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此任,只能让我身指引着我清明的心灵在此作寻。”
那男人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又不自然的拧了眉,“要说是为了神,我们是不应该拒绝的。可你找错地方了,你得去城外,那里才是乡下人住的地方。他们织布种地,我们才不。”他说着便要关门,同时不经意的问道:“对了,你说的神,到底是哪一位神灵?”
异乡的旅人低沉的笑了,怀中取出了一团珍奇的羊毛,一时间光芒大涨,使人目不能视。等男人试探的睁开眼,在他眼前的是一只摊开的手掌。接着金灿灿的光芒,它优美的线条,修长纤细的手指都被尽收眼底。
当然,吸引男人的绝不是这一个见所未见的漂亮手掌,而是托在手心中,沉甸甸的黄金克拉马。
“哦……”男人惊叹着,“我明白了,你是财富之神的信徒。我……啊,”他转过头,冲里面叫喊道:“亲爱的,你出来看看。我记得你会纺羊毛来着。你会纺的对吧?”
等到陌生的旅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民居,已经磨蹭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独自走出了城门,来到了郊外一处无人的树林里,一匹出身不凡的高大骏马奔驰而来,停靠在他的面前。
他翻身熟练的上马,抚摸着骏马前后晃动的耳朵,拉下了厚重的兜帽,露出了俊美的脸庞和满头的靓丽金发。
“哈,真闷。”
阿波罗喟叹着,想到在那破旧的民居中坐立不适的感觉,他就要憋气。但再一转念,和阿瑞斯的斯巴达神庙比起来,那里其实也是不遑多让的。为什么在斯巴达神庙里就自己不但没有反应,反而过得还挺舒心,这里就一刻也呆不下呢?
阿波罗不用多问自己,他心中早就知道了答案。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鼓鼓囊囊的一块柔软,柔柔的笑了,“走吧,阿瑞翁。我们回家。”
不得不说,德尔菲神庙的神仆们真的是勤奋肯干,又个个身怀绝技,尤其是对他们虔诚信奉着的光明神,更是毫不保留的贡献。
不过是一天一夜,阿波罗再回来,破败不堪的德尔菲的焚烧遗骸便是焕然一新。当然,这里指的只是光明神的二楼神居,对神仆们来说,苦什么不能苦我神,不管怎么样,让光明神活的舒服就是他们的毕生追求。
阿瑞翁一马当先,阿波罗紧跟着踏入,一扬臂,怀中的金黄物件便脱手而出,稳稳落在了光明神的黄金王座上。
“哈哈哈,”阿波罗神色飞扬,大步流星的走去,冲着那个铺着羊毛垫子的金台上一躺,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流淌,“阿瑞斯,看到了吗?你又被我阿波罗压在身下了!你就是这个命,一辈子翻不了身的歹命。哈哈哈,跟我斗,你异想天开。”
阿瑞翁也跟着笑了,“阿波罗,我佩服你。不战而屈人之兵,对手还是咱们圣上最凶恶的战神,我得说,你又变厉害了。对了,不知道你下一步要怎么折磨你的敌人呢?是浸在水里窒息,还是搂在怀里□□?”
阿波罗横了他一眼,起身抚摸着柔软的毛垫;那上面有他手绘让人临摹的图案,任何一个奥林匹斯山神来看,都能不假思索的脱口出战神的真名。不知道阿波罗出于什么暗搓搓的小心思,是要借机思念情人,还是永远把他坐在屁股底下。
他温润的目光落在上面,开怀的心情也骤时怅然,“没有下一步了,阿瑞翁。就到这里了。”
“嗯?”阿瑞翁扭身上前,“怎么了,又不高兴了。你不会替人解了围,又要继续犯你的傻了吧?那我要替你可惜,因为爱情箭已经被我藏起来啦。”
“我知道,我早看见你的小动作了。”阿波罗恹恹坐下,“我现在是后悔了,也承认自己爱着他,但是太晚了。我走前他就说过要去找阿佛洛狄忒,我也正想要放弃,所以没有阻止。你知道的,已经到了这时候了,阿瑞斯……我的那个阿瑞斯或许已经死了。”
他拍了拍阿瑞翁的背脊,诚恳的说道:“我感谢你,朋友。你的无私帮助让我永生难忘。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阿瑞斯又有他的幸福了,即使在我们看来是那么可笑,他满足就好。他就是这样的蠢人,最适合这样的结局。”
“所以说,你要放任他被蒙在鼓里,让阿佛洛狄忒永世的玩弄下去?”
