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微微一笑,刘蓉的想法他怎会不明白,但是两层的租金只有一层用来做生意,他不得不多方位考虑。“刘先生,您这里的租金怎么算?”
男店主见展昭询问,忙答道:“不瞒您说,我们夫妻俩来北方做生意十多年了,现在想回去南方发展,如果可能,我们想直接转让。”
“转让?”刘蓉扭头看了看外甥,见他正蹙眉沉思,走到男店主身前压低了声音问:“您先说个价,我们看看合适不合适。”
男店主走到边上和妻子商量了下,走过来跟刘蓉比划了个数。“这价格绝对是超级优惠了,您到哪也不可能找到比我这更低的价了。”
刘蓉一愣,闷头想了一下说:“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回头给您信儿。”
“行,没问题。”店主话音刚落,展昭走了过来。刘蓉一把拉住他,冲着男店主摆摆手说:“我们回去再想想,先告辞了。”说着,连拉带拽地拖着展昭走出了店门。好不容易舅妈松了手,展昭无奈地笑着问:“他给您开的什么价啊,把您吓成这样?”
“你看见了啊?”刘蓉一下瞪大了眼睛,学着店主的姿势冲着外甥比划了下。“他说六十万。”展昭一听,皱了下眉,也不出声了。两人拦了辆出租坐上去,半天谁也没说话。刘蓉越想心里越叨咕,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两人看着挺实诚的啊。”
“您就别琢磨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要买。回头慢慢看,总能找到合适的。”展昭笑着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可刘蓉是真喜欢那店,好不容易看上个合眼的,没想打价格这么高。心里盘算了下,如果差个几万块,和人家商量商量估计还有戏,可现在这价格,最少和心里想的得差上了十多万。“要不咱再回去问问?”
“舅—妈—”展昭拖长了音无奈地喊了一声。
“说不定人家看咱俩像外行,故意敲竹杠。明儿让你表哥去问。”
展昭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差这么多,表哥去了也谈不下来的。”
“这可保不准,让他跑一趟也不会少块肉,反正顶多就是不买。”
眼见劝也劝不住,展昭乖乖地闭了嘴。
中午和几位导演吃饭的时候,白玉堂突然想起昨日展昭说的要去看商铺的事儿,擦了擦嘴,走出包间给展昭拨了个电话。才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问。“猫儿,去看店铺了没?”
这边展昭才刚进家门,刚换了鞋子往屋里走。“嗯,看了。”
“怎么样?”
“还没详谈。”
“为什么?”
走进卧室,展昭连外套都没脱,便一头倒在床上。“我想多看几家再做决定。”
“嗯,也好。”包房里传出大声的喧哗与嬉笑声,吵得玉堂听也听不清,最后只得捂住一只耳朵,来到楼梯口。“找到合适的告诉我。”
“嗯,好。”展昭躺在大床上,一只胳膊挡在眼睛上,略觉疲惫。这阵子跑了好几家店,还真有点头大。俗话说万事起步难,创业不容易。不过他一直在逛相关论坛,咨询查问,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他笑笑翻个身趴在床上,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怎么样?今天的采访还顺利吧?”
“借你吉言,非常顺利。”白玉堂听觉展昭心情不错,心情也愉悦了很多。“猫儿,我还有事儿,先挂了,回头等你的好消息。”
“好,再见。”
挂断电话,展昭大大地舒出口气,重新倒进大床里。他决定在表哥去谈之前,先和店主谈一下,虽然希望渺茫,试试总没错。
吃过午饭,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他给店主打了个电话。男店主一听是他,上来就说:“怎么样,小兄弟,我就说了,您去哪也不可能遇上这么便宜的价格了。我这地点虽然不是商业繁华地带,但是守着大学校门口,客源稳定,又清静又省心,您盘下来,将来就算自己不做生意,也能租出去。”
展昭耐心地听完,笑道:“刘先生,您出的价格实在和我们预想的相差太多了,如果您真的有诚意出手,不妨给个实打实的价格。”
“六千还贵啊?”男店主说着,有些激动起来。“不是我说,您可着全城找吧,除非是犄角旮旯的地儿,否则不可能有比我这还低的了。”
“六千?”展昭一听有点懵。
“您要是还觉得贵,那我可真没辙了。要不是我们急着出手,少说也得六千五一平米。”
“您稍等一下。”展昭放下电话,跑到舅妈房门口。刘蓉正坐在床上叠衣服,看到他跑过来,忙抬头问:“怎么了?”
“舅妈,上午那店主和您说的多钱?”
“六十万啊。”刘蓉说着,又用手比划了个六。展昭笑了,笑得比阳光还灿烂,走过去紧紧地抱了舅妈一下。“舅妈,您喜欢那家店么?”
