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点头赞道:“你果然对男女之间的暧昧游戏了解的很透彻。”
于是楚留香自信满满的样子立马变成了一脸苦笑,他咳嗽一声,心虚道:“那是以前。”
萧十一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听见他语气变了,转过头,问道:“你怎么了?”
楚留香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感到心虚了,他掩饰道:“你之前和雷雨动过手?”萧十一郎提到这里时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因此楚留香以为两人只是随意动了下手。
萧十一郎垂下眼睫,也不瞒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对接了一掌。”
楚留香狐疑的看了萧十一郎一眼,突然想起雷雨是以掌法闻名于世,心里一急,忙道:“伤到了哪里了?严不严重?”萧十一郎身上带着伤,若是和雷雨硬拼,八成讨不了好处。
楚留香左手握紧萧十一郎右手,不容他逃避,右手两指搭在他手腕上,查探着他的内息。待发现萧十一郎的内息虽然有些絮乱,却无甚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沉声道:“你有伤在身,竟然跑去和别人拼内力,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萧十一郎抬眼道:“我有分寸,他不敢用尽全力。”
你有个屁分寸!楚留香差一点就骂娘了,他咽下嘴里的脏话,不赞同道:“你这是拿你的命在赌!”
萧十一郎‘看’了他一眼,眯眼道:“难道你不是在赌吗?”他趁着楚留香愣神的片刻,右手迅速翻转,食中二指顺势搭在楚留香的脉搏上。
浑厚的内息在周身流转,经过手腕处时,一阵有一阵无,像是哪里被堵住了般,显然是受了内伤的迹象,而且这内伤还不轻。
萧十一郎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道:“楚留香,你还真当我是傻瓜!”声音里明显压欲着怒气。
作者有话要说: 在晋江锁了分频一周,昨天被盗文网欺负,下午晋江又全站阵亡后,作者君滴一颗心已经碎成鸟渣渣
(╯‵□′)╯︵┻━┻
看着作者君忍痛更新滴份上,亲们,包养一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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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子(一)
楚留香摸摸鼻子,赔笑道:“十一你这么聪明,敢把你当傻瓜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
萧十一郎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冷声道:“我竟不知道,天下闻名的楚留香,原来是个傻瓜!可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傻呀!”最后一个‘呀’字成功的让楚留香闭上了嘴。
萧十一郎听不见他的回答,反而更生气了,抿紧了唇,甩开楚留香的手腕,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内室。
楚留香眨眨眼,摸着鼻子自语道:“真的生气了?”自他跟萧十一郎相识以来,这还是首次看见萧十一郎生气。
萧十一郎对人对事有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他在乎的东西太少,肯为之耗费心神的更少。不在意,自然也说不上动心思,也就更说不上生气了。
然而此刻,楚留香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萧十一郎为他发了脾气,还是该哀叹他的十一生气了。
萧十一郎生气的方式很特别,他不对楚留香横眉竖眼,不和楚留香争论,他甚至不说楚留香哪里有错。他仅仅是冷着一张俊脸,对楚留香的一切行为视若无睹。
比如萧十一郎口渴了,去倒水时,他会非常‘自然’的忽略掉放在他手边,刚倒好的那杯温水,转而拿起另一个扣在桌子上的空杯子,自己拎起茶壶重新倒一杯水;又比如,当楚留香抬手想要轻抚他的脸颊时,他会下意识的微微偏一下头,正好躲开楚留香伸来的手;更比如,如果楚留香在他右边坐下,他会在听见响声的下一刻,把身体向左转,将后脑勺正对楚留香。
一次两次楚留香能自我安慰,这是巧合,次数多了,他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萧十一郎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看样子短时间内,还不会消气。
可是萧十一郎做的太自然,自然到楚留香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失明了,不然怎么能每次那么恰到好处的避开他。
更让楚留香有苦说不出的是,当他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十一,你是不是在生气?”时,萧十一郎只是淡淡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还不叫生气吗?楚留香简直想含泪问苍天。
第二天一大早,雷雨派人送来请柬,邀请二人赴宴。
迷离的灯光,旖旎的纱幔,酒正醇,月初上。轻歌曼舞间,软玉温香。佳人如梦,一颦一笑,更兼美酒入豪肠,端得风流潇洒似人间帝王。
雷雨端坐在首席,旁边一左一右各依偎着一位美貌少女,左边的少女纤纤玉指,执着象牙筷子夹起一块芙蓉糕,喂入雷雨嘴里。右边的少女媚眼如波,端起酒杯,轻启樱唇,将美酒嘴对嘴渡跟雷雨。
大厅中央,身着粉色纱衣的四个妙曼女子,一起一浮间荡漾出诱惑的曲线。
龙翼飞低着头,手下动作不停,不断的把盘子里的食物往嘴里喂。酸的辣的甜的闲的,筷子夹到什么,就把什么喂进口中。他那样子就差把盘子也喂入口中了,仿佛上顿饭吃了就没了下顿饭一般,反而对大厅里正在跳舞的舞女和身旁侍奉的美婢视若无睹。
楚留香和萧十一郎踏入大厅时,歌舞正酣,两人的到来既没有让雷雨移开放在女子白嫩大腿上的左手,也没有影响龙翼飞好到不可思议的食欲。
脂粉味、熏香味、饭菜味、酒水味、男人味和女人味交杂在一起,让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奢侈糜烂的气息。
楚留香看着大厅里荒淫无诞的场面,眼角余光注意到萧十一郎微微皱起的剑眉,暗自庆幸萧十一郎此时看不见,不用因此污了眼。他刻意绕开大厅中央那些随着舞曲的进度身上的衣衫越脱越少的舞女,领着萧十一郎直接坐在左边的酒席上。
雷雨松开左手搂着的少女,笑着招呼道:“楚兄、萧兄!”却不曾站起身。
楚留香跟着笑道:“雷兄、龙兄。”似乎并不在意雷雨的失礼之处。
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雷雨心下微沉,转眼看向萧十一郎,笑道:“昨日在下一时误会,多有冒犯,还望萧兄恕罪!”