“不会的,阿瑞翁。阿佛洛狄忒吃过了亏,就不会再随意的辜负他了。她虽然也没有什么头脑,却分的清孰轻孰重。”
“哦,那要是阿瑞斯还没有被美神蛊惑呢?”阿瑞翁说道:“我是说你爱的到底是阿瑞斯这个人,还是让他幸福就好。我的天啊,你的这几句话说的太伟大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还有你这一副受罪的表情,简直太……太不阿波罗了。”
阿波罗朗声笑了,“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么无私的神。也许光明神是,但他不会爱上阿瑞斯。爱他的是我阿波罗,我也是无奈。若是……若是早一点明白,我一定不会放弃。现在去争,又是让他痛苦。但是,如果阿佛洛狄忒不安分,又想要……”
他说着面目凶狠,碧绿的眼睛中迸发出慑人的寒光,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杀了她。把我的阿瑞斯夺回来。”
“哈哈,这才是你。”阿瑞翁说道:“我看惯了你恶狠狠的样子,太久不见还很想念。知道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就放心了。别怪我,你知道的,阿瑞斯对你的影响太大了,我才要试探你一下。”
“试探?你的意思……”阿波罗心中咚咚直跳,忍不住的往那处想,又怕大失所望。
“是的,阿波罗,阿瑞斯没变,还是你的那个。所以说,不用多想了。对他,我有一句老话送给你,请您随意。哈哈。”
阿波罗登然站起,亮的惊人的眼眸直直注视着马朋友,“你说真的?”
“当然啦,我的朋友。告诉你,在他的身边,没有谁比我知道的更多。他是去过了美神的家,不过没有用,阿佛洛狄忒的神力没有对他起效。他回家也在发脾气,比你的还大。不过那是对别人发的,他可没有烧他的神殿。”
“阿瑞斯没有被影响?这怎么可能?”阿波罗惊喜的叫道,“怎么可能是这样,怎么能?”
阿瑞翁看着朋友溢于言表的欢乐,听着话中不容忽视的卑微,略有些心酸,“怎么不可能,你可是……”
“哈哈哈,我就知道!谁也逃不了我阿波罗亲手炮制的爱巢。只要得了我的垂青,尝了我的膏糖,就不要妄想能有退路,有活路了!”阿波罗仰天大笑,畅意非常,“阿佛洛狄忒的至上媚药,奥利匹斯山上无形无解的怖人剧*毒,连宙斯都逃脱不了的抵死温柔乡,被阿瑞斯击破了。为了我击破了!哈哈,我果然……哈哈……”
阿瑞翁默默地围观着朋友的得意忘形,叹了口气。我就说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阿波罗隐忍吃亏,还有委曲成全,除非大海覆地,没至苍穹;除非日月移位,神王换座。更可能的是,到了那个份上,他还是一成不变的虚伪,算计,一成不变的固执起见。
☆、第80章 酒神的伴侣
阿波罗平躺在光明神王座之上,脸颊紧贴着羊毛垫上绣织的阿瑞斯的俊美容颜,忍不住的笑意连连。
“哎,你又是我的,阿瑞斯。”他话一说完,骤然翻身而起,挺直地肃立面前,“走吧,我的朋友。我们耽误的太久了,搞不好某些人还要以为是我害怕了,向他认输了呢。也是时候拿回自己的所有物了。”
“唔,看来你已经成竹在胸啦?”
