了?可看这身形动作又不像。
这轻功诡异之极,和自己的完全不同。展昭一边猜测对方身份,手中不停,巨阙轻易挽了个剑花,双脚在旁边矿井废墟上一个借力跃了上去。
谁都知道展昭轻功、暗器、剑法乃是一绝。这三样融合在一起,造成他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南侠,并在同龄人中几乎没有对手的情形。
一众衙差帮不上忙,有人已经策马回去叫人了,剩下的只能拿着刀眼睁睁看着。
就见展昭跃上高空的同时剑风带着内劲横刮而去,耳边呼呼风声一响,又仓促的中断。因为对方的匕首突然朝展昭面上而去,带着斩风之势,硬生生将这劲风打断了。
展昭眉头一皱,知道遇到不好惹的人了。
他在空中不好躲避,只能收回巨阙横在身前一挡,对方等的就是这时候,就见阳光下什么东西从他怀中一闪——
“不好!”
下头有眼尖的衙差叫起来。
“展大人小心!”
展昭躲避的同时眼光也已瞄到那东西。
那是如发丝般细的线,线的一头系在戒环上,戒环带在男人手上,而那线上操控着三把带毒的匕首。
展昭霎时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
“蛇王应楠真?”
“咯咯咯咯咯……”男人冷冰冰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点嘶嘶的沙哑,“你这小子还有点见识,这样也好,免得一会儿死在我手上还不知道杀你的是谁。”
展昭这回是真有点懵。蛇王在他的记忆里那只是传说中的人物,是江湖上武林十大恶魔里的毒王。但所谓的武林十大恶魔,那也是在展昭还没出生前的事,待他已经闯江湖时,曾经那些叱咤江湖的人不是老的老,就是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
怎么这传说里的人却在这时突然冒了出来?
应楠真之所以被叫蛇王,是因为他的武功路数。应楠真幼时遭遇家破人亡,才四岁的他被人贩子卖去了外族做奴隶,也是在那边学了一些和中原路数不同的功夫回来。此人心肠歹毒,没有半分同情心,有人说他的血都是冷的,又加上他身子柔软如蛇,绝招是能一次操纵十三把带毒的匕首杀人,所以被称为蛇王,也有眼镜蛇王的外号。
展昭落回地面,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肩膀。
那里已经被划破一条口子,但幸而他躲避及时没划伤到肉。
再抬头,应楠真落在自己对面,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十步,对方手里的三只匕首如蛇头般扬起,直直盯着展昭所站的位置。
好深厚的内功!
展昭不能肯定自己能轻松解决这个人,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对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个人前来的原因。
“你是谁派来的?”展昭看着应楠真,余光不时注意着那三把匕首,“张大海?还是他背后的人?”
“小猫咪,不该你知道的事,别瞎打听。”
展昭收起平日的温和笑容,脸上是干净而内敛,剑眉衬得他此时更加英姿勃发,风托起他的黑发,让他站立如绝不屈服的青松,苍劲挺拔。
“我只是奇怪,堂堂十大魔头之一,是什么人能请得动的。”
应楠真却并不回答,只是啧啧两声,仿佛唤小猫小狗,“小青年,来吧,让我看看当今武林是否真的有外头吹嘘的那么好。”
展昭见说不通,只得咬牙,“那晚辈就献丑了。”
当徐庆从地底下钻回来时,他一身尘土,抬眼,就见半空有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旁边有衙差赶紧拉了他起来,“三爷你当心啊!刀剑无眼!”
徐庆皱眉,眯着眼看见展昭节节败退,但那气势还是不输任何人,竟缠得对方脱不开身。
剑光之下,展昭衣服破了好几处地方,但都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及皮肉。
旁边一圈衙役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旁边地上散乱着铁丝网,暗器囊。
徐庆捡起那暗器囊看了看,里头东西都没了,再看四周,不远处落着好些暗器。而铁丝网则被轻轻松松划了个稀巴烂。
一个衙差道:“我们想帮忙,可是越帮越忙!”
徐庆自然看出来了,点头,“你们没通知包大人?”