“喜欢啊,可喜欢有什么用,那么贵。”刘蓉被外甥哄得心里可美,笑呵呵地说。
“喜欢就行。”展昭说完,笑着跑出了屋。
和店主结束通话后,他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存折。这是爸爸临走时交给他的,里面是父亲多年的积蓄。他摸着红色的小本子,心中一阵激荡。总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双手去赚钱治病,回报父亲与家人。
第二天展昭又跑了一趟,最后以三十九万的价格初步定下了这间六十六平米的二层小店。刘蓉见他这几天一直往外跑,想着春季易患感冒,买了好几副口罩给他预备着,一出门就塞给他一个,非得看着他带上了才让出门,监督得比大夫都勤。十七天后,展昭终于拿到了产权证,一进门摘了口罩,就到处找刘蓉的身影。“舅妈?舅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亲人分享这份喜悦,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刘蓉听见喊声,从里屋走出来,一见外甥这么开心,笑着猜测道:“找着合适的店了?”
“您看看这个。”展昭从大信封里拿出证明书递给舅妈。
“这。。。”刘蓉看看地址,以为自己眼花了,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外甥。“这是我和你一起去看的那家店?”
“嗯!”展昭笑着点点头,故意逗舅妈道:“六十万。”
“你。。。”刘蓉瞪大了眼睛望着外甥,拿着产权证的手一颤一颤的直打哆嗦。“小昭啊,你被人骗啦。”
眼见舅妈急得快哭出来了,展昭一阵内疚,赶紧笑着哄她:“舅妈,我逗您的,您怎么真信啊。”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刘蓉抖了抖手里的产权证。
“舅妈,您别急,我就花了三十九万。”展昭说着走过去搂住舅妈的肩膀,拖着仍然没缓过神来的刘蓉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您听我说,当时那店主比划的六,是六千一平米的意思,我后来又找他谈了谈,最后凑了个整,三十九万就拿下来了。”
“真的?”刘蓉眼神里满是疑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您看看这个。”展昭凑过去掸了掸舅妈手里的产权证。“再怎么着,我也不能拿这个骗您啊,您说是吧。”
刘蓉低头虚着眼又看了看,抬起头伸出手指,笑着在外甥的脑门上杵了一下。“你这孩子,可吓死我了。”说完又看看手里那张纸儿,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多出了几条。“晚上让你舅父做个大餐,咱好好庆祝庆祝。”
“嗯,好。”展昭笑着答。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距离自己预想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白玉堂,对!站起身,他大跨步向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长思短聚
两个多星期不见,白玉堂在接到展昭的电话后,恨不得马上就能结束手头的工作,和他一起去看店。他万万没料到展昭这么快就搞定了商铺的事儿,在听到对方说已经拿到了店铺产权证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和当初被告知获得了《值得》的拍摄版权时一般兴奋激动。晚上一忙完,便赶到展昭舅母家。刘蓉给他开的门,打了招呼后,他见厅里没有展昭的身影,便直奔卧室而去。
展昭正盘着腿倚在床头,手中抱着笔记本,表情专注地看着屏幕。“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白玉堂走进去,在床头的另一边坐下,歪过头去看。展昭就势将手提向着他的位置移了移。“呐,这个格局不错吧。”白玉堂仔细地看了看,原来是张书吧的布景图。几乎采用了全木质装修,连屋顶都布置了条形木架。
“嗯,不错,挺古朴的。”白玉堂侧过身子,胳膊肘撑在枕垫上望着展昭,两眼笑意盈盈。“猫儿,我想去看看你的店。我知道时间有点晚了。。。”
“我换身衣服。”展昭从床上爬起来,将手提放到八角窗台上。白玉堂懒洋洋地倒在床上,看他从壁橱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猫儿,你怎么这么瘦啊。”
“我这不叫瘦,叫保持的好。”初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早晚还有点凉,展昭想了想,又从壁橱里拿出一条围巾绕在脖子上。整装完毕,冲床上的人摆摆头示意出发。刘蓉见他这么晚还要出门,揽住他的胳膊低声叮嘱了几句,展昭笑着朝她点点头,扭身和白玉堂走出了家门。
小区里很安静,橘黄色的灯光照在路面上,温暖又宁静。两人穿过小铁门,向着停车场的方向缓缓走去。
“猫儿,你怎么这么利索,半个多月的功夫连产权证都办下来了。”
“嗯,正巧赶上个不错的机会,就买下来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魄力的。”白玉堂笑着用胳膊肘兑了展昭一下,展昭笑笑没说话。
上了车,展昭说了地址,白玉堂知道大概方位,也不用他指路,一路上两人一问一答,在听到展昭讲述舅母的乌龙时,白玉堂笑得差点没岔了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么?”展昭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撇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抹抹眼,笑道:“你舅妈可真逗。幸亏你没跟着犯迷糊,不然这事儿说不定就泡汤了。”展昭想起舅妈被她唬得手抖得模样,也跟着一笑。
到了科技学院东门,两人在院校主街对面的一条静街里停了车。下了车,白玉堂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右手边是一排老洋房,保存的还不错,一幢幢风格迥异、各呈奇姿。左边围墙有点高,看不清里面,空荡荡的,貌似是个小公园。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偶有车流经过,小街沿途显得格外寂静,唯有路灯通明。“猫儿,这地方够安静的。”为了不打消展昭的积极性,白玉堂没有说出心里话。六十六平米,三十九万,不知展昭在这么个地段盘下个什么破店。
两人沿街走了一会儿,展昭指指前面。“到了。”白玉堂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一座褐色清水砖墙面的尖顶小二层映入眼帘。他顿时来了兴趣,拉着展昭快走几步来到小楼前。“是这个?”
