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之轮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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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之轮回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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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告诉你吧,卢方这宅子里下人的月钱可不低,尤其管家,厨子,和主要负责当家的起居的人。这宅子如今住的谁?白五爷,白五爷是什么人?卢大爷可疼的弟弟!”
  展昭有些不耐,茶杯往桌上一放,“你不用跟我这儿绕圈子,直说吧。”
  
  何岚枝一笑,伸手抓了一把瓜子磕起来,边道:“白五爷是挥金如土的主,他不管生意,但钱从来少不了他的份。城南竹林有他在,下人根本不用赊账,不管买什么,去账房支钱就行,他们就一油窝,少什么,都不会少钱。”
  展昭摇头,“白玉堂就算挥金如土,也不会纵容下人……何总管,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这么清楚别人家家事的?”
  “因为朱荣亲自跟我说起过啊。”何岚枝笑得自信满满,“朱荣嗜酒,酒品也不太好,虽然不惹事生非,但喝醉了就是个大嘴巴。”
  展昭一皱眉,“你的意思是……”
  “他喝完酒什么都往外说,这可是他亲自说的。若不信,你只管将他们的账房先生抓回去质问,或者看看他们的账本,我相信什么都会一清二楚。”
  展昭点头,“就算如此,和他的死因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啊。”何岚枝吐掉瓜子壳,压低声音,“朱荣临死前,我刚与他见过面。我们也算酒友了,他跟我说,最近府里要出事。”
  何岚枝抛了饵,展昭却没接。何岚枝只得继续说下去道:“他说白五爷最近要查账,而陷空岛在开封的那家酒楼,有大半的酒都被他买去了,还都是好酒。这城南竹林虽是陷空岛的屋子,但三五年也不见人来住,账房先生与他关系好,多支给他的钱已经不知道支到猴年马月去了,若是五爷知道了,他就没活路了。”
  展昭若有所思,“所以?”
  “结果他刚跟我说完没多久,人就出事了。”何岚枝一摊手,“白玉堂的性子本来就古怪,当年他一个人在松江府说杀几个人就杀几个人,谁奈何得了他?还曾听说他大哥白金堂当年生意上惹到人,他也是提刀就要去的。朱荣既然还不上钱,一怒之下咔嚓……”
  何岚枝顿了顿,喝了口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吧?”
  
  展昭点头,“确实,是有嫌疑,但没有决定性证据。”
  “死在自家花园,还是高手所为……对方用刀是吧?而且要贯穿胸口也需要极大的内力。”何岚枝道:“这还不是决定性证据?”
  展昭平静地看他,看了许久,直看得何岚枝心里发毛。
  “展大人?”
  “你刚刚说得这些,都是衙门保密的事。我听说,几天前你还在城外,看你这样子,今天才回城吧?一来就知道的清清楚楚……要说嫌疑,我反而觉得你嫌疑更大。”
  何岚枝一愣,随即赶紧撇清关系,“我只是听人说起……”
  “听人说起?”展昭一笑:“莫不是何总管在开封府里有细作?这可是大事,回头我得跟包大人说说,让把衙门里所有人集合起来查清楚。”
  “又或者……”展昭喝完杯里的茶,拿起巨阙起身,道:“是庞太师在衙门有眼线?那更不得了了。”
  
  何岚枝黑了一张脸,“展大人,我这不是……”
  展昭往门外走,一手摆了摆,“这茶多谢了,何总管说的事,我会心里有数。”
  
  待展昭出了巷子,心里却有了许多想法。
  也亏了这何岚枝的一番说道,反而让他发现了一直没发现的东西——朱荣的死因。
  ……
  
  “你是说,他说了不该说的话?”院子里,白玉堂正一边练刀,一边道:“可他一个厨子,能说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展昭抱着巨阙,靠在廊柱上看他,“话说得太多,容易招来杀生之祸。不过可以肯定,和庞吉或者庞吉身边的人脱不了干系。”
  “……去问问管家。”白玉堂收刀,冷厉眉目朝展昭望来,“问问他朱荣是怎么认识何岚枝的。”




☆、第二十七回 明了了

  
  目标清晰,过程显然轻松了许多。
  管家在听展昭发问后,只略皱了皱眉头就想起一事来。
  “何总管……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确实听朱荣说起过这么一人。说是庞吉府上的总管,他们一起喝过酒,他还跟我打趣,说什么他也是攀过有权人家的人了。”
  展昭和白玉堂互看一眼,白玉堂道:“他还提到什么了吗?”
  “别的……没有了。”
  白玉堂又问:“听说朱荣在账房支了许多钱?”
  管家一愣,有些犹豫,“这个……”
  展昭皱眉,“人命关天,休得隐瞒!”
  那管家赶紧点头,反正朱荣也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咱们的账房先生和朱荣关系向来很铁,这府上三年五载的也看不到主子,大理的钱和下人们的月钱又从来没少过,卢大爷出手慷慨,他管得地方太多,难免有些地方就疏漏了。不瞒五爷,咱这府里许多下人都多支过钱,只是朱荣支得最多罢了。”
  