“叫了。大人去调皇城军了,王哥马哥他们在追查张大海的下落,暂时还没赶过来。”
徐庆啧了一声,心里道:就算王朝马汉来了也没招,这人能和展小猫打到这种程度,那可不是一般人。
想着,他遥望四处,没见着白玉堂。
“找人去城南竹林,叫白玉堂过来!”
“白玉堂是谁?”
“那是我五弟,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去叫!”
那衙差赶紧要去,展昭却突然落在他眼前。
一道寒光从展昭眼里映出来,那衙差吓得都不会眨眼了,就见展昭帮他当地一声挡下一只暗器来。
“叫外援是不成的。”应楠真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打了这么久,依然不急不慢,连口气都没喘,“那姓白的耗子是我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虽然我不介意一次解决两个……”他语气突然变得危险,凉丝丝道:“但那会减少我的乐趣。”
展昭额头上已经见了汗。他缓了缓呼吸,冷静道:“白玉堂是你的目标?”
应楠真冷哼,“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有空管别人?”
展昭无奈心道:那可不是别人。面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道:“这么说来,你和矿井案没有关系?”
会这么推测完全是因为白玉堂和矿井案应该没关系才对。
应楠真道:“有没有关系,我说了才算,你说了,不算。”他摇了摇手指,很难想象面具后头的他也许已是上了年岁的老人。
展昭心里却有了个数:如果不是,他应该会直说,可这么模棱两可……难不成对方和白玉堂认识的?不想那耗子来搅合?
还是有私仇?
这么一个瞬间,他心里已有了几个可能。应楠真似乎不满,冷声道:“我听说猫鼠不合,还以为你会高兴看着他送死,看这样子倒不像了。”
高兴见他送死?
若真是不合,他倒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
展昭扯了扯嘴角,本已狼狈的脸色却陡然换了个面。阳光洒在他肩膀上,将那层疲惫带走,清风拂面,似乎突然在满是荒寂的土地上生出了蓬勃绿草。
应楠真愣了愣,见展昭眉宇间露出一种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神采,那神采让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更加吸引人。
“为了这辈子不用再抱着他的断刀残生,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什么?”应楠真莫名其妙,却只是一个皱眉的功夫,展昭如离弦之箭猛地射了过来。
他的红衣如疾风闪电,漆黑巨阙如劈开混沌天地的惊雷。
脚下生风,牢记快狠准,手下使力,牢记巧劲寻破绽。
之前的一圈打斗已让展昭摸到一点门道,他余光紧紧瞄着男人手里的匕首,那些细丝之前他已试过,刀剑斩不断,眼神里划过狠戾——
既然线斩不断,那就斩手!
“咯咯咯咯……”应楠真惊讶于展昭的变化,似乎刚才逗着的小猫陡然变成了睡醒的猛狮。
可这让他更加兴奋了,眼眸在面罩后眯起来,仿佛享受着什么,一边抵挡一边深呼吸。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展昭可没空听他说道,觑了个空硬生生隔开他和手中的匕首,一边拿巨阙挡开三次匕首攻击,袖口里暗器放出,直朝男人手腕和手指而去。
可他忘记了,这个叫蛇王的男人,最强的不是一次操纵三把刀,而是……十三把!
当当当——
又是三声清脆响声。
展昭眼前一花,后脖领子被人拉着往后一拖,迅速离开了应楠真的身前。
他自己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挡开三把匕首的同时,从右侧又冒出来三把,每一把都直朝自己肩膀而去,而自己已经没有躲开的机会了。
“南侠的功夫也不过如此。”轻飘飘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展昭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白玉堂的钢刀在手上一转,直直插、入脚边土地。
他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和展昭的狼狈对比鲜明。展昭摸了摸鼻子,只觉得刚才那一下让他有点手软。
白玉堂斜眼看他,“想死也别用这么傻的办法。”
展昭无语,但这是自己的失误,他反驳不了什么。
应楠真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语气变得有些狠戾,一字一句咬牙道:“白、玉、堂!”白玉堂却压根不理他,只看着展昭,慢条斯理道:“什么叫‘为了这辈子不用再抱着他的断刀残生’?”