萧十一郎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他脊背挺直的像青竹,与大厅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仿佛是这片奢靡里唯一的素色。
萧十一郎在听雷雨的话后,转过头,淡淡道:“既然是误会,雷大侠道的哪门子歉?”
雷雨与他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率先移开视线。那双眸子黑白分明、孤傲似寒星、清朗如清泉,仿佛能看透人心底深藏的污浊,让人无法直视。他按捺住心里涌起的,那种被人看透的不舒服觉,端起酒杯道:“萧兄豁达,是在下想错了。”想乘此把昨天的事揭过去。
萧十一郎如何听不出雷雨的意思,他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道:“雷大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丝毫不给雷雨面子。
雷雨脸色一沉,砰地一声将放下,道:“萧兄未免太过傲气!当真不把我二人放在眼里不成?”
萧十一郎冷哼一声,却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歌舞顿停,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只有龙翼飞还是头也不抬的吃着东西。
楚留香突然端起酒杯,笑道:“龙兄今日作为陪客,怎能不和在下喝一杯呢?”
雷雨听见楚留香的话,转回投在萧十一郎身上的视线,瞥了一眼笑眯眯端着酒杯的楚留香,看向低着头的龙翼飞。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通通聚集在龙翼飞身上。
龙翼飞慢慢放下筷子,拿起起从宴会开始就没有动过的酒杯,举杯道:“请!”
楚留香一饮而尽,将酒杯翻转,亮出空酒杯,笑道:“请!”
龙翼飞也不多说,仰头跟着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重新开始死命吃东西。
二人一来一回,场上的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雷雨看看楚留香又看看萧十一郎,眼神一动,笑道:“其实我今日请二人来,是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楚兄。”他手掌轻拍,大厅里的舞女齐齐屈膝施礼,推至一边。
片刻后,一身黑纱裹身的女子从右侧绕过柱子,带着神秘的气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身量高挑,身材丰满,脸上戴着覆面的纱巾,只露出一双冷艳的长眼。身上的黑裙齐膝长,脚上穿着长靴,露出白玉雕琢般的两条小腿,黑与白的映衬下,黑的愈黑,白的愈白,使得她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感。
这女子来到大厅后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站在大厅中央,不似其他女子般对着雷雨屈膝行礼。
楚留香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迷住了视线,半响才回过神来。
雷雨看见楚留香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大了,道:“楚兄认为如何?”
楚留香笑道:“很特别。”
雷雨追问道:“哪里特别?”
楚留香摸摸鼻子,想了想,赞道:“媚而不妖,傲而不骄,冷而不冰,艳而不俗。”
雷雨笑着拍掌道:“楚兄果然是懂花惜花之人!”
楚留香笑道:“雷兄客气了。”搁在酒桌下的左手悄悄勾住了萧十一郎袖子里的右手,攒在手心里,明目张胆的把玩着。
萧十一郎垂下的手被他突然握住,一惊之后便摆动着手臂想要甩开他的手,转瞬却又想起当前的场面,只能眯起眼在心里暗自咬牙。
他一边听着楚留香和雷雨高声阔谈天下美女之道,一边竭力忍受着楚留香的骚扰,脸上的表情越发冷峻起来,一眼望去就像掉进了冰窟里,让人遍体生寒。
雷雨笑道:“我这美人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也是少有的绝色了。”他看向女子道:“摘下面纱,让楚兄看看。”
女子瞥了楚留香一眼,见他含笑点了下头,抬起素手,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就像一幅山水画般,女子黑纱下的面容冷若寒梅,足令看见她的男人痴狂。
楚留香看清女子的面容后先是笑了笑,然后摇了下头。
“楚兄这是何意?”雷雨看见楚留香摇头忍不住问道。
楚留香握紧掌心里的手,笑道:“并无何意,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他顿了下接着道:“世间之人相似者众,貌美者多,然令人相思者却是只有一个。”
雷雨脑海中闪过那张淡雅若仙的面容,指着那女子道:“她虽是不如尊夫人是倾城绝色,却胜在年轻。”
终于进入正题了,楚留香的嘴角微微勾起,故意笑道:“我心中之人绝世无双,谁也不换。”眼角余光瞥见萧十一郎垂下的眼睫,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雷雨脸色几变,忍了又忍,压欲着怒气站起身道:“沈璧君的丈夫另有其人,别当我不知道!”