“只有一半。”阿波罗说完,原地转动环视着他的神居。即便是被休整打扫过了,但也是匆匆而为;四处□□着大理石的石体,屋内的摆设也是慌忙配凑,不尽人心。
他缓步走向那大开的焦黑门框,一步一定,悠悠而行。他要把他眼前的一切都记下,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后悔。脚面高的门框抵在阿波罗的脚尖上,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里面不论如何,还是那么的美好,那么令人心醉。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踏出,这里还能剩下什么,或者说还能不能存在,但是,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看向门外的楼梯,墙上的镂空大窗投进的光芒,映照在盘旋向下的石阶上;那光芒那么暖人,那么温馨,那么让人心酸。阿波罗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好犹豫的了。彷徨不安早就是过去的事了。再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踏过了门阶,人站在了外面。
也没什么不同。阿波罗想着,郑重摘下了头上的月桂花花冠,猛然回身,甩进了他的神居。
“就这样吧,这样很好。”阿波罗喃喃说道,“这样的话,另一半也算到位了。”
正在这时,
“哦,阿波罗……你在干嘛?”
阿波罗凝神一瞧,哈哈笑了。原来他随意的用力一挥,不知怎么着,那盘旋飞舞的花冠恰好击中了阿瑞翁的马头,斜斜戴在了他的耳朵上。象征着高贵圣洁的月桂花花冠顶在两眼一抹黑的阴沉马脸上,怎么看怎么怪异。
阿瑞翁气急败坏的叫道:“不要笑,有那么可笑么?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哦,不说我还忘了。我亲爱的朋友,我可是知道了你一个大秘密。没想到你和那几匹黑马真的有那么点不可告人的关系。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否认的么?衷心希望你在圣山上的那些个美女们知道以后,不会暴跳如雷,不理智的对你做点什么。”
“哦哦哦!”阿瑞翁马眼一瞪,又黑又圆,“要不要这样……好吧,我向你保证,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忘记了。你阿波罗在这件屋子里的所作所为,我一件都没记住。行了吧?”
阿波罗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朋友在说什么,口中却兀自说道:“那好吧,我也不知道你在斯巴达干了什么。”
阿瑞翁摇了摇脑袋,抖落了花冠,“我们现在去找他么?”
“不,还有一件事要做。”阿波罗玩味的笑着,想到了他的一个好兄弟,“总之,先解决了他吧。我有了个好主意,阿瑞翁。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一次占卜是什么时候的事啦?太久没有动,我都要忘记了。没办法,谁叫它总是那么灵验,灵验的让人害怕呢?”
阿瑞翁猛喷个响鼻,他不知道阿波罗在想什么,不过他知道,有些人要倒霉了。
在地中海北岸的一片荒芜的海滩上,一位年轻的姑娘昏迷在炽热的沙坷上。她脸色泛白,嘴角干裂,紧闭的纤长睫毛下流淌着两条惹人怜爱的泪痕。
猛烈的西风吹卷这海浪,让它一波一波迎上,浪打着浪击碎在嶙峋的巨石上。美丽的姑娘动了动手指,耳边一声一声悠扬的呼唤叫醒了她睡得清浅的灵魂。
“是谁?是谁在叫我的名字?”她费力的坐起来,每说一句话,嗓子便像刀割一样。
“是我……”
“您,您是谁呀?您在哪里?求求您救救我吧?我快要死了!”