  白玉堂眯起眼,他这回来就是为了查账。不过却没想过要查自家账本,那些酒楼茶坊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却没想到最大的问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展昭按住他肩膀,阻止白耗子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这么说,朱荣确实欠了陷空岛不少银子。”
  所以人做事天在看,该还的迟早要还。这朱荣还赔上了性命。
  管家点头,又去找来账房,那是个和朱荣差不多年岁的男人,一听见管家说朱荣支钱的事,脸一下白了。
  “五爷……五爷我错了……我不该假公济私,我不该……”
  白玉堂冷冷看他,“朱荣欠了多少?”
  “去、去年就把后年的钱支光了,到今年该、该有五十两……”
  五十两不是小数目,对于一个厨子来说,这已经够他在某处择一块地娶个媳妇单独过日子了。
  可这人偏偏都拿去喝了酒,按这个价钱,恐怕喝的都是陈酿好酒。
  
  白玉堂看了管家一眼,“给他把下个月的钱支了,另外请人。我陷空岛不要这等不守本分的人。”
  给别人就这么个给法,还不知道他自己中饱私囊了多少。
  
  不过只是赶出去,已经算是白五爷仁慈了。那账房自然也没得说,只是磕了个头就跟着管家走了。
  展昭抱着巨阙道:“五十两银子虽说不少,但也不至于让朱荣慌到怕死。什么朱荣害怕你查起来牵累他,定是何岚枝胡说的。”
  “真假参半,听起来才真实。”白玉堂慢悠悠道:“你现在要如何做?”
  “他这是不打自招,朱荣定然是知道了何岚枝……或者庞府的什么秘密,才会招来杀生之祸。”
  “那运来客栈那人呢?”
  “说不定也是同一个原因。丁大哥说他准备去庞府上送礼,也许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白玉堂撑了个下巴看展昭,“好似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万一真是我杀的呢?”
  “有什么理由?”
  “我杀人需要理由?”白玉堂一挑眉。
  展昭却是笑了,“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
  “你白五爷杀人压根不需要理由,也就不需要这么装神弄鬼。”
  白玉堂愣了愣,薄唇微勾,“你倒是了解我。”
  展昭一笑,转身往外走,“我去一趟庞府。”
  “不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才好呢,这样才能漏出更多把柄来。不过按照庞吉的心思,要从他下手不易,不过还有个小侯爷呢。”
  听到庞昱的名字,白玉堂微微不悦,“又找他?比起你,那可是他爹。”
  “庞昱孺子可教,也并非全无善恶分辨的能力,我相信他知道孰轻孰重。”
  “你这是让他六亲不认。”白玉堂起身,跟着他往外走,“我也去。”
  
  “你去作甚?”展昭诧异回头,却见白玉堂刚好倾身过来,俯在他耳边道:“万一有人等着你上门暗害你呢?”
  展昭想起自己怀里那个木偶人,突然一愣,“你是说……”
  “都有木偶人,这不是很合理的借口?诅咒,天咒,谁知道?”
  “……我得去找那老头。”展昭脚步顿了顿,“你……”
  白玉堂耸肩,“你若是想问比较匪夷所思的问题,大不了我离你远一点,当做听不见。”
  展昭有些尴尬,“那就……多谢。”
  白玉堂哼了一声。
  
  二人很快寻到卖木偶的老头家里,那老头还在院子里一边哼曲一边打磨木偶人。
  见到展昭过来,他停下手,“想好刻什么了?”
  展昭摇头,“我想问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木偶。”
  老头眨眨眼,“我没有给你,我是收了钱的。一两银子一个哩。”
  展昭一愣,下意识去看白玉堂,白玉堂本还听得津津有味,见他看过来,只得转身走了开去。
  展昭这才道:“我没有给过你钱。”
  “不是你给的,是别人给的。”老头子摆摆手,“他让我想办法将这个木偶送给你,而且要保证你一定会带在身上。”
  展昭茫然,“所以你才说那种话?”
  “什么话?”老头子眨眨眼,“神叨叨的话说起来不是会让人觉得更可信吗?”
  说完,老头还觉得自己很聪明,嘿嘿嘿地笑起来,“这话我可是专门去找高僧学来的。”
  
  展昭无语了,看了老头子半天,摇头,撩袍在他旁边坐了。
  “谁让你把这东西给我的?”
  “一个男人,带着斗笠,看不到脸。”老头摇头,“说话声音有些哑。”
  “其他有什么特征吗?”
  “嗯……功夫看起来很好,突然就闪到老头子面前来了,吓了我一跳。”老头低头继续打磨木偶,突然想起来,“啊,他左手少了一根小拇指,很好认。”
  展昭一怔,“你确定他左手少了一根小拇指?”
  “老头子虽然老啦,但眼神还是很好的。”老头指指木偶,“看见没,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展昭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两个死者的木偶,“这两个,你还记得是谁买去的吗?”
  老头眯起眼,接过来打量,“谁这么作孽啊,把老头子的木偶给弄坏了……真是……”
  看了一会儿,他指着朱荣的那个木偶道:“这个我记得,和给我钱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戴斗笠的?”
  “嗯。”
  “这个呢?”
  老头子看了看那断头的木偶,想了半天,“好像也是同一个人……不太记得了。”
  展昭心里却有了底,拿回木偶站起来,“谢谢你,这对我很有用。”
  老头子只是一笑,摆摆手,又继续低头弄木偶了。
  