楚留香笑道:“雷兄既然早清楚了,何必紧追沈姑娘不放。”
雷雨冷笑道:“来了这里,还管他什么礼义廉耻。老子的拳头够硬,她就是老子的!”
楚留香松开萧十一郎的手,站起身直视着雷雨道:“我以为,这场仗可以不打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了,亲们!么么哒~~~~~~~~~
作者君最近俗事很多,不得已断更鸟!请亲们原谅~~~~~~~~~/(ㄒoㄒ)/~~
☆、天公子(二)
玩偶山庄说小不小,毕竟住了百来人。但说大却也不大,至少有什么消息,在一夜的时间里就可以人尽皆知。
比如萧十一郎和雷雨的那场打斗,比如沈璧君此时住在山庄主人那里养病。
楚留香的大脑飞速转动着,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
雷雨快速的扫了一眼依旧坐着的萧十一郎和龙翼飞,道:“我也以为不需要,只要楚兄愿意忍痛割爱。”
楚留香惋惜道:“即使在下愿意割爱,此刻怕也晚了,沈姑娘在钱公子那里。”
果然,雷雨的脸一阵抽搐,他显然知道沈璧君现在在哪里。如果楚留香一味的不肯同意,不出半日山庄主人便会知道此事。山庄主人之前把沈璧君留下,何尝没有据为己有的念头。那他就可以接着山庄主人的手除去楚留香,在此同时山庄主人也会元气大伤,这样一来沈璧君自然就落入他手中了。
楚留香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直接将球踢给他,让他去找山庄主人要人。
雷雨看着楚留香一脸诚恳的样子,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他前面刚说要以实力抢回沈璧君,现在要是反口就是怯了场。要是答应,就得和山庄主人对上。一时间脸色右青变红,又由红变白。
楚留香看够了雷雨精彩的变脸,这才好心道:“其实雷兄何至于此?天下间佳丽无数,未必没有比沈姑娘更好的美人。”
雷雨看向他,黯然道:“可我们现在这种状态,怎么能出去?”
楚留香淡笑道:“钱公子不是说过,天公子刻意留下了破解魔法的关键吗?”
雷雨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直接问道:“你想知道那处破绽?”
楚留香点头。
雷雨想了想,点头道:“跟我来吧!”
推开木门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很普通,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是院子中央有一块靑台。靑台有桌面般大小,光滑如镜。四面按照不同的方位分别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只神兽雕刻的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这是?”楚留香忍不住问道。
“祭台!”一旁的龙翼飞开口道,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靑台。
“祭什么?”楚留香皱眉又问。
“什么最珍贵就祭什么。”雷雨脸色发白的道。
“这就是天公子留下的破绽?”萧十一郎突然开口道,“舍弃最珍贵的东西,重新获取自由?”
雷雨点头,楚留香跟着开口道:“原来如此。”
萧十一郎淡淡道:“难怪没有人能破解天公子的魔法。”能来到玩偶山庄的人哪个不是死里逃生,对他们来讲,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雷雨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他道:“其实有人破解过。”
“哦?”楚留香好奇起来。
“这世上有些人,他们最心爱,最珍视之物其实不是他们自己的性命,而是。。。他们的伴侣。”雷雨咽了口口水道,“十年前我就见到过,那是一对极恩爱的夫妻,彼此都将对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不幸也被天公子的魔法拘禁在这里.那丈夫出身世家,文武双全。本是个极有前途,极有希望的年轻人,但到这里,就一切都绝望了。他的妻子为了丈夫的自由,作了天公子的祭品,死在这个祭台上。”
他现在都还能记得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躺在靑台上时,流出的鲜血将靑台染透时的模样。
雷雨和龙翼飞离开了,小院里越发寂静诡秘起来。
楚留香蹲下身,手指划过靑台上雕刻的神兽,站起身转头笑道:“十一,我换你离开,你同意吗?”
萧十一郎眯眼淡淡道:“你不会。”他不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说楚留香不会这样做。
“为何?”楚留香走近,笑问道。
萧十一郎嗤笑道:“因为你既不傻也不呆,不会明知这是个骗局还往里面跳。”
楚留香伸手搂过他,感受到怀里人些微的抗拒,不由的加重了力道,无奈道:“你就不能稍微感动一下吗?”
萧十一郎冷声道:“我为什么要感动?你要是敢因为我丢了性命,我只会一辈子不原谅你。”
楚留香笑了起来,他的十一还真是特别。这样想着他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轻声在萧十一郎耳边道:“我不会的。”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萧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