连日的饥饿干渴和没有尽头的恐惧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禁不住的掩面而泣。她从没有想到,她因为爱而帮助了她的爱人,背弃了她的国家,父亲和兄长,跟俊俏的忒修斯回家;到了岸边,竟然会被她可亲的爱人无情的抛下,连食物金钱什么都没有留下,任她悲苦无依地自生自灭。
“我要渴死了,要饿死了。好心的过路人,我恳求您显出您的身形,跟我见面。我不求太多,只要您肯给我一口水,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她悲痛地哭泣道:“我太可悲了,我是天下最丑恶的女人。正是因为我为了自己背弃了家人,所以神才要惩罚我,借着忒修斯的手来折磨我。我就在这里,对着苍茫大海中的无边巨水,却一口都不能饮;我就在这里,面着波塞冬恩赏下的丰富水产,却一口都吃不到。我就要死了,活活的饿死。可怜可怜我吧,过路人。若是我真的犯了罪无可恕的大罪,也请您告知我,让我毫不犹豫的跳下浪涛之中,洗净自己的罪孽。”
“哦,可鄙的阿里阿德涅。我正是来这里告诉你的。是无所不知的神灵委派我,来取你的性命。你冒犯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神祗,你的罪恶一辈子也偿还不清。来吧,阿里阿德涅。按照你的诺言,跳下来吧。为你的罪过拯赎。”
“什么?!”满脸泪痕的姑娘听了那无形的声音,哭的更哀伤了,“怎么能,为什么?我是犯了什么样的大罪呀。求求您,饶了我的性命吧。我不求您现身,也不奢望您的水源,只求您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这里死去吧。这样您既不用动手,我也不用为没有自杀的勇气苦恼。去吧,您走吧。”
“可是……”飘渺的声音迟疑了,“要是我走了,你又被人救起了怎么办?我要是没能办成神灵的指示,是要受罚的。”
“不会的,尊敬的陌生人。我在这里已经过了三天一个人也没有来过。”阿里阿德涅苦苦哀求着,她总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不到最后,绝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唉,那是前三天呀。我的神灵告诉我,明天这里就会走过一位身份惊人的神灵。要是被他拯救了你。我的神灵也没办吧再加害你啦。”
阿里阿德涅听到这里,心都要颤抖了,她虚弱的跪着,纯洁无助的哀伤几乎要化成实质的溢满流淌,“不会的,我向您发誓。要是这位好心的神灵来到这里,问起我,我就告诉他说,我在这里等待我的兄弟,他很快就来接我。这样,就不会让他把我带走,我也能安静的葬身于此。”
“真的么?你不会骗我吧?”耳边环绕的轻音袅袅盘旋,“你要是让他救了你,我就会被神灵杀死替代的,你可千万不要骗我!”
“真的真的。我向身神王宙斯起誓。”阿里阿德涅念念有词的赌咒,直到那声音再也不出现,仿佛默认了他们的约定似得离开了,她才软软的趴下。这时候,她再也不会自暴自弃地自怨自艾,她彤彤有神的目光注视着远方,心中渐渐升起了希望。
日落日升,等到阿里阿德涅冥冥中听到了声响,再抬起了头,模糊不清的双眼瞬间就被远处了一个步履蹒跚,踉踉跄跄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看到那是个男人的体型,便就着海水冲洗净了身体,迫不及待的叫喊道着救命。
那位东倒西歪的高贵神灵一听,左右摇晃着脑袋,最后定在了阿里阿德涅的身上,又晃晃着走了过来。
“你叫我啊?”他满脸酡红地打了个饱嗝。
阿里阿德涅看到他手中提着酒壶,人也喝的烂醉,不知道是不是那声音说到的神灵。
“亲爱的过路人,我是阿里阿德涅。求求你好心让我喝一口你的酒,我永远的感激你,为你做任何事都行。”
醉的稀烂的男人一愣,“喝我的酒?你想喝我的酒呀?”
他看着阿里阿德涅渴望的点了点头,又摇晃着手掌去拍她的脸颊,“你想的美……不给!”
说完,他不再停留,又歪扭着要穿过阿里阿德涅挡着的路离开。
阿里阿德涅决不能放他离去,决不能放自己年轻的生命逝去。为了求生,她柔弱的身躯竟徒然爆发出一阵不相称的力量,瞬间把面前白软的男人扑倒在地,趁着人迷迷瞪瞪不知所以的时候,夺下他的酒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个水饱。等陌生的男人好不容易爬起,夺回了酒壶,还哪里有剩。
“怎么都喝了,你都给我喝了干什么呀!”他糯软的脸上骤然显出了狰狞和凶恶,再不像一个无力的酒鬼,反是狮豹一般残忍的猛兽,掐住了阿里阿德涅纤细的脖子。
阿里阿德涅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不要杀我。我愿意偿还。您带我走吧,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