  展昭和白玉堂从他家里出来,白玉堂道:“你知道为何老头的木偶卖那么贵?”
  展昭摇头。
  白玉堂从衣袖里拿出一片小叶子来。
  “这是……?”
  “淮河草。”白玉堂转了转那片叶子,“我刚刚在他家墙下的簸箕里发现的,这是一种草药,而且很稀有,我发现他将这草药磨碎了敷在了做为木偶原材料的木桩里。”
  “这是什么用的?”展昭好奇,拿过来看,又闻了闻。
  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甜味,但仔细去闻,却又闻不到了。
  白玉堂道:“我大嫂偶尔会用这种草药来做饼子,大概半年或者一年一次吧。这种药有强身健体,驱除湿热的作用。若是用来做装饰,还能驱虫和缓和人的心情。”
  
  展昭有些吃惊,“原来如此……既然是好东西,为什么不直接说……”
  “生意人嘛。”白玉堂一笑,“这老头倒是有些手段,如果直接说用的这种药,却不一定有人相信,但利用人们的欲望,却能起到同样的作用。老头子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了造福百姓吧,不是有人说么,他生意原本不好,后来突然……”
  白玉堂说到这里,突然一下顿住了。
  
  展昭看他盯着那叶子若有所思,“怎么了?”
  “……这做生意的方法有些像……”
  “像什么?”
  白玉堂想了想,摇头,“可能只是巧合……”
  展昭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此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先回衙门将这事告诉包大人,那个戴斗笠的人……”
  “是十恶魔之一没有错。”白玉堂点头。
  展昭斜眼,“你不是说你不会偷听?”
  白玉堂嘘咳一声,“老头子说话声音又不小,我也不是聋子。”
  
  展昭摇头,却是脸色凝重,“之前蛇王出现了,如今又来一个,这是怎么回事?这十恶魔不是早就退隐江湖了?”
  “而且还三番两次和开封府的人有联系。”白玉堂倒是挺有兴趣,“看来这趟出门,收获不少。”
  ……
  
  展昭回了开封,立马将此事告诉了公孙策和包拯。
  二人对江湖事不甚了解,但听展昭说来,也是觉得不妙。
  “这事未免出现的有些凑巧。”
  展昭一愣,“什么意思?”
  “襄阳王近期要进京了,目前已在来的路上。”
  展昭一听到这个名字,只觉一道霹雳炸了下来。
  “襄阳王……赵爵……”
  公孙策看他,“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不……没事……”
  展昭微微茫然,但又觉得从内心深处传来一个声音,仿佛在说着:这是报仇的最好机会。




☆、第二十八回 告白了

  展昭之后就去找了庞昱,小侯爷正带着一群侍从在茶坊逗鸟。
  瞧见展昭找来,庞昱有些受宠若惊,思前想后自己没干什么出格的事,茶钱也是好好给着的,这才定了定心神,站起来道:“展大人……”
  展昭一拱手,“侯爷,打扰了。”
  “不打扰!”庞昱赶紧摆手,又帮他拉了把椅子,“坐坐!”
  说着又转头叫小二,“再拿个杯子来!”
  
  展昭笑道:“我不过问问事,问完就走,不用破费。”
  “这哪里是破费,一杯茶花不了多少钱。”庞昱将鸟笼子往旁边一放,“展大人要问什么?”
  “云来客栈住的一对夫妻,从外地来的,男的姓沈,你认识吗?”
  庞昱一愣,“应该认识吧?前些日子来过府上。”
  “听说他舅舅是太师门生?”
  “这个……说不好。”庞昱憨厚地笑笑,“在外面,说是我爹门生的人多了去了,这关系有时候扯的远了,八竿子打不到一处,我爹也不见得都认识。”
  “那这个姓沈的呢?”
  “这个人……前些日子送过礼来,但我爹不在府上,是总管接待的。”
  “何总管?”展昭眼睛眯起来。
  “是他……”庞昱似乎想起什么,略微尴尬,“你们对他的印象铁钉不好吧?不过我爹雇了他,我也没多得话说,目前看来他做事干净利落,也挺细心的。”
  展昭却不想听什么何岚枝的事情,只问:“他接待的那人?你当日在吗?”
  “我在,我路过花园见过他俩,何总管还跟我介绍过,说是他舅舅很仰慕我爹,一直希望能亲眼见见,亲耳听听我爹的训诫……”
  展昭心里一哆嗦,这马屁拍的……
  
  庞昱可能也觉得拍过了点,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
  “之后呢?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庞昱摇头,“介绍了一下之后我就走了,是我爹的客人,又不是来见我的……不过我有吩咐何总管好好招呼着。只是后来我爹回来时,那人却已走了。”
  “送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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