“嗯。”展昭掏出钥匙,打开两扇复古木隔栅玻璃门走进去,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猫儿,你没骗我?真三十九万拿下来的?”白玉堂走进去左右打量,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上的顶灯,一会儿又摸摸墙壁。
“嗯。”小店的一楼室内采用的暖色系装修在夜晚看上去更显温馨,橘黄色的灯光打在木地板上,反射不强,柔和自然,散发出一种清新的气息。白玉堂扭头看看展昭,突然拽起他朝墙后的隔断跑去,看到楼梯,蹬蹬蹬就跑了上去。
“猫儿,这前店主还挺有品位的。”二楼看上去倒更像家居,由于是尖顶房,一上楼,房间外侧是平顶,最里侧的房顶却是斜角的,角度不大,墙壁上镶着一扇木格栅小窗,看上去很别致。“这二层看着不像店,倒有点小洋房的感觉。”
“嗯。以后我想把二层改成自用家居。一楼面积大,开书吧够用了。”展昭走进去,站在窗前向外望去。白玉堂走到他身后,弯下身将下巴垫在展昭的肩窝上,打趣道:“我的地儿还没影儿,你就要先布置你的猫窝了。”话音刚落,腹部就挨了一胳膊肘。“我还没吃饭呐,你轻点。”展昭回过头愣了下,拉着他就往楼下走。“唉,我还没参观完。”展昭不理他,把人拽出店铺,麻利地关上灯,锁上大门。“我也饿了,吃饭去。”说完也不等白玉堂,大步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白玉堂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笑着小跑着跟上前去。
展昭搓搓手,将围巾向上拉了拉,一股寒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白玉堂见了,有点心疼。初春昼暖夜寒,大批人患上感冒,他真不应该这么晚了还拉他出来。可半个多月没见了,他又不想就这么分开。两人坐上车,白玉堂扭头问:“猫儿,想去哪里吃?”
“随意,我都行。”
白玉堂笑着摇摇头,明知每次他都会这样回答,还是改不了次次都问,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即便四年没见,也没有丝毫改变。
白玉堂带着展昭来到一家小餐厅,展昭进门前抬头看了看招牌。西跳口包子铺,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两人进去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白玉堂也不看菜单,直接叫了一碗面,两屉小笼包,还点了个小点心。展昭随便看了下菜谱,只点了一碗粥。
“猫儿,这家的蟹粉小笼包很好吃,还有那个蟹壳黄,又酥又脆,保定你喜欢。”白玉堂掰开一次性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青花的小瓷碟,抬头见展昭正拿着勺子放在热茶杯里涮,笑着损他:“我说你比我还挑剔啊,这么爱干净。”展昭撇他一眼道:“彼此彼此。”
坐了一会儿,身上渐渐地暖和起来了,展昭摘下围巾,顺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四十八分。他想了想,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和舅妈说了几句话后,笑着挂断了电话。
“你都多大了,晚回家一会儿还得向家里汇报?”
展昭将手机放回兜里,装没听见。厅堂里一个女侍应生端着餐盘走过来放在桌上。“您点的蟹壳黄、养生粥和东坡面。小笼包马上就好。”服务生边说,眼神边不停地往白玉堂身上瞟。
“好,谢谢。”白玉堂冲着服务生一笑,对方礼貌性地点点头,退了下去。“猫儿,就这个,你尝尝。”他拿起筷子指指小点心,忙不迭地向展昭推荐。
盘子里六个扁圆形的小饼,外壳硬脆金黄,外面沾了一层芝麻,看上去可口诱人。展昭掰开筷子夹起来一个,刚想放在嘴里咬,筷子一滑,点心吧唧一下掉下来,摔在小瓷碟上。芝麻脆皮被磕掉了一大片,散落在桌子边沿。
“你可真够笨的。”白玉堂说着故意也用筷子夹起来一个,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冲着展昭扬眉笑。展昭只当没看见,放下筷子,拿出纸巾擦擦手,抓起掉在小碟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吃得不亦乐乎。就在两人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刚才的女侍应生端着小笼包来了。一见展昭吃得手上嘴边都沾着芝麻,闷着头直偷乐。“蟹粉小笼包。您点的餐齐了。”
“小姐,来瓶啤酒。”白玉堂说完,又抬头看看展昭。“猫儿,你要不要也来一瓶?”
“不要,你也别喝了,等会还得开车。”
“不怕,就一瓶,我是属于吸收酒精能力特强的那种人,就算测试,也不会构成酒后驾驶的。”
“胡说八道。”
“那就来一瓶吧。”白玉堂不听劝,扭头对着服务生说。
“好的。”服务生点点头却没走,歪头看着白玉堂的侧脸,略带腼腆地问道:“您是白玉堂吧?演关晓伟的那个?”
白玉堂抬起头,扬起了他的招牌笑容。“是。”展昭头一次见他和影迷对