展昭一愣,随即脑中轰然一响——他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兄……这么闲真的大丈夫?对方真的很强的,一会儿打不赢要肿么办?不要拿你的嚣张样去挑战人家的极限了!(以上,来自阿莫内心源源不断地吐槽。)但是白兄不搭理窝……_(:з」∠)_
☆、第十四回 平局了
话说白玉堂自个儿回了宅子后就觉得有些无聊。陷空岛的这座宅子常年无人住,虽固定有人打扫却显得没什么人气,四周竹林环绕,墙面院落都显得一派安宁,明明应该是闲暇喝酒、看书、练剑、下棋的好地方,但白玉堂莫名就觉得有些无趣。
在陷空岛时他也常一个人待着,陷空岛的生意不用他帮忙,大哥和嫂子每天都很忙,二哥每天痴狂的研究火雷,三哥是坐不住的人,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看到他人影,比较安静的是四哥蒋平,没事就扛着根鱼竿坐船到江上钓鱼。
一个人本该早就习惯了,偏偏到了开封府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走在路上习惯性地就寻找起那一身红衣黑剑来,等发现自己有意识地找着什么,又暗骂自己定是魔障了。
在屋里待不住,干脆出门走走,反正也要巡铺子的。只是刚上了大街,就碰到一个衙差慌慌张张往自己这边跑来,他冲劲大了点,差点撞倒一个孩子。
白玉堂伸手提着小孩就放到了一边,那衙差没收住脚,往前冲了几步才停下来,道:“多谢多谢。”
白玉堂看他满头的汗,想必一路跑来的路程不短,便问:“出什么事了?”
说来也巧,这衙差前几日在衙门里见过白玉堂,这一下认了出来,赶紧道:“白少侠!正巧了!你赶紧去帮帮展大人吧!”
于是白玉堂本来出门巡铺子,半路就变成了找猫。
那衙差只匆匆说了有不好对付的人,又给他指了路,就继续往衙门的方向跑去了。白玉堂则跟着他说的方向施展轻功寻了过去。
矿井坍塌的地方在城郊外面,那衙差跑的累,白玉堂轻功却是一盏茶功夫不到就找到了地方。
落在不远处的树头上时,就听到展昭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白玉堂见应楠真的招数,很快也认出对方是谁来。可和展昭一样,他对应楠真也只有听说的份,没见过活人。
这招数奇异是奇异了点,但还不至于没有办法破,只是那猫儿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迟迟没有看破。
可比起对付眼前的人,他的话在理智之前先脱口而出。问的却是‘他’是谁。
白玉堂自己问出这句,也有些愣,想来想去,自己想听个什么答案呢?还是太好奇?按理说,他的好奇心应该没有这只猫强才对。
展昭此时是有些发懵,他不知道白玉堂听了多少,张了张口,“呃……”
那头应楠真可不会给两人闲聊的功夫,发现自己居然被忽视了,男人怒起,十三把刀都亮了出来。
“看来如今的晚辈都不知道尊老两个字怎么写!”他话音刚落,歹毒的刀刃已经到了面前。
展昭抬起巨阙挡开,一面往后退,白玉堂的金柄钢刀往前一轮,半空里转了个圆盘出来,瞬间将刀刃都挡在了外头。
应楠真呵的一声,“这是月轮?铸刀老人临死前的最后一把名刀,没想到在你小子手里。”
白玉堂也不多话,事实上,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月轮转起来就如它的名字一般,仿佛悬挂于高空的明月,刀身泛着寒光,看起来薄如蝉翼,质地却坚如磐石,寒光映射,如夜色下波澜不惊的湖面,清透,悠远,投影空中明月,互生光辉。
应楠真一边赞叹名刀就是不一般,一边出手越发狠戾。
白玉堂才接了几招就觉得手腕有些吃力,暗叹应楠真内功深厚,同时也明白了为何展昭迟迟寻不到破绽的原因。
不是寻不到,而是寻到了也无奈何。应楠真算是长距离攻击,只要近不了他的身,就算知道他的弱点,也做不了什么。
这猫方才就想拼一拼,好不容易近了身,却忽略了对方身上藏的可不止三把刀而已。
若不是自己救得及时,后果真不堪设想。
“玉堂。”展昭突然伸手戳了戳白玉